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明暗雙生(1 / 1)

迪盧克打算去搞一個合法身份上岸。

這應該是一般正常人會有的思維,到達異世,沒有合法合理的身份,而自己又有能力去交易或者通過彆的手段獲得合理身份,那就去拿到這樣的身份——

而且,沒有這樣的身份,又不能在明面上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的確會很麻煩。

迪盧克抬頭,看向眼前的寫字樓,在普通人無法觸及的視野中,紅發青年的眼眸中正映著一條如火蛇一般的軌跡,攀附著樓宇往上遊動。

如果視力再好一些,便能發現這條火蛇的末端是正在升空的外置電梯裡的一位長卷發的漂亮女人,貝爾摩德已經換下了之前的偽裝,她腋下的包中正放著同事交代她帶回來檢查的黑色手套——以及裡面的黑灰。

正是憑借那手套和裡面火元素力燒灼的灰燼,迪盧克用元素視野跟著貝爾摩德找到了她路徑的終點——

一家製藥公司。

和貝爾摩德推測的相反,迪盧克想要跟蹤誰又不露出馬腳是誰很容易的。

因為和凱亞之前覆在琴酒身上的、為了防止被發現隻用了一點冰元素力而導致元素力的痕跡漸漸淡薄的情況不同。他直接召喚元素火焰燒灼餘燼帶來的新的元素力痕跡可以覆蓋很久,因此在貝爾摩德出發後,他也可以等一會,等到貝爾摩德人影徹底消失才出發。

在這位警惕的組織成員愛車的後視鏡裡永遠不會出現可疑的身影——因為他們的時間差拉得很開。

在迪盧克一開始進入壽町發現那裡並非是那個組織總部時,他便改變了策略,從暗處轉到明處,反利用自己在壽町的存在感來引出相關的家夥。

同時他便放棄了跟蹤琴酒,畢竟那個家夥應該很容易通過壽町的風吹草動察覺到了自己被跟蹤。

迪盧克轉而把帶有火元素力的黑灰給那個【少年】——也就是貝爾摩德。

很高明的偽裝,但是迪盧克曾經在愚人眾裡見過比這更加驚豔的換裝——實際上,愚人眾裡還有人造生命的存在,他的眼力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被練出來的。

迪盧克刻意叮囑這是給那個黑衣人用的東西,讓她灑在黑衣人的住址前。

因此她大概會覺得這便是給琴酒用的東西吧。

他們之間是不完全信息的博弈。

迪盧克借用了貝爾摩德不清楚自己已經察覺到琴酒察覺到被跟蹤這一點,讓對方以為這仍是針對琴酒的策略。實際上他的博弈方已經轉到了貝爾摩德身上。

察覺到自己被盯上的琴酒應該會退出這場博弈。然而這黑灰他們不可能丟棄的,在已經將對於這個世界來說詭譎神秘的深淵能量利用起來——融入煙霧彈——的他們來說,這樣奇怪的黑灰——主要是他這樣使用黑灰的形式太奇怪了,一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這仍然是在借用信息差,這裡沒有人知道元素力和元素視野的存在。

之後這黑灰應該會被帶去檢查,在他們粗略檢查確

定有沒有跟蹤儀器之後——

所以、

這裡是哪兒L呢?

迪盧克抬頭看向面前的寫字樓。

傍晚的夕光在玻璃幕牆上躍動流瀉,幾乎像一條閃爍的橘色光河。

然後落入紅發青年仰望的如火的雙眸中。

總部?分部?研究中心?

迪盧克眯了眯眼。

旅行者的妹妹——

會在這裡嗎?

紅發青年收回目光,又看了眼寫字樓前巡邏和站崗的保安。

沒辦法,他不能在明面上暴露特殊能力。

這樣外部的看守應該是可以潛入的、

但是——

他腦海裡劃過這個世界的常識信息。

如果有虹膜檢測、指紋解鎖呢?

