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晶坐在床上,腿上還綁著沙袋,他倒是實誠,這段時間無論是吃飯、睡覺,還是拍戲,就算是洗澡都不曾取下來。
“先不說我的事,兵兵到底怎麼了?我看那丫頭今個不太對勁。”
他早就好奇了,隻是當著範兵兵的面,不方便問。
張楚簡單的把事情說了,吳晶也沒覺得多驚訝。
“這種事在娛樂圈多了,一點都不新鮮,她這還算好的呢,有人簽的合同跟賣身契沒什麼兩樣。”
張楚聞言,倒是有些好奇了:“明知道是賣身契,怎麼還要簽。”
吳晶笑道:“這有什麼稀奇的,年輕人誰還沒有個明星夢,都覺得自己天賦異稟,隻要能進這個圈子,未來肯定能大紅大紫,寧可搭進去幾年的光景,也不願意錯過機會。”
這話說的倒是在理,張楚隻拍了兩部戲,卻已經感覺到了,這個圈子的誘惑確實很大。
不說彆的,一部戲能賺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來的錢,誰瞧著能不心熱。
“你覺得她應該怎麼選?”
“解約啊!”
吳晶理所當然的說道。
“就算是打官司,最後撕破臉也要解約,再耗上4年,現在那點名氣都沒得差不多了,不解約乾什麼。”
“可解約要100萬,這麼多錢,一般人家拿不出來。”
吳晶道:“也不一定花那麼多,看這件事怎麼談,公司那邊就算是做得再周密,也肯定有不合規矩的地方,還有就是合同條款是否確實履行了,隻要找總能找到漏洞,一旦找到了,再去和公司談,那邊未必會選擇魚死網破。”
“人見面還有三分情,到時候,兵兵再服個軟,多少賠點,這個事也就解決了。”
聽吳晶這麼說,事情倒是簡單了。
“你懂得還挺多。”
吳晶聞言苦笑:“我就吃過這方面的虧,跟頭栽多了,懂得自然多。”
他當初腦袋一熱,想去香江發展,也遇到了一個口蜜腹劍的經紀人,忽悠著他簽了合同,結果差點把他給坑死。
許下的承諾沒有一條兌現的,完全將他當成了冤大頭。
要不是經人介紹認識了甄紫丹,又通過甄紫丹認識了元和平,他現在恐怕還被困在香江出不來呢。
都說久病成醫,吳晶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況。
“多謝了,她的事如果能順利解決,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你。”
吳晶道:“我可不是想讓誰感謝,好了,說完她的事,再來說說我的事。”
“洗耳恭聽!”
張楚倒了杯水,拉開一把椅子坐下。
“以後如果有可能的話,來幫我拍戲,怎麼樣?”
呃?
張楚一陣錯愕,吳晶的意思是他想做導演?
他接觸過的導演基本都是上了年紀的,吳晶才二十多歲,居然還有這麼大的野心。
“我一直想拍一部真正的功夫片,現在咱們演的這些都太假了,實在沒意思。”
剛說完,吳晶就意識到了不對,像這種武俠片的打戲確實假,但張楚是個例外。
一般情況下,連威亞都不用,全靠自身的真功夫。
“我可不是說你,我的意思是武打風格,明白嗎?”
張楚笑著點頭:“了解!”
他這段時間也經常會看一些功夫片,確實有很多不同類型。
有的飛天遁地,有的則拳拳到肉,用元和平的話來說,這種功夫片是寫實風格,講究硬橋硬馬。
“有想法了嗎?”
吳晶一說到這個,立刻就來了精神。
“有了,有了,我想的是,拍一部軍旅題材的功夫片,主角就是中國軍人,你看過史泰龍拍的《第一滴血》嗎?”
張楚搖頭,史泰龍這個名字,記憶當中倒是有,好像是個紅夷大明星。
吳晶隨即便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劇情。
聽著給人的感覺就是個打不死的外國兵,一個人單挑一群,中間各種困難,但最後總能贏。
“我就不服了,憑什麼外國人能把他們的軍人刻畫的那麼厲害,咱們中國的軍人就不行,我就是要拍一個帶有英雄色彩的中國軍人形象,讓全國人民都來崇拜。”
張楚對吳晶的愛國情懷很難感同身受,畢竟他以前生活的大明,講究的是家國天下,家是拍在第一位的。
在家族繁盛和國家利益面前,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前者。
這是幾千年流傳下來的固有觀念,家族延續優先於一切。
不說彆的,看看曲埠的孔老夫子後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儒家的核心思想。
按說忠君思想應該在孔家人心裡根深蒂固了。
可每每王朝更迭,孔家人哪次不是第一個跪地投降。
蒙古人入主中原,孔家人跪請忽必烈為儒教大宗師。
滿清入關,孔家人又是第一個剃發易服。
就連張楚看過的近代史裡,小日子打到曲埠,孔家人還是一樣恬不知恥的參拜倭寇國王的禦相,還請到宗祠裡,和祖宗一起祭祀。
連教會國人忠君愛國的孔家都這般醜態,還怎麼指望普通百姓明白什麼叫華夷之辨?
