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仞將沈致抵在門板上,眸色深重。
他也沒想到,跟沈致結婚的是孟頃言,而把沈致從新婚夜拐走的人是他。
沈致面無表情地聽著緊貼著自己傅仞胸口處隆隆的心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突破皮肉,迸濺到沈致眼前。
沈致掀起薄薄的眼皮,目光泠泠抬起,傅仞冷白的面皮蔓延成醉人的淺粉,唇色極豔,帶著殷紅的血色無端蠱惑人心。
“是這樣嗎?”沈致兀地拽下傅仞的領子,強迫他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
沈致不由分說吻上傅仞的唇,夾雜著剛才夜色籠罩下肆意碾轉的血腥氣。
是用這樣來換嗎?
傅仞舌尖染血,品著沈致未儘之言,苦澀的滋味涼透骨髓。
傅仞細細吻過沈致乾燥柔軟的唇瓣,撬開沈致唇縫攻略城池,直到沈致的呼吸全部被掠走,無力地攀附在他身上。
傅仞撫摸著沈致豐潤的唇,啄吻他的眉眼,聲音暗啞,壓抑著極致情//欲,“當初為什麼要和我分手?”
沈致小口喘著氣,澄澈的眼睛泛起濕潤的水色,看起來乖巧極了。
可傅仞知道沈致心是冷的,要不然怎麼會一次又一次拋下他。
沈致抿了抿唇,睫毛輕顫著,一副抗拒回答的姿態。
傅仞高挺的鼻梁抵在沈致蒼白瘦削的側臉,無力地歎息著,像是哀求:“我很好哄的。”
沈致任由傅仞半抱著他,任由傅仞在身上發泄。
傅仞在沈致這裡得不到答案,他早該知道的,沈致是他最愛的玩偶娃娃,可是這個玩偶娃娃永遠不會主動開口說話。
傅仞被沈致的沉默壓榨著緊繃的神經,發狠地咬上沈致瘦弱的肩膀,尖銳的牙齒刺破血肉,彌漫出更為深重的血氣。
哪怕是一個錯誤百出的理由,沈致都不願意給他。
傅仞冰涼的手指探入沈致衣服的下擺,柔韌纖細的腰肢契合掌心,毫不費力就把人帶到堪稱火熱的胸膛處。
傅仞細密地親吻沈致的脖頸,逐漸深入。
衣服一件件被剝落,傅仞拉著沈致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讓他感受自己心臟的跳動。
沈致指尖顫抖,偏開頭伏在傅仞肩膀上不去看即將發生曖昧。
沈致很瘦,翩飛的蝴蝶骨呼之欲出,潔白的床單壓出小小的褶皺,被沈致緊張地抓握。
傅仞額頭上的汗順著鬢發沒入鋒利的下頜,滴落在沈致後背,灼熱的溫度燙得沈致發抖。
傅仞俯下身親吻著沈致空白光潔的脊背,嗓音嘶啞,還是竭力柔聲安撫:“乖寶,彆怕,不疼的。”
沈致緊閉著眼,身後屬於傅仞獨有的味道覆蓋全身,緊繃的肌肉火熱的皮膚,每一次輕輕的觸碰都能讓沈致如同拉緊的弓弦。
沈致咬著指骨,等到傅仞真正沉下身的那一刻,口唇還是忍不住發出破碎的口申口今聲。
傅仞粗礪滿足的喘息在沈致耳邊炸開,攪得
沈致大腦空白,不濃重的穀欠望被傅仞帶著緩慢地從心底升騰,遊走在四肢百骸。
沈致被傅仞轉過來,汗水淋漓的白嫩臉蛋兀地暴露出來。
傅仞撥開沈致略長的發,看著他潮紅的臉,低頭吻過他的眉心。
他無法回頭,他不可能看著沈致去嫁給孟頃言,即便是用物資脅迫沈致,他也絕不會把沈致拱手讓人。
甚至傅仞心底升起淺薄的希望,如果沈致能夠這麼輕而易舉被自己威脅,那麼是不是也說明孟頃言在他心裡也不是那麼重要。
傅仞覺得自己很可悲,寄希望於這種虛無縹緲的可能性。
傅仞集聚能量,再一次握住沈致的手腕,望著沈致略微失神的雙眼,問道:“乖寶,你喜歡我嗎?”