總不能用火元素力直接融化大門闖入吧——

他腦海裡閃過幾個強攻的計劃,然而每個計劃都有著【被發現異常能力】的風險,這需要和旅行者商議才能如此行事。

迪盧克抿了抿唇,最後看了眼面前的大樓,默默把坐標記下。

還是先找一個合法的身份。

海盜這樣的身份實在太荒謬了——

————

“海盜這樣的身份實在太荒謬了。”

萩原研二抿了抿唇,終於忍不住道。他轉眸望了眼面前一個一臉十分茫然、一個茫然得不太明顯的家夥,忍不住扶上眉心,歎了口氣。

“你們......不是、空這樣就算了,小陣平你怎麼也——”

【這樣就算了】的空:......

空糾結了兩秒,真誠發問,“這個身份真的很奇怪嗎?”

在提瓦特第一次這樣被凱亞騙時,說著半疑半信實際上全信了的空:......

總不至於隻有他信了吧??

的確不至於隻有他信了。

一旁的鬆田陣平撓了下頭,“我怎麼了?不放過任何可能性是警察應該做的吧?”

“但是也不能把..........的人證言也當作證據了吧?你忘記警校裡刑事訴訟法的老師教過了的嗎?.........的人的話不能作為證言。”

空:......

不知道為什麼,對那個省略號略過的地方有些在意。

不是、那到底略過的什麼啊、

這樣也能交流嗎——

“啊啊那幾節課你知道的,我當時翹掉了去看鬼......鬼塚教官的新車了的嘛。”

啊、還真能交流。

“是去拆教官的新車吧。”

萩原研二平靜了些,沒什麼表情地吐槽道。

鬆田煩躁地抓了下頭發,似乎覺得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並沒有必要,便扯出嘴裡叼著的糖棍,一隻手搭在萩原肩上,然後腦袋從萩原研二身後探出,看向空。

“所以呢?他是海盜,他有和你說什麼嗎?為什麼來

找你問你妹妹的事,他和你妹妹有什麼關聯?又是為什麼最近才來找你?那個黑衣人又是怎麼回事——?”

萩原研二聞言也一頓,再次抬頭看向空。

的確,鬆田提出的這些問題才是最關鍵的。

而對面的空一下接收了這麼多問題,似乎在思考應該先回答哪個問題。他低頭微微沉吟著。

空想了想,打算先從黑衣人開始。

“那個黑衣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在這兒L,不過——”

空話音一頓,眉眼一冷。“他就是上次便利店裡射殺那個研究員滅口的家夥。”

聞言,鬆田和萩原研二同時神情一凜。

“他已經找過來了嗎?”

“看來是已經盯上我們——不,是盯上你了。”

萩原研二一邊思考一邊道,然後猛地抬起頭攥住空的雙肩,神情僵了瞬,有些惶惑道。“不、呃,等等——”

“那你注意到他了你就這樣直接追出來了?”

“在對面有槍有炸彈有各種危險的裝備,而你隻是一個赤手空拳的未成年少年的情況下?”

空:......

所以說他才不是未成年——

“要不換一個地方住?這裡的地址他應該已經記住了。”

鬆田看向萩原,平靜道,

而萩原研二聞言也抬頭看向鬆田。“他能找到這兒L,那為什麼不可能找到我們新的住處呢?”

“嘖......”

鬆田摸著下顎,聞言蹙緊了眉。

見狀,空忍不住開口道,“其實我完全可以應付他的,就是——”

“哦~”

對面兩個人同時抬起頭來。

“你一個人單槍匹馬應付一個裝備熱武器的家夥?”萩原研二一下像沒繃住笑,咧開嘴角,然後鬆快的眉宇反應過來後又迅速被【你可真敢說】的複雜神情壓平。

鬆田也忍不住笑了笑,“小朋友,是你的拳頭快,還是他的子彈快?”

空:......

一直看著空的萩原研二:......

“你剛剛的表情、不會是真的覺得你的拳頭比子彈快吧?”

萩原研二:.......

“......不會吧?”

空:......

“不會吧......?”

空有點備受質疑的虛弱,但是還是在虛弱中堅定回望——

而萩原研二有點心情複雜的虛弱,但是還是在虛弱中憤慨發聲——

“中二少年真的是沒救了......!”

