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1)

有些時候,庭仰真的很難理解一些人。

自從他和祁知序的cp被網友磕起來以後,接下來的幾天,沈瑭遲整天臭著一張臉。

也不知道為什麼心情不好,要說有意見,也得是他這個被拉郎配的有意見才對。

他都不介意,沈瑭遲有什麼好介意的?

庭仰想了半天,估計他是為工作上的事煩心。

加上自己也需要看劇本,庭仰選擇貼心的不去打擾他。

誰知道這人這麼老些天過去,心情還是沒變好。

隻是從生氣,慢慢變成了……麻木?

唉,這人真難搞,還好他比較體貼。

雖然沈瑭遲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但那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就這麼過了一段時間,庭仰突然接到消息,他被壓了很久的電視劇《逐星》終於要定檔了。

早些年市場環境放鬆,什麼都敢拍。

後來查得嚴了,才發現《逐星》有些片段踩雷,導演不舍得刪片段,隻能壓播出。

最近大環境放鬆,《逐星》終於全須全尾地過了審。

導演老淚橫流,連忙翻出八百年前創好的宣傳微博,把幾位主演都@了一遍。

庭仰在《逐星》裡飾演男二,對女主沈逐星愛而不得的單純年下弟弟方易。

男主負責談判場上殺伐果決,最後成為商業巨鱷。

女主負責努力拚搏搞事業,最後開創自己的服裝品牌。

男二負責吃醋修羅場叫姐姐,最後獨自傷心到蘇黎世求學。

工具人小方get。

當年庭仰演技不純熟,拍到後期蘇黎世的劇情時,劇組工作人員偶爾會有些疑惑。

“我怎麼感覺方易真的在一心求學?”

庭仰頗為心虛。

回家後狂讀言情,追熱門電視劇,這才明白深情男二該怎麼演。

那幾個月,他幾乎把片酬全充進軟件裡了。

榮升軟件的超級VIP用戶後,庭仰對感情戲的演繹突然開了竅。

之後的表演活像換了個人,騙了工作人員好大一波淚。

《逐星》被壓了四年,當初劇組裡的幾位主要演員都沒什麼人氣。

誰知道現在,這幾位主演一位比一位紅,這部劇也因此在四年後備受期待。

男主宋寒柏轉戰文藝片,拿了不少大獎,下一部戲還有衝柏林電影節的念頭。

女主一線大花,走的是明豔大美女的路線,不少活動圖都被網友稱為教科書級彆的美麗。

庭仰作為男二,雖然沒有他們這麼紅,事業卻也走上了正軌。

庭仰照例在微博上發了宣傳文案,和其他幾位主演互動了一下,心裡感慨非極必歐果然是真理。

原本還擔心拍攝期間的曝光度跟不上,但現在有《逐星》以及就差簽合同的綜藝《七宗罪惡》,曝光度根本不用擔心了。

《七宗罪惡》作為輕解密類綜藝,一直以高評分播出到了第四季。

場地大收視高,四個固定嘉賓和一個飛行嘉賓的配置,除了燒錢都挺好。

但是氪金收獲幸福。

一直氪金一直幸福。

庭仰坐在沙發上,盤算了下接下來的行程。

等會要去簽《七宗罪惡》的合同,本來說是合同直接郵寄到他家。

結果一看,居然是同區,寄快遞得繞著他家走三圈。

有這功夫,他散步都要到那了,還不如自己去。

思索間,沈瑭遲正好從房裡出來。

庭仰對上他複雜的目光,主動打招呼:“工作忙完啦?”

“嗯,玩遊戲嗎?”

沈瑭遲的聲音有氣無力。

庭仰搖搖頭,“不了,等會我要出去一趟。”

沈瑭遲看著庭仰無憂無慮的神情,心中後悔不已。

他究竟為什麼要和庭仰這個木頭置氣呢?

完全是單方面的自虐。

你就算生悶氣被氣死了,他也隻會震驚你為什麼得了急性病不告訴他。

“你是要去簽綜藝的合同嗎?我送你吧,我也接了這個綜藝。”

庭仰有些意外:“七宗罪惡?你也是固定嘉賓嗎?”

他接綜藝主要是看口碑,嘉賓是誰還真沒特意去打聽。

“不是。”

沈瑭遲似乎想到了什麼,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

“我是第一期的飛行嘉賓。”

他倒是想接一整季,但他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固定嘉賓都找滿簽合同了。

就剩下一個庭仰還沒簽合同,他總不能把庭仰擠出去吧?

想起經紀人幫他打聽來的消息,沈瑭遲越想越氣。

祁知序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呢?

好好一個編劇,沒事跑去參加什麼綜藝,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動機不純嗎?

沈瑭遲渾身上下的低氣壓,哪怕都已經坐到了車上,也還是沒有消減半分。

偏偏庭仰毫無察覺,拿著手機找等會吃午飯的店。

他苦惱地問:“阿瑭,我們等下吃什麼呢?這家泰餐好像不錯,可是這個旋轉小火鍋口碑也很好……火鍋還是算了,你不能吃火鍋。”

看著庭仰這副死也不開竅的木頭腦袋樣,沈瑭遲沉默半晌,突然就釋懷了。

笑死。

再給這人兩百年他也進化不出一點浪漫細胞,隻會進化成旋轉小火鍋。

祁知序再怎麼做也沒用。

等庭仰開竅,得下輩子了。

想到這,沈瑭遲周身的氣息一下就緩和了,哪怕說自己要搬走的事也心情很好。

“阿仰,我月末有排練,這周開始就搬出去住了。”

庭仰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心裡暗暗想,這人怎麼一會高興一會板著臉的,看起來已經被工作逼瘋了。

