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是說打算收養這家夥?”
鬆田剛剛從警視廳趕過來就聽到萩原關於空的一大堆講解,他取下領口的墨鏡,在衣袖上擦著鏡片上的夜露,聽著自己幼馴染的細致講述,他迅速提煉出了關鍵信息。
“讓他和我們一起住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由於剛剛畢業不久,加上租房的地方想要便於通勤,離市中心的警視廳近一些,而這樣地段的房子租金大多不便宜,因此鬆田便是和萩原在合租。
“嗯......”萩原大概也想到了他們兩個人在合租,鬆田不一定會接受空的入住,便斟酌道,“也可以先把他送到鄉下、我家修理廠那兒還有能住的屋子,大概找個不需要身份證的兼職工作也不難,隻是——”
“不是不是。”萩原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自己有些直性子的幼馴染打斷了,鬆田已經把墨鏡重新掛回了領口,他撓了撓後腦勺,蹙著眉道,“我們、好像沒有多的洗漱用品那些吧?”
“啊......”
萩原怔了下,摸了下下顎,“好像是的誒......”
————
“呃,所以一定要今晚走嗎?”
鬆田看著少年換下的沾滿血跡的衣服,捏了下眉心。
現在在回家拿乾淨衣物過來有些太麻煩,直接讓少年繼續穿著這身衣服嗎?
鬆田思考了下讓萩原現在去洗衣服烘乾的可能性。
“嗯.......”萩原沉吟了會,然後笑了笑,“不馬上走的話,有種夜長夢多的感覺呢。”
尤其是金發少年的案子聽起來就這樣危險的情況,其後不知道有沒有來窺伺尋仇的什麼組織。而且——
“今天我們倆是提前下班的,工作也沒做完吧?之後幾天都會忙得沒有時間的。”
鬆田聞言眉眼很快一垮,“嘖”了聲,沒再說什麼了。
空在病房裡還在放空思緒,隻看到這位名為萩原的青年出病房後不久便又折回。
萩原身後還跟了位他很眼熟的卷發青年,空看了眼他夾在衣領上的墨鏡,很快便認出了這是今天打走壞人的那個男子。
“你好,我叫空。”
坐在病床邊的空起身,伸出手。
然而對方伸過來的並非是要交握的手,而是手機——
青年似乎對空的情況早有所知,沒有開口,隻是掏出手機手指敲了幾下,然後手機屏幕便驟然被舉到了空的眼前。
【鬆田陣平】
【警視廳警備部機動隊□□處理班的】
空一晃眼還沒看清楚,手機很快被青年收回,又敲了幾下,再次遞到了空面前。
【走吧。】
空有些疑惑。
“去哪兒?”
青年這次沒收回手機,虎口卡著手機底部,手指微動。光標很快移動盲打出了接下來的字。
【出院。】
————
萩原在路上打字大致和空說明了情況,空一目十行地看著,不時點點頭,隻是他看得還是有點迷惑。
總感覺、
對方好像有點誤會......
什麼□□、
什麼神秘組織......
什麼身世飄零......
不過這樣的解釋似乎的確要比【我穿越世界所以手機碎了】、【和詛咒之王和一個隻有腦花的家夥打了一架所以一身血跡】、【因為是異世界的人所以在這個世界沒有身份哦——】聽起來靠譜......
因此空便假作茫然不知地認下了萩原皺著眉一臉嚴肅的說法。
三人走出醫院時已經深夜,此時還開著的24小時便利店裡也沒有什麼人了,隻有收銀台後還有個小哥一臉疲憊冷淡地站著。
空幾人到了生活用品那欄貨架很快挑好洗漱用品便要直接去結賬。
隻是“叮——”的一聲。
玻璃感應門再次打開。
因為這兒本就略偏,這麼晚了像他們還出來買東西的人不太多,因此萩原和鬆田都抬頭看了眼。
空則是像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般,手上拿著洗漱的杯子看著價簽繼續往收銀台走。
剛剛走入的是個奇怪的、揣著手裹著黑風衣的男人,風衣上已經沾滿了夜露。頭發也臟兮兮濕淋淋的,便利店的頂燈一照,隱約露出衣領上一張憔悴的臉,帶著眼鏡,像什麼研究人員一樣。
而他進門後抬起頭來——
鬆田和萩原同時瞳孔一縮——
這人、
那個進門後的陌生男人抬起頭來,露出方才隱入豎領的下顎。臉轉向收銀台。
臉上有血——
“冷凍車的鑰匙,和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很憔悴飄忽的聲音。
幾乎會讓人忽視。
“快給我......”