————

召喚凱亞他們之後發生的事,空隻是改變了些許描述地將那天發生的事和萩原研二他們道來。

他含蓄地說是兩個發色“潮流”的青年帶著一個金發小女孩來找到他問關於熒的事情,那兩個青年說是見到空的樣貌,便懷疑空和他們找的少女有什麼關

係。

畢竟他和妹妹是雙生子,日本街頭少見的金發金眸。

按照他們的說法??[]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們也和熒是舊相識,如何和熒相識,和熒是什麼關係,這一部分空略過沒有細講。萩原研二他們倒是體諒這一點,這些本就是太私人的東西,和現在的關鍵點也沒有太多關聯,至少現在並不重要。

空問了他們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他們是否知道他妹妹在哪兒L。】

然而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他們也是來找熒的,原本在空這兒L沒有得到情報後,他們二人就要離開,結果在這時突然發現他們帶的小女孩自顧自跑走了,然後又發現小女孩出現在了那個黑衣人身邊。而這時空也發現這個黑衣人就是之前便利店滅口案的嫌疑人,便跟著這兩個青年一起衝了出去。

然後後面便是萩原研二他們看到的內容了。

小女孩,黑衣人,炸彈。

煙霧中二個青年的扭打。

然而空比起想要抓住黑衣人報仇,更在意萩原研二他們的安危,因此在煙霧彈出現時率先朝他們這兒L跑來,便錯過了煙霧中的戰局。

空也不清楚為什麼煙霧裡他們二人扭打在一起。

但是——

“如果海盜先生這樣做了一定有他們的理由吧。”

萩原研二:......

“這無緣無故的信任究竟從何而來啊、”

空雖然不理解他們幾人打起來的原因,但是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也就是萩原研二他們二人的身份是警察,而那兩個青年身份是海盜——

......

此時剛剛截住一個路邊混混問話的海盜迪盧克突然打了個噴嚏。

總覺得、有人在講不好的話。

屈指抵了下微癢的鼻尖,紅發青年再次擰眉冷冷地朝自己拎著衣領的殺馬特混混看去。

“嗚......先生、大人、老爺、”黃毛混混低頭哀嚎,“我錯了,我不該用小刀劃您的衣袋的——我也沒想到您裡面沒錢啊、”

混混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著自己臉側驟然出現的拳頭,剛剛被拳風擦過的眼還愣愣的不敢眨眼,此時慢慢側移,便看見了牆上蛛網一樣的裂痕。

黃毛混混:......

“咳......咳咳,我的錢包就在褲兜裡,您需要的話就拿去作為在下的賠罪——”

感知到褲兜裡的東西迅速一空,混混:.......

這位之前看著迪盧克紅發模樣以為也是同行,就刻意往迪盧克身上撞,劃包偷竊然後被硬茬子抓住的黃毛青年在錢包被拿走後,隻失落了一瞬,然後迅速打起精神來開口道,

“但是您說的,辦假身份——”注意到對面紅發青年冷冷望來的目光,黃毛青年從善如流地改口。

“呃、咳咳......能幫您找回自己身份證的人,我確實不認識。”

迪盧克慢慢鬆開手,懸空的黃毛青年也漸漸落在了地上,他摸著自己的脖子

誇張地咳嗽了好久,在聽到迪盧克又捏響的指骨後才迅速直起身繼續道,“不過如果您隻是想辦個合法的身份的話,去淺草或者壽町都有很多、呃、提供這種服務的【商戶】吧。隻是、”

黃毛青年抬頭撓了撓後腦勺,似乎也有些困擾地道,“如果是您之前提出的那種標準,一定要有什麼現成的背景的話,那可能前面那兩個地方也不能滿足您的需求了,畢竟那兒L都隻有散門散戶的【小商家】,呃,如果有什麼【大商家】的話,也不是我這種層級能知道的啦。”

“您的話——這樣的身手應該也很容易在一些組織裡混出頭臉吧?”黃毛青年不明顯地往後看了眼,在餘光瞥到、確認之前他身側的牆面確實開裂後,又像被燙了一下一樣迅速收回目光,“咳......咳咳、之後再讓組織老大幫您洗白上岸,您用之前混的人脈搞出些背景不也很容易嗎?”

