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1)

岑笙重新了一下活動界面。

【請挑選你的伴侶】

【你可以對伴侶做任何事】

容冶最先忍不住,爆了一聲粗口:“真的有人口味這麼重?”

岑笙猶豫一瞬,“其實我想要。”

“……要來當打手?”

“對,可惜,這是個陷阱。”

岑笙有些遺憾,隨手切出了軟件。

容冶沒吭聲,隻是緊抿著薄唇,垂眸凝望著愛人的臉。

“怎麼了,容哥?”

“沒什麼。”

鬼男人最近似乎有心事,空閒的時候,喜歡盯著岑笙沉思。

角色立繪下方的對話框裡,隻顯示該角色正在思考。具體想什麼,小助手沒有總結。

原本對他毫無保留的容哥,現在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每個人都有秘密,岑笙覺得自己應該尊重容哥的隱私。

可看見空白的對話框,他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一直關注他的容冶,很快察覺他的情緒變化。

“小笙?”

壓下心頭怪異的感覺,岑笙主動跳過話題。

“我隻是在想自選夥伴裡,為什麼會出現轉運和雲房東。”

隨意把玩著愛人修長白皙的手指,容冶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係統將遊戲內出現過的,一切生命和非生命體,隨機展示給了玩家。”

“選擇伴侶,不僅會落入遊戲的圈套,交出複製權。遊戲承諾的伴侶,也不會真的給你。”

聽到動靜,一旁的伍龐翻了個身。

岑笙親親容冶的嘴唇,“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噓,哥哥,小聲些,我們去客廳交流。”

兩人剛離開臥室,容冶就迫不及待,湊到岑笙耳邊。

“另一種,是雲房東和轉運,也和遊戲簽訂了。遊戲雖然設了陷阱,但沒有騙人。它真的,會送給你一個轉運。”

“第二種猜測成立,就表明複製體的實力,肯定不如本體。不然每個遊戲服,都可以安排一個轉運小boss。管理員雲房東,也不需要到處跑。”

岑笙微微點頭。

他也是這麼想的。

先前為了對付雲姐,岑笙讓伍龐買的‘命’,變成了他的樣子。

但後續,遊戲依舊不斷引誘他氪金。

借著殷荷小區規則的保護,岑笙和伍龐一起放了遊戲的鴿子。

他這邊,顯示老玩家回歸,送福利。

胖哥那邊,則是威脅和警告。

這說明隻有簽訂契約,遊戲才能獲得玩家的永久複製權。

現在有了一個新問題。

如果活動界面,隨機展示的伴侶,都和遊戲簽訂過契約。

那他們之前控製住的雲房東,是真的雲衡,還是遊戲的複製體?

聊了一陣,他們都覺得不太可能。

自選伴侶的種類,實在太雜亂了。

汽車排氣管和小貓小狗,怎麼可能和遊戲簽訂契約?

當偵探久了,兩人都很謹慎。

容冶決定,找個合適的機會,去試探一下雲房東。

岑笙監視雲房東的兩部手機,確定那邊的動向。

從模擬器裡抽到的幾個夥伴,還寄存在雲房東家裡。

也是時候,把夥伴提出來了。

————

短暫交流一陣,沒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

容冶被歲歲叫去,幫忙疊千紙鶴。岑笙去廚房,泡了一碗泡面。

夜幕下的殷荷小區,死一般的寂靜,也看不見一絲光亮。

就仿佛這幾棟低矮的小樓,已經被世界拋棄,被黑暗徹底吞沒。

岑笙站在窗前,靜靜地望著窗外的夜幕。

他想看看星星,可惜天空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從住進殷荷小區開始,岑笙就忙得腳不沾地。他不知道明天和死亡,誰會先一步到來。

畢竟正常人家的牆壁上,不會長出密密麻麻的手臂。

樓道裡,也不會有個愛吃人肉的夜間保安,滾來滾去巡邏。

還好他最近很努力,所有點數加起來,足足攢了100抽。

明天把蕭潔潔留家裡,去應南寺抽個爽!