不過聽著確實讓人挺熱血沸騰的。
似乎是為了增加說服力,吳晶還給張楚講了好幾個我軍單兵作戰能力超強的猛人。
張楚聽過之後都不禁發出一聲感歎:這麼牛啊!
一個人守陣地,擋住上千敵人進攻,不但殲敵數百,自己連一根毫毛都沒傷著。
張楚自問,如果是他的話,面對手持熱兵器的敵人,還要面臨飛機大炮的轟炸,彆說守住陣地了,怕是第一輪進攻,就能被轟成肉醬。
“敵人非但不投降,還膽敢向我還擊,聽到這話,什麼感覺。”
感覺?
張楚想回到大明,直接殺到韃子的盛京,割了皇太極的狗頭。
以前總覺得,隻要辦好皇差就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至於旁的自然有滿朝諸公去操心勞力,不乾他的事。
可聽吳晶講了這麼多曾經真實發生的英雄事跡。
張楚突然明白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再想想那位挽狂瀾於既倒的太祖,還有眾多義無反顧獻身的仁人誌士。
張楚頓時深感無地自容。
“將來我要是真能拍這麼一部戲,你來不來?”
忽悠了這麼半晌,吳晶也感覺火候差不多了。
張楚點上一根煙,笑著看向了吳晶。
“誰是男主角?”
呃……
“這個不重要!”
怎麼就不重要了?
彆的戲張楚爭不過那些明星大腕,吳晶要做導演的話,他還不能爭一爭男一號。
“我的戲自然我是男主角。”
還能這樣?
拍戲捧自己。
吳晶倒是給了張楚啟發,也許……
“如果是這樣的話,將來我要是拍戲的話,你也要幫我。”
“沒問題!”
吳晶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在他看來,張楚連演戲還演不明白呢,想要當導演,都不知道是哪輩子的事了。
說著,吳晶還朝張楚伸出了手。
怎的?
還要擊掌為誓?
啪!
張楚揚手就抽了過去。
“我艸,你能不能輕點兒啊!”
轉天,張楚睡醒的時候,手腫了的吳晶已經收拾東西離開了。
之前曾聽他說過,元和平給他介紹了一部電影,那邊一直在等他過去試鏡。
張楚起身穿戴好,敲開了隔壁賈婧文的房門。
“做什麼啊?現在才幾點,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呃……
賈婧文此刻的模樣有些狼狽,睡衣也是鬆鬆垮垮的,還……
“看什麼看,色狼,沒見過啊!”
感覺到了張楚的目光,賈婧文趕緊將睡衣的對襟整理好。
紅著臉,惡狠狠的瞪了張楚一眼。
嗬!
張大人哪個款式的沒見過,不但見識過,還……
現在不是顯擺這個的時候。
“範兵兵呢?”
賈婧文倚著門框,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折騰了半宿,天剛亮就走了。”
走了?
這是回劇組拍戲去了。
既然範兵兵不在,張楚也準備收拾收拾回京城了。
“喂!”
賈婧文突然出聲,叫住了張楚。
“還有事?”
“聽兵兵說她要和公司解約,說你要借錢給她付違約金,還有之前婧初說,她的角色也是你幫她爭取到的。”
張楚笑道:“所以,你想說什麼?”
呃?
這麼坦然的嗎?
“你這樣很容易讓她們誤會,還是說,這都是你的手段。”
張楚走到賈婧文面前,玩味的笑著:“你這麼關心,意欲何為?”
什麼意思?
“她們都是我的朋友,我可不想她們被人騙。”
說完這才意識到兩人的距離有點近,趕緊往房間裡退了一步。
“還有啊,事無不可對人言,你不說隻能證明你心中有鬼。”
嗬!
還真能想。
張楚突然生出逗逗賈婧文的心思。
“你想沒想過另外一種可能。”
賈婧文一愣,道:“什麼?”
“我這麼做其實是想引起你的關注,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我就在打你的主意。”
“我……”
賈婧文慌了,反應過來趕緊將門給關上了。
倚著門,感覺心跳還在持續加速。
這人……腦子有病啊!
大早上的跑過來撩我。
關鍵是,她心動了。
不行,不能這麼放過他。
賈婧文越想越生氣,打開門卻發現張楚早就走了。
喂,撩完就不用負責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