迪盧克默默聽著這一係列在違法邊緣大鵬展翅的計劃,抿了抿唇。

他的確可以先隻找個普通人的身份用著,然後再.........

隻是這個世界和提瓦特不同,並沒有元素力那樣的存在,也就意味著,並沒有那樣快的、階級突破的東西,這裡階級固化嚴重。如果要一步一步往上爬,拿到個明面上有資格和那個組織交易會面的身份的話——

“太久了。”

迪盧克終於開口,“嘖”了聲,不明顯地搖了搖頭。

“誒、”

那個黃毛青年不知是因為被迪盧克的野心嚇得一愣還是什麼,許久都沒有說話,好一會,才慢慢抬起頭來——

“我有聽到一個傳言。”黃毛青年有些猶豫地開口,他還摸著剛剛衣領絞緊被勒住的喉嚨,慢慢開口。“也隻是聽說啦。”

“講。”

“那個地方......之前那個地方幾乎一直沒有什麼組織勢力的傳聞漏出,我也沒聽說過哪些很有名的組織會去那兒L,不過——最近好像聽說那邊的裡世界挺【繁華】的。”

“【繁華】?”

“呃,應該說危險吧、”

“我有個兄弟最近聽到了消息,跑過去做郵遞跑腿,工資是很高啦,但是——聽他說他們那個組幾乎每天都會死人......”

“畢竟、”黃毛青年頓了頓,聲音慢慢降了些,“那兒L有真正的黑/手/黨嘛——”

說完,他抬頭看向迪盧克。“如果是那兒L的話,說不定能夠滿足大人的需求——”

“那個地方在哪兒L?”

在聽到面前這人講述時,迪盧克也在空之前發來的、這個世界的常識資料庫裡尋找著符合的城市,不知道是因為城市太多還是因為這隻是最粗淺的常識性的資料庫,在粗略地翻看之後,迪盧克並沒有找到符合面前這人說法的地方。

按照他的活動半徑,應該就在以東京為中心的附近區域.......

但是、

沒有找到。

迪盧克看向對面的青年,聽

到他的聲音過了會才響起。

“橫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這兩個字落下時,迪盧克好像感知到有冷風恰好在此時掠過鼻尖,他抬頭,夜風揚起他的額發,紅眸中隻燒灼著天際逐漸被夜色吞沒的火燒雲。

錯覺麼......

得到了答案,迪盧克眯了眯眼,便攥緊手中的錢包,徑直轉身離開。

“等等、大人——我都告訴您了、錢包能不能——”

迪盧克沒有低頭看手中的錢包,隻是單手就靈巧地摸出裡面的證件,他沒有回頭,一邊往前走,一邊手往後一擲,證件無比準確地被扔向了身後的青年。然後——

聲音平靜。

“感謝你的車費。”

錢包重新扣緊,落入另一隻完整無損的衣袋。

————

而另一邊,空還在講述著迪盧克和凱亞他們不合法的身份。

因為他們二人是海盜,所以被警察抓住會很麻煩,因此錯過戰局到萩原研二他們這邊的空便改變策略,打算先攔住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他們。

聽到少年講述到這兒L的萩原研二:......

槽點實在太多以至於有些無法吐槽——

“不是、為什麼你對他們的海盜設定深信不疑啊、”

不過和萩原研二不同,一開始就接受了海盜設定的鬆田很快越過了這一點,想到了下一個重要的問題。

“你應該不是因為對海盜有什麼情結才信任他們的吧?”黑發青年懶洋洋地往後抻了抻肩背,和懶散的神情不同,那雙眼銳利又清明地望來。“信任幾個第一次見面的人的理由是?”

空微微低下了頭,似乎在回憶初見時的場景。

“隻是因為他們認識你的妹妹嗎?”

鬆田聲音平靜道,卻聽到了少年在他預料之外的回答。

“不,是因為愧疚。”

“愧疚?”

“嗯,因為那位藍發青年的眼睛——”

————

在異世之物降臨時,窺見祂的人會失去光明。

“我的這隻眼睛,是因為一位金發少女才招致失明的災禍。你有見過她麼?”