五個連通的遊戲、白玉京、第二事件處理局、與陰河存在特彆聯係的殷荷小區、黑白無常、另一個岑笙和他生活的平行世界。

以及,100天倒計時。

雲鈺說過,岑笙說夢話時,也喊過。

越捋麻煩越多,岑笙長歎口氣。

是時候將麻煩,給其他人分一點了。

————

即使岑笙用《溫暖的世界》,清理過屍毒。回到第二局的內部醫院,也用糯米給傷口做了處理。

被僵屍王弄出的傷口,還是很難痊愈。

持續低燒、傷口恢複緩慢、精神萎靡。

剛成立沒多久的第二寶寶局,隻出過一次任務,就被迫全體休假。

雲天予強撐著身體,處理完一切事宜,給上級彙報完工作。然後在秘書的驚呼聲中,一頭栽倒下去。

從重症監護室出來,雲天予也放了假。一邊養傷,一邊惡補靈異知識。

還是個小學生時,他做過一個很特彆的夢。

夢見長大後的他,加入了特殊部門,成為第二事件處理局的局長。

一個名叫岑笙的男人,給了他很多幫助。他善良正直,值得信任,是第二局的指路明燈。

這個夢,雲天予隻做過一次。

夢裡的很多細節,他早就記不清了。

起初雲天予,並沒有當回事。

直到多年後,雲天予無意間在電視上,看見了岑笙的報道。

看著那張略有些熟悉的臉,早已被他遺忘的記憶,再次在腦海中浮現。

沒過多久,雲天予接到上級通知。

他兒時夢見的第二事件處理局,居然真的成立了,他真的是局長。

雲天予開始懷疑,童年的夢,其實是預知夢,他夢見了未來。

和岑笙合作對抗僵屍王,更讓他堅定了心中的猜測。

北方老城一片混亂,這是末日來臨的前兆。

隻要他按照夢中的走向,堅定地跟著岑笙的腳步,他們一定可以守護好這個世界。

雲天予記得小學時,自己有寫日記的習慣。好像還會將夢到的東西,編成故事。

他早就記不清那個夢了,但日記裡或許有寫。

他父母住在欣安市,雲天予已經托他們,去縣城的老房子,找他的日記本。

父母明早,就會動身返回縣城。

躺在私人病房裡,雲天予合上書,嘗試背誦楞嚴經。

“如是我聞,一時…………其名曰:大智舍利弗、摩訶目、目目。”

用力揉搓眉心,雲天予猛地打開書。

背了一整天,就背個開頭。

坐在一旁輔導的玄禮和尚,放下手中的念珠,給他比了個愛心。

雲天予更頭疼了。

應南寺借給他的輔導老師,是個修閉口禪的年輕和尚。

他背得好,玄禮和尚給他鼓掌。

背不好,給他花式比心。

反正一句話,都不會跟他說。

雲天予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活潑的出家人。

他剛閉上眼睛,就聽見耳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局長,你有微信電話,是岑……啊!阿彌陀佛!”

雲天予:……

沒理會陷入茫然的小和尚,雲天予戴上藍牙耳機。

“雲局長?是我,岑笙。你最近怎麼樣,身體好些了麼?”

聽著指路明燈的聲音,雲天予心情好了許多。

“多謝岑偵探關心,傷口還未痊愈。醫生說,還要休息半個月。”

岑笙將嘴邊話咽下去,寒暄幾句,想直接掛斷電話。

雲天予眉頭微蹙,“岑偵探,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和我說?”

明燈輕笑一聲,溫溫柔柔,特彆好聽。

“沒什麼,隻是擔心你們的身體。”

“岑偵探,如果你原本打算說的事,事關民眾安危,請一定要儘早告訴我。你放心,我們不會貿然行動。”

在雲天予的再二追問下,岑笙給他講了一個故事。

裴月的故事。

玄禮和尚在網上,找到一個特彆的道具。

他想下單一個口.枷,堵住自己的嘴。正在詢問商家,私密發貨是什麼意思。

身旁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

玄禮和尚疑惑轉頭,平日斯文冷靜的成熟男人,現在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你說什麼?這個故事是真的?現代社會,居然還有這種血

腥工廠!!!”

