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嘞,10塊!裡面人太多,開不進去,您受累走兩步。”
的哥笑嗬嗬的看著張楚,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個大傻子。
張楚也沒想到京影學院距離他住的地方,居然這麼近,車開了還沒過5分鐘就到了。
認倒黴!
張楚也爽利,被坑了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痛快的付了10塊錢。
下了車,朝那條街裡面看去,正如湯維昨天說的一樣,狹窄的街道裡面擠滿了人,這些都是來參加三試的。
儘管前面的兩關已經淘汰了百分之九十五的考生,可前來參加三試的依舊不少。
猶如大浪淘沙一般,剩下來的這些考生才稱得上中國影視的預備人才。
京影學院的表演係考試,講究的是考聲、台、形、表四大方面。
聲是聲樂,形是形體,台是台詞,表是表演。
如果說聲樂、舞蹈、台詞這些考試內容,有些考生還可以靠平時積累的一些非專業經驗來蒙事的話,到了表演這一關,就是專業程度相當高的考核了。
一般的外行根據自己看影視劇的經驗,隻獲得了一點表面信息,就簡單的以為,表演就是根據劇情做動作、做表情,按照台詞背就行了。
所以,每年參加藝考的,總有一些在學校文娛晚會上演小品演的不錯的那種學生,還有一種是通過香江電影模仿了明星的所謂演技就跑來的。
真的走上了考場,立刻醜態百出,看得監考老師也是目瞪口呆。
湯維第一次進京參加藝考的時候,無疑就是這類考生中的一員,那個時候的湯維,儘管已經演了一部電視劇,可她對表演這個行當幾乎是全然無知的,怎麼可能拚得過那些經過長期專業訓練,又或者是中專就念得是表演專業的學生。
儘管這次又準備了一年的時間,可她在京城還要生活,要生存下去就必須賺錢,還能有多少精力去充實自己。
最終落榜,貌似也並不稀奇。
邁步走了進去,感受著社會百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多數考生都有家長陪同,也有一個人來的參加藝考的,不過此刻也並不孤單。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蟄伏許久的狼便會紛紛出動,使出十八般解數,趁著小姑娘們內心最脆弱,最彷徨無助的時候,果斷出擊。
或暢談人生,笑對坎坷,或鮮花美食,撫慰芳心,總之,此時發動任何攻勢都能收到事半功倍之效,往往能得償所願,配對成功。
張楚溜達到京影學院大門口,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沒奈何,自身條件太出挑了,扔在人堆裡,也不會被埋沒。
甚至一些男考生看張楚的目光都帶著敵意,不是因為交配優先權的問題,而是將他當成了競爭對手。
畢竟最終能成為幸運兒的屈指可數,每個人都在心裡盤算著自己的順位,到底能不能跨過那道門檻。
過了片刻,從學校裡面走出來幾個年輕人,手裡拿著高音喇叭和名單,開始按照考號喊人。
被點到考號的趕緊上前,自覺排隊,邁步走進門口的那一瞬間,人人的臉上都帶著憧憬,仿佛是去朝聖。
沒意思!
昨天聽湯維說了那麼多,張楚還以為京影學院是多神秘的地方。
瞧著也就是個書院,隻不過教的內容不同罷了。
轉身離開,又看到了送他來的那輛出租車,此刻正停在路邊等活。
司機沒在車上,正站在便道上跟著同行侃大山。
“喲!這麼快就完事了?”
看到張楚走進,司機笑著問了句。
“中戲!”
“行啊!您要是不著忙,等我抽完這根煙!”
張楚也不催促,掏出煙,自己也點上一根。
“小夥子,您是來考試的?”
顯然,司機這些天也經常拉著不懷好意的臭小子,過來禍害人家小姑娘。
“來看看!”
司機上下打量著張楚,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真要是打著歪主意,怕是勾勾手指,立刻有漂亮小姑娘往他身上撲。
一根煙抽完,兩人上了車。
“小夥子,不坑你,中戲在東城,離得可不近,坐公交車過去也就兩塊錢,打車的話,不打表,收你50,我這可是良心……”
哢嚓!
的哥後面的話,硬生生的被咽了回去,後視鏡裡,他眼睜睜的瞧著,張楚一把將他的水杯給捏了一個粉粉碎。
噝……
“小兄弟,那什麼,我剛才說錯了,10塊,10公裡以內,都是10塊錢,您坐穩了,這個點道上不堵車,一腳油門就到,絕不耽誤您的事。”
好家夥的!
