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1 / 1)

沈致緊閉的睫毛顫動,眉心擰著,蒼白的臉上流露著不易察覺的張皇。

“小致?小致……”

模糊的聲音逐漸清晰,在耳畔陣陣回響,如同驚雷突破了困住沈致的夢魘,將他從一線天上拉了回來。

沈致睜開眼,是極致的黑,帶著漠然萬生的涼薄,隨後絲絲縷縷的深色從他瞳孔褪去,變成空寂的淺淡。

孟頃言把沈致扶起來,給他倒了杯水。

“謝謝”,沈致聲音有些啞,細瘦的手指圈在玻璃杯上顯得伶仃。

沈致抿了口水,紅腫的額頭被溫熱的指尖輕柔的觸碰,沈致往後避了避。

孟頃言自然地收回手,關懷道:“小致,你低血糖暈倒了,還有因為作息不規律引起的心悸。”

沈致垂眸,還是一副不理人的樣子。

孟頃言無奈歎氣,“小致,你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半晌,沈致“嗯”了聲。

孟頃言笑了下,眼底溫柔,輕輕托起沈致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你的手蹭破皮了,消消毒。”

沈致手掌攤開,破損的皮膚夾雜著血水掛在大魚際上,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

不是很疼。

“不用了”,沈致拒絕道。

孟頃言按住沈致要縮回去的手,“小致,彆任性,好嗎?”

沈致的手頓住,任由孟頃言上藥。

“瞅瞅,要不然人家有老婆呢?早不塗晚不塗,就得等到人醒了,當著面塗”,陰陽怪氣的女聲傳來,“嘖嘖,老大你學著點。”

梁慕嘉一臉悲痛,表情誇張:“就算你為了沈教授上刀山下火海又怎麼樣,即便是身受重傷又如何,沒讓沈教授看到,這不就是做白工嗎?!”

沈致循聲望去。

傅仞穿著軍綠色的作戰服,抱臂逆著光站在門口,狹長的狐狸眼睥睨著屋內溫情脈脈的兩人,掀起薄唇溢出一聲冷笑。

傅仞走到沈致床邊微微俯身,高挑的馬尾滑落到胸腔,空氣中飄揚的青絲晃了下沈致的眼。

沈致的額頭被冰涼如玉的手指狠狠碾了下。

沈致眉心斂起,眼底閃過微不可察的痛楚。

“疼嗎?”傅仞聲音放得很輕,猶如情人低語,裝似心疼地埋怨道:“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沈致掙開傅仞鐵鉗般轄製的手,抬頭撞入傅仞沁血的上挑的眼中,裡面翻湧著濃重的墨色。

傅仞輕笑,笑得人耳尖發麻,“是因為要結婚了,樂極生悲麼?”

“你彆這樣”,孟頃言伸手擋了下,試圖把傅仞同沈致隔開,“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到時候還是希望你能祝福我和小致。”

“嗬”,傅仞哼笑一聲,臉上所有的情緒收斂得乾乾淨淨,表情陰沉得可怕。

傅仞側眸,“我把楊森帶回來了,你不去看看他保存的資料有無遺漏嗎?”

“孟大少爺”,傅仞吐字極為

清晰,每個字都帶著對孟頃言的諷刺。

孟頃言唇線拉平,神色凝重,“希望你對小致尊重點。”

傅仞唇色蒼白,灼灼如火的玫瑰褪去了他原本的顏色,透白得讓人心驚。

傅仞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共振胸腔,扯得他的氣管都嗆咳起來。

沈致抬手拉了拉孟頃言的衣袖,等到孟頃言偏頭時,沈致鬆開手,“你去忙吧。?[]?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楊森手裡握著的資料很重要,孟頃言沒法置之不理,聞言捏了捏沈致的手,叮囑道:“好好休息。”

沈致點點頭。

梁慕嘉神色遊移,隨著孟頃言一塊出去,把空間留給了沈致和傅仞。

傅仞陰沉地掃過被關上的門,視線移到沈致身上,陰陽道:“看什麼看,就這麼舍不得?”