已經空了的酒杯被戴著鏤空五芒星手套的手把玩著,冰球晃晃悠悠撞擊杯壁不斷碾出清脆的聲響。而琴酒的配槍就被壓在那手腕之下。

琴酒回想了遍,組織裡金發的人的確不少,而【少女】則——

他腦海裡晃過一個人影。

不過那人是茶發。

再除此之外、有可能符合藍發青年口中之人的那個人選,便是他也不能窺見的人物了。

想到那個存在,琴酒頓了頓。

而看著眼神迷離似乎已經有些酒醉的凱亞注意到了琴酒的停頓,那被酒杯反照昏暗頂光照得眸色朦朧不清的眼眯了眯。

不太對。

【旅行者。】

另一邊,聽到

腦內聊天室裡突然響起的聲音。還在編纂凱亞和自己妹妹相關的淒苦身世的空一頓,

【......嗯?】

他剛剛講到百慕大二角的家傳傳奇海盜凱亞從深海中拔出黎明神劍上岸準備尋找傳遞寶劍的命定之人,然後在萩原研二【不是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講出什麼荒謬東西】的眼神中把這些東西全部甩鍋給凱亞,【是那位藍發青年這樣講述的】這樣。

稍微有些心虛的空頓了頓,

然後,發現腦內聊天室內,對面的藍發青年也頓了頓。

呃、總覺得對面好像也有些心虛,是錯覺嗎、

凱亞的聲音在一開始稱呼時的冷肅後迅速又活躍起來,空聽到對面一如既往的輕快笑音,

【這裡有個新的角色人設,你想要嗎~】

空:......

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這次我有拒絕的餘地嗎?】

【沒有~】

那就是了。

空:......

算了,習慣了。

而另一邊,正如凱亞預料的一樣,其實並不知道熒的樣貌的琴酒,在聽到凱亞的樣貌描述,下意識把凱亞描述的人,和組織裡的那個存在對照起來後,首先發覺的是——

“【金發】、【少女】?”

琴酒點在吧台的指尖一頓,猛地抬頭,眼神冷翳。“你特意去找的那個家夥,也是【金發】、【少年】對吧?”

凱亞聽到對面人強調的重音,無聲地歎了口氣。

“他和你說的金發少女,有什麼關聯麼?”

真是敏銳的一個人。

早在他特意說出旅行者妹妹的樣貌特征進行試探,然後發現對面停頓、似乎真的不清楚這樣樣貌的人時,凱亞就發覺不對了,迅速改變了計劃——

固然他得到了【就算旅行者的妹妹的確存在於那個組織中,但是面前這個人、以及和他同層級的人都不知道旅行者妹妹的樣貌,極有可能她在一個封閉不為人見的環境,或者是其他複雜的情況。】的信息。

然而也暴露了一點,他所找之人是【金發少女】。

而他之前和琴酒說的,他去找【金發少年】旅行者也是為了問與這個少女相關的信息——

那對方果然很快地反應過來了。

金發、年齡相仿、通過凱亞的舉動可以推斷出金發少年和他找的金發少女之間有聯係。

所以——

凱亞腦袋轉得很快。

【不用擔心,旅行者。】

【我之後會讓你想找的人自己來找你哦~】

【你想找到那個組織裡的人對吧?】

【還有那個之前攻擊你朋友的黑衣人——】

空:......

還是,不太對、

【請翻譯一下......】

【我之後會讓你來當誘餌哦~】

空:...

...

對勁了、

“誒——你那麼想去找那個小哥嗎?他身邊可有兩個警察誒,你之前的舉動也打草驚蛇了吧?”

被發現了、旅行者和那位存在的關係。之後這個人、或者他身後的組織應該會對旅行者采取更多的措施吧。

對面這家夥應該會去找他。

凱亞眯了眯眼,點著酒杯杯壁的手一頓。在腦內聊天室內迅速給旅行者提醒完後,他這邊也嘴上敷衍地回答琴酒的話。

沒有正面回複。

琴酒眯了眯眼,這便已經是回複了。

琴酒心下有了些數,指尖點了點吧台。“我怎麼做與你無關——”

然後抬眼,冷冷地看向對面還笑容從容的青年。“還是說——你會插手?”

