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海霧未散(1 / 1)

在熒講述完這位名為太宰治的男人的過往和謀算後,這個尚未和眾人見過幾面的、神秘的男子已然如清晨的薄煙一樣悄然又輕佻地消失了。

或許他還能偶爾在某處閃現身形,然而已經融合的時間線滾滾向前,可能不經意某天,時光便拖墜著這輕薄的意識在哪天飽滿的日光下蒸發了。

熒在最後說著,她把獄門疆借給了太宰,隻知道青年快維持不住身形,走前的最後笑著讓她開一個拍賣會,這便是他消散前留給她的最後一步棋路。

“拍賣什麼?”

熒在之前和空在塵歌壺交流的時候很容易就從空的神情中得知有人在他腦海裡旁聽他們談話這件事,於是笑了笑便坦然讓空邀請他們一起過來,因此,眨眼間塵歌壺裡便擠滿了人。

艾爾海森,高專三人組,凱亞和迪盧克......

高專三人倒是是時隔很久才又來到這裡,夏油傑剛到,目光就在對面坐在一起的金發雙子身上頓了頓。

上次......

上次來到的時候看到的還隻有被少年藏在暗室裡的畫像,現在就、

夏油傑看著身前在燈光下發色耀金的少年少女,那是和灰撲撲畫像截然不同的閃亮,夏油傑不由勾了勾嘴角。

沉著提問的人是迪盧克,聞言熒慢慢抬起頭來,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對面翹著腿坐著的五條悟就率先開口了。

白發少年神情冷淡。

“拍賣的是,”

少女借出了獄門疆,拍賣的便是。

“獄門疆的鑰匙。”

——————

“所以為什麼那個家夥不能一次性把他的計劃全部說出來,這樣半遮半掩隻說句讓人去拍賣打開獄門疆的咒具誰知道這是要乾嘛啊,誰知道我們是真的要把那個咒具給出去還是要守住不讓他們把那個惡心腦花放出來啊,非要當謎語人誰能知道他要乾什——”

五條悟撐著頭皺著鼻子絮絮叨叨地吐槽著,吐槽到一半墨鏡因為他誇張的表情動作滑下去了點,於是他伸手要推推眼鏡,於是他就看見了——

除他之外,其他人都冷靜地低頭互相交談。

“對,就這樣去做吧。”

“三天能做下來嗎?”

“唔,有些難辦,但是並非做不到。”

“嗯,我也覺得他來會更好。”

五條悟:......

不是,你們還真懂了啊???

五條悟沉默地讓墨鏡掛在鼻下,左轉頭看向自己的同級,硝子正塞著棒棒糖忍住煙癮,右轉頭看向自己的損友,夏油傑正在逗弄從屋外跑進來蹭他褲腿的狐狸。

“太好了,看到你們也一副傻樣我就放心了。”

莫名被攻擊的家入硝子&夏油傑:......?

正打算過來解釋聽到五條悟把自己也罵進去的艾爾海森:......

還挺有自知之明。

“你們覺得那人借走獄門疆是希望更好地封印羂索還是想要解封?”

夏油傑垂眸沉吟了兩秒,而後抬頭認真道,“解封。”

艾爾海森沒有說對也沒說不對,隻是順延著望向夏油傑一旁的五條悟,等著他的答案。

五條悟垂眸沉吟了兩秒,而後抬頭認真道,“你居然記得那腦花的名字。”

“噗、文盲。”

五條悟還沒轉身報複回抽出棒棒糖口吐狂言的家入硝子,就看見身前的艾爾海森難得露出了那種,好像想要罵他但是又忍住,眉峰已經譏諷地揚起然而唇又抿緊隱忍的神情。

“我真希望你這樣靈敏的思維能夠更多地為你還稍顯欠缺的理解能力加碼。”

夏油傑忍不住手指抽搐了下,轉頭就看見自己笨蛋摯友一臉【隻要我聽不懂你就不是在罵我】的神情。

完了,被這人找到對付艾爾海森的真諦了。

不過艾爾海森倒沒在這上面多糾結,他很快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和對太宰治下一步計劃的預測。

