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婺土司(“是不是還要寫三百字旅遊...)(1 / 1)

詭話第一boss 吾九殿 12794 字 3個月前

主神原本隻是隨意一掃,發現這裡還有個空間,順手參觀,招惹一下衛厄。沒想到順著衛厄“你有病是不?”的眼神往隔間門上一看,就看到了明晃晃的洗手間標識。

祂也沉默了片刻。

隨即若無其事,隻當沒剛剛那一茬。

祂向前走了兩步,回到服務間。乘務員的服務間空間不大,塞了兩個成年男人就顯得逼仄。主神的本體是什麼不好說,但祂眼下用的滇苗阿郎成年後的皮囊個頭直奔一米九,往艙牆上隨意一倚,就像一頭危險精悍的黑豹盤踞在艙室中。

衛厄則身姿清瘦地站在服務間隔門處。

他一手指尖轉著輕薄閃光的銀蝶刃。不耐煩的意味溢於言表。如不是顧忌飛機在高空,又都是普通人,早將銀蝶刃丟過去了。

“還不走?”

衛厄語氣冷冷,主神倒不以為意。

祂一手插在口袋裡,一手勾著衛厄先前丟給祂的迷彩口罩,翻了翻:“不介紹一下你們自己的東西?”

衛厄寒泠泠的目光瞥向祂,眼光裡含義分明是你關心這個做什麼。

主神抬起手裡的東西,不輕不重地扯了扯,長腿微微交疊,那姿態一副要將參觀螻蟻文明進行到底的架勢了。衛厄萬萬不覺得祂能安什麼正常的求知欲,瞥了祂一會兒,見祂沒有要動彈回座位的意思,便一側臉,將視線朝過道那邊的機艙掃去:

“機艙板。”

身著製服的青年下頜微微一抬,衝著排排椅座。

“椅子。”

“活人。”

“窗。”

沒了,導遊完畢。合起來就沒超過十個字。

主神:“……”

片刻,主神倚在機艙的牆壁上,雙手插著口袋,偏頭無言地看著他:“這介紹,你們不應該很自得自己的創造力嗎?怎麼落你口裡什麼都不是。”

衛厄忍無可忍,寒聲道:“那是不是你還要給我寫三百字旅遊報告?”

主神:“?”

衛厄扯唇,露出一個虛假的弧度:“我們這小學生才上飛機還要導遊帶著參觀,教這個是什麼,那個是什麼。”

頓了下,衛厄“哦”了聲,又道:“知道什麼是小學生不?”

他視線往主神腿上一瞥,薄眼皮再一掀,暗如紅玉的眸子滿是嘲弄:“沒到膝的,上廁所還要手拉手排隊走。怎麼樣,還要去給你申請個離隊單獨上廁所的報告嗎?村口王同學。”

主神:“……”

主神確實不知道螻蟻的社會還有這種行為,難得一時語塞,沒法跟衛厄對嗆。

空間狹窄,衛厄和主神正對著站在這裡,一個冷臉,一個偏頭,僵持不下。這時,先前給他們送眼罩和口罩的空乘乘務員巡查一圈回來。空乘乘務員踩著高跟鞋,快走到過道儘頭時,瞧見裡頭的人影不自覺停下腳步,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古怪表情。

衛厄聽到腳步聲,偏頭朝外頭看去,就瞧到站在過道中間的空乘。

不知道她腦補了什麼,但那震驚+“我是不是該走?”的表情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衛厄沉默了下,沒再跟主神掰扯,率先快步離開服務間。

他也瞧出來了,主神這家夥就是一時找不到扭轉封印的辦法,日子過得平穩就無事生非,誠心給他找麻煩。

轉身回座位的時候,衛厄腳步停了下。

機艙裡和他們先前過來的時候一樣,乘客背對著機尾,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衛厄視線從機艙中區的十幾排乘客身上劃過。十幾排的乘客有男有女,有的歪著頭在打瞌睡,有的在百無聊賴地劃動椅背後的屏幕,還有的社畜在抓緊時間乾活。

