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傻子本體是魔尊(1 / 1)

蔣東升把沈致放在水池旁邊,接水抹了把臉,擦都沒擦就擱兒旁邊瞅著沈致刷牙。

沈致呲牙讓蔣東升看,“白不白?”

蔣東升被那兩排小白牙晃得頭暈目眩,傻嗬嗬地笑:“白,媳婦哪兒都白。”

“馬屁精”,沈致眼尾勾了下,得意哼哼。

蔣東升不知道沈致說的是什麼,但是看著媳婦並沒有不高興的意思,蔣東升也忍不住跟著高興。

蔣東升身上被玉米葉子劃的紅痕,一夜過去,有些泛腫,沈致看著都疼。

微涼柔嫩的指腹摩挲在蔣東升赤·裸皮膚上帶來輕微的戰栗,癢得蔣東升想躲,星星點點的小火苗從傷口上竄出來肆意升騰燃燒。

“你……疼不疼啊?”沈致有點後悔,不該因為自己不願直接坐地上,使蔣東升脫了布衫,導致蔣東升被劃的滿身傷痕。

那玉米葉子劃人可疼了,細細一條勾破沈致指尖,他疼得都想哭。

沈致抿唇,明明他以前沒這麼壞的。

都怪蔣東升,太好欺負了,什麼話都聽他的,什麼事都順著他。

“不疼,俺皮糙肉厚不怕疼”,蔣東升心裡暖烘烘的,他媳婦真好,又乖又好哄。

不怕疼?那不就是覺著疼,強忍著麼。

沈致瞪了蔣東升一眼,真是傻子。

兩人打打鬨鬨的,卻猝不及防闖入剛出屋的蔣年的眼簾,讓他定住身形。

“還是不想分家嗎?過兩天就是集,正好是沈致的生日,你再想不通,你就想想你大哥是怎麼跟沈致在炕上翻雲覆雨,沒準你就想通了”,緊隨起來的祁溫言言語帶刺,紮著蔣年。

早上的秋風涼爽,沈致極為怕冷,蔣年從西房門口站著,剛好看到水池旁沈致的側臉,沈致耳骨上的紅痣如同毛筆輕點的朱砂,被寒風吹著玉石般通透的耳朵顫動。

那抹撩人的紅似乎就變了意味。

蔣年無法遏製想到,沈致在大哥身/上起/伏時,那個紅痣是否如現在一樣,若隱若現,勾著人恨不得追著用唇/齒/舔/舐/噬/咬。

蔣年喉結滾動,移開視線。

“你想怎麼做?”蔣年聲音暗啞。

祁溫言嘲諷勾起嘴角,裝什麼正人君子,還不是覬覦自己嫂子,像蔣年這種渣男就應該跟沈致這樣見風使舵的小人在一起。

而從一開始就對蔣東升好的他,才是最應該得到應有回報的人。

“我家裡有張釀酒的秘方,隻不過缺少工具,我知道城裡有個黑市,我需要二百塊錢,去城裡的時候我會購置回來”,祁溫言僅有的一個積分上次用來買了真話符。

這次兌換釀酒秘方的積分是係統賒給他的。

隻要他成功分家,沒有李翠娟和蔣貴山摻和,加上沈致總是對蔣東升非打即罵,祁溫言有足夠的信心讓蔣東升喜歡上自己。

到時候,憑借蔣東升一根筋的腦子,所有的好東西不都是自己的?還怕還不起十

個積分麼。

不過,係統給的釀酒方子太過高檔㈣㈣[,需要齊全的設備,蔣家給他的彩禮被他賭鬼爹全拿走了,現在祁溫言身無分文。

蔣年賺的錢每個月能給他五塊,他攢了點還是不夠,於是他盯上了蔣年,分家這事蔣年也占著便宜呢。

蔣年眉頭一擰,祁溫言竟然獅子大開口,“沒有,最多五十。”

蔣年一個月三十五塊錢,十塊錢交給蔣父蔣母,五塊錢給他,手裡還剩下二十,怎麼可能連二百都沒有?