說來也是令人驚奇,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得知的情報量甚至還不如高專三人組,也是前幾天才剛和凱亞那兒碰頭,現在卻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一樣。

不過無論什麼令人驚奇的事隻要用,【是那個艾爾海森就不奇怪了】這種理由就能解釋了。

“很明顯,剛剛旅行者的血親也有提到,那位名為太宰治的棋手從一開始就關注著這個世界的穩定性,而他的所作所為又一直在加劇著他那個世界的不穩定性,深淵能量腐蝕世界壁、時間倒流、再加上世界融合,這讓他原本的世界搖搖欲墜,所以他的最後一步棋一定是和為世界建立一個穩定的能量框架做支撐有關的。”

“這些是很明顯的,然後——”

“這很明顯嗎?傑。”

“我隻知道你現在和我說這話顯得你傻得很明顯。”

“......”

艾爾海森不明顯地一頓,夏油傑看到他手指抽搐了下,有種好像好想攥緊但是又很有克製力地忍住了的感覺。

“就和你們那個世界一樣。你們見過的吧,那倒懸的能量光柱,繁複的咒文和層層嵌套的束縛。”

“固然羂索所作所為非為正義,然而他的確很擅長利用能量——無論是咒力還是深淵能量構築結界框架,支撐起了你們的世界,讓你們的世界破了個洞,卻還是安穩無憂。”

“積累千年的結界術,雖然並不天才但是的確刻苦。”

如果夏油傑沒有看錯,的確有一絲不明顯的欣賞劃過艾爾海森的眼底。

“他在罵腦花笨嗎?硝子。”

“你連被他罵【刻苦】的時候都沒有就彆幸災樂禍了,笨蛋。”

“......”

眼看著艾爾海森手背上的青筋已經有些明顯,他整個人都要冒出【不想交流想下班回家躺著】的怨氣了,夏油傑趕緊截斷道,“所以你是說,那位太宰先生是刻意遞刀出

去,讓羂索解封,然後在這個世界與橫濱世界之間也用特殊的能量構築起框架來讓世界穩定的嗎?”

艾爾海森微一頷首,很快掠過,他的思路一向很快。夏油傑有時甚至懷疑他的話音都跟不上他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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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太宰治把獄門疆刻意泄露給的那個人下一步計劃一定要用到羂索,而且一定需要羂索利用起這兩個世界的能量——我懷疑就是這個世界那個黑色組織提取出的旅行者血親的深淵能量,以及橫濱世界那邊的異能,提取出後用他之前在你們世界的那種手段,構築世界的骨架,或許讓搖搖欲墜的世界穩定下來並非是那個人的目的,然而這一定是他前往終點前一定會掠過的地點——”

“那個人便應該是太宰治提到的那位勁敵吧,陀思綏耶夫斯基。”艾爾海森自顧自解答道,或許他並不覺得這算什麼需要思考的問題。“如果太宰治已知他全部的計劃,應該會全部告訴熒,而現在看來他應該隻是有所猜測。”

“不過他的猜測中他應該確定的有兩點,陀思需要從獄門疆裡放出羂索、陀思會和羂索一道利用深淵能量和異能做什麼。”

其實從艾爾海森剛剛開口高專三人就稍微有些沒跟上了。而艾爾海森雖然沒有太宰治那樣當謎語人的惡趣味,但是也不是會過多解釋的那類人。而且——

在銀灰發的青年抬眼,眼角隨著眼眸眯起而微微上翹,語落“顯而易見”時。

所有人都會因為那金光閃閃的【顯而易見】四個字被扼住喉嚨裡的問聲。

艾爾海森似乎心情不錯,他臉上並沒有帶笑,隻是姿態舒展了些,垂眸眼睫在那顏色淡薄的眼眸中掠過倒影。

“還算有意思的棋手。”

他總結道,“來了兩位。”

五條悟他們是知道在咒回世界最後艾爾海森那場和羂索精彩的對決博弈的,他們以為艾爾海森是又能和勁敵交手而感到有意思,卻沒想抬頭時便看見青年目光輕快地掠過他們的面上。像錯覺一樣,好像那總是微微向下的嘴角往上了幾點像素。

“不過我們這兒有四位。”

艾爾海森算一個,那多出來的三個。

高專三人頓時心跳如鼓,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又聽到艾爾海森的聲音。

“怎麼?這就怕了?”

