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事情發展成這樣,岑笙並不覺得意外。一切有跡可循,在他第一次陪流浪孩玩遊戲時,它就有過失控的跡象。

看見流浪孩哭喊耍賴?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肯放他離開時。岑笙心裡沒有一絲不悅,隻有濃濃的心疼。

流浪孩能感知到他人的情緒,他想要得到它的信任,必須真心對它好。

這些天他在這隻怪物身上,傾注了太多的感情。

即便收到任務完成提示,得知流浪孩的好感度和幸福值已經刷滿,他還是想在臨走前,給它做一件漂亮的小衣服。

岑笙知道,流浪孩不是任性,它隻是太害怕了。

這六天裡,它交到了朋友,認識了很多哥哥姐姐。

每天早上醒來,都能看到岑笙和容冶。吃過早飯,就能和朋友們玩上一整天。他們玩到天黑,玩到滿身是汗。晚上洗完澡,它又能靠在岑笙的懷裡,聽他講睡前故事。和容冶一起,疊飛機和小船。

無論生前還是死後,流浪孩都沒被人愛過。

這隻是其他小孩最普通的日常,卻流浪孩做夢都夢不到的天堂。

每晚岑笙抱著它睡覺,流浪孩的小分.身都會死死攥著他的手指,像是攥住生命中唯一一束光。

岑笙是個偵探,他的觀察力比普通人更敏銳。他早就隱隱察覺,流浪孩不會輕易讓他離開。

同情歸同情,岑笙不可能永遠留在這。

何俊業、蕭潔潔、小白和裴月,還在外面等著他。他們已經被他牽扯進來,他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他寫給自己的留言上,特彆提到不要忘記伍龐。要幫助他最好的朋友,避開原文中的劇情,不讓伍龐的妻女遭遇不測。

之前抽出的幾個夥伴,還被囚禁在房東家裡。他既然知道了他們的位置,怎麼可能不管那些人的死活。

岑笙有很多想要保護的人,也有未了的心願,和沒報的仇。

即便他放棄外面的一切,那被困在流浪孩世界裡的人,和幾萬個飽受折磨的人體積木,又該怎麼辦。

岑笙既憐惜流浪孩,也同情那些無辜的人。

他心裡的天平,最終還是沒能倒向流浪孩的方向。

聽著小助手的提示音,岑笙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早有預感,這六天的時間裡,一直在和容冶打配合,給流浪孩施加心理暗示。

希望他做的準備,能派上用場。

坐在床上,岑笙環顧四周,打量著流浪孩的世界。

昏暗的房間,斑駁的牆壁。泛黃的,帶著不明水痕的床單。

這是一間老舊狹小的臥室,空氣潮濕冰冷。沒有窗戶,似乎是地下儲物室改裝成的。

岑笙不知道流浪孩在哪,自己該怎麼離開。

他試著開口:“在我心裡,你不是怪物。你有名字麼?我該叫你什麼?”

房間裡安靜許久,響起男孩稚嫩的聲音,“叫我歲歲、彤彤、多多、果果、小豆,哪一個都可以

,我有很多名字。”

“不過這幾天,你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親親我的額頭,再說一句‘歲歲,晚安,我們愛你’,這些名字裡,我更喜歡歲歲。”

岑笙深吸口氣,想讓自己保持冷靜,卻被空氣中灰塵,嗆得咳嗽兩聲。不遠處的床頭櫃上,立刻多出一杯水。

岑笙沒有碰水杯,“所以公寓裡那些小孩,都是你偽裝的。”

流浪孩沒回答。

“沒關係,我不怪你,隻是以後不要再說謊了。”

“為什麼不能說謊?憑什麼岑爸爸可以說謊,我不可以。”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說過會永遠陪著我。”

“我沒有,我隻說過,我會永遠愛你。”

房間溫度驟降,男孩清脆軟糯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既然你愛我,為什麼不能永遠留下來陪我!你是騙子!大人都是騙子!”

“我沒有騙你!我早就跟你講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有必須要去完成的任務。可能是實現兒時的夢想,是一次突破自我的旅行。可能是報效國家,是照顧家庭,是陪伴父母。我也有我自己的任務,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我不能留在這!”