凱亞則是微妙地笑了笑。“哎呀。”

“我也還沒有好心到要為一個隻見過一次的人拔刀相助的程度呢。”

然後凱亞又切回腦內聊天室迅速道,

【事情辦成了。旅行者,之後你想找的黑衣人會主動來找你的,做好準備哦~】

【我......】

【哎呀、都是老朋友就不用說謝謝啦。不要太生分了。】

【我其實......】

【好啦好啦,都說不用謝啦,我先掛啦——】

【等等、我......】

【嘟——今日的通話已結束~】

聊天關閉。

空:......

空在一瞬的錯愕、震驚、生氣、茫然之後,迅速達成了釋然、理解、以及欽佩。

他什麼時候能夠學會凱亞這樣的話術。

明明是自己這邊壞了事,也可以說得讓人感激涕零的樣子。

而這邊,結束突發的腦內通話後,空歎了口氣,再次看向萩原研二他們。

“之後,那個黑衣人可能還會來找我,你們要小心。”

“嗯?怎麼突然說這個。”

“啊......你終於反應過來了啊、他明顯盯上你了啊——等等、”

“你說誰要小心??”

短短一句話,讓萩原研二過山車一樣反應了二次,當他荒謬茫然的目光落到少年身上時,就看見金發少年神情堅定道,“我可以應付他們的,我也——”

少年沉吟了會,像下定了什麼決心,接著道,“我也會保護好你們的。”

像是想清楚了,少年最後還安慰性地拍了拍萩原研二放在自己肩頭的手背。

萩原研二:......

他也很想感動,隻是、

當感動心情將要升起來時,就會想起面前是個會赤手空拳想要單殺泥頭車的少年。

萩原研二:......

“呃、啊.......好.......唉、”

在萩原研二還沒有調理好自己的心情,在【不辜負少年的期望】和【對這槽點滿滿的話做出

正常人應該有的吐槽】之間茫然猶豫時,他的幼馴染拯救了他。

“你的體術的確不錯。不過還是給你配個手機‰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有事隨時可以報警、以及聯係我們。”

萩原研二終於回神。“對,今晚就去買吧。”

“然後、”鬆田陣平倒沒有被空突然插入的話題帶跑偏,在空剛剛胡言亂語編纂海盜奇聞時,這位黑發青年都是大腦放空地聽著,然後在line上問著了解手機的同事有沒有推薦的手機型號以及gps定位器之類的。

現在他手機上的交談也結束,鬆田手指一動,手機便合上落入袋中。黑發青年重新把手插入褲兜裡。“繼續剛剛的話題吧,你說的那個人,他的眼睛——怎麼了?”

聽進空的一係列胡話並且試圖在海盜奇聞裡判斷空的精神狀態的萩原研二:......

“小陣平、這麼靠譜嗎.......”

萩原研二感覺他現在腦袋裡都還堆著一係列寶劍名字、冒險故事等等白噪音垃圾。

然而空並不知道自己為萩原研二帶去了怎樣的精神傷害,在結束了方才對凱亞的“汙蔑報複”後,他抬起頭來。

“是我妹妹身上的氣息——”

........

“你是知道那氣息是什麼的吧?”

琴酒也沒看清這家夥怎麼做的,空酒杯的杯底被他伸出的手指抵著漂亮轉了一圈,玻璃杯折射的清光晃得他眼睛一閉,再睜眼時,杯子已經回到了吧台上,而藍發青年一隻手靠著吧台壓著□□,一隻手在大腿上有節奏地輕點著,就這樣側身笑著往他這兒L看來。

“你用的煙霧彈裡就有那東西。”

藍發青年聲音微妙地頓了頓,“和傷了我眼睛的東西一模一樣的氣息。”

凱亞抬眼望向琴酒。“你是知道那個的吧?”

琴酒扯了扯嘴角,和剛剛的凱亞一樣,他也沒說知道也沒說不知道,隻是手從吧台上拿下,往椅背後靠了靠,坐直身。“我知不知道那也不是你該知道的東西。”

【他知道,但是他的權限沒有高到可以透露這件事的地步,這件事的保密權限比想象中高。】

凱亞迅速理出對方這句看似廢話的話裡的信息點。

然後再次提起嘴角保持微妙的弧度,繼續等著對方開口。

果然,琴酒繼續道,“你找我打算要什麼?”

