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過一輪後幾人都已差不多有些吃撐了，開始五條悟還雙手往後撐著椅子懶懶散散說著“我們會不會把你的庫存都吃完了吧？”，然後空就認真地搬出了在提瓦特的所有禽肉庫存，給了高專三人一點小小的旅行者震撼。總之看到那堆起來幾乎有教學樓一樣高的冷凍禽肉，五條悟一下就閉嘴了，隻是微微垂著頭，似乎在思考什麼。
空收拾著篝火廚具，隨著火星被覆滅，已然黕黕的夜色便驟然撲湧上來。
是時候回去休息了。
空收完了最後一份廚具，正準備和幾人告彆然後鑽入自己的帳篷，左右臂都同時被人抓住。
空：...？
回頭，抓住左臂的夏油傑溫和彎眼，“要不你來我們的宿舍睡吧？”
往右偏頭，抓住他右臂的五條悟直白道，“明天夜蛾來看到高專裡有個異世少年搭的異世帳篷可能會血壓爆表。”
空：......
空還在斟酌，身後又傳來了家入硝子的聲音，“而且，你的衣服也需要換一換吧。”
“你應該發現了我們的衣服和你的服飾很不相同吧，在這裡隱藏自己的異常才是融入世界最好的選擇哦？”
空旅行千百年來都一直穿著這身衣服並未換過，隻是之前篝火前和高專三人聊天大概也被科普了咒術界保守派的保守程度，如果展現出了他那些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有些神異的異常，可能會面臨更加糟糕的境況吧。按五條悟的原話大概是“說不定會被上交總監部然後讓那群老橘子來解剖研究呢！”
想到這兒，空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硝子的聲音再次響起。“而且你一直露著腹部真的不會肚子痛嗎...”
空：......
“...那就...麻煩你們了。”
————
空把東西收回自己的背包後便跟著五條悟他們去了他們的宿舍，很快地在二人的上下鋪旁邊整理出地鋪，空雙手交疊腹部平靜地躺下準備休息，然後——
“空，你那個背包是不是裝多少東西都可以啊，那是不是都可以去商店然後偷偷搬空他們的貨架，說起來，咒具庫是不是也能這樣鑽進去搬空啊。”
已經閉上眼的空和夏油傑同時睜眼，眼下青黑的夏油傑正咬著牙想說什麼，平靜溫和的少年聲音就響起了。
“不行的，我必須得到東西的使用權或者所有權後，他們才能被我的背包接納。”
“哦哦，就是像遊戲裡要先得到才能自動放入背包對吧？”
和空輕輕的聲音不同，白發少年似乎還是很活力滿滿，藍眼盯著天花板還閃爍著興奮的光，夏油傑盯著上方五條悟睡著的床板，咬了咬牙，再次閉上眼。
空也道了句“晚安”後閉上了眼。然後——
“空，那你的背包裡是不是也有很多武器啊。”
“他們可以注入咒力嗎？是不是像遊戲裡有很多附加屬性呀？明天可以給我看看嗎？”
“嘶——”
剛剛閉上眼的空和夏油傑又同時睜開眼，夏油傑猛地吸了口氣，涼絲絲的夜風勉強鎮壓住了他蠢蠢欲動的拳頭，令夏油傑敬佩的是，少年的聲音仍然溫和平靜，隻是也能聽出一點疲憊來。
“能否注入咒力我並不清楚，明天五條君可以試試，的確每把武器都有不同的數值增益，隻是對於五條君你們的世界來說，元素精通這樣的附加條件看起來是沒有太多用了的——晚安，五條君。”
隨著少年平靜的講述結束，夏油傑也咬緊了牙，扯著嘴角一字一頓道，“晚、安、悟！”
夏油傑吸了口氣，和空一樣慢慢閉上了眼。
或許兩個人的“晚安”終於起了些效果，夏油傑閉著眼等了會，沒再聽到自己摯友可惡的聲音再響起，便慢慢安心地墜入夢境。
“空、你——”
“虹龍——”
在五條悟聲音響起的一瞬，夏油傑眼皮猛地翻開，與此同時積壓已久的怒氣再也沒辦法忍耐，咒靈迅速竄出直直衝向上鋪五條悟的床板——
“要打架嗎！再不睡覺你就出去住空的帳篷吧！！”
躺在床上的五條悟輕鬆用無下限隔開了襲擊的咒靈，完全沒有受到夏油傑影響的、還是用著那種好奇的聲音眼睛亮亮地道，“空你的那個翅膀，既然是飛行器，是不是也可以拆下來給我們玩玩？”
...！
夏油傑操縱著咒靈的手也一下頓住，不知道是【我們】還是【翅膀】打動了他，黑發少年面色不顯，悄悄側耳注意著空的回複——
————
第二天，硝子起床後像往常一樣趿拉著拖鞋慢慢走到陽台，剛剛擠好牙膏，硝子抬頭望著鏡子裡自己黑眼圈有些明顯的臉正準備刷牙時，陽台的落地窗突然被敲了下。
？
硝子慢悠悠擰好牙膏蓋子再轉過頭。
“啪。”
硝子手中的牙膏一下掉到了地上。
面色冷靜的少女看著窗戶外那個一雙聖潔白色羽翼，白發上還頂著天使光環的家夥。
家入硝子：......
