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9 章 懸河詭渡(1 / 1)

詭話第一boss 吾九殿 7576 字 6個月前

詭神的話,十句裡打不出半句好的。

祂既然敢提出來,那肯定是篤定衛厄不可能在副本裡找出祂的秘密。對應的條件更是開得勢在必得。衛厄在祂變態的愛好上蹙了蹙眉,推敲了下這個對賭的利弊,反問道:“限定條件是什麼?”

銀發青年的瞳底浮出譏誚:

“我可沒興趣給你耍著玩。”

以詭神在‘對賭’方面難得的原則,祂倒是不會乾出明明衛厄找到了秘密,卻不承認那個秘密的事。

可是,作為不知道從何誕生,又曾經弄出過一個獵食場的存在,詭神身上的秘密絕對多得數不清。要想和祂對賭,就必須提前把一切可以鑽的文字漏洞堵死。否則他發現詭神的一個秘密,詭神大可反口說要他找的不是那個。

——這種事,以詭神的詭品,祂又不是乾不出來。

衛厄眼裡滿是警惕。

詭神輕嘖了一聲。

供品就是供品,真不好騙。

摩挲了兩下青年窄瘦的腰,在青年翻臉宰神前,詭神一張手,手裡多出了一個銀色的高頸水晶瓶,將一張卷起來的羊皮紙丟了進去。隨後,祂將水晶瓶丟給了衛厄。衛厄轉動水晶瓶,聽到詭神不緊不慢地解釋,

如果衛厄確定自己已經找到了祂的秘密,把秘密放進去,裡頭的答案就會自動打開核對。

“對供品的饋贈,”詭神微微俯身,手指點在瓶身,“你可以在副本裡找到線索。”

祂說得慷慨大度,衛厄卻不由得嘲諷地冷笑一聲。

——有跟沒有差不多的提示。

裝什麼大方。

詭神的秘密就算沒有賭注,想搞死祂,照樣得找。雖然詭神提出的變態條件比較讓人頭皮發麻外,但對應的解除銀戒的約定,衛厄同樣無法拒絕。整個對賭對衛厄來說,勉強可以接受……按詭神的性格,祂提出對賭後,準得隔三差五刺上那麼一刺。

祂旺盛的戲謔欲,正好是衛厄針對祂的突破口。

在衛厄要將水晶瓶收起來的時候,詭神的手忽然按在了瓶子上:“等等,先簽個契約。”

衛厄略微一抬眼,對上詭神意有所指的目光:

“不然某人沒完成,賭注又不還怎麼辦?”

衛厄:“……”

“來吧,我親愛的信徒。”詭神低低笑著,整暇以待地看他。

的確打算那麼乾的衛厄:“………………”

隻能說他們在互相撕毀協議,暗中做坑這件事上,很有共同語言。

詭神輕笑著,俯身手指擦過衛厄的鎖骨——在無限空間裡,衛厄也曾跟祂做過對賭,還坑了祂一把,對祂製定對賭契約的方式不算陌生。衛厄冷淡地略微偏過臉,詭神的手指點在了他的鎖骨上,一點暗紅的光沒入衛厄的肌膚。

奇怪的契約符文快速爬過衛厄的皮肉,

如同一條紅黑兩色的蛇,纏在青年的鎖骨上。

“你最好努

力點,”詭神的手指停在衛厄的鎖骨處,祂偏過頭,意味不明地朝衛厄笑,“彆說我沒給你機會。”

對待祂假模假樣的‘提示’,衛厄乾脆利落一腳,把祂踹得往後退了好幾l步。

昏暗的屋子裡,詭神愉快地大笑起來。

————

“並蒂連屍葬”隱藏劇情讓玩家和五行六道都結結實實地消停了整整三天。在魏家老太、胡蠍女、何姑子以及衛九易的高頻率注視下,玩家不得不蹲在屋子裡,安心養傷。解元真他們屍氣入體的程度,同樣不是個小問題。

