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楓視線落在沈致後面蹣跚回房的戚乘景身上,沒聽清小鳳凰的低語,下意識反問了句:“什麼?”
沈致目不轉睛地盯著黎楓清越至極的臉龐,天明熹微橘光慘淡不可與眼前灼灼明月爭輝。
“沒什麼”,不知為何向來隨心所欲的沈致在這個人面前不敢太過放肆,單純的小鳳凰把它稱之為血脈壓製。
黎楓唇角掠起溫柔的弧度,眼眸和煦,“吃點嗎?翡骨閣送來的炒竹米。”
黎楓指尖搭在盛放炒竹米的琉璃盤上,輕輕地往沈致那邊推了推。
沈致倒是未曾想過這人間也有竹米可吃,注意力瞬間被流光溢彩的碗盤中赤紅圓潤的竹米吸引過去。
黎楓見沈致趴在桌子雙眼圓溜溜看著那盤炒竹米,輕聲道:“是佛骨竹,百年結一次竹米,竹米之數不過半斛,不加佐料簡單烹製就已經美味至極。”
沈致這次出來隻帶著梧桐爺爺給他的梧桐嫩葉,竹米他有些日子沒吃了,更遑論是佛骨竹產的竹米。
沈致抓一把填在嘴裡,白嫩的雙頰被竹米塞得滿滿當當,竹米被炒製過,吃起來酥脆香甜,沈致吃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沈致歪歪斜斜坐著,胡亂吃著黎楓的炒竹米,坐沒坐相吃沒吃相。
琉璃盤中的炒竹米不一會兒就被貪吃的小鳳凰吃了大半。
“你認識夜擎嗎?”小鳳凰依靠在桌沿上,反坐著椅子把雙腿搭在椅背上,將椅子腿翹起悠哉地晃動,歪著頭看黎楓。
黎楓好脾氣地搖頭,擋住沈致又要往琉璃盤伸、貪得無厭的小爪子,“吃多了生燥。”
沈致不滿地嘟囔幾句,但卻聽話地放下手。
“真的不認識嗎?”沈致扒著黎楓椅子的扶手,清媚漂亮的小臉兒眼巴巴地看著黎楓。
黎楓被小鳳凰過於稚氣的動作弄得想笑,彎了彎唇角,“黎某是個雲遊四方的散修,曆練的時候也見過不少人,小公子口中的夜擎,名字很特彆。想來黎某要是聽過,肯定不會忘記。”
沒什麼文化的小鳳凰被黎楓的大段大段的話繞得發暈,要是旁人他早就不耐煩了,可是眼前這個“黎楓”真的好像他的娘親。
沈致隻得乖乖地聽著,確認黎楓真的不認識夜擎後,氣得哼哼兩聲。
尊上又騙他。
沈致吃多了竹米果然隱隱覺得口渴,從儲物袋裡取出醴泉喝了幾口。
“你來翡骨閣做什麼?”沈致好奇道,剛才他見黎楓抬手就湮滅了那隻披著人皮的臭蟲,實力不俗,這樣的人也會是散修麼。
而且黎楓這個名字一聽就是假的。
黎楓並不覺沈致問得突兀,柔聲解釋了幾句:“散修風餐露宿,饒是黎某也是捉襟見肘,找些珍貴的藥材換點靈石而已。”
清貧又堅強的黎楓瞬間讓小鳳凰心疼得不行,他娘親過得好苦啊。
“黎黎,以後跟老子混,保你吃香喝辣”,小鳳凰情深義重地衝著這個疑似他
娘親的男人發誓。
“黎黎”無奈搖頭:“小公子抬舉了。”
沈致還想說什麼,黎楓表示有事先行離開。
沈致無聊地撇撇嘴,眼尾掃到桌上黎楓沒有帶走的佛骨竹米,貪嘴的小鳳凰毫不見外地全端走了。
沈致回到房間,戚乘景正盤坐在榻上調動靈力將不知名的燥熱壓下去。
滾燙的汗珠不停地從戚乘景的額角墜落,失血過多的臉蒼白無比,襯得那張疏鬱深邃的臉更加厭世,隻有唇邊那抹殘血豔的詭魅。
戚乘景不知為何越是調轉靈力,渾身血液越是燥熱,從小腹焚燒遊走在四肢百骸,仿佛要將一切都燒灼殆儘。
“戚乘景,你死了沒?”沈致吊兒郎當地端著盤子坐在戚乘景面前,一口一個塞著竹米,頑劣地看著戚乘景沉淪痛苦、無法自拔。
戚乘景根本不想理會沈致,岌岌可危的神經淹沒在欲//火,噴薄在崩潰邊緣。
沈致見戚乘景竟然敢不理他,輕賤地踹上他的膝蓋。
沈致的力氣很大,踹得戚乘景骨頭都悶響了下,雙眼緊閉的戚乘景唇角溢出微不可察的□□。
沈致玩心大起,將手裡的竹米一顆一顆砸在戚乘景的臉上,赤紅的竹米落在戚乘景的眉眼順著高挺的鼻梁,輕點上戚乘景的薄唇,隨即滾滾落地。
劈裡啪啦的竹米掉落在地板上,猶如玉石擊缶,扯著戚乘景緊繃的神經搖搖欲墜。
倏地,戚乘景睜開眼,下三白的眼睛沁紅,縱橫的戾氣突破屏障,鋒銳地衝向沈致。
戚乘景手疾眼快地握住惡劣的小鳳凰再次踢過來的腳腕,火熱的掌心燙得沈致腳踝上的皮肉都燥起來。
“你做什麼?!!”掙脫不得的小鳳凰警鈴大作,目光不善地質問道。
戚乘景壓低眉眼,眼底的濃墨翻滾湧動,如墜深淵。
戚乘景聲音被燒得乾啞,仿佛聲音上的韌帶撕裂般,“你給我下藥?”