“你不是說愛我麼,為什麼現實世界的人,都比我重要?因為他們是好多個人,而我隻是一個人?”

流浪孩話音未落,岑笙懷裡突然一沉,男孩歲歲出現在他的懷裡。

緊接著,身後、身旁、床下和地板上,冒出一群小孩。

一雙雙蒼白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岑笙。

“岑爸爸你看,好多好多個我。如果三十個不夠,我再變出四十個、一百個、一千個!你現實世界中喜歡的人,比一萬個還多麼?”

“我們都想要你留下來,少數服從多數,同意岑爸爸留下來的舉手!”

小孩們齊齊舉起手,他們拉著岑笙的手臂,逼他也抬起胳膊。

岑笙沒有反抗,隻是垂眸看向懷裡的男孩,目光一如既往的溫和。

“抱歉歲歲,我不能留下來。不過我承諾,我會定期來看你,還會帶其他哥哥姐姐,一起陪你玩。”

“容叔叔不是教過你,什麼是永彆,什麼是再見?我隻是短暫離開,過幾天,你還可以見到我。這是再見,不是永彆,你不要害怕。”

岑笙沒說謊,他們既然已經搶走了娘娘像,就沒有還回去的道理。

等情況穩定下來,他會定期來看流浪孩。

白眼珠死死盯著他,男孩大聲哭鬨,“你不會回來了!”

“直視我的眼睛,我知道你能看出我有沒有說謊。”

“我不管,大人就是騙子!你走了就不要我了,你出去之後就不會再愛我了!我不讓你走!我不讓!!!”

“我沒有騙你!我不僅會回來看你,還會跟你帶外界的禮物,給你現實世界才有的玩具和新衣服!”

“我不要!”

岑笙長長地歎了口氣,“放我

離開吧,我承諾我會回來。”

流浪孩根本聽不進去。它太害怕失去,一直在哭。岑笙越溫柔越有耐心,它越舍不得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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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岑生再次提出離開時,流浪孩徹底失控了。

“我明白了,你對我好,就是因為想離開這!想都彆想,連我都出不去,你又怎麼離開!我告訴你,隻要我活著,你休想離開!”

男孩死盯著岑笙的眼睛,“你說謊,你是壞孩子。我要懲罰你!你根本不明白,我活得有多痛苦!我要懲罰你,騙子!”

換成容冶在這,肯定能狠得下心,教訓流浪孩一頓。但容冶不在,沒他攔著,岑笙容易感情用事。

男孩語無倫次,聲音裡滿是痛苦和不安。

想到流浪孩的遭遇,岑笙最終還是沒能保持冷靜。

他無視男孩口中密密麻麻的尖牙,用力將他抱進懷裡。

“不怕不怕,沒事了歲歲。我一定會回來,我發誓。”

男孩收起尖牙,身體劇烈顫抖。

“你不走,我就不懲罰你。你不是好愛容叔叔麼?你說一句留下,我就放你出去,讓你去見他。求求你了,彆走好不好?”

“……抱歉。”

“我不會拋下你,我發誓我會回來。”

————

黑衣軍人覺得岑笙和容冶人還不錯,他本來想幫幫他們。但岑笙消失得太突然,他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認出漂浮在白色肉球中的男人,就是被擄走的岑笙後,他心裡其實不報多少希望了。

“那個白色肉瘤是流浪孩的本體,它平時吃東西,就是把人塞進肉球裡。岑笙恐怕已經……”

黑衣軍人不忍心,看長發男人被吞噬的畫面。

他摘下帽子放在胸口,“容先生,你節哀。”

回應他的,是野獸般的發狂嘶吼。

“把小笙放出來,把他還給我!!!”

一道血紅色的影子,從他身邊掠過,朝著流浪孩衝去。

流浪孩比幸福公寓還要高大,和龐大的怪物比起來,紅影渺小的如同塵埃。

“你瘋了!那可是鬼王!”