“學校裡學生用的桌椅是我添錢置辦的”,要不是這樣,蔣年當初不會掏不出娶沈致的三百塊錢。

祁溫言啐罵道:“爛好人。”

給自己媳婦那麼一點點家用,其他的錢竟然全都便宜了外人,真叫人恨得牙根癢癢。

祁溫言難受得早飯都沒吃多少,氣衝衝去地裡乾活去了。

蔣家人不明所以,索性他們也不在乎。

李翠娟特地把蔣東升叫到一邊,李翠娟從布兜裡掏出二十塊錢塞給蔣東升。

“娘,俺不要錢”,蔣東升傻也知道長大就不能花爹娘的錢,該自己賺錢給媳婦花了。

李翠娟戳著蔣東升腦門,直呼傻小子,“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媳婦的,你去城裡的時候到商店裡拿著寫錢去買雪花膏。娘打聽了,五塊錢一瓶,你多買幾瓶存著,記得彆讓你媳婦看見。”

蔣東升不解道:“娘,給媳婦買的,為啥又不讓媳婦看?”

李翠娟捂著嘴笑,“因為啊,是用在你媳婦身上,你媳婦城裡來的,臉皮薄,怕羞。”

蔣東升半懂不懂點頭,他媳婦確實怕羞,尿尿的時候被他看見了,媳婦的小寶貝怕得直抖。

李翠娟把手裡的二十塊錢給了蔣東升,男子做那事總是艱難,他們老一輩的時候生活好點的是用豬油,現在老大掙著錢老二也掙著錢。

沈致又是城裡來的嬌嬌寶,用點雪花膏總不會虧待了。

蔣東升揣著二十塊錢,貼身放著,一直到了趕集的日子都沒讓沈致發現。

為了把家裡的玉米運到城裡,蔣家花錢雇了個拖拉機車,裝得滿滿當當,拉著蔣東升沈致和祁溫言早早地就出發了。

沈致沒起這麼早過,困得眼睛都掙不開,蔣東升把沈致抱在懷裡用衣服裹著,肌肉結虯的臂膀十分穩當,沈致睡得酣然。

毛茸茸的小腦袋就靠在蔣東升的胸膛,蔣東升低頭就能看見沈致濃密修長的睫毛,以及抿著的水潤柔軟的紅唇。

車鬥裡的玉米盛得滿滿的,蔣東升的心也被盛得滿滿的。

祁溫言坐在拖拉機裡顛三倒四,上輩子他坐慣了豪車,這輩子沒有減震、聲音震耳欲聾的拖拉機還冒著黑煙,給他惡心得夠嗆。

祁溫言嫉妒地看著躲在蔣東升安穩的沈致,不由得冷笑,遲早那個位置是他的。

穀芽村離城遠,開著拖拉機也需要四五個小時,李翠娟怕他們餓著,貼了十個玉米餅子讓他們帶在路上吃。

今天還是沈致生日,李翠娟沒給沈致做上長壽面,但特地給沈致用面粉烙了張雞蛋餅,雖然雞蛋隻有薄薄一層,還是金黃酥脆,聞起來就香氣撲鼻。

過年都不一定能吃上這好東西,祁溫言饞的肚子直叫,心裡暗罵李翠娟那個老東西偏心。

不是親兒子,還那麼偏心沈致,要是沈致真嫁給蔣年,沈致還不得被李翠娟寵上天。

“大哥,你餓了吧?”祁溫言打開鋁盒,裡面的玉米餅子還是溫熱的,祁溫言撿出一塊好心道:“大哥,我喂你吃吧。”

蔣東升虎目一睜,努力壓低聲音,粗聲粗氣道:“俺都這麼大了,哪還能用人喂?”