這兩天,緊鄰的米鋪糯米,都快被他們一行人買光了。

養傷養回點血,解元真、羅瀾舟、陳程找到了衛厄。

衛厄把【黃河譜】碎片地圖蘊含的信息,和解元真他們大致分享了一下。難得的,衛厄在開“隊會”的時候,順口提到了一句陳程上次在河曲做得不錯——如果不是陳程在河曲城摸了一陣子情報,借助‘夜香郎’的身份,起早貪黑偷聽本地人閒談,記住了有河官被害死這件事,賣湯老頭一家的冤情還真沒那麼好推出來。

陳程平時在隊裡,那是兩天挨衛大魔王一頓小揍,三天挨一頓大揍。

什麼時候聽到過衛厄對他有句好話?

頓時,陳程受寵若驚得差點從屋子裡躥出去。

——天亮了雨停了,大魔王誇他了,他不會是得絕症了吧?

衛厄:“……”

解元真:“……”

羅瀾舟驚恐地瞅解元真和衛厄一眼,你們一隊內部搞什麼霸淩pua嗎?

解元真輕咳一聲,解釋道:“我們一隊日常訓練比較嚴格。”

【是是是,比較嚴格,把陳程逼到小號狂嘩嘩,哭爹喊娘的那種嚴格】

【羅瀾舟:你儘力挽尊的樣子真的很讓人感動,但我不信嗷!】

【兄弟,騙騙彆人就算了,不要把自己也騙了[狗頭】

【……老實說,衛神入隊前,陳程也是個中一少年,小號簽名‘天啟派我來救世’的那種殺馬特青年。打衛神入隊後,他的個簽不是被翻出來變成了‘賊老天,趕緊來個人救世吧’】

【#論一逼青年的馴化#】

彈幕熱熱鬨鬨中,羅瀾舟勉強收拾自己的表情,一副“人在屋簷下,你說啥就是啥”的樣子。

解元真再次咳嗽了一聲,把隊會風氣稍稍收整了一下——其實以前解元真也不是沒有提議過在副本裡,應該多碰碰頭,開開隊會。結果,一律被衛厄無視掉了。

這次破天荒願意開隊會,多半是因為不想出去面對衛九易的叮囑。

“河曲沉冤案劇情是結束了,但還有幾l個問題。”解元真正色起來,“衛厄說了,黃河譜獲得後,出現了一個落款是‘義’的留言。”

解元真將衛厄告訴他的那句話寫了出來:

“‘剖屍取圖,正道眾人,不過如此’。”

解元真指著前四個字:“提到‘取圖剖屍’,說

明這個人知道‘黃河譜’在哪裡,有什麼用。基本可以斷定,就是他把黃河譜縫在賣湯老頭的身體裡。後半句,直衝正道來,說明他和正道有仇。”

“有點邪門啊。”羅瀾舟嘖了一聲,思索道,“既然和正道有仇,為什麼不直接把黃河譜毀掉,還要用這種辦法,讓我們拿到黃河譜?做法太矛盾了吧。”

陳程縮回原位,同樣琢磨起這句話。

一個小屋子裡坐了四個玩家。原本是有五個玩家,但是“王悍匪”之前乾了那幾l樣事,被衛厄丟去西邊的柴房關著了——雖然王悍匪一定程度上是受了白老漢的屍皮影響,可影響下的舉動,還是能折射出人一定的潛在性格。

如果不是他們現在是控製局官方人員,衛厄估計早一刀結果了王悍匪。

除了衛厄以外的人,都在盯著解元真寫出來的字。

解元真抬眼:“你們記得河曲六家劇情介紹中,提到的要過河的人嗎?我懷疑,就是他。河曲六家一夜暴斃,也是他做的。”

羅瀾舟、陳程微微一愣。

隨即覺得事情很可能和解元真說的一樣!