是天使嗎？好惡心的天使，為什麼會和五條悟那個家夥長得那麼像。
硝子把咬在嘴裡的牙刷拿出放好，冷靜地拿起一旁的拖把，打開窗戶，然後——
“喂、喂、硝子你怎麼那麼狠的心！等等等等彆拿拖把戳啊——”
終於把那個惡心的冒牌天使戳掉下去後，家入硝子呼了口氣，又冷靜地撿起牙膏，拿起牙刷轉向鏡子準備刷牙。
然後她就從鏡子餘光裡又看到了一個身影。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轉頭，這次是個有一雙燦然金色翅膀的黑發少年，身後還貼著發光黃月亮夜燈，手上做著佛教的手勢，彎眼似笑不笑，仿佛正要坐化的佛祖。
“...佛子也會有這樣的怪劉海嗎？”
家入硝子往洗手台吐出牙刷，熟
練地抄起一旁的馬桶刷，手腕漂亮地一轉，如同舞劍一樣帥氣地往窗外戳去——
“等等明明悟就是拖把為什麼換我就——等等硝子、彆——”
終於，第二個礙眼的家夥也被戳下去了。
家入硝子把牙刷重新含進嘴裡，想了想，又走到窗台扒著窗口往下望。就看到了正在幫兩個愚蠢同級拆卸翅膀的金發少年，金發少年注意到她的目光，抬頭對她笑著招了招手，在清晨的陽光下少年的金發也跟著燦然生輝，眼若含星。“硝子小姐早！等會你也要試試嗎？捕風瓶還剩幾個！”
家入硝子：......
為什麼同為罪魁禍首，看到這個少年就完全沒有責怪的心情...
————
“超棒！”
雖然被少女一拖把直接戳得在地上摔了個屁股蹲，但是白發少年還是豎著大拇指給了翅膀極高的評價。
一旁的夏油傑也拍了拍衣服站起來，微微笑著，很明顯也是喜歡的神情。雖然空不太理解為什麼他們試驗飛行風之翼一定要用騷擾同級的形式，但是自家特產被認可了，心裡也有些高興。
隻是高興的同時空又有些可惜地摸了著已經用完的捕風瓶空瓶。“隻是如果沒有風場的話，風之翼就隻能做到滑行了。”
看見空一下有些失落的神情，五條悟拇指劃過自己嘴角肆意的笑弧，然後刷一下，潔白的羽翼再次張開，脊骨處有著淺藍寶石點綴的花紋，如同凝結的雪山冰晶，有如深藍色的血液逐漸逸散的紋路勾勒著翅膀的外輪廓，又旋繞成孔雀眼一般的華麗花紋，靛青的顏色層層內湧，慢慢化為淡灰色，如同海浪波紋一樣勾勒出這對潔白羽翼內的羽毛輪廓。
配合著清晨初升落下的曜光，白發少年正如天神下凡一般。
“它已經夠酷了——！”
夏油傑也笑了笑，同樣張開了暖色的羽翼，是如同管弦樂器一樣的金屬羽翼，脊骨處是豎琴的模樣，往兩側延申則如鋼琴蔓延開的琴鍵，在日光下氤氳著溫暖的色澤。
“我很喜歡哦？”
是的，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飛行並不是必須的東西，五條悟可以利用他的無下限懸浮於空，而夏油傑也有許多飛行類咒靈。
之所以昨天晚上對這個心動，隻是單純因為——
酷！！
正想再說什麼的夏油傑一下被身後傳來的女聲打斷，“我說、你們是在進行什麼翅膀派發活動嗎？”
————
新學期開始第一天，夜蛾正道正夾著教材資料步履穩健地走進教室，心裡已經預想了20種可能遭遇的惡作劇、15種即將聽到的闖禍消息、10種犯人的可能組合。
但是、儘管預想了這麼多。
夜蛾正道還是在走入教師的第一時間就石化了。
並非因為那多出來的，穿著明顯不合身，因為過於寬大襯衫袖子被挽起了幾折，褲腳似乎也是用剪刀粗暴裁剪的陌生金發少年。
而是————
夜蛾推了推自己的墨鏡，明明已經走入沒有陽光照耀的室內了，他還是有種自己眼睛快要被閃瞎的感覺。
“誰能解釋一下你們...你們身後是怎麼回事...”
他的三個糟心學生，身後都展著一雙華麗得過分的巨大羽翼，其繁複華麗得好像隻要沾染上一點陽光就能閃瞎看見的人的眼。
配著森鬱花繁之翼的硝子無所謂地扇了扇自己蒼翠晶亮的羽翼，把頭撇到一邊吹著口香糖泡泡。
夜蛾目光又移到夏油傑身上，一身星漢燦爛之翼仿佛下一秒就要坐化成佛的黑發少年隻是眯著眼微微笑著。渾身都透露著一種【佛曰：不可說】的意味。
夜蛾：......
糾結再三，夜蛾還是把目光移向了那個自己最不想看到回應的學生身上。
結果，和剛才兩個裝傻的學生不同，今天這個超級問題兒童積極地過分，在夜蛾目光轉過來時便瞬間眼睛一亮，“我能解釋！”
夜蛾墨鏡後的眼睛也微微一亮。
然後五條悟便迅速推出了他身後的金發少年，“看！這是我們特意為你找來的超厲害的體術教師哦！”
被推著踩到過長褲腳而猛地一個踉蹌的空勉強穩住身形，抬頭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您好？”
夜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