“你放心,我不會衝動。那個工廠太危險太古怪,我會報告上去,你們不要過多接觸。”

男人臉頰漲的通紅,胸口劇烈起伏。

玄禮和尚歪頭聽了一陣,好像在說什麼,轉運工廠?

轉運,這個詞他很熟悉。

最近幾個月,很多施主來應南寺還願。說菩薩很靈驗,讓他們轉了運。

幾乎破產的公司,變得蒸蒸日上。得了絕症,已經放棄治療的人,重新恢複健康。

植物人蘇醒,乞丐搖身一變成為富豪。

雖然寺裡僧人們,都說心誠則靈,也相信菩薩會保佑那些施主。

但大家都在應南寺,生活了很長時間。以過往的經驗來看,菩薩不該靈到這種程度。

而且有些來還願的人,和尚們都沒印象。

他們好像,從沒來過應南寺。

為什麼要來這還願?

隻要買票,誰都可以進應南寺的大門。

南方新城和北方老城相距甚遠,應南寺的僧人老實本分,從沒做過壞事。

玄禮和尚思考許久,還是覺得轉運工廠的事,和他們沒關係。

應南寺的異常,涉及到了很多施主的隱私。

師父特意叮囑過他們,不要到處亂說。現在網絡發達,無意間的一句話,可能會造成很惡劣的影響。

岑偵探和雲局長的通話,已經進入尾聲,雙方又開始互相客氣。

猶豫半晌,玄禮和尚最終還是沒有,將應南寺的異常說出口。

他一邊默念‘罪過罪過’,一邊將偷聽到的信息,默默記在心裡。

準備回應南寺後,叫上關係親近的師兄弟,暗中調查此事。

————

歲歲想疊一千個千紙鶴,送給爸爸。

它拿著自動鉛筆鉛,在每張紙上,都寫下一句話。等爸爸拆開千紙鶴,就能看見它留下的驚喜。

岑笙吃完泡面,回到客廳時。容冶正操控著縫合線,幫歲歲疊千紙鶴。

那些血色細線,像觸.手一樣靈活,一次能疊四五十個千紙鶴。

歲歲趴在沙發上,一張接一張的寫祝福語。

容冶速度太快,它跟不上,急的直抹眼淚。

娘娘像立在旁邊,低頭看熱鬨。

容冶望著牆壁出神,沒注意到歲歲的反應。被岑笙拍了一下,才放慢動作。

岑笙摸摸歲歲的腦袋,“慢慢寫,不著急。”

小玩偶抱住他的手指,親昵地蹭了兩下。

攤開小手,將自己舍不得吃的奶糖渣渣,送給了他。

岑笙反手塞回它的嘴裡。

“以後不用藏吃的,岑爸爸和容叔叔很有錢。你不信?”

他隨便打開一個網銀app,給歲歲看自己的存款。

男孩一直被關在地下室,他死得早,也沒見過錢。對屏幕上的一長串數字,沒什麼概念。

岑笙換了一個,歲歲能理解的表達方式。

“你很喜歡吃蛋糕?我們可以給歲歲買下,一整個蛋糕店。讓你在奶油裡遊泳,睡在巧克力千層裡。”

歲歲雙眼瞪得溜圓,頭頂冒出一個感歎號。

它指指手機,指指自己,小心翼翼地看向岑笙和容冶。

容冶想嘖一聲,但忍住了。

“我們當然願意用這些錢,給你買東西。為什麼?我天天讓你管我叫爸爸,你還問我為什麼?”

“彆用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我,我們早就給你網購了零食和玩具。一直存在附近的快遞點,明天給你取。”

岑笙推了推容冶,讓他不要再彈玩偶的腦袋。

“歲歲,我知道你疊千紙鶴,不僅是為了給爸爸送祝福,也是不想給我們添麻煩。你把思念,全都裝進了千紙鶴裡。”

“不用這麼懂事,歲歲。千紙鶴你可以慢慢疊,我後天就可以帶你去見爸爸。”

歲歲呆呆地望著他們,忽然癟起嘴。

“沒事,想哭就哭。你這麼乖,我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胖叔叔都跟我們說了,歲歲是好老師。你從來不是累贅,你已經為這個家,做了很多了。”

