第 104 章(1 / 1)

星網上掀起的巨浪隔著屏幕,並不妨礙寧宴睡大覺。他到中午才被卡洛斯叫起來,坐在餐桌前等著開飯的時候,想起聲療耳機首曝的事。

他點開終端。星網熱搜已然瘋狂,前十名都帶著“爆”和“熱”的字樣。

#聲療耳機首曝

#信息素之外的第二種可能

#寧寧

#聯合研究所

看到自己的名字,寧宴還在開機中的大腦頓時清醒不少。他點進聯合研究所官方號發的那條官宣博文,從頭到尾認真看起來。

卡洛斯端著餐盤出來的時候,寧宴正在看評論區。

第三軍輿情部正時刻關注著星網上的風向,官博評論區更是有專蟲管理,不會出岔子。雄蟲還在養病,不宜勞神費心,見狀,卡洛斯放下餐盤,走到他身邊,“您放心,目前的輿論反響都在預期之中。”

“嗯,我知道。”寧宴將浮在空中的虛擬光屏撥遠了些,“隻是沒想到官宣文案裡會特意提到我,好多網友的關注點都偏到我身上了。”

卡洛斯失笑:“您在項目中做出了最大的貢獻,本就應該讓所有蟲都知道。”

寧宴小聲反駁:“研究員們更辛苦。”

卡洛斯不與他爭辯,換了一種表述:“但我覺得您最厲害。”

寧宴果然被哄得不好意思,雙眸亮亮的,臉蛋微紅,被軍雌捧在掌心。卡洛斯心中一動,指腹撫過面頰,揉弄著他的唇角。

寧宴接收到軍雌的暗示,纖長的睫毛一顫,垂眸躲閃的動作不像推拒,在卡洛斯眼中變成了無聲的欲拒還迎。

兩秒後,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軍雌托著腿根把他抱起來。長長一吻過後,他被放在餐桌上,軟手軟腳地往下滑,得靠軍雌攬著腰身才能坐穩。

卡洛斯曲起指節,替他拭去唇上的水痕。

寧宴將額頭抵在軍雌肩上,細細地勻了會兒氣,眼中水氣稍稍散去,剔透的瞳仁如同被雨水洗過的晴朗星空。

“餓了。”本來就剛起床空著肚子,親了這麼久更是消耗體力。寧宴半是警告地輕踢一腳卡洛斯,“不準再親我了。”

雄蟲如今在養病,就算不是飯前,卡洛斯也不敢碰他。聞言隱忍地自喉間發出一聲,抬手把他從桌前抱下來。

飯後,寧宴窩在卡洛斯懷裡,小腿在空中沒個著落,晃晃悠悠的,撥弄著他的襯衫紐扣打發時間。卡洛斯一低頭,見雄蟲的指尖搭在銀灰色衣料上,越發顯得瑩白如玉,在胸腔的位置戳來戳去,像是輕叩他的心口。

覺察到卡洛斯的注視,寧宴的目光又往上移動些許,待看清對方明顯克製的神情,動作一頓,非但沒有害怕,心裡頭的壞水反而汩汩往外湧。

從第八星係回來後,醫生叮囑過一個月內不宜進行撫慰。如今雖然時限已過,但寧宴知道卡洛斯對自己的身體萬般小心。方才都親到那份上了,放在從前,怎麼著也得在後面找補回來,現在卻隻能隱忍不發。

寧宴有恃無恐,雙臂環住卡洛斯的脖頸,在他下巴的位置吧唧一口。

卡洛斯被雄蟲偷襲了,微微一怔,雙臂收緊些許,眼底壓抑的欲色更加洶湧。他垂首,乾燥的唇貼上寧宴的耳廓,啞聲喚他:“寧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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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雌還沒做什麼,寧宴耳根一麻,在自己看不到的位置,耳尖已經悄悄紅了。他不願落下氣勢,仰頭又啾啾地在卡洛斯唇上啄了兩下。

本是個挑逗的動作,寧宴做起來卻像是一隻攏著翅膀試探的小鳥兒,想要撩撥,又怕把軍雌撩過火。

卡洛斯的神色驟然暗下來。

寧宴親完想跑,剛坐直身子,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按回卡洛斯懷裡。他隻來得及看清那雙紅瞳間倒映出的自己,下頜被托起,極具侵略性的氣息沉沉籠罩下來。