作為人體積木,黑衣軍人在流浪孩身上待了很久。曾經有白玉京的骨乾成員,進來查看項目進度。他們提到過厲鬼等級,他無意間聽到了一些。

白玉京內部,對於厲鬼的等級劃分是低級、中級、高級、鬼王。再高一級的厲鬼,白玉京還沒培育出來。

容冶身上的氣息不算強大,應該隻是中級厲鬼。他狀態很差,好像受了重傷。

一個重傷的中級厲鬼,和全盛時期的鬼王戰鬥,這是送死。

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溫柔的人。相比起說話總是細聲細語的岑笙,容冶更對黑衣軍人的脾氣。

岑笙被怪物塞進了身體裡,在黑衣軍人看來,他已經沒救了。

“容冶!你彆去送死!我知道你難受,可等你實力強大了,你才有機會給你男友複仇!”

黑衣軍人甩出鐵鏈,想把容冶栓回來。

男鬼速度太快,鐵鏈長度不夠,隻碰到他腳踝就掉了下來。眼見容冶已經開始攻擊流浪孩,黑衣軍人急的直跺腳。

有岑笙主動接觸,季萌和他的關係親近了許多。

她大著膽子跑到保安身邊,“我找到一把刀,有用麼?”

“沒用,就算你有槍也沒用。”

季萌收起刀,兩人一起乾著急。

岑笙不在,沒人能攔住發狂的容冶。受的刺激太大,容冶大腦一片混亂,已然喪失了思考能力。

他隻知道岑笙就在不遠處的白色肉球裡,他一定要把他救出來!

血線從人體積木的縫隙間鑽入,刺向中間的肉球。如同鋼針般鋒利的尖端,瞬間在肉球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四周飛舞的血色眼球劇烈震顫,人體積木發出痛苦的哀嚎。

尖銳刺耳的童音,從破損的肉球中響起,“你打我?你打我!我就知道你們全都是騙子,沒有人愛我!!!”

周身的血霧愈發濃稠,容冶根本聽不清流浪孩的話。親眼看著岑笙被怪物吞噬,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殺他!把他還給我,把岑笙還給我!!!”

“我好乖的,一直在做乖孩子。我隻吃一點點飯,每天都會做好多家務。我跟叔叔爺爺們睡覺,我乖乖的,沒有去找警察……”

“為什麼我怎麼做都是錯的!為什麼不管我多努力,你們都不愛我!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

無數隻血紅色的眼球,將容冶團團圍住。骷髏組成的巨大手掌,朝著他抓來。

“容叔叔,你長得這麼好看,肯定有很多人喜歡你。你那麼多朋友,可不可以把岑爸爸讓給我?”

“你看,我身上有好多小人,我把他們都給你。還有我的玩具屋,和裡面的小娃娃。我和你換,好不好?”

聽見怪物的話,黑衣軍人眼睛一亮,“容冶!岑笙可能沒死!你冷靜點!”

容冶雙眼勉強恢複清明,“你沒傷害小笙?”

“我沒有,我隻是想讓他留下來陪我!”

容冶沉默一瞬,“放他出來。”

“我不!”

“他最是容易心軟,還愛感情用事,你這是要把他逼瘋……”

還沒等流浪孩明白他的意思,容冶身體就開始肢解分裂。

“彆逼我對你動手,我再說一遍,放他出來!”

“我不放我不放,他是我的!”

混血男人神色一凜,縫合身體的血線,全部抽離出來。他如同被推倒的積木,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鮮血飛濺,碎屍萬段。痛苦刺激著容冶的神經,在最崩潰的時候,他下意識喊出了愛人的名字。

“岑笙!!!”

漂浮在白色肉球中的男人,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他眉頭緊鎖,四肢微微抽動。

這一瞬間,流浪孩感知到

了複雜的感情。

強烈的恨和熱烈的愛,同時從容冶身上迸發出來。

流浪孩又想起兩天前的晚上,容冶抱著它的分.身,教它疊小恐龍。

他手很巧,做的紙恐龍又大又漂亮,爪子還會動,它很想學。

混血男人不愛說話,總是冷著一張臉,經常嘲諷它的分.身。它卻在男人眼中,看見了隱藏極深的疼愛。

他曾經也很愛它,隻是在它吞噬岑笙的瞬間,愛意全部變為仇恨。

它還沒學會疊小恐龍,但男人恐怕再也不會教它了。

岑笙在它體內掙紮,容冶在瘋狂攻擊它,季萌和其他哥哥姐姐,都驚恐地望著它。

流浪孩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明明它已經把岑笙吃了,為什麼沒有感到一點幸福,反倒比過去更加痛苦?