在【河曲六家】的劇情提到過,河曲六家在等一個神秘人。隻是當時,衛厄到得太巧,又捏了一個非常高大上的身份“徽十一行典堂魏少”,讓河曲六家誤以為他就是那個要過河的人。

如果要過黃河的神秘人,就是把黃河譜縫在賣湯老頭屍身中的人,那他既和河曲六家有來往,又要一夜讓河曲六家殘餘活口全部暴斃。那這人到底是正是邪?

“會不會是……滅口?”陳程試探性地問。

解元真、羅瀾舟聽了陳程的試探,沒有直接否定。

他們前腳剛從黃河河曲離開,後腳河曲六家剩下的人——包括隻是和河曲六家的鋪子有點關聯的夥計,全一夜暴斃!

如果隻是為了給賣湯老頭鳴不平,那這種手段未免太過血腥,太過了。而且,要真是因為賣湯老頭才出手,何必等到黃河金窟定人樁隱患爆發前,才動手?

還是滅口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更重要的是,這人可能離我們不會太遠。”解元真將暫時無法得出定論的立場問題放在一邊,“我們那天在河曲被‘繡花娘娘’和‘五財大神’追殺,沒時間折回去看城中的情況。按照扛幫他們說的,保德城漂屍出現的時間,這人滅掉河曲六家,剛好就是我們被遊走獵殺引走的時間。”

“當時,他就在黃河邊!”

解元真的話讓房屋裡的其他人掠上一點寒意。如果讓河曲六家暴斃的人,當時真的就在黃河邊,那他們的一舉一動,豈不是自始至終都在那人的眼裡。

“要不要……”羅瀾舟比了個‘找’的手勢。

他以為按衛厄的性格,怎麼說都會同意他的建議。

沒想到,衛厄居然搖了搖頭。

“如果這個渡河人,真的藏在我們後面,把河曲六家的人滅口。那我們拿到黃河譜的時候,他的存在就暴露了。如果他現在還不

想直接出現,肯定會在那之前,早早避開。現在把注意放在他身上,隻會浪費時間。”

他們正說著,解元真提前放下的用來判斷沒有人靠近的符籙突然發出了光。衛厄他們立刻收聲。

話音剛止,咚咚咚的腳步聲馬上從院子外頭傳來了。

聽聲音,並不止五行六道他們的人。

陳程快步上前拉開屋門,衛厄從門裡轉出去:“怎麼回事?”

扛幫裡的一個漢子滿面焦急,不安地和一個五行六道的援手一前一後地進來了。五行六道的人面上同樣帶著幾l許沉鬱。

“魏少不好了。”扛幫漢子似乎是一路跑過來,額頭滿是汗,他急聲道,“你們、你們快走吧!官差要過來了!”

官差?這事和官差什麼關係?

陳程滿頭霧水,扛幫漢子已經將一張仿佛是剛剛偷出來的公文塞到了他們面前。

打“魏大少爺”再次和詭神婁臨狼狽為奸,沒有直接反目後就一直靜止沒動靜的係統終於彈出一連串提示:

【叮——咚!恭喜玩家觸發隱藏主線‘懸河渡河人’!】

【玩家累積完成河曲、保德區域劇情】

【區域玩家殺害大量副本王朝良民,恭喜玩家,王朝仇恨通緝已觸發——追捕暴||民魁首:魏少;暴||民分子:謝源貞、羅闌周、陳誠。溫馨提示:副本不是法外之地,請玩家不要試圖做法外狂徒】

【玩家過城關權限已關閉】

【玩家入住普通客棧資格已關閉】

【玩家官道通行權限已關閉】

【玩家……】

係統提示彈出的一瞬間,衛厄因為【黃河譜】碎片開啟的區域地圖,整片轉成刺目的血紅。

與此同時,整個保德城的眾多紅點,朝著魏家老宅包圍靠近。

【提示:玩家區域陣營仇恨積累過高,有概率觸發連鎖反應,請玩家謹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