戚乘景在意識到自己身體出問題後,查看一番下來,發現昨晚侍從給他送來的壯陽藥已經不見。
沈致惱怒地順著戚乘景的力道踹向他的胸膛,戚乘景的藥能有什麼好的,上次戚乘景告訴他仙魔大比中為了勝過自己吃了禁藥,這次誰知道是不是用藥害他。
雖然自己身為神獸血脈,有些藥對他不起什麼作用,但是戚乘景要是用藥毒害他,沈致也不可能放過他。
現下戚乘景反被自己的藥所害,怎麼算是自己給他下藥?
“戚乘景,你最好現在就放開……”
沈致話音未落,被踹上胸膛的戚乘景卻反手拉著這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鳳凰困在自己的身邊。
沈致想要聚起靈力,卻驚駭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地縛陣”,戚乘景死死握住沈致的腳踝,掀開鬱氣深沉的眼,看著傲氣的小鳳凰逐漸慌亂的神情,補充道:“改良版的。”
小命被人掐在手中的小鳳凰瞬間紅了眼,筆直細長的腿被迫纏在男人
身上,小腹相抵,鼻息交亂,男人厚重口息噴灑在小鳳凰柔嫩白皙的耳根,燙得緋紅。
沈致漂亮的眸子霧氣蒙蒙地看著戚乘景,男人優越的本錢被小鳳凰明確感知,這讓他又羞又氣。
戚乘景鼻尖虛虛貼著沈致的側頸,指腹無意識摩挲著小鳳凰細軟的踝骨,清淡甜蜜的梧桐香如同小勾子刺著戚乘景心頭的軟肉,一下一下不能自已。
無法動用靈力的小鳳凰慌了神,氣得咬上男人修長的側頸,小雀兒牙齒鋒利,刺破了戚乘景的皮肉。
“你最好現在咬死我”,戚乘景聲音淡淡,絲毫看不出他積壓山火已經到達爆發邊緣,可是他輕輕撫著這隻炸毛鳳凰的手已然青筋暴起,黛青色的血管赤//裸浮起,沾上難言的欲//色。
“否則,我今晚就弄死你。”
小鳳凰細瘦的下巴被男人大掌轄製著推開,口唇染血的小鳳凰漂亮的面容生詭,戚乘景鬆開緊抓沈致腳踝的手,垂下眼皮,輕佻剝著沈致輕薄昂貴的衣衫。
“戚乘景!!!”沈致氣得要死,以為戚乘景又要羞辱他,“不許脫我衣服!”
戚乘景置若罔聞,粗礪的指腹碾上沈致空無一物的肩頭,將那光滑白皙的皮膚磨成大片的粉色。
“你不是說你無法成年?”戚乘景慢條斯理撩起眼皮,涼薄地看著眼前嬌縱任性的小鳳凰,詢問道:“我有其他方式可以彌補之前的錯誤,你要試試嗎?”
戚乘景被沈致灌了大半整瓶壯陽藥,身體的不適讓他想教訓教訓這個做事不計後果的小鳳凰。
沈致驚慌地搖頭,儘管他不知道戚乘景嘴裡其他的方式是什麼,但是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戚乘景冷靜地看著小鳳凰眼尾嫣紅,珍珠般的淚水在白嫩的臉頰上劃出淚痕,等人哭夠了,戚乘景仿佛高抬貴手般抹去沈致眼尾墜著的淚。
戚乘景慢慢將手放在沈致後背,輕撫著為他順氣,最後掌心上移搭在沈致的後頸,輕輕一捏,人就暈翻過去。
沈致軟倒在戚乘景的胸膛,戚乘景將人衣服攏好,抱著人放回床上,又叫侍從給他挑了空房間喊了一桶熱水,脫光衣服躺進去,等到水漫過肩膀,緩緩把手伸了下去。
沈致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眼睛哭得有些發疼。
地縛陣早已消失,沈致運轉了下充沛的靈力,怒氣衝衝地就要去找戚乘景報仇。
侍從把沈致帶去一間屋子,促狹地朝著沈致擠擠眼,“禹城城主就在裡面,夫人您快去吧。”
侍從說完就離開了。
沈致根本沒空計較侍從口中的夫人,獨自推開門,迎面就被過於濃重的腥氣撲了滿鼻。
“戚乘景!”沈致一鞭子劈開遮擋戚乘景的屏風,將後面穿衣服的人暴露在空氣中。
戚乘景有條不紊地係上衣帶,把肌理分明的胸膛遮掩起來。
“死到臨頭,你可有話說?”沈致的眉眼被怒火燒得生豔。
戚乘景定定看著眼前很有可能要他命的小鳳凰,淡聲道:“你沒有完全繼承鳳凰血脈傳承,大限將至,我可以幫你尋回。”
戚乘景昨夜將這漂亮驕矜的小鳳凰從頭到腳細細地想了個遍,原書中夜擎身邊的左護法天賦有限,到了後期隻能靠著雙//修汲取靈力。
不僅是夜擎,就連原主甚至許多靈力深厚的修煉者都跟他有過魚/水/之/歡。
想到這兒,戚乘景穿書至今頭次產生煩躁,隨即他將這點微不可察的不適壓了下去。
他努力回想原書劇情,沈致的天賦血脈並非無法補救,隻不過要找到所需的材料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