技能‘碎屍萬段’釋放成功,容冶對準白色肉球,使用了‘傷害轉移’

“啊———”

“疼!好疼啊!!!!”

身體被撕裂的痛苦,瞬間將流浪孩吞沒。它劇烈抽搐,掛在身上的人體積木,如同雨點般掉落下來。

終於獲得了自由,掉在地上的人體積木,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手指抓撓著地面,拚命往遠處爬。

看見幾個穿著軍裝的人掉了下去,黑衣軍人立刻拎著鐵鏈往樓下跑,“李哥,小張!我來了,我來救你們!!!”

看看碎成一灘爛肉的容冶,又看看身影越來越淡,即將被怪物完全吞噬的岑笙,季萌急的直轉圈。

“我想起了,你的聲音和歲歲一模一樣!歲歲是怪物變得?這些天兩個叔叔對你很好的,你怎麼能這麼害他們,實在不行……”

季萌想不起,自己還有什麼在意的人。她住進幸福公寓前,也是爹不疼娘不愛。

她咬咬牙,“實在不行,你就把我吃了吧,我留下來陪你。我沒有重要的事,也沒人愛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白骨組成的頭顱,正在迅速崩塌。

流浪孩疼得尖聲哭喊,“你不想活了,所以才願意留下來陪我!岑爸爸也是,你也是,為什麼你們都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娃娃屋裡的人都不喜歡我,那些戴著手鐲的叔叔阿姨,也不喜歡我!我一個人在這,真的好孤獨。求求你們,陪陪我好不好……”

人體積木組成的防禦,終於破開一道缺口。

血肉迅速凝聚,容冶重新化作一道紅影,朝著怪物體內的白色肉球飛去。

“以小笙的性子,他不會拋棄你。哪怕有一絲希望,他也會回來看你。但這不是現實世界,他不能留在這!”

“為了得到幸福,你選擇摧毀他的人生。歲歲,你能感知到他人的情緒。你覺得在失去一切後,他還能像之前一樣,給你帶來幸福麼?”

“我們知道該怎麼進入你的世界,我們會回來看你,我發誓!”

————

說完要懲罰他後,滿屋子的小孩就消失

了。岑笙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他依舊在地下室改裝的臥室。不同的是,他呼叫不出聖父模擬器,沒辦法召喚道具。

他的身體,也從成年人變成了小孩。

擦了擦滿是不明汙漬的鏡子,岑笙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這是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皮膚蒼白,身材消瘦,眼神空洞。樣貌平平,頂多有些清秀可愛。

他小時候可不長這樣。

男孩沒有褲子,穿著一件大人的上衣,狼狽地遮住身體。

岑笙掀開衣服,露出傷痕累累的身體。

有拳頭打出的淤青,煙頭燙出的傷疤,皮帶抽打的血痕,還有許多讓人作嘔的痕跡。

看著腿上的指痕,岑笙氣得指尖都在顫抖。

這具身體的主人,被人侵犯了!

他應該是進入了流浪孩生前的記憶。

和其他厲鬼一樣,流浪孩受到刺激,也會失去控製。

它喪失理智,想要懲罰岑笙。

它想到的最嚴厲的懲罰,不是被白玉京製作成怪物,不是在幸福公寓裡忍受無儘的孤獨,而是它的童年。

岑笙試著走了幾步,腳下軟綿綿的,像是身處夢境。

剛開始他以為,是自己操控不好這具身體。走了幾步,他腦海中忽然響起一個男孩的聲音。

‘這兩天發燒,沒賺到錢,還搭進去好多藥。爸爸媽媽好生氣,都不給我吃飯。

‘好餓頭好暈,今天一定要努力接客,賺好多好多錢,讓爸爸媽媽開心!’

聽著流浪孩生前的心聲,岑笙隻覺得眼眶發酸。

他按照心聲的提示,從床墊下,翻出被壓成餅的面包。撕開包裝,撕掉發黴長毛的地方。

‘我怎麼把面包撕掉這麼多,好可惜。這可是奶奶給我的,我忍了好久都沒舍得吃!’