卡洛斯的氣勢很凶猛,勾纏翻攪之間,卻出乎意料的溫柔。寧宴似躲非躲地掙動兩下,被攬得更緊,反倒像是將自己往軍雌懷中送。

耳畔是細微水聲。即將窒息之際,卡洛斯從唇齒間退讓開寸許。他得了間隙,憑著本能喘息幾下,立刻又被堵住唇瓣。

反複幾次之後,卡洛斯的手也探進來。信息素的甜香在空氣間悄然浮動,寧宴被他惹得情.動,喉間溢出軟軟的輕吟。後背抵上柔軟被面,也沒有推拒,隻是在親吻間微側過臉,鼻尖輕蹭軍雌的面頰。

纏綿間,壓在身上的重量陡然一鬆,緊緊攬著他的四肢也隨之鬆開。寧宴一時沒反應過來,半睜著霧蒙蒙的眼,依稀看見軍雌直奔浴室而去的狼狽背景。

寧宴迷糊的大腦中緩緩打出一個:?

腳步聲還沒遠去,又折回來。卡洛斯去而複返,頂著一腦門汗,把雄蟲被撩上去的衣擺捋平,把被解開的扣子一個一口扣好,最後一甩被子將他從頭到腳捂住,才大步離開。

浴室的門被用力關上,響起水聲。

……

卡洛斯帶著一身冰涼水汽出來的時候,被裹成蠶寶寶的寧宴正望著天花板懷疑蟲生。

卡洛斯身上冷意未散,隔著被子抱住他。

雖然信息素還沒完全收起,但寧宴逐漸緩過勁來,見他居然還敢抱自己,在被子裡扭動兩下,探出手推開他的臉。

指縫間漏出軍雌的一雙眼,寧宴動動手指,一左一右捂住那雙紅瞳,不讓他看自己,氣呼呼地問:“你剛才是什麼意思?”

卡洛斯微涼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輕輕摩挲幾下:“再等幾天,我擔心您受不住。”

寧宴越發羞惱,嘴硬道:“……我才沒有那種想法!”

雄蟲雙頰緋紅,唇瓣被吻得水潤微腫。雖然是嗔怪的神色,在卡洛斯看來卻隻覺得靈動可愛,恨不能摟進懷裡再親兩口。

還有些更過分的念頭一閃而過,被他強行打消下去。

不久前,卡洛斯的心跟著寧宴的體溫忽上忽下,像是盲蟲搭乘過山車,無法預估前方的波折。他擔驚受怕地養了一個月,才勉強給雄蟲養回幾分氣色,絕對不敢胡來。

他按捺住心思,在床沿坐下,用指尖撥開散落在寧宴面上的發絲,輕聲哄道:“是我想您了,差點沒能控製住。”

寧宴聽得臉紅,繼而渾身都熱起來,忍不住鑽出被窩,被卡洛斯撈進懷裡抱住。

回到帝都星以來,軍雌的擁抱和親吻都萬分輕柔,當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寧宴也知道自己有多脆皮,於是安然接受了卡洛斯的嗬護。

*

某天半夜,卡洛斯猛然驚醒,下意識將手伸向身側的枕頭——

摸了個空。

仿佛一腳從高處踏空,卡洛斯的心重重收縮一下,立刻彈起身。好在壓在身上的重量及時止住了他的下一步動作。

寧宴的睡姿一向很安分,今天卻不知怎麼回事,腦袋枕著卡洛斯的胳膊,整隻蟲都縮進被子裡,隻有一小撮頭發露在外面,睡夢中也不嫌悶得慌。

卡洛斯無聲喘息片刻,呼出一口濁氣,掀起被角,看著偎在自己臂彎間的身影,心臟這才落回胸腔。片刻後,他輕手輕腳地托起雄蟲的腦袋,將他從被窩裡撈出來,在枕頭上躺好。

寧宴換了個姿勢依然睡得很香。卡洛斯卻睡意全無,在床上翻了個身,一隻手臂環住他的腰身,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的睡顏。

屬於寧宴的呼吸聲細微卻規律,讓卡洛斯被夢境攪得驚惶不安的心緒逐漸平靜。

他用目光描摹著雄蟲的每一寸輪廓,看得專注,以至於沒有發現寧宴的呼吸節奏變了。他眼睜睜看著對方的睫毛顫動一下,繼而睜開一雙惺忪的睡眼。

“卡洛斯?”