果然這世界上沒有人能適應工作。

人活著,天天工作,哪有不發瘋的。

這個念頭一直持續到簽完合同出來。

吃飯的時候,庭仰沒忍住說出了聲。

沈瑭遲臉色當即變得非常精彩,報複性地把庭仰最愛吃的剝殼龍蝦肉全吃完了。

庭仰滿臉痛苦,悔不當初。

*

兩周時間一晃而過。

到了拍定妝照那天,庭仰的小助理終於到位了。

是個話不太多的女生,叫小菀。

小菀戴著細金絲框眼鏡,穿著簡單的灰色羽絨服,頭發梳成馬尾,給人一種清爽乾練的感覺。

庭仰在化妝室的沙發椅上坐下,見小菀要出去和張寧簡彙報工作事宜,連忙叫住了她。

他給小菀轉了一筆錢,讓她順路去幫自己買一杯豆乳米麻薯,外帶一份章魚小丸子。

“都要大份,芝士不分裝,半糖去冰……對了對了,還要加厚芋泥和血糯米。章魚小丸子淋照燒醬,一定要木魚花,他們家有時候會忘記撒。”

庭仰頓了頓,心虛的感覺盈滿心臟。

“這些你順便買一下,就不用告訴簡哥了……也彆點外賣,簡哥會查外賣軟件。”

本來隻打算在門口打個電話,現在卻必須得跑老遠帶東西的小菀表情木木的。

老板,順便是這麼用的嗎?

庭仰打開與小菀的聊天框,發了個紅包過去。

小菀點開紅包,表情瞬間變得活力四射。

“謝謝老板的跑路費,我馬上去買。”

誰能拒絕物品價值二十倍的跑路費呢。

打工人的宿命,為了工資罷了。

《劈晝》請的造型師庭仰還挺熟的。

是之前合作過很多次的周越昌,在圈內很有名。

合作的次數多了,慢慢兩人熟了起來,也算半個好友了。

兩人相處也就隨意許多。

在造型師第四次夾帶私貨捏他臉時,庭仰忍不住開口。

“周哥,你把我臉掐紅了還怎麼掃腮紅啊?”

“沒事,我就輕輕捏一下,不會紅的……哎呀還真紅了,臉怪嫩啊。”

庭仰被後者的厚臉皮震驚到了:“?”

“行了行了,騙你的。”

周越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怎麼敢把你臉捏紅,彆愁眉苦臉的了,來,笑一個——”

語氣活像在逛花樓,庭仰更鬱悶了。

“叩叩。”

敲門聲適時響起。

兩人望去,隻見祁知序靠在門框上,指節曲起敲著門。

他語氣淡淡的,眸光卻帶著一點微不可察的冷意。

“周越昌,你要讓誰笑一個?”

周越昌活像被命運扼住了脖子,猛得乾咳幾下。

“咳咳咳——沒什麼,我在和庭老師討論腮紅。”

庭仰用真誠的目光看向周越昌。

周哥,你撒謊的技術真是純熟啊。

“來,庭老師,你覺得是這個顏色偏暗,啞光質地的暗粉紅好看,還是那個顏色稍暖,顯得人沉穩低調的香檳玫瑰色好看?”

庭仰聽他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也聽不懂。

“就那個紅色的吧。”

周越昌不滿,繼續做河神狀,一手舉一個腮紅。

“你是要這個……”

祁知序又敲了下門。

“周越昌,我提醒你一下,這裡的場地出租是按小時算的,你再這樣,接下來的錢你出。”

周越昌訕訕閉嘴了,倒不是缺這點錢,隻是不想得罪祁知序而已。

庭仰看著說不出話的周越昌,心裡不由對祁知序肅然起敬。

“周哥,你一天到晚為非作歹,也有今天啊。”

周越昌家裡很有背景,來當造型師屬於是靠玩票暴富,天賦高得令人發指。

見他橫行霸道慣了,還是頭一回見他吃癟,挺新奇的。

祁知序往前走了幾步,在庭仰面前站定,仔細端詳著他的臉。

隨後他用手指點著庭仰臉上的一處,看向周越昌。

“庭仰的臉都被你掐紅了,你這個化妝師怎麼當的?”

周越昌瞪著視力5.2的雙眼,無論怎麼看,庭仰的臉上都是白白淨淨,半點紅印也看不見。

庭仰雖然視線被擋著,沒法從鏡子裡看自己的臉有沒有紅,但是祁知序既然這麼說,那肯定是紅了。

於是他在一旁義正辭嚴道:“就是就是,把我臉都捏紅了。”

周越昌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的模樣,疑心自己被找茬了,不由悲從中來。

祁知序,你不是人。

你這個畜生彆以為我沒看到,剛剛你裝模作樣地趁機捏了把庭仰的臉!

要說捏紅,也是你捏的!

祁知序面色坦然地收回手,心滿意足。

臨走前還用警告的眼神掃了他一眼,周越昌敢怒不敢言。

庭仰笑得前仰後翻,祁知序走後他還用胳膊懟懟周越昌,語氣幸災樂禍。

“周哥,第一次見你被懟誒。”

周越昌瞥他一眼,佯裝生氣。

“好啊你,現在都敢看我熱鬨了是吧?”

你還高興,我看以後有的你哭了。

誰不知道祁知序嘴最毒。

庭仰聞言,立馬坐直身子假裝無事發生。

最後反倒是周越昌先開口,“你和祁知序之前認識啊?”

“對啊,他是我鄰居。”

周越昌手上動作不停,眼神裡卻流露出一絲玩味。

鄰居?

真的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