“你喜歡過我嗎?”傅仞不死心地重複問道。
沈致心底沒有答案,他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傅仞。
他真的不知道。
傅仞的讀心術好像失效了,他什麼都讀不到,隻有空白空白。
“沒關係”,傅仞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沈致,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沈致睜開紅腫的眼皮,望見傅仞眼底深切的悲戚。
沈致不懂這種感情,在他的世界,活著就是最重要的事。
從他有意識的那天,他身上就插滿了各種管路,不知名的液體日日夜夜湧入他的血管。
在十歲之前,沈致甚至不知道有白天黑夜,因為實驗室的燈總是徹夜長明。
沈致也從來沒有吃到過正常的食物,他不清楚自己是否失去了正常進食的功能,不過,食物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
再後來,他被放出了實驗室,祁同業接手了他,教他學習為他學曆鍍金,讓他進入藍岸。
做實驗對他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小事,因為他從小就生活在實驗室,隻不過小時候是彆人用他做實驗,長大後他用自己做實驗。
沈致也忘了他是怎麼認識的傅仞,可能是祁同業告訴他,給他定下了一個結婚對象,讓他出去交往交往。
沈致已經掌握不少生活技能,他自己生疏地騎著車子去約會地點,約摸他還是太高看了自己,走錯了路還不小心撞到了人。
沈致跟那個人一起摔進泥坑的時候,沈致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就是他有些站不起來。
躺在泥坑的那個人是個男人,很好看的男人,沈致沒有見過比他更漂亮的人。
容貌姝麗得如同妖異盛開的荼靡,眉眼輕佻自成風流。
他穿著工字背心,流暢不誇張的肌肉線條刻在手臂上,烏黑柔順的長發落在腦後,身上被濺上泥點,狼狽卻不落魄。
沈致慢吞吞給他道歉,磕絆嘴瓢:“對不起,我是故意的。”
傅仞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笑容明媚而張揚,熱烈的生命就那麼順著陽光撞入沈致的眼底。
那一刻的傅仞好似與伏身沈致上方釋放自己的傅仞重疊,末世改變了許多東西,也改變了傅仞。
張揚的少年背負了責任,青澀的面容多了份擔當的堅毅⒛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現在的傅仞總是目光深沉,藏著沈致無法理解的壓力。
沈致緩緩抬手觸碰傅仞的胸膛,傅仞跳動的心臟順著沈致的指尖,連接到沈致心臟深處,與它同頻共振。
“你會好好活著的”,沈致聲音清淺,仿佛是他對傅仞的許諾。
傅仞抓住沈致的手腕,死死盯著沈致蒼白的臉,驀地緊緊抱住他,忍不住落下淚來,“我總是對你狠不下心,也總是對你心軟。”
可是你為什麼不能喜歡我呢?
最後,沈致脫力般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屋裡隻有沈致一個人,沈致草草掠過身上斑駁的紅痕,穿戴好衣服去了實驗室。
不出所料,孟頃言在那裡等著他。
孟頃言像是等了一夜,溫潤的眉眼透著疲態,眼下的青黑怎麼也擋不住。
孟頃言不常抽煙,起碼沈致從來沒見過,而現在他捏著一截燃了半截的香煙,淺薄的煙霧迷蒙了孟頃言清雅俊秀的五官,顯得高遠不可接近。
“小致”,孟頃言看到了不遠處的沈致,熄滅了煙頭,朝他走過來。
沈致站在原地,聞到了孟頃言身上煙味,以及曆經一夜雨露的潮濕的味道。
孟頃言的嗓子透著被煙熏過的嘶啞,溫和的眼神在看到沈致脖頸上鮮豔的紅痕變得沉鬱,孟頃言抬起冰冷的指尖碰了碰彆的男人給沈致身上留下充斥著占有欲的痕跡。
削薄的指甲劃過沈致脆弱的皮肉,帶來細銳的刺痛,沈致微不可察斂眉,偏頭避開孟頃言的手。
“小致,你要是想和傅仞在一起的話,我可以放手”,孟頃言眼底壓抑著洶湧,竭力緩和道。
沈致垂下眸子,慢吞吞道:“我會幫你掌控桐瀾,就當是你幫過我的感謝。”
孟頃言怔了下,喉嚨像是被//乾澀絲蔓纏住,勒得他無法言語。
孟頃言收斂了所有表情,又露出原本春風般和煦的神色,溫柔地摸了摸沈致的頭,聲音歉疚:“要是我早點認識你就好了,我就能早點幫你。”
沈致無言。
孟頃言話音一轉,“剛才傅仞送來五車物資,現在都由你支配。”
沈致點點頭,又聽孟頃言道:“喪屍潮就要來了,桐瀾儲存的物資遠遠不夠,傅仞已經接到命令,帶著人繼續出去收集物資了。”
孟頃言沒有說的是,有很多人拉攏傅仞,隻是為了他手中的物資。
他也沒必要跟沈致說,因為傅仞隻會把物資交給沈致。