衛厄緩緩握著手中的銀蝶刃,長眉一點一點皺了起來。

他直覺得哪裡有不對勁。

“不是不做導遊嗎?”腳步聲從後邊傳來,主神慢悠悠跟了上來。

祂像是完全覺得機艙裡有什麼不妥,站在衛厄背後,上身微微前傾,低著聲問。衛厄沒表情地瞥祂一眼,就在這一瞬間,機艙裡那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忽然就消失了。衛厄凝神再看向機艙,艙裡幾名乘客打了個哈欠,活動著長時間乘坐飛機有些僵硬的肩頸。

其中兩個青年活動脖頸時,一扭頭,瞥眼看到站在不遠處幾排座位後的衛厄。

頓時兩人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張大嘴巴,比出“衛神”的口型。

兩人剛剛還困得哈欠連天,這會子一下支棱激動起來。彼此互相狂掐對方的大腿,生怕自己看錯似的。他們倒是不敢同衛厄貿然搭話,但激動得衝他又打手勢,又瘋狂筆芯。這兩個小年輕的崇拜太過直白,衛厄沒有多說什麼,隻略微朝他們偏了偏頭,然後在其他人看過來前,快步離開。

主神在他背後,他一快步向前走。主神就自然而然站直身,漫不經心地朝剛發現衛厄的兩名青年看去。

祂身高過人,站在機艙過道裡,壓迫感極強。漫不經心一眼瞥來,臉上不帶任何表情,硬生生讓兩名小年輕起了一身寒栗,猛地僵硬在那裡,就跟活人在山林裡遇到什麼恐怖的潛伏在黑暗中的野獸一樣。

主神沒在這兩個祂壓根瞧不上眼的螻蟻身上多停留。

很快,祂的視線就收了回去。

祂走在衛厄後頭,單手後掩,薄薄的唇角微微地勾著,掩在後邊的手,手指不緊不慢地張開,再隨意一收——普通人和專員都看不見的無形絲線被祂硬生生從客機的幾個地方抓出來。

主神手指指節散漫曲張,

像閒極無聊,將什麼東西無所謂地捏著玩似的。

等到快到座位,祂的手指驟然一攥,有什麼無形的東西被祂直接捏攥消失在掌心。

衛厄已經回到自己的位置,耳塞重新戴上了,眼罩倒還沒。見祂回來,譏諷道:“走得那麼慢,真的得派個導遊舉旗子給你引路?”

衛厄雖然瘦,可他身形頎長,腿更是線條流暢修長。飛機的排座空間狹窄,高個子的坐久了腿腳都不舒服。主神還沒回來時,衛厄順帶將小腿伸長了些,舒展了下。眼下主神回來,他還沒將腿收起,主神就不客氣地將他的腿一彆,跨進自己的位置,順手將自己勾了一路的口罩丟給他。

衛厄:?

主神不冷不熱:“我看你比我需要多了。”

祂這話沒頭沒尾,衛厄看神經病一樣,看了祂一眼,徑直將口罩丟回去,自顧自就準備再休憩一會。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飛機時常遇到氣流,機身顛簸。衛厄感知比常人敏銳,機身一顛簸,細微的噪音在他感知裡就特彆明顯。先回來後,他就讓空姐又送了副掛耳式耳罩,就放在他手邊,還沒戴上。

衛厄皺著眉調整耳塞的位置,然後伸手要去拿第二副耳罩。

他回來之前,旁側的其他乘客就已經有人早早發現衛厄是誰了。詭異複蘇三年,乘坐龍門基地客機和專員一起出行的乘客都將《乘機基本守則》背得滾瓜爛熟,沒敢拍照,也沒敢打擾剛剛結束過一個副本的衛厄。

坐在他們旁側的是位上班出差的女白領大姐姐。

一路都專心地做自己的事情。

直到見衛厄還專門要了第二副耳塞,才謹慎地探身,將自己包裡的一副備用耳機遞了過來。和耳機一起遞給衛厄的,還有一副清涼貼和一張紙條。紙條上小心地寫著飛機上統一配備的耳塞降噪質量不好,再加耳罩會痛。

筆跡下方還有簡單的一行字:

:祝出行愉快~

旁邊用圓珠筆畫了個簡單的比心心。

衛厄看了眼紙條,將紙條折疊,夾進文件夾裡。然後沒什麼觸動地打開陌生人送來的耳機。他年少孤僻,因為兒時的一些事和酒鬼父親,在蓮溪城裡沒遇到多少善意。其實如果不是詭異複蘇,他現在也就是從孤僻的少年變成孤僻的青年而已,不會有什麼變化。

衛厄將紙條夾進文件夾,神情雖然冷冷淡淡,但到底是收下了。

主神在對面一眼瞥見紙張末端的簡筆畫。用來表達喜愛的小心心再簡單,都有種讓人一眼就明白什麼意思的魔力。跟先前兩個在座位上表情滑稽激動的年輕小夥子比劃的手勢一模一樣。

主神:“……”

主神冷哼一聲,突然伸手將衛厄的耳塞摘下。

衛厄眼皮還沒抬,袖間的銀刀先閃出來了。主神沒理會他手見的利刃,身體前傾,手指搭在他的耳邊。

“你們螻蟻的東西也不怎麼樣。”祂譏諷道。

稍涼的氣流從祂指尖流出,流經衛厄的耳膜,飛機遇到氣流帶來的噪音驟然消失。

連帶著,飛機起飛震動造成的不適感都一並沒了。

衛厄看向主神,主神面色不快地收回手,向後倚在座椅軟背上。祂手指一點一點敲著座椅的扶手,也不出聲,隻是神情格外不愉。

發神經了吧。

完全不知道主神是哪條神經搭錯了,但祂心情不佳,衛厄也沒領祂情的意思,同樣向後一靠,依舊將先前那位女白領送來的耳機塞在了耳裡。座位對面的主神瞧見這幅情形,手指一停,神色越發不愉。

衛厄沒搭理祂。

他拉下眼罩,就倚靠著飛機背,闔眼休息。

***

衛厄原本隻是想稍微合下眼,不想和主神再度耗費精力。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飛機前半程,在機身的轟鳴噪音裡始終緊繃神經和對面的主神僵持,再加上滇南山王副本傷的元氣還沒完全恢複,一路下來真的有些許疲倦了。

闔眼後,不知不覺間,衛厄真的睡了過去。

他淺淺地靠在軟墊中,銀發凹陷出不明顯的淩亂弧度,漆黑的製服領口貼合冷白的脖頸。

整個人身體姿態雖然依舊鋒利緊繃,隨時可能抽身進攻,

卻罕見的有了些日常的意味。

主神原也將視線錯開,投向窗外,審視外頭的雲層。

後來視線又落回到了供品身上。

青年在對面的位置,戴著眼罩,罩沿貼合鼻梁,線條白皙,再往下,是兩張微紅的唇。因為淩厲的眼型被擋住,隻露出下半張臉,青年一貫的冷淡銳利就被削弱了許多,反而顯得有幾分脆弱柔軟。

軍事風格的專員製服,慰合他的身形。

主神忽然想起“滇南山王”副本最後的一刻了。

渾身是血的青年半跪在爨僰巴蛇腐爛了的蛇骨上,銀發成絡成絡被血凝結在一起。他身上的血已經流得差不多了,一件滇南苗寨的寨服被染成了血色。蒼白的手腕上到處都是鎖鏈磨出的血枷。

他在借助“爨僰走山旗”召喚融合到巴蛇裡的寸家幫。

寸家幫請“寸氏祖”是靠一百多人形成的走山陣,一個人隻負責請一到幾位寸氏祖。請魂歸陽,要消耗請魂的人自身的陽氣陰壽和更玄而又玄的“命數”。寸家幫請出寸氏祖後,自身的陽氣壽元就都折了進去。

所以才背祖入爨僰灶,以肉身喚醒巴蛇。

衛厄請寸家幫,寸家幫雖然是新死,比寸氏祖更容易請,但一百多人已經融合進爨僰巴蛇的殘存意識裡。衛厄一啟動走山旗,立刻,腐爛巴蛇殘存的意識就衝他發起了反撲。

一百多個人頭在蛇屍腐爛的心臟處距離滾動。

衛厄額頭繃出筋絡,全身的力量全灌入在手上的走山旗裡。

走山旗在飛快地抽取他的陽氣精魄。

昏暗中,主神的虛影一晃,出現在衛厄身邊,提醒他,寸家幫和巴蛇的實力差距過於懸殊,他們的意識已經被腐爛巴蛇融化得差不多了。他這樣隻是在做無用功。不可能將他們從巴蛇瘋狂的意誌裡喚醒。