看著已經變質的奶油夾心,岑笙深吸幾口氣,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容哥肯定在想辦法救他,他也要自救。

岑笙記得,在他被流浪孩吞噬,出現在地下室後,小助手才發布‘逃離流浪孩世界’的任務。

他在幸福公寓待了一周多,都沒有接到這個支線任務。說明‘流浪孩的世界’,針對的是它的記憶世界。

通過剛剛的心聲,可以看出流浪孩生前,應該吃了發黴的面包,但岑笙卻能撕掉發黴的地方。

他不會流浪孩的記憶操控束縛,他的選擇,能影響記憶世界的未來走向。

岑笙不知道,該怎麼逃離這個世界。

流浪孩的童年一直很悲慘,它會選擇這段記憶,作為對他的懲罰。那今天,多半是它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或許避開今天的痛苦和災難,給流浪孩留下一段稍微美好的記憶,他就能離開這?

信息太少,岑笙也沒有什麼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隱隱聽見容冶在喊他的名字,容哥肯定和流浪孩

打起來了。

岑笙擔心容哥受傷,也不想傷害可憐的孩子鬼。

他一定要儘快出去!

————

翻遍臥室,岑笙隻找到一條小短褲,流浪孩挨了一頓打,褲子上滿是血汙。

他爬上樓梯,小心地推開地下室的門。

門外是廚房,一個身材臃腫的女人,正在切菜。

男孩的聲音,再次響起。

‘媽媽做的菜很好吃,他們心情好的時候,會給我吃剩菜。希望他們今天,也能有好心情。’

不遠處的客廳裡,兩個男人正在喝酒聊天。

“你兒子那麼小,你就讓他乾這行,不怕他死了?”

“死了再買一個,幾單就回本了,管他死活。越小越賣得上價。,

“也是,對了,你最近小心著點。好像有人舉報,警察最近總往這片來,可彆被逮到。”

“沒事,歲歲很乖,說什麼聽什麼。這幾天給他吃點好的,警察就算問了,他也隻會說自己不好好學習,被爸媽打了。”

岑笙一愣。

死了再買一個?歲歲不是親生的,是拐來的?畜生!

強壓下心中的殺意,岑笙繼續往外走。

現在他操控的,是流浪孩生前的身體。男孩又瘦又小,就算岑笙戰鬥經驗再豐富,也不可能用這具身體,打過三個成年人。

流浪孩注意力全在吃的上。

‘前幾天爸爸過生日,買了好大的蛋糕。也給我分了一塊,很甜很好吃。我記得還剩了很多,不知道冰箱裡有沒有。’

‘好想偷偷打開冰箱看看,我隻用手指沾一點點奶油,應該沒人能發現。’

現在不是吃蛋糕的時候,岑笙躡手躡腳往外走。

有人舉報,警察已經懷疑到了這裡。他和警察關係很好,知道他們晚上會假裝成路人,在可疑的地方蹲點。

隻要他能溜出房子,就有機會找到警察。

‘啊……不可以吃蛋糕了麼?我真的好想吃蛋糕,就吃一小口。’

‘也對,媽媽就在廚房。打開冰箱她肯定會聽到。她一生氣,又要拿針紮我。’

女人邊看視頻教程邊做菜,她很專心,岑笙順利離開廚房。

兩個男人喝酒看球賽,嘴裡罵罵咧咧,問候警察和舉報人全家,揚言要砍死舉報者。

電視聲和剁肉聲,蓋過了岑笙的腳步聲。

太久沒吃飽飯,男孩看什麼都饞。

路過沙發,他開始念叨,想吃茶幾上的蠶豆。他打掃房間,偷吃了好幾顆。很香,就是有點硌牙。

路過樓梯,他又想起奶奶已經很久沒來看他了。她每次過來,都會給他帶糖吃。就是每一顆糖上,都沾著血,奶奶好像也在挨打。

沒有理會那些心聲,岑笙成功溜到大門口。

隻要離開這個屋子,他就有機會改變流浪孩的記憶,逃離流浪孩的世界!

屏住呼吸,岑笙輕輕轉動門把手。

就在這時,眼前的大門忽然被人敲響。

岑笙心臟狂跳,迅速蹲下身體,躲到鞋櫃後面。

男人放下酒瓶,“誰啊!”

門外響起中氣十足的男聲,“警察檢查,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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