————

又放了遊戲一次鴿子,岑笙讓伍龐繼續留在家裡,練習組合技。自己離開殷荷小區,前往應南寺抽獎。

白巧淩晨6點,在群裡發了通知。

今天太陽很曬,陽氣太足。她支撐不了多久,就會陷入沉睡。讓大家不要靠近403號房,免得誤傷。

岑笙吃過午飯才出來。

下午一點的北方老城,又熱又乾。

即使打著傘,塗了防曬,岑笙還是熱的臉頰發疼。

出門前,容冶非要待在岑笙胸口,死活不肯進幸福公寓休息。

離開小區幾百米,差點被太陽送走的鬼男人,不情不願下了線。

殷荷小區的恐怖傳說太多,出租車不願意來,網約車司機不願意接。

岑笙走了一段路,才坐上途徑應南寺的公交車。

剛上車,司機就一腳踩下油門,逃離了這條街道。擁擠的車廂,漸漸有了交談聲。

岑笙擠在人堆裡,習慣性偷聽聊天。

兩個拎著菜的阿姨,正在和一個抱著孫子的老奶奶聊天。

“我從鄉下來的,你們可彆騙我。那什麼應南寺,真的很靈?”

“靈!靈著呢!之前總在應南寺附近,推著賣冰棍的男的,前些天發達了。”

“發達?夏天來了,買冰棍的人多?”

“不是,他中獎了,五百萬!他一直在應南寺門口賣貨,每天都給菩薩上香,連著上了十年。菩薩肯定是看他心靈,所以才會保佑他!”

另一個阿姨,露出向往的神情。

“那裡景色那麼好,待一天隻需要20塊錢門票。我也要天天去,給菩薩上香。堅持幾年,就算中不了五百萬,中個

二十萬,我也知足。”

“你放心,隻要心誠,你孫子的眼睛孫女的臉,一定能治好!”

老人佝僂著腰,背後的框裡,放著一個熟睡的小女孩。懷裡,抱著一個男孩。

二四歲的模樣,應該是龍鳳胎。

儘管老人用自製的口罩,遮住了小孩的眼睛。岑笙還是能看出,那兩個孩子,被人潑過硫酸。

女孩半張臉,都是猙獰的疤痕。男孩頭頂禿了,雙目失明。

老人似乎才知道,要收門票。

她翻遍所有口袋,掏出皺皺巴巴的零錢。來回數了好幾遍,確定夠買門票,才長鬆口氣。

當偵探的這些年,岑笙見慣了人間的苦難。可他還是會為他人的遭遇,感到悲傷。

老人忙著照顧孫子,岑笙快速將幾張現金,塞進她破破爛爛的袋子裡。

一路上每輛途徑應南寺的公交車,都十分擁擠。

車上的大部分人,都在討論那個寺廟。那裡似乎比以前,更加靈驗了。

情況不太對,岑笙想問問王警官,警方有沒有察覺什麼異常。

他剛掏出手機,就感覺有一個棍狀物體,頂住了自己的屁.股。

帶遮陽傘的人很多,岑笙以為不小心擠到了,特意換了個地方。

棍子立刻緊貼上來,這回懟的是腰。

明顯是奔著他來的。

北方老城的人,個頭普遍偏高。岑笙比大多數本地男性矮,長得又白淨漂亮。上學時,確實經常碰到流氓。

被頂了好幾下,岑笙有些不悅。

他不想誤傷,打人之前,先側頭看了看。

抵著他蹭來蹭去的東西,是一根棍子,上面纏著一圈圈白紙。

岑笙:?

與此同時,他也聽到了身後兩人的交談。年齡不大,應該十七.八歲。

“哥哥,我打聽了,應南寺特彆靈。我覺得裡面的菩薩,是可以溝通的。”

“管管你的哭喪棒。”

“哥哥,你說菩薩會不會告訴我們,怎麼回地府?”

“管管你的哭喪棒!”

“哥哥,你……”

“我說,管管你的哭喪棒!它像個色.鬼一樣亂頂人,都快把人後腰戳爛了!!!”

男人聲音一頓,

“不對,哭喪棒為什麼追著他頂?”

岑笙:……?

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