“要不要我放三掛鞭,送送他啊?”傅仞諷刺道。

傅仞也不想這樣,詛咒似的言論襯得他像個妒夫,可他的心快要疼死了。

拖著一身傷,好不容易從喪屍潮逃脫出來,回到基地看沈致跟彆人卿卿我我?

他做不到!

沈致拽了拽傅仞的手,傅仞察覺掌心軟涼的觸感,眉眼鬆了鬆。

傅仞低頭挑眉,示意沈致開口。

“沒有舍不得”,沈致乾巴巴講道。

傅仞舒服了點,仍不鬆口追問。

“我不尊重你嗎?”傅仞反問著沈致,昳麗的眉眼此刻有些陰鬱,定定瞪著沈致,大有沈致說是就掐死他的氣勢。

他厭煩死了孟頃言一副為沈致好的模樣,顯得他惡毒極了。

沈致凝視著傅仞失了血色的臉,隱隱有血腥氣散開,傳到沈致鼻尖。

沈致眼神閃爍,細白的指尖探向傅仞的衣領。

傅仞捉住沈致的手,擰眉看向他,不悅道:“乾什麼?”

沈致的手背被大力的傅仞掐青白,沈致任由傅仞抓著,抬眼看著傅仞輕輕問道:“是受傷了嗎?”

傅仞一下子鬆了力道,下意識抬手按了按沈致的眼尾,澄澈的眸子閃過的擔心,被傅仞捕捉到了。

好像他這一個月所有的磨難痛苦,就是為了這句話。

甚至算不上多麼關心,卻讓傅仞眼眶一下子熱了。

傅仞上前抱住了沈致,手臂越收越緊,壓低聲音回應道:“是受傷了,差一點就要死了,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最後一句話隱隱帶上吼音。

沈致不知所措地窩在傅仞懷裡,聽著傅仞不停地控訴。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沈致”,傅仞似乎卸下了所有防備,緊繃的精神也鬆緩下來,聲音甚至有些梗咽,“我九死一生回來,卻聽到你要結婚了。沈致,你不能這樣對我。”

沈致靜靜地被傅仞抱著,頸窩傳來潮濕的水汽,沈致纖細的睫毛顫了顫,良久抬手拍了拍傅仞寬闊的後背。

感受到後背溫柔地觸碰,傅仞緩過勁兒來,鬆開沈致,這才覺得自己剛才有些丟人

傅仞假裝剛才哭天喊地的人不是自己,指尖凝聚起白光覆蓋在沈致的額頭上,輕輕柔柔的夾雜著舒緩的涼意,撫平了沈致額頭紅腫隆起的鼓包。

沈致下意識摸了摸恢複如常的額頭,不解地歪頭望向傅仞。

傅仞被沈致呆呆的樣子可愛到了,往沈致額頭吹了幾口氣,裝模作樣道:“哥哥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傅仞摸了摸沈致的臉,由於手感太好又捏了捏,“我可不想那些隻會嘴上哄你的狗男人,哥是實乾派。”

“是不是不疼了?”傅仞戲謔勾唇,戳著沈致軟乎乎的腮幫子逗他。

沈致聞言搖了搖頭,後知後覺,原來傅仞的異能是治愈。

傅仞又笑了下,還沒等他說些什麼,就聽沈致問他,“那你疼不疼?”

傅仞的心一下子就軟了,輕輕碰了碰沈致柔軟的唇,笑得散漫,“不疼。”

沈致被傅仞突如其來的吻驚了下,耳尖發紅,抿著唇後退。

傅仞攔住沈致的後背,又把人帶到懷裡,偏頭吻了吻沈致發燙的耳尖,喟歎道:“乖。”

傅仞察覺懷裡的人似乎瘦過了頭,寸寸摸索著沈致的骨頭,得到結果後陰寒地沉下臉,“這一個月你是不是都沒好好吃飯?”

沈致躲避傅仞眼神,這在傅仞看來完全是默認的態度。

傅仞努力不讓自己嚇著沈致,詢問道:“為什麼不好好吃飯?”