“不——怎麼會——”

“完全沒有。”

“小問題。”

艾爾海森此時像才覺得有趣,看著他們明顯地笑了下,過了會目光又冷靜掠開。

“那就,去拆開天才額上的縫合線吧。”

————

“所以,拍賣會的時候那位【好心的俄羅斯人】應該會到場奪取能夠解封獄門疆的咒具——不管這是不是鴻門宴。”

另一邊,藍發青年聲音冷靜,同樣總結道。

凱亞落下總結後又笑了笑,蹙著眉。“不過聽那位太宰先生的描述,這位好心的俄羅斯人可是了不起的聰明人呢。”

“想來他應該預判

到了我們已經知道他想要解封羂索這件事,不僅如此,應該也預判到了我們知道他打算和羂索做的事情肯定在某個節點會構築起世界穩定框架這件事,也可能更遠,他早就預判到了太宰先生想的一切,知道我們會跟著太宰先生的計劃順其自然等他把咒具掠走,計劃順暢進行到一半再掠取果實,唔,可能也預判了——”

“停、”

空在暈暈乎乎中伸出手打斷道,他感覺他再聽到一句【預判】自己的大腦就會比灌了四桶午後之死還要迷蒙。

凱亞被打斷也不生氣,反而輕快地笑了笑,他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拋著手裡的摩拉,在塵歌壺換回騎兵隊長的裝扮後他似乎自然了許多。

“不過不用擔心,”愛捉弄人的騎兵隊長這樣說著,“我相信上面所有的所有,那位聰明絕頂的太宰先生也【預判】到了。”

聞言迪盧克在一旁抱著胸,冷淡地看了凱亞一眼,“那你也算【預判】到了兩位【絕頂聰明】的聰明人的【預判】吧。”

剛剛還笑容從容的凱亞驟然笑容因此一僵。而對面的空被熒扶著捂著腹部,是真感覺再聽到【預判】這個詞他會反胃吐出來了。

“倒不是擔心這個。”空虛弱開口,熒拍了拍他的背,他好多了,“我相信你們,相信太宰先生遺留下的計劃、相信你和迪盧克的能力,也相信艾爾海森和五條君他們的組織謀劃才能,應付對獄門疆和深淵能量彆有用心的那些家夥會毫無問題。”

凱亞和迪盧克靜靜看著空,熒也看著空,隻是和那二人相反,熒看著空時就已經從兄長的神情中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於是少女低眉笑了笑,握緊了兄長的手。

“隻是。”

“等到那位嘔心瀝血謀劃許久的太宰先生得償所願,所有劇目完美收場,所有計劃成功達成後——”

空的眼前好像又浮現出了那天湛藍清澈的藍天,碧波蕩漾的海面,清晨,涼風,被一線欄杆擋住的大海。

如輕煙一樣飄渺神秘的青年,在隔著他,遠遠看見自己未曾謀面的友人後就驟然消逝了。

那天織田作平靜問他。“那人我看著有些眼熟,你認識他嗎?空。”

那時空不知道他是誰,答不出來。

而等到太宰的計劃達成之後,合本,空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面對織田作這個問題空或許還是答不出來。

“一切就這樣結束,好可惜啊。”

那天淡然的薄薄的海霧迷蒙地被日光籠著。

等到海霧慢慢被日光蒸騰,無聲無息地連濕意也不再存在,隻剩一片茫然的涼意在胸口滿開。

那樣的心情。

飽滿的日光,對面青年平靜望來的鏽藍色眼,在他眼前默默消散、不被注意的海霧。

那樣的心情。

“總該等他對織田先生說一句【你好】、或者,【再見】才對吧。”

沒有人可以告彆的人生。

是可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