然而他從包裡拿出的東西卻讓人難以忽視——
黑色的、
在槍柄剛剛要被從衣袋裡拿出時,萩原和鬆田就下意識想要拉住低頭走在前面,還沒反應過來的金發少年——
然而手中一空。
少年還是徑直往前走去。
金發少年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即將一觸即發的危險氛圍。
在隱約感知到身前有個人後,眼也不抬地腳步一旋,打算繞過他走向收銀台。
因此那個奇怪男人拿出槍,槍口指著發顫的收銀員後,又似乎猶疑了一瞬,槍口要飄向低著頭的金發少年。
“等等——”
空像是終於注意到了不對,聽到鬆田的聲音後有些茫然地抬頭。
然後就瞬間被扼住脖子,視野一轉,冰涼的什麼對準了他的太陽穴。
空的手臂繃緊了一瞬,又慢慢鬆開,淡淡的金光剛聚起在掌心溢散。而此時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那個男人的槍口上,便沒有誰注意到這一瞬少年的異動。
空目光微動,注意到抵著他太陽穴的東西似乎是槍口。
有些麻煩......
然而陌生男人似乎有意把他作為了人質,手先是緊緊扼住少年脖子。過了會袖口一抖,落出一把匕首來,在萩原和鬆田緊縮的瞳孔中,匕首在頂光下雪白的刀鋒卡緊了少年的脖頸。
似乎多進一寸,少年脆弱的脖頸就會出現血線——
空臉上並沒有什麼難受的神情,隻是他抬眼就看見鬆田和萩原凝固的神情,兩個人瞳孔緊縮地望著他,這讓空感覺到了一些棘手。
“怎麼......還有人啊......”
頭頂的男人聲音飄忽,像歎息一樣。
空在醫院休息了好一會,此時知覺恢複了些,他隱隱察覺了些熟悉又不對的氣息,抬頭,卻再次視野變換。
男人卡著他的脖子後退了些,讓自己能夠同時面對著收銀員和鬆田他們,槍口微動。
再次道,
“把車鑰匙和錢拿出來。”
是了,這個時間好像恰好是晚上會送蔬菜牛奶等來的冷凍車會到的時間,卸貨後往往就在這兒停一個晚上,第二天再開回配送中心......應該是進來時被這個家夥看到了吧。
他是誰?打算做什麼?逃難嗎?
空也注意到了他身上隱隱的血腥氣和濃鬱的藥味,他有心繼續觀察,隻是他這個視角有些受限。
在他對面的鬆田和萩原看得更清楚一些。
這個男人手上並沒有明顯的槍繭,隻有筆繭,看起來也沒有鍛煉過的痕跡,握槍姿勢也不準確,感覺像什麼文職人員偷來了槍準備逃跑一樣。
是□□會計?還是什麼組織裡的人?
類似的想法快速掠過二人心頭。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有了些計量。
“喂、小哥,人命關天,你先把鑰匙給他吧。”
萩原和鬆田舉著手慢慢後退,證明自己的無害。
萩原一邊後退,一邊目光掠過男人,對收銀台嚇傻了的店員開口。像是在勸說。
然而他突然的聲音似乎嚇到了那個男人,萩原看見男人明顯手臂一繃,後退了幾步。
嗯?
有些過於神經質了......?
是嗑藥了?
剛剛的狀態也有些像。
而在萩原發聲的同時,鬆田慢慢後退,身影隱入一旁的貨架之後。
而萩原還站在男人面前輕快地笑著開口,他極富存在感的肢體和表情語言在無形中加重了男人的壓力,不知奔波多久似乎忙於逃命一臉憔悴的男人本就精力不足,在萩原的誘導下,幾乎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萩原身上——
“我那朋友還隻是個未成年,你應該知道殺害未成年和成年人量刑是不一樣的吧?”
“不如讓我去當這個人質怎麼樣?”
“量刑......嗬。”萩原看見一直蒼白憔悴的男人奇詭地扯起了點嘴角,似乎有點不屑。
不知為何,一陣莫名的冰涼預感湧上萩原心頭。
難道......這家夥不是普通的□□裡的人?
還有什麼沒注意到的嗎——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鬆田正按照他們之前的目光交換時達成的想法鑽到了最靠近男人的貨架後,他抓住了這個時機,飛身撲出——
與此同時,男人似乎早有預備地朝鬆田撲出的地方抬手——
萩原瞬間瞳孔緊縮。
等等、那是袖口裡還藏了一把槍嗎?