軍雌深邃的輪廓隱沒入黑暗中,寧宴隻能勉強辨認出對方的眼睛。

“怎麼不睡覺?”他迷瞪瞪的,口齒含糊,說夢話一般前言不搭後語,“你身上好暖和呀。”

卡洛斯靠近了些,將他整個兒環住:“那我抱著您。”

寧宴用鼻音軟軟地應一聲,閉上眼,額頭被軍雌吻了一下。

就在即將重新入夢之際,寧宴卻總覺得那道灼熱視線依然落在自己臉上。他掙紮著再次睜眼,果然對上了卡洛斯的視線。

枕邊蟲大晚上盯著自己看這件事,說起來挺嚇蟲的。卡洛斯敏銳地捕捉到雄蟲瞳孔微縮的小動作,頓時生出做錯事的慌亂感,在對方的注視之下唰的閉眼。

寧宴:……

大寫的欲蓋彌彰。

這段時間,卡洛斯處處謹慎。寧宴一直沒有多想,這會兒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但他困得不行,大腦轉動遲滯,一時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放棄思考,仰起臉在他唇上啄一口:“有事明天再說。”

卡洛斯隻感覺面上微風拂過,隨後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

他立刻睜眼去看,寧宴卻已經將臉埋進他的頸窩,很快睡著了。

隻留他望著雄蟲的後腦勺發愣。

寧宴夜裡睡得久,早上卡洛斯起身時,他也跟著醒了,擁著被子坐在床上發呆。

直到看見卡洛斯洗漱完畢,從盥洗室走出來,久違地換上了軍部的製服,寧宴才回神:“你要出門嗎?”

卡洛斯正低頭打領帶,聞言走到床邊,撐著床沿俯身親他一下。

寧宴聞到了一晃而過的薄荷水味。

“上午軍部有一個會,我必須參加。您繼續睡吧,中午我會回家喊您起床的。”

寧宴搖搖頭,跟著起床:“我已經睡醒了。”

吃早餐時,寧宴想起昨晚半夜的事,在餐桌下勾了勾卡洛斯的腿:“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看我做什麼?”

卡洛斯道:“做了個夢,醒來後一時睡不著。”

“什麼夢?”寧宴問完,舀一勺粥塞進嘴裡。

他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卡洛斯看得出神,兩秒後才低聲回答:“噩夢。”

寧宴咀嚼的動作頓了頓,才將那口粥咽下去,小小地“啊”了一聲。片刻後,他忽而想到了什麼,試探著問:“和我有關嗎?”

“嗯,”卡洛斯沒有隱瞞,“夢到那天……我沒能接住您。”

聞言,寧宴一怔。

他很少回想起那段驚心動魄的經曆,畢竟現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結果。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寬慰對方的:“你已經及時趕到了,不用去想那些根本沒發生的事。夢都是相反的。”

卡洛斯垂眸掩去眼中的鬱色,再抬眼時,神色已經看不出異常:“您說的是。”

寧宴點點頭,又隨口問道:“真的記下了嗎,不會是糊弄我吧?”

面對雄蟲的質疑,卡洛斯像是一個被長官訓斥的新兵,下意識繃緊肩背,老實應聲:“真的記下了。”

寧宴見他這樣鄭重其事的模樣,心中的違和感更加明顯。但眼下並不是適合閒聊的時間,他稍稍放緩語調:“不聊這個,你該去軍部了。”

目送卡洛斯出門後,寧宴獨自待了一會兒,打算從湘水灣搬點行李過來。

之前跟著他的兩名保鏢一直在湘水灣看門。收到消息後,立刻開著飛行器過來接送。

家裡有機器蟲定時打掃,十分整潔,一應物品的擺放都和離開前彆無二致。寧宴在同城速運上買了兩個大行李箱,不一會兒就送到門口。他先收拾出一箱常用的衣物行李,又轉進工作室,把各項設備一一拆下來,用防震泡沫紙妥善地包好。

簡單打包好行李,已經接近中午。

工作安排都暫停了,為了養病的日子能夠清靜些,寧宴的終端成日保持靜音狀態。他思忖著卡洛斯在軍部的會議應當已經結束,正打算知會對方一聲,打開終端後,卻看見數條屬於對方的信息。

卡洛斯:“十分鐘後回來。”

卡洛斯:“寧寧,怎麼出門了?”

卡洛斯:“中午我來湘水灣接您吧。”

卡洛斯:[通訊未接通]

卡洛斯:“我可以來找您嗎?”

五條消息前後間隔了一個多小時,最後一條的發出時間

是三分鐘前。

寧宴回撥過去。鈴聲剛響起就被接通,卡洛斯很輕地喚了他一聲:“寧寧。”

寧宴並未聽出異常:“剛才沒看終端。你還在軍部嗎?”