擁有物資的人擁有絕對的話語權,而有傅仞和孟家站台的沈致,是桐瀾最大的掌權人。
“我要去做實驗了”,沈致打斷了孟頃言想要繼續交談的想法。
孟頃言沉默了瞬,上前擁抱著沈致,低聲道:“小致,不論你想要做什麼,我始終站在你這邊,你知道的。”
沈致神情冷漠,退開孟頃言的懷抱,頭也不回離開。
沈致全身心投入工作,他每天泡在實驗室,肆無忌憚使用那些物資。
桐瀾五分之四的物資掌握在他手中,不管是真的使用還是浪費亦或是故意不下發,旁人都無法置喙。
因為孟家的繼承人是他的丈夫,而桐瀾最強異能者傅仞也是他的擁護,源源不斷的物資送往沈致手中,失去衣食的庇護的普通人哀聲載道,怨氣衝天。
可是他們無可奈何,他們招惹不起沈致。
但是有些人受不了,他們受不了靠著那點緊巴巴的物資過日子,一份硬飯吃好幾天,大半夜餓醒,水也隻敢潤潤喉嚨,根本不敢多喝,因為說不準下次什麼時候斷供。
所以向舞堵了傅仞。
向舞衣著樸素,她沒有了異能又失去了血清研發的職位,她得到的物資跟普通人一樣,隻夠活著。
失去豐厚物資的向舞像是失去水源的魚,拔乾了水分,憔悴異常,她穿著平底鞋找到傅仞,平時倨傲的臉此刻也脆弱柔美起來。
“傅仞,我想跟你說幾句話”,向舞緊張地握拳,磕磕巴巴補充道:“關於沈致的。”
長久出任務尋找物資,過度的體力消耗讓傅仞鋒利的臉更加瘦削,整個人如同冰封的玫瑰,冷厲又美豔,透露著陰鬱腐朽的美麗。
傅仞眉骨下壓,深沉的眉眼盯著向舞,猶如看著一個死人。
向舞嚇得打顫,還是強撐著接受傅仞的毛骨悚然的審視。
“好”,傅仞鬆了口,向舞死後劫生般放鬆緊繃的精神。
向舞跟傅仞來到僻靜處,頂著頭上壓抑的黑影開口道:“你了解沈致嗎?”
向舞沒得到傅仞的回應也不氣餒,繼續道:“沈致是祁同業和辜安烊找到的完美實驗體,他從小靠著灌輸實驗試劑長大。”
“從小他就接受了各種人體實驗,最終有關於在他身上的所有實驗成功了”,向舞吐了口氣,“辜安烊的所有研究資料大部分都是從沈致身上取得的,沈致的血就是最好的血清。”
“所以你想說什麼?”傅仞撩起眼皮,面對向舞說出今晚最長的一句話,語氣隱隱不耐。
向舞抬起頭,眼睛裡是掩飾不住的嫉恨,她壓低聲音嘶吼著:“沈致要報複我們,你給他的物資全被他掌握在手中,他故意留下那些物資就是讓我們活活餓死,他要讓我們陪葬!!”
向舞厲聲戳穿沈致的陰謀,大口喘息平複自己激蕩的內心。
向舞忽然變了臉色,眼淚簌簌而落,她哀求著傅仞:“不要再助紂為虐了,沈致就是想讓我們所有人死,傅仞,彆再把物資給他了,那就是他殺人的劊子刀。”
向舞低低的,無助的哭泣。
傅仞僵硬的脖頸發出難聽的骨摩擦聲,傅仞俯視著向舞仿佛地獄審判者。
“我不會聽你的”,這是傅仞給向舞的判決,神情高傲而冷漠。
向舞涕泗橫流,呐呐問道:“為什麼?”
傅仞不會回答她,慢悠悠地掏出他斬殺喪屍的匕
首,在向舞驚恐的眼神中割斷她的手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鮮血橫濺在地上任意流淌,塗成詭異的圖案。
“是你抓傷了沈致,對不對?”沾染鮮血的匕首輕拍在向舞恐懼發白的臉上,尖銳的刀刃順著向舞的皮膚落在她的喉嚨,冰冷的刀具讓向舞遍體生寒。
傅仞眸色冷靜,表情隱隱瘋狂卻溫柔細語道:“彆讓我從第二個人嘴裡聽到這件事,好嗎?”
向舞嚇傻了般點頭,傅仞他瘋了。
哪怕她告訴傅仞沈致要報複人類,拉著人類在末世陪葬,傅仞也不在乎,沈致不顧一切地為沈致隱藏這件事。
“你們……在做什麼?”遲疑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向舞以前無比厭惡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像是救贖生命的天神。
傅仞冰冷地看了眼向舞,隨後起身走過去輕輕摟住沈致,漫不經心地解釋道:“沒事,她摔倒了,我想扶她起來,但向舞女士很堅強,不需要我的幫助。”
沈致偏頭越過傅仞肩頭,看到向舞死死握住自己的手腕,狼狽地落荒而逃。
沈致的臉被傅仞捧起,乾燥的唇瓣輕輕吻了吻沈致的側臉。
“有沒有好好吃飯?”傅仞眼眸含笑,極儘溫柔。
沈致眼神閃了閃,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傅仞唇角的弧度擴大,迷眼捏了捏沈致的柔軟白皙的耳垂,笑罵道:“小騙子,又不好好吃飯。”
傅仞把頭埋在沈致的肩窩,貪婪地呼吸沈致身上的味道,歎息道:“跟我一起去吃飯吧。”
不管沈致想要做什麼,他都不會反對,哪怕沈致在利用他。
“乖寶,我隻要你好”,傅仞輕柔地撫摸沈致的脊背,像是懷抱著得來不易的珍寶。
他隻要沈致好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