凱亞也直接越過剛才的話題,道,“雖然我不清楚你清不清楚她的情況——”

被鸚鵡學舌的琴酒:......

琴酒看了眼青年手底下的自己的槍,繃緊的太陽穴有些發疼,忍住......

“但是,據我所知,那位金發少女可是一直逸散著會傷人的可怖氣息的~”

“就連你們都知道拿這種氣息融入煙霧彈裡面進行完美滅口,想來也是清楚這種危險性的吧。”

琴酒帽簷下的眼冷了冷。

“然而現在你們還能【保管】她,還能【利用】

她這種氣息。想來應該有能夠克製她這種氣息的技術吧。”

凱亞鬆開了自己吧台上壓著□□的手,正要往自己的眼罩處移去——

然而形勢瞬轉不過是眨眼間的時,

在凱亞錯愕的目光中,對面的黑衣青年驟然暴起,不過瞬間,視野裡隻刹那間閃過黑色大衣飛過的殘影,冷風獵獵切至人的鼻尖,回神時,吧台上方才被壓在手臂下的槍已經被對面的男人握在了手中,冰涼的槍口抵在了凱亞額頭上。

然而藍發青年毫無被槍指著的恐慌,而是保持著方才臉上輕快的笑容,和方才的琴酒一樣,輕鬆地往後一仰,然後,不知何時從彈匣裡卸出的子彈就叮叮當當地從青年袖口中落出。

凱亞仍然繼續著剛才抬臂的動作,隨著他抬臂,子彈一顆一顆落到座椅的軟墊上,不過被槍口指著的凱亞沒有去撿的意思,發現自己手裡的槍是空槍的琴酒也沒有去搶過子彈的意思。

兩個人就等著藍發青年的手移到自己的眼罩上,手指停在眼罩的金邊,指尖隻微微掀起一點點布料下神秘的陰影。

就是琴酒也下意識瞳眸縮了縮,下意識想在青年這樣的動作下,窺見這個始終從容談判的家夥一直隱藏在眼罩後的眼睛模樣。

是有傷疤?還是失明?還是——

沾染了那樣的氣息後,擁有了詭譎的外觀——?

青年另一隻漂亮的霧藍色眼微妙地彎起。睫毛顫了顫,落下深深的、曖昧不清的陰影。

“你又忘了。我可是魔術師啊——”

他指的是他在琴酒發覺之前就卸乾淨彈匣裡的子彈隱藏起來的事。

看來的確,這家夥有一雙像魔術師一樣的巧手。

“不過、我也很好奇,你們那扼住深淵咽喉的魔法——”

“能不能治好我的眼睛。”

這就是他的目的。

終於知道了。

琴酒扯了扯嘴角,扣動扳機,頂針清脆一撞——

“交易達成。”

被空彈的槍口對著開了一槍的凱亞倒肩背很快鬆了下來,像是抱怨一樣蹙著眉笑了笑。“對著合作夥伴開槍?你的boss是這樣教你談判技巧的?”

“我也沒遇到過一開始就敢奪走我的槍、還活著的合作夥伴。”琴酒聲音冷冽,接過凱亞抵來的一把子彈,手指熟練地裝彈。“而且,不要再試探我。”

“誒——”

“你的身份不是海盜,是什麼?”

“魔術師、怎樣?很酷吧?”

琴酒:......

“或者會下蠱的巫師?嗯......其實我感覺當個騎士也不錯?”

巫師和騎士這兩個跨度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琴酒又按了下發緊了太陽穴,然後不再忍耐,直接將填好彈的槍口又指向了青年。

然而青年像早有預料一般,抬起頭來,抬起來的眼恰好映入黑洞洞的槍口,就是黑沉沉的槍影在這晦暗微妙的眼裡好像也會被模糊輪廓。眼笑彎揚起。

“——我是說、”

“你需要我成為什麼身份,我就可以是什麼身份。”

“怎樣?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