“……我在門外。”

寧宴一驚,將終端接入安保係統,通過實時監控,果然看到外面的小徑上立著一道熟悉的身形。

他遙控大門開鎖:“庭院門開了,你進來吧。”

終端那頭傳來腳步聲。寧宴往入戶處走,一推開門,就被等在外頭的軍雌俯身用力抱住。

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讓他有點兒懵。卡洛斯將頭埋進他的頸窩,鐵鑄似的胳膊一上一下死死箍住肩背,彼此間沒有一絲空隙。

他等了半晌,依然沒有被鬆開,於是猶猶豫豫地抬起手,回抱住對方:“……卡洛斯?”

直到被點了名,卡洛斯才如夢初醒般放鬆雙臂,但仍是將手虛虛地搭在寧宴的後腰,生怕自己一鬆開,面前的雄蟲就會消失不見。

“我……”他開口卡頓一下,小心翼翼地問,“寧寧,怎麼回湘水灣了?”

“收拾行李啊,”寧宴指了指客廳中央,兩個行李箱正攤在地上,被裝得滿滿當當,“有些東西之前用習慣了,我帶過去。”

卡洛斯肉眼可見地鬆一口氣:“我以為您生我的氣。”

寧宴被這句話整得摸不著頭腦:“我為什麼會生氣?”

“早上出門前,我惹您不高興了。”

“那算什麼?”寧宴的第一反應是哭笑不得,隨後意識到,卡洛斯……似乎太過小心了。

這讓他生出一股強烈的似曾相識感,繼而想起,這不就是繆蘭星之前卡洛斯的狀態嗎?

想通之後,寧宴著實沉默了幾秒。

……無他,卡洛斯的腦子恐怕裝了個二極管。

寧宴心中的百轉千回,卡洛斯不得而知。

早上出門後,他自覺沒能把雄蟲哄好,一直掛念著。散會時發出的信息遲遲沒能收到回複,這讓他越發不安。匆匆趕回上將府,從傭蟲口中得知寧宴出門的消息後,他更是徹底慌了神。

他曾經弄丟了寧宴,好不容易覓得轉圜,又親眼看見對方從萬米高空下墜。如今,任何一點異常都能讓他方寸大亂。

直到此刻,將雄蟲真真切切地摟進懷裡,空蕩的胸口才被重新填滿。

嗅著寧宴頸間的淡香,卡洛斯心下大定,低頭在他腮側印下一吻,溫聲道:“收拾得怎麼樣了?”

“都已經打包好,可以回去了。”寧宴配合地讓他親,“你來得正巧,幫我把行李箱搬出去。”

回到上將府後,寧宴又使喚著卡洛斯收拾行李;午飯時對護理蟲做的營養餐一通挑揀,最後報出一連串菜名,點名要卡洛斯下廚;午睡時嘟囔著睡不著,把臥室裡的床單被罩香薰窗簾地毯通通換了一遍。

寧宴這一番折騰,讓上將府的傭蟲們大為震撼,在兩隻主蟲鑽進臥室後,忍不住聊起閒話。

“閣下今天怎麼了?”

“肯定是和上將鬨脾氣,好在被哄回來了。我到現在都不敢回憶閣下不在的那段日子。”

“嗐,誰不是啊。”

“彆瞎猜,閣下和上將撒嬌呢。你們沒看星網上的約會秘籍嗎?雄蟲閣下願意提要求,才是看得上你的表現。”

……

臥室裡,寧宴難得當一回作精,實在把自己累壞了,這會兒窩在卡洛斯懷裡昏昏欲睡。

與之相反,卡洛斯被使喚得團團轉,卻精神抖擻,心滿意足地摟著小雄蟲,給他讀睡前故事。

眼看著寧宴的眼皮漸漸黏上,卡洛斯降低音量,最後噤聲,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終端無聲震動一下,彈出一條來自波昂的通訊請求。

卡洛斯立刻掛斷,轉而發消息:“什麼事?”

波昂:“乾嘛掛我通訊?[委屈]”

卡洛斯:“寧寧在午睡。”

波昂:“……我就多餘問這一句。”

波昂:“舅,給我介紹個工作。研究所那邊忙完了,我成天在家待著好無聊。”

波昂:“[期待]”

卡洛斯揉按一下自己的太陽穴,有點頭疼。

適合雄蟲的工作並不容易找,單是安全性方面就能篩掉絕大多數選項。卡洛斯思索片刻,倒是想起了一個可以稱得上合作夥伴的蟲。

卡洛斯:“波昂,你和溫斯特閣下有往來嗎?”