隻會跟著巴蛇的殘屍一起腐爛。

“我信他們會醒。”因為他們還想守護滇南,還想在滇南的山道上世世代代看守下去。

衛厄隻冰冷地扔下六個字,就半跪著,雙臂用力,將爨僰走山旗插得更深。狂風拂面,血肉脆弱的螻蟻在咬著牙,竭儘全力違逆天命。

主神的虛影浮在衛厄身邊,一席暗紅的血色囍袍明明滅滅,周圍纏繞著天罡律鎖鏈的虛影。祂雙手微動,巴蛇的力量在順著衛厄請召“寸家幫” 的儀式,在反過來侵蝕。隻要主神一出手,就能掐斷請召的儀式。

祂能夠在“滇南山王” 副本裡自由行動,就是借助衛厄“血供品”和祂的供奉關係,進一步侵蝕進這個位面。

儘管面對衛厄,主神從不承認這個低等位面的特殊

主神對這個位面仍然是重視的。

這裡的人都很弱,放到高位面去,就是一些螻蟻,但是這裡似乎存在著一些極為古怪的規則。甚至對祂都稍許的形成了限製。就連祂,在經過空間爆炸後,要吸取這個位面的力量恢複自己,都要經過很複雜的侵蝕偽裝。

相比跟祂沒半點利害關係,被召喚醒的幾率不大的寸家幫,

還是祂和衛厄之間的供奉關係更要緊一些。

祂犯不著由著衛厄去賭贏那一絲可能。

但祂一出手,衛厄召喚寸家幫的儀式就必然中斷失敗。昏暗中,青年冷峻堅毅的面容太過鋒銳,帶著徹頭徹底的玉石俱焚的氣息,主神罕見地猶豫了那麼一下。

就在那猶豫的一瞬間,衛厄將全身的精血氣魄全投進了爨僰走山旗。

普普通通的一面旗幟忽然迸發出強烈的獵風,一時間,竟然壓過蛇屍裡的腐爛汙染。主神的手終究是收了回來,祂沒有去扼製衛厄的行為,轉而將自己的力量注入血鎖鏈,通過供奉關係維係住衛厄一瞬間暴跌的狀態。

罷了。

反正祂也想看看,這個世界的古怪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什麼東西竟然能真的封印住祂。

“腐爛巴蛇”和“詭帕蠻山主”的爭鬥,似乎就涉及到一絲古怪,且由衛厄賭上一把。祂好從中探尋。

爨僰走山旗強大的力量爆發出來,

巴蛇的心臟上,一百多顆簇攢的人頭終於睜開了眼,

螻蟻的力量在這一刻牽連勾動,硬生生蓋過了在主神眼裡更強更具腐蝕性的巴蛇的意識。寸家幫的人頭匍一睜開眼,腐爛的蛇身就橫掃而出,撞碎了青黑的地山——由寸家幫和腐爛巴蛇相融形成的新詭神,竟然比詭帕蠻山主更強。

不。或許不能說是因為新生的詭神更強。

而應該說是,寸家幫主導的新詭怪,更不顧代價,完全是以不惜損傷蛇屍的方式在戰鬥。

人頭在巨蛇心臟上攢動著,張口發聲,發出嘶啞的咆哮。

巨蛇嘶鳴著,撞向一座座大山,將“詭帕蠻山主”影響轉化成分神的幾座大山接連撞碎。最終連帶著,以同歸於儘的方式,帶著蛇屍上的活人,一起砸進地底,將青黑的詭山硬生生砸裂。