傅仞又往沈致臉上吹了口氣,吹得沈致睫毛都顫了顫,“你再不好好吃飯,這樣一陣風就把你刮跑了。”

傅仞也不跟裝不聽見的沈致拉扯,徑直把人從被窩裡抱出來,大闊步離開。

“你乾什麼?”沈致奮力掙紮都撼動不了傅仞半分。

傅仞抱著沈致往上顛了顛,嚇唬道:“你再動我就把你扔出去。”

傅仞這麼說,圈著沈致的手臂卻攏得更緊。

懷裡的人安靜下來,傅仞好心情地準備把沈致帶回自己那裡,盯著他吃飯。

結果半路截胡。

高尚申叫他們去開會,是關於血清研究負責人的事。

傅仞隻好先帶著沈致去開會。

九眾的人已經到齊了。

楊森坐在末尾,九眾和桐瀾的人虎視眈眈,楊森一下子就成為了眾矢之的。

經曆過喪屍潮的楊森看起來很狼狽,但是好像沒有受到什麼大的創傷。

高尚申先是客套地寒暄了兩句,慰問了經曆過喪屍潮的楊森。

能在喪屍潮中活下來,就是命大,估計他們是藏在了什麼地方,躲到現在。

“那孟家的信物呢?”高尚申隨後緩緩開口。

楊森目光猶疑地盯著桌面,張了張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傅仞大腿被硌了一下,不緊不慢地換了個姿勢,抱臂笑道:“丟了唄。”

高尚申看了他一眼,目光詢問地看向楊森,在眾人的注視下楊森點了點頭。

著楊森的動作,九眾都鬆了口氣。

沒有就說明大局不變。

孟家從桐瀾這裡得到庇護和物資,桐瀾從孟家得到技術,互補的兩方在桐瀾越來越壯大,得到的資源越來越多後,發生了改變。

桐瀾逐漸不需要孟氏科技提供的技術,因為越來越多的人才進入桐瀾,但桐瀾無法抹去孟家的存在。

桐瀾不得已答應孟家,隻要孟家帶回掌握辜安烊教授資料的學生,就按照之前說好的資源分給孟家。

兩方都在盯著沈致,盯著他手中的資料。

沈致隻有證明他是辜教授的學生,並且他是孟家人才能讓孟家得到桐瀾之前許諾的一切。

“高首領”,孟頃言開口,“沒有信物,小致也是老爺子定下的、我的妻子。”

高尚申沒說話,反而是謝蔚然擺擺手,“孟長官,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們九眾又是送人又是送物,孟家嘴皮子一碰就說沈致是你們的人,想要把血清研發收攏過去”,謝蔚然笑道:“不好吧。”

“何況”,謝蔚然欲言又止,“你怎麼知道沈致真的是孟老爺子定下的,說不準你弄錯了,你的未婚妻另有他人呢?”

孟頃言神色一凜,蹙眉道:“什麼意思?”

謝蔚然旁邊的向舞伸出手,把手機的玉佩扔到桌上,“這是孟家給我的。”

等孟頃言看清桌子上的東西,目光忽然沉了下來,“怎麼會在你手裡?”

向舞冷笑:“這本來就在我手裡。”

高尚申看出了端倪,斟酌開口:“頃言,這個玉佩你父親讓我見過,隻是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塊了,你看呢?”

高尚申沒把話說太死,但是話裡話外都是對孟頃言施壓。

孟頃言對著這塊玉佩也說不出不是,隻能應道:“是我父親那塊。”

謝蔚然“啪啪”鼓掌,“恭喜孟長官掃除障目,重得真正的未婚妻。”

謝蔚然見孟頃言陡然頹廢下去,臉上的笑容擴大,對著高尚申道:“高首領,當初說好的,誰是孟家未婚妻誰就可以得到桐瀾的物資支持,您看?”

高尚申瞥了謝蔚然的一眼,隨後掠過向舞。

向舞毫不心虛地同高尚申對視,點頭道:“我確實是孟頃言的未婚妻。”

高尚申收回視線,半晌沉吟道:“以後向教授支配屬於孟家的所有物資。”

“等下”,一直沉默不語的沈致起身,開口道:“我也是,我也要物資。”

傅仞恨恨地捂住沈致的嘴,氣道:“是個屁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