波昂:“說得上話。雖然不太熟悉,但他之前還幫過我呢。怎麼啦?”

卡洛斯:“溫斯特閣下應當樂意招聘一名雄蟲副手。”

聲波療法首曝之後,星網上支持溫斯特的聲浪越發浩大。從前隻是出於對溫斯特個蟲的支持,如今卻建立在對雄蟲社會權力的重新審視之上。

哈雷爾的勢力被連根拔起,上議院的蟲員發生重大變動,原定的大會時間推遲。已經有不少小貴族頂不住輿論壓力,向艾德蒙德投誠。

波昂是帝國關注度最高的雄蟲閣下之一,又直接參與了精神力部門的項目研究,遭到哈雷爾的挾持。這樣的經曆,可謂雄蟲覺醒的生動案例。

波昂:“哎?可是我什麼都不懂,會不會拖後腿啊?[哭泣]”

卡洛斯:“溫斯特閣下缺的不是專業蟲士,正是你這樣的雄蟲。”

波昂:“真的嗎!那我可要去找溫斯特毛遂自薦了![星星眼]”

卡洛斯:“去吧。”

波昂卻沒下線,繼續嘮嗑:“舅舅,我還以為你和溫斯特關係很差呢。”

卡洛斯:……

卡洛斯:“星網上的消息不能全信。”

波昂:“不是從星網上看的,是從寧寧嘴裡聽到的!”

波昂:“他還說,萬一他出了事,拜托你看在他的份上多幫幫溫斯特。”

【波昂撤回了一條消息】

聊天框就此靜止,雙方都沒有了動靜。

波昂撤

回的手速極快,但那條消息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印在了卡洛斯的視網膜上。

半晌。

卡洛斯:“他還說了什麼?”

波昂:“舅舅,你沒看見吧……”

兩條消息同時發出來。

波昂說漏了嘴,心虛得不行:“寧寧不讓我發給你呀。”

卡洛斯:“波昂。”

屏幕那頭,波昂仿佛親耳聽見軍雌冷下臉喊自己的名字,他打了個哆嗦,不打自招:“凶什麼呀,我把錄音原件發給你行了嘛……不準在寧寧面前暴露!”

波昂:“[文件]”

錄音?

卡洛斯疑惑一瞬,在接收音頻的短短一秒鐘之間心念電轉,猜到了這份錄音的來由——

那是寧宴預備留給他的遺言。

意識到這一點,卡洛斯心神俱震,胸膛起伏不定。

寧宴正蜷在他胸口安睡,此刻被驚動:“唔……”

卡洛斯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抬手隔著被子輕撫他的脊背。寧宴軟綿綿地哼了兩聲,翻個身繼續睡。

卡洛斯抱緊他,顫抖著指尖,一連點了幾下光屏,才將播放器切換成隱私模式。

他點開那段音頻。

最先響起的是沙沙雜音,隨後,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和呼呼風聲逐漸清晰。

“卡洛斯……”

聽見熟悉的聲音,卡洛斯下意識又看一眼懷中的寧宴。不同於音頻中掩飾不住的倦意,雄蟲的側臉睡得紅撲撲的,眉心舒展,神色安寧,依偎著他,很依戀的模樣。

“……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你。但如果你聽到這段錄音,想來我已經不在了。彆難過,或許我隻是回家了。”

“不要怪波昂,這完全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即使失敗,也不會後悔。但如果我成功找回芯片,把它藏在身上——藏在我的屍體上帶出來,哪怕粉身碎骨也值得。”

“項目的後續,不用我多說,你一定會盯緊的。嗯……還有溫斯特,你多擔待些,如果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幫他一下吧,那也是我希望實現的事。”

“卡洛斯。”

錄音中,寧宴又喚了一聲軍雌的名字。這一句的語調忽而輕緩下來,尾音細細地發著顫,不知是因為不舍還是恐懼,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我知道你的脾氣,就算這時候說些‘把我忘了’之類的話,你也不會聽。我走之後,即便聲波療法成功問世,也不能徹底取代信息素,所以往後上戰場不要太拚命了。”

“還有一句話,可惜沒機會當面告訴你了……”

雄蟲的話音停頓幾秒,再開口時,染上一點兒不明顯的鼻音。

“卡洛斯,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