巨蛇穿行黑暗,絞纏詭山。

蛇屍裡,蛇骨上的衛厄已然油儘燈枯,再無一絲力氣,在巨蛇撞開地縫的時候,鬆開握著爨僰走山旗的手,閉合了眼,蒼白地向下墜去。

他銀色的濃密長發在黑暗中如藻般散開。

走山旗從青年的指尖擦過。

反正以後還有機會,要殺要折磨也不急於一時。

祂還需要再探尋一下這個世界的力量,以及隱藏在力量背後隱晦幽深的規則。

主神想著,自然地伸手抓住了自己的供品,將他從墜落中帶了起來。詭神的力量湧入——猩紅的符咒在衛厄的頸後浮現閃過。不是借助供奉關係,而是借助自己留下的咒印,主神無視天罡律封印的反撲,將自己的力量渡給衛厄。

祂給自己的供品力量,當然要用祂主掌的方式。

咒印在青年頸後閃爍,主神賜予並不信奉祂的供品以生命。

時間還長,要殺要剮還有得是機會。

***

不開眼侵入到飛機上的東西,在詭神手指間被隨意地捏來捏去,發出人類聽不見的淒厲慘叫。而唯一能夠聽到慘叫的主神手指隨性的行為卻沒有半點停止的跡象。

淡淡的、活人看不見的霧氣被祂抽離走,滲透進指尖。

飛機從龍門基地所在的豫郡中部往南飛,前半程的飛行航線天氣不是很好,陰雲密布,氣流混亂。過了秦嶺淮河一線的後半程,天氣驟然轉好起來,雲氣變白,陽光也變得明媚,通過舷窗照在飛機的座位上。

睡著的青年小半張臉落在極亮的光塊裡。

下頜線白得越發招搖。

白皙的臉上,兩片薄紅的唇分外明顯。

主神指尖隔空操控什麼似的,漫無目的地屈張。祂想著滇南山王副本最後關頭的事,視線無意識落在青年的唇上。

“看夠了沒?”

飛機穿過雲層,蒙著眼罩的衛厄忽然出聲。

主神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已經盯著衛厄看了老半天。祂被抓包,不僅沒有半點不自在,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反而越發明目張膽,盯著衛厄的臉道:“有些人欠了供奉自己又不肯還,隻能先看看哪個地方適合討回來了。”

主神意有所指。

衛厄摘下眼罩。

不冷不熱地掃了祂一眼。

前一會衛厄是睡著了,但後邊就又被存在感極強的視線給盯醒了。

衛厄難得休憩,原本是不想搭理祂的——看就看,又不會少塊肉,出聲了爭執起來,又要廢力氣。

結果某個詭神完全沒有半點收斂的意識,視線越停留越久。

硬生生讓衛厄連假寐都假寐不下去了。

扯下眼罩,衛厄將耳機放回到盒中,此時飛機在巨響中降落。機身停降的速度比平時更快一些,很快,廣播響了,通知大家飛機抵達機場,請各位乘客在安全信號燈熄滅後下機。機艙裡一陣嘩啦啦的收拾東西聲。主神沒行李,在對面看著他。祂今天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看歸看,倒沒有平時那麼強的殺意,衛厄難得休假,也不想和祂這時候起衝突。

機身挺穩後,便收回視線,摘下耳機,收拾東西,準備下飛機。

他將物品收好,剛要起身,就發現主神的腿擋住了去路。

衛厄看向主神。

主神散漫地收起腿,徑直起身,側了側,給衛厄讓出點通道。

“……”

衛厄靜了下。

飛機座位的過道就這麼窄一點,一米九多的成年男人身形,再怎麼側身能讓出多少位置?主神這家夥是真的對自己“滇苗阿郎”的皮囊有多高大沒半點逼數?

機艙的乘客都在拿東西準備下飛機。人員已經開始走動,衛厄不想和主神在人來人往的過道旁邊面對面僵持,索性拿著東西,側身從祂讓出來的位置過去。

青年經過時,被製服包裹的身形,不可避免地和高大的主神擦過。

即將出過道,原本已經在機場停穩的飛機機艙忽然輕微一晃,後面拉著行李的乘客驚叫著向前湧。後頭拖著行李箱的乘客差一點就要撞上衛厄。衛厄反應快,向後一退。同一時間,主神手臂越過他的身側,把受驚的乘客行李箱按住,硬生生將騷亂前湧的一眾乘客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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