祁溫言掠過蔣東升懷裡的沈致,解釋道:“大哥,我是怕你把小致弄醒”,說著祁溫言把手裡的玉米餅子舉到蔣東升面前。

蔣東升懷裡抱著軟乎乎的寶貝,確實不敢動作,他又不願意讓人喂飯,蔣東升陷入了糾結。

蔣東升懷裡傳來異動,沈致不知道睡了多久,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抻著腰往上拱了拱,把頭埋在蔣東升頸窩觸使勁兒蹭蹭,才惺忪睜眼。

蔣東升啥也感覺不到,全身心都被自己的小媳婦勾去了,怦怦跳的心臟都化成水了,被嫩豆腐似的媳婦蹭著貼著,蔣東升怎麼看都看不夠一樣著迷地瞅著沈致。

旁邊被忽視的祁溫言笑不出來了,沈致上輩子沒被蔣東升拋棄,看來還是有手段,跟狐狸精似的,哪個男人受得了這樣。

沈致指揮道:“我餓了,把娘烙的雞蛋餅給我。”

蔣東升忙不迭從鋁盒最底下把雞蛋餅掏出來,小心地喂到沈致嘴邊,沈致捧著跟臉一樣大餅,像小動物啃咬,綿軟的腮幫子鼓鼓的,看起來就引人食欲大發。

剛才不肯被祁溫言喂的蔣東升,專心致誌地喂著沈致,哪裡還用吃飯,都被他媳婦填飽了。

祁溫言手裡的玉米餅都快捏爛了。

等他成為陸夫人,他一定不會放過沈致,他要讓沈致看看蔣東升對他比對沈致更好更寵。

“宿主,您還有十個積分欠款,記得積極做任務”,係統適時上線提醒道。

祁溫言眼饞地盯著沈致手裡的雞蛋餅,沈致胃口小,給他一點不過分吧?

“大哥,我好久沒吃過雞蛋餅了,我落水剛好需要養身子,能不能分我點?”祁溫言祈求道。

蔣東升警醒盯著要搶媳婦吃的的祁溫言,果斷拒絕道:“不行,俺媳婦還沒吃飽。”

祁溫言:……

“宿主,不用在意,價值越大的積分越高,雞蛋餅值不了一個積分的”,係統出言安慰道。

祁溫言被拒絕後,氣不順地偏頭咬著手裡的玉米餅子,蔣東升這傻子,摳倒是摳得很。被係統講過,才勉強平複下來。

沈致倒是看了祁溫言一眼,剛才沈致撿著雞蛋餅上的雞蛋吃,剩下大半個面餅說什麼也不肯再吃了。

蔣東升拿著被媳婦啃完雞蛋的大餅,想起蔣年囑托他照顧祁溫言,蔣東升

不情不願喊了聲祁溫言,“這餅給你吃吧。”

祁溫言驚詫回頭,還沒提起笑,就被沾滿沈致口水空空蕩蕩的大餅僵在了原地,這麼惡心他才不吃。

蔣東升見他不接,催促道:“你怎麼不吃啊?你不是說餓了麼。”

祁溫言要是不吃,他可吃了,他可願意吃媳婦的剩飯了。

祁溫言艱澀拒絕道:“我…還是不吃了。”

蔣東升不跟祁溫言客氣,三口兩口就把餅塞進了嘴裡。

祁溫言剩下一路倒是安分得很,吃過沈致口水的蔣東升他覺得惡心,要是蔣東升日後喜歡上他,他肯定讓蔣東升漱上幾十次口把這男人洗乾淨,才能讓蔣東升碰他。

終於正午的時候就到了城裡,祁溫言想著去黑市買釀酒工具,找了個借口就跟蔣東升他們分開了。

蔣東升自己帶著沈致把拉過來的玉米賣了,又買了兩家的麥種。

這時候天差不多快黑了,沈致光顧著池好吃的雞蛋,根本沒怎麼吃餅,肚子餓得快。

蔣東升帶著沈致去國營大飯店給沈致買了幾個包子,皮薄餡多,包子皮暄軟肉汁飽滿,沈致愛吃得不行。

蔣東升見他喜歡又多買了幾個打包帶走。

“好貴,吃幾個解解饞就行了”,沈致小聲勸阻著,雖說賣了玉米有錢也禁不住這麼花啊。

蔣東升不在意撓頭,“沒事媳婦,咱家的錢都給你花。”

