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趕緊衝進店鋪抓人,哈呀狗……!”
看到這,原本隻打算在後方看戲的高木瞬間再也坐不住了。
他很清楚,有了地下黨暗哨的報警,保不齊店鋪內的人員就立刻逃離或者銷毀重要的情報。
那樣的話,己方這一趟豈不是白折騰了。
在站起來大吼的同時,他也拔槍從窗口探出身子,對準在躲在街邊開槍的地下黨暗哨連開數槍。
而面對高木居高臨下的襲擊,開槍掩護同伴的地下黨暗哨頓時就被擊中了肩膀,悶哼一聲跌倒在地。
下一刻,就在他掙紮著爬起身剛剛掏出一枚手榴彈的時候,幾個終於穿過人群衝上來的便衣也對這名地下黨暗哨扣動了扳機……。
啪啪……啪啪啪
……
隨著街上負責掩護任務的地下黨被便衣們亂槍打死,十幾個黑色的持槍身影也借機一窩蜂的湧進了雜貨鋪內……。
下一刻,激烈的槍聲立刻在雜貨鋪內如同爆豆一般的響了起來。
沒多久,隨著越來越多的特務和偵緝隊員持槍衝進雜貨鋪,裡面的槍聲在經過一陣短暫的**後,最終漸漸的停了下來……。
五六分鐘後,就在擔任封鎖任務的日偽軍開始分批篩查封鎖區內行人之時,一具具渾身是血的屍體也從雜貨鋪內被逐一抬了出來。
……
遠遠的看到這,站在飯店二樓窗前的高木神情一緩,轉身慢慢的坐了下來。
面無表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看著對面站在窗前有些焦慮的杜賓微微一示意。
“杜桑……您還是先坐下來等吧,希望我們這次行動能有些實際的收獲。”
“額……嗬嗬……。請高木先生放心,這次咱們一定會有所收獲的。”
被高木西騰話裡帶話的點了一下,杜賓咧了咧嘴,神色不太自然的坐了下來。
動作僵硬的給自己也倒滿酒,他端起酒杯和高木喝了一杯。
……
兩個月前,為了躲避軍統高層對自己發起的鋤殺行動,杜賓不得不偷偷賣給了重慶方面一批日軍補給物資調動的情報。
不出意外,日本人受到了不小損失,自然也恨上了他。
也是因此,使得杜賓特彆在意這次行動的成果。
杜賓很清楚,如果到最後隻是得到了幾具不能說話的屍體,那他自己費勁巴力送來的情報就沒什麼價值了。
那樣的話,他和高木之間微妙的關係很可能就會急轉直下。
畢竟在高木眼裡,自己隻是一個兩面三刀的無恥情報頭子而已……。
……
幾分鐘後,就在杜賓再次忍不住看向窗外的時候,一個受傷的雜貨店活計也被兩個黑衣漢子架出了店鋪大門,留下了一條鮮紅的血跡……。
看到這,杜賓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輕鬆。
“恭喜高木先生……咱們有收獲了。”
隨著杜賓的話音剛落,之前下樓指揮行動的長衫漢子也再次跑了上來。
帶著一身濃鬱的血腥氣,他拎著一部被子彈打壞的電台走到了桌子前。
“高木先生,這是我們剛剛繳獲的一部電台。另外,在剛才的行動中,我們一共擊斃了六人並活捉了一個。
在打死的人中,可以確認為地下抗日分子的有四人,另外兩個應該是到店裡買東西的普通中國人。”
……
“吆西……那個活捉的支那人在哪裡?”
“他被子彈打穿了雙腿,不過我已經先安排人送他去憲兵隊緊急治療了。不出意外的話,一個小時後我們就可以對他進行審問了。”
“另外我們還繳獲了一本殘缺的電台密碼本,隻可惜被燒毀了大半,價值不太大……。”
說到這,長衫漢子將一本被燒了大半的本子恭敬的遞給了高木。
下意識的接過殘缺不堪的密碼本看了一眼,高木隨手將其扔回給了長衫漢子。
“拿回去交給電訊偵查部門看一看,能利用多少就利用多少。還有,派人通知憲兵隊的人,讓他們把封鎖範圍內凡是身上有槍傷和刀傷的一律抓起來嚴加審查,決不能放過一個可疑分子!”
“嗨……!”