“陣平——!”
萩原的聲音瞬間揚高,鬆田陣平也看清了眼前的槍口。
眼看著自己幼馴染即將撲到槍口之上,萩原下意識撲身企圖阻止。
好遠、夠不到——
還是慢了一步——
槍響,子彈出膛的熟悉聲音破開寂靜。
萩原下意識閉眼。
睫毛顫動,子彈破空的聲音分外清晰,像貓爪在玻璃上刺啦劃過一樣讓人心裡一緊——
然而預想中的痛呼血濺都沒有到來。
隻有一陣獵獵的風聲。
萩原慢慢睜開眼。
隻看見一道金色的弧度。
出院時,那個金發少年向隔壁床的女孩借了發繩,笨手笨腳的一直編不好頭發,那時萩原還打趣著打字道,他自己手這樣笨是怎麼編好之前的頭發的,少年看見萩原的問話歎了口氣,又笑了笑,眉眼溫柔低垂,說之前都是妹妹編好的。
妹妹此時不在,便隻束了一個馬尾。
而此時金色的馬尾在空中瞬間飄轉。
太快了。
萩原隻能偶爾瞥見動影裡那雙冷澈的金眸。
少年肘擊上抵迅速讓槍口偏離原本彈道,男人痛呼一聲,下意識刀刃下壓,鋒光直直刺向脖頸時少年好像都並不在意,空著的手迅速單手握住男人橫在脖頸的手臂,單腿後掃,抓腕抵過肩頭翻身——
漂亮的過肩摔,而後迅速跟上肘擊。
不過——
袖口中沉寂了一會兒的槍仍然響了。
“砰——”
正對著金發少年胸口。
不偏不倚。
————
空是認得槍的。
不過這個東西的確鮮少出現在他的世界中。
提瓦特的朋友們也有不少用槍的,隻是他們的子彈都有元素力附著,儘管如此,槍也隻是一般的攻擊手段。
在五條君的他們那個世界,沒有元素力,槍也沒有元素力附著,然而可以有咒力附著。
不過就是咒力的子彈似乎也隻是很一般的攻擊道具,在空的認知中,他認識的人似乎沒有誰會被這個傷到。
上個世界的常識告訴他,普通人是很難應付槍擊的。
然而對於他,不論是男人橫在他脖頸處的刀鋒,還是槍射出的子彈,攻擊到他的身上,隻能讓刀鋒折斷,子彈報廢。
更彆提這些子彈沒有元素力的附著,也沒有咒力的加成。
對於空來說,像是空氣一樣毫無威脅的存在。
隻是空還記著係統的那句話的。
【不能,使用超過這個世界的能力。】
空不確定哪些能力是超過這個世界的。
就目前的觀察,這個世界的人更像五條君他們世界裡的普通人。
沒有元素力、沒有咒力。似乎是單純依靠體術和武器進行攻擊的。
空知道自己的體術、以及本身的身體素質就是遠超常人的。
所以應該也需要隱藏。
然而隱藏到什麼程度?空也不太清楚。因為現在係統也不在,也沒有辦法去追問。
因此在注意到奇怪的男人時,他的威脅都不足以讓空提起預警。
在他的手扼住脖頸時,空基本上感知不到任何痛楚。
刀鋒劃過脖頸他也完全不需要躲避,因為隻要男人用力,破損的也隻有刀鋒而已。
空隻是安靜扮演著自己耳聾失憶孤立無助的未成年少年人設。
然後暗自糾結著自己該怎麼隱藏自己的能力。
直到——
鬆田撲來了。
空遠超常人的動態視力迅速捕捉到了身側男人偏移的槍口。
他不會因此受傷,但是來救他的鬆田一定會——
戰鬥的意識比理智先一步發動——
肘擊,側摔,束縛——
他潛意識裡並沒有回避槍擊的意識——
因此男人被他摔倒在地,舉槍射擊時。他也並沒有躲避。
然後遲了一步,空回神,才發現了不對。
一般人......被槍射中是不是會流血來著?
空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口。
還好在萩原研二遞來掩蓋的西裝裡還穿著之前沾滿血汙的高□□服,因此胸口勉強有些血跡。然而那也隻是子彈磨上了衣料上的血跡,再次把乾涸的血跡擦到了他的皮膚上而已。
淡淡的,皮膚毫發無損。
空:......
空偷偷接住了彈頭癟掉裂開的子彈,悄悄用能力消除了這個證據。
開始嚴肅思考。
現在該裝吐血嗎?還是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