練的是鐵砂掌啊?
張楚淡淡的一笑,甩了甩手上的水,剛剛沒問清楚,自認倒黴,可這並不代表可以被人當成傻子騙。
剛才出來的時候,在胡同口買了份報紙,專門找報刊亭的老太太問過了。
中戲和京影學院的距離,也就十幾裡路。
一路暢通無阻,車停在了街口。
“小兄弟,今個是考試的日子,裡面實在開不進去,您……”
丟下10塊錢,張楚下了車。
車門剛關上,司機便一腳油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嗬嗬!
跑得倒是挺快。
中戲這邊和京影學院大同小異,今天也是三試的日子,剩下的精英們正在門口等待著。
張楚沒靠近,隻是遠遠的看著。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兩個地方,大概真的是被湯維勾起了好奇心,也或許是……
潛意識裡,他希望能再這裡遇到湯維。
很快,中戲這邊也開始叫號了。
考生們陸陸續續的走了進去,大門口隻剩下了陪考的家長,還有等著安慰落榜小姑娘的紈絝子弟。
“張楚!”
呃?
身後有人說話,還在叫他的名字。
張楚不禁詫異,他在京城認識,且相熟的人,兩隻手都數得過來,怎麼會在這裡碰到熟人。
扭頭看去,站在身背後的是個略顯瘦小的女人,戴著頂棒球帽,披散著頭發,仰起頭,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你認識我?”
女人抿嘴笑了,兩頰擠出深深的酒窩。
竹葉臉,大大的眼睛。
“張靜!”
張楚也沒想到,會再次遇到昨天在公交車上見過的那個女孩兒。
“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張靜有些意外,她昨天隻是在張楚臨上車的時候,報了一次自己的名字,沒想到張楚居然記住了。
身為資深錦衣衛,記性好隻是基本素質。
任何人,隻要被張楚看上一眼,就不會輕易忘記。
“昨天你自己說的!我倒是想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姓名?”
“簡單啊!你昨天在派出所做了筆錄,我去問了警察,自然就知道了。”
昨天在派出所,張靜軟磨硬泡了好半晌,最後警察才勉強說了張楚的名字,至於張楚留下的聯係方式,這屬於彆人的隱私,警察當然不會透露。
偌大的京城,兩千多萬人。
本以為不會再見了,張靜怎麼都沒想到,會在學校的大門口遇到張楚。
“你是來考試的嗎?”
“不是,過來看看!”
看看?
張靜看向張楚的眼神有了些細小的變化,但是,想到昨天張楚在公交車上幫了她,如果不是張楚,丟了錢是小事,萬一畢業作品被毀了的話,那可就前功儘棄了。
“昨天的事,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就慘了!”
“你昨天已經謝過了,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張靜忙道:“怎麼能是小事,那兩個小偷當時都動刀了,更何況隻是嘴上說著感謝,可沒有一點誠意,不如這樣,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難道感謝的方式隻剩下了請客吃飯?
再說了,這才幾點就吃飯?
張靜也意識到了時間不湊巧,這會兒剛8點多,吃早飯倒是挺合適的。
可既然說了要表示感謝,難道就用一套大餅雞蛋,把自己的恩人給打發了?
“總得讓我為你做點兒什麼,要不然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張靜此刻雖然看上去很平靜,可昨天回到宿舍,隻要一閉上眼,就感覺那明晃晃的匕首正對著她的脖子。
可以想到,如果昨天小偷的匕首是衝著她過來的,或許這會兒都已經過了奈何橋。
這麼大的恩情,要是不報答的話,張靜感覺自己睡覺都不踏實。
想著,張靜的眼神甚至帶上了點……祈求!
張楚知道如果不配合的話,今天恐怕真的會沒完沒了。
既然這樣……
“你知道這附近哪有房產中介公司嗎?”
呃?
“你要租房子?”
張楚點頭。
張靜見狀笑了:“不用去中介公司了,我知道哪有房子租,你……有什麼要求?”
要求?
張楚還真沒想過,聞言思慮片刻道:“我一個人住,安靜些就好!”
這段時間,他實在是受夠了和彆人住在同一屋簷下的日子,特彆是同寢的還都是男的。
一開始是黃博,在劇組是周潔。
倆大男人住在一個房間,實在不方便。
“我帶你過去,看看滿不滿意!”
聽張靜這麼說,張楚也不好拒絕,反正閒著沒事,去看看也好。
“那就……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