……
在長衫漢子拎著繳獲再次走下了二樓後,高木西騰也將目光轉回到了桌對面的杜賓身上。
冷笑著舉起被斟滿的酒杯,他破天荒的微微向對方一額首。
“杜桑……感謝你帶回來的珍貴情報。讓我們為了帝國的聖戰視野,乾了這杯。”
“額……嗬嗬,乾杯……。”
事情到了這,杜賓也總算是暗暗送了一口氣。
誠惶誠恐的端起酒杯,他輕輕和高木西騰碰了一下,笑眯眯的一飲而儘。
……
……
聞縣地下黨聯絡站被高木和杜賓帶人摧毀後,日偽軍也隨即根據審問到的情報展開了更大的搜捕行動。一時間,整個聞縣縣城內的抗日組織幾乎被連根拔起,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而在這次行動不久之後,一份重要的情報和最新命令也被發往了大山深處的秘密電台。
……
陳官莊以西,五裡地外的東台莊。
新年剛過,一場大雪在讓氣溫驟降近十度的同時,也讓正片大地變得銀裝素裹了起來。
上午十點多,就在上山砍柴的村民開始陸續返回莊子裡的時候,一個叫花子打扮的灰色身影也隨著零星的人流混入了村子裡。
拄著一根破拐棍,朱景岐先是踩著厚厚的積雪在村子裡隨便繞了一圈,然後才在一間大門下方畫著太極魚院子前停住了腳步。
四下看了看,在確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後,他走上前輕輕的敲了敲院門。
片刻之後,一個頭發花白了大半的老婦人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院門。
“你……你是?”
“大娘……我是來找雪梅的。”
“雪梅……奧……那你快進來吧……。”
聞言愣了一下,老婦人的臉上在劃過一絲懼意的同時,也趕緊將乞丐打扮的朱景岐放了進來。
下一刻,快步走近院子的朱景岐主動反手將門關上,然後徑直走向了正房的門口。
……
吱呀……嘭……
聽到有人開門進來,一個穿著破舊棉襖的年輕婦人立刻從裡屋走了出來。
“後面有沒有尾巴?”
一照面,年輕的婦人立刻冷冰冰的問了一句。
“沒有……我繞了好大一圈才來的你這裡,放心吧。”
說話間,朱景岐將身上的破包袱隨手扔在地上,然後三步並兩步走到裡屋的灶台前,揭蓋鍋蓋舀了一瓢溫熱的稀粥。
“奶奶的……這天氣真他娘的冷,都快把我凍僵了……。”
咕咚咕咚足足灌了個半飽,朱景岐這才意猶未儘的擦了擦嘴,轉身跟著年輕婦人進了裡屋。
盤腿坐在火炕上,他搓了搓通紅的雙手,看著面前頗有些姿色的婦人習慣性的點燃了一支煙。
“說吧……找我有什麼急事?”
聞言冷笑著看了看面前自來熟的朱景岐,白香蘭快步走到無屋內的櫃子前,打開後拿出了一張藏好的紙片。
轉身將東西遞給吞雲吐霧的朱景岐,她竟然也習慣性的盤腿坐在了炕上。
“這是高木先生剛剛給我發來的電文,你先看看吧。”
……
分分鐘後,抽完一支煙的朱景岐輕輕的揉了揉自己凍僵的臉蛋,將電文還給了白香蘭。
……
“你們猜的沒錯,這個邵夢茹確實已經到了山裡。而且據我了解,這兩天她就會到陳官莊。”
“是嗎?你確定?!”
聽到這,白香蘭頗為驚訝的看了對方一眼。
“那是當然,昨個獨立團的消息就過來了。他們要北上,需要從我們這裡中轉一下。”
說到這,朱景岐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抬頭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
“怎麼……你們想用這個女人來搞點事出來?”
聞言微微一笑,白香蘭慢慢的將電文拿了起來。
拿起炕上的火柴盒,她劃著了一根洋火,將手中的電文化為了灰燼。
“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需要這個女人。隻不過,她對我們沒什麼幫助,但是對你和富士山就不一樣了。”
“哦?……對我有幫助?”
聞言微微一愣,朱景岐有些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見狀,白香蘭輕輕的撩了一下自己耳邊的發絲,看著對方繼續說道。
“高木先生說過,你和富士山是我們手中的王牌,因此不到關鍵時刻決不能輕易使用。
不過,為了能在春季大掃蕩中徹底鏟除晉南的八路武裝,我們還必須在行動間進一步削弱九分區的實力。
所以說,你們還必須有所行動……。”
……
聞言看了這個奸詐的日本女特務一眼,朱景岐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高木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您也知道,自從我上次差點被抓後,現在整個九分區的神經都繃的很緊。
如果我和富士山再有行動,那我倆可就真的藏不住了……。”
意識到對方還要求自己冒險出手,朱景岐的臉色頓時有些不悅。不過面對握手生殺予奪大權的白香蘭,他的態度確是放的極低。
聽到這,白香蘭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這個我當然知道,高木先生也知道。
所以,我才會緊急把你聯絡過來……。”
就在這時,院子裡忽然響起了一陣掃地的聲音,讓二人下意識的停止了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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