蔣東升直白熱烈的話讓沈致瞬間生出羞愧之心,剛才他應該給蔣東升留一口的,自己不掙錢總是花蔣東升的,居然一口包子都不給蔣東升留。

蔣東升不清楚沈致想什麼,又帶著沈致去了城裡的百貨商店。

“娘說,讓俺買幾瓶雪花膏”,蔣東升站在櫃台上,粗魯傻氣的話讓售貨員捂著嘴偷笑起來,周圍人也在竊竊私語。

沈致局促不安地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打量的視線,頭一次真切地知道,嫁給傻子,來自外人探究討論的難堪。

沈致臉紅得發燙,委屈地想要落淚,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蔣東升對他再好,也是個傻子。

而他為了四百塊彩禮錢嫁給了傻子。

在蔣東升跟售貨員說要幾瓶的時候,沈致終於受不住了,悶著頭衝出了商店。

“媳婦,媳婦!”蔣東升見沈致離開,慌了神,扯著嗓子就追了出去。

沈致頭也不回地鑽進一個無人胡同,蹲下身抱著膝蓋痛哭。

蔣東升人高馬大腳程快,沒兩步就跟上了沈致,卻看見他媳婦蹲在牆根哭。

蔣東升難受地說不出話,他不知道媳婦怎麼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蔣東升聽著他媳婦嗚嗚咽咽的哭聲,跟小貓兒叫似的,感覺自己的肉在被人用鈍刀子喇一樣。

疼得他難受。

“媳婦…媳婦,你怎麼了”,蔣東升蹲在沈致面前,根本不敢碰他,魁梧粗壯的漢子說話的聲音竟然帶上了哭腔,“媳婦,是不是俺惹你生氣了?你打俺好不好,你彆哭了,哭

得俺心都疼了。”

沈致抬起紅彤彤的眼,用力把蔣東升推到在地▄▄[,剛才從旁人受過的屈辱肆無忌憚地生成火氣,從蔣東升身上發泄。

“你為什麼是個傻子?你為什麼總是俺俺俺的,讓我被人取笑,我討厭你”,簌簌的淚珠從沈致眼睛裡流出來,滴答滴答從他的臉上滑落。

蔣東升不明白沈致的意思,還是知道是自己惹媳婦生氣的,使勁拍打自己的頭,渴望獲得沈致的原諒,“都怪俺不好,都怪俺是個傻子,媳婦你彆生氣,你打俺吧。”

沈致哭到抽噎,他知道不怪蔣東升的,可他就是難受,他就是想把怒氣全撒到蔣東升身上。

蔣東升拳頭沉實,一下一下擊打在自己的頭上,沈致都能聽到悶悶的響聲。

自己怎麼這麼壞啊。

沈致哭著撲到蔣東升身上,製止他毆打自己的動作,哽咽道:“以後不許說俺了,說我。”

蔣東升連忙保證:“俺肯定不說……”

“我,媳婦我說我”,蔣東升改口道。

沈致的淚落在蔣東升的側臉,蔣東升的心都在抽搐,怎麼就把媳婦惹得哭成這樣,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沈致死死摟住蔣東升的脖頸,試圖從蔣東升那裡汲取一點點力量,可以維持住他高傲的靈魂的力量,沈致不明白明明都是自己的錯,為什麼自己依舊能夠把蔣東升當成罪魁禍首任意打罵。

沈致討厭這樣的自己,“對不起,對不起”,沈致小聲跟枉受無辜之災的蔣東升道歉。

蔣東升抱著沈致,感受著沈致身上濃濃的悲傷,小聲回應道:“媳婦乖,媳婦不要怕,媳婦不要怕……”

蔣東升像是哄小孩那般,耐心十足地安撫著情緒低落的沈致。

沈致自從他母親死後,他的脾氣就從來沒有這麼壞過了。

可是現在他好像又可以任性了,因為蔣東升在哄他,剛被被他打罵過的蔣東升沒有任何脾氣地在耐心哄他。

原來除了母親也會有人愛他,隻不過那個人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