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機一動拿到了桑秋的指紋,下一步就容易多了。
王秋衡試了每個實驗室的門,發現都可以打開。
也就是說,這一層的實驗室對桑秋而言是暢通無阻的。
實驗室的創建者將所有實驗室鎖起來,唯獨對桑秋敞開。
“但桑秋大概率不是組建人。”王秋衡說,“根據樓下的研究筆記來看,早在這裡的實驗完成前,桑秋就已經過世了。”
[添加一個已經過世的人的指紋為解鎖密碼......意味深長]
[這個創建者是導師嗎?不論是誰,肯定對桑秋有著太多情感]
[好微妙哦]
王秋衡讚同彈幕的說法。
在他看來,給實驗室設置準入的指紋無非是創作者自己,以及需要時刻進出重點實驗室的研究人員。
重點實驗室的一切都是需要嚴格保守秘密的,如果隨便讓其他人進來,這位“導師”很可能會暴露自己違法的實驗,在實驗完成前進局子。
那麼給一個已經過世的人設置指紋......
設置者在想什麼,難道在期盼過世之人重新站起來?
王秋衡猜到桑秋的指紋,並不是運氣使然。
指紋開門的要求特殊,自己的指紋打不開,肯定得找彆人的。
再加上仔細了樓下兩位研究員和導師的對話留言可以知道,作為核心成員的關林和導師有著不能說的秘密,即為了“完善”桑教授的研究項目。
他們對此的執念很深,深到可以容忍彼此的冒犯。
既然如此,聯想到自己在五樓時的指紋,也就不那麼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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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衡推開第一扇門。
剛扭動把手,把門縫打開,立刻就聽到“吱呀”一聲,裡面的灰塵撲面而來,嗆得他連連咳嗽好幾聲,才停止了遊戲在嗅覺上的聯通效果,緩過勁來。
這條走廊一共就三扇門,其中第二扇門內的面積最大,應該是實驗室。
而現在打開的門內,面積小小的,隻有一張辦公桌和普通的辦公物品,文件整齊地收集在櫃子裡,桌上隻留了筆和各種畫圖輔助用具,以及幾疊參考的論文。
這看上去像是那位“導師”會呆著的辦公室。
王秋衡抱著猜想,走上前,拿起那疊裝訂好的幾篇論文來看。
這疊論文是好幾個人的,隻是裝訂在一起。
他粗略地掃了一眼撰寫人,看到了猜測裡的名字。
[李廷玉]
[桑秋]
樓下的研究員[關林]和[劉明]也在其中。
“......論壇猜得很正確,”王秋衡深吸一口氣,“所以,這棟宿舍樓的秘密要大致解開了?”
彈幕在看見名字的一瞬間,就瘋狂地湧了出來:
[桑秋、李廷玉.....難怪劇情1-2要講他們兩個人的過往,原來這棟
宿舍樓發生的就和他們息息相關!]
[我的媽,同人女出大力,這麼看來那篇李廷玉分析文正中紅心啊,“導師”是李廷玉,“桑教授”是桑秋,感覺下一步可以猜到了]
[好、好刺激,說好的工具人呢?]
王秋衡隨手翻了翻論文。
他不是生物醫藥相關專業的,本科隻是普通的文史哲類,而這幾個npc的論文過於高深,幾個專有名詞一堆砌,就完全看不懂了。
王秋衡也當然不信這是真正的論文。
為了遊戲裡的兩個線索,就以急智寫出這麼長的論文,遊戲編劇瘋了才這麼乾。
他以為隻是用ai胡編亂造的,於是拿著桑秋的論文,隻粗略地看能看懂的敘述部分。
[......已經基本實現以上公式在具體實驗中的呈現,根據未來使用預測,也許還有進一步提升空間.....目前暫時推測,可起到大幅度延長人類壽命的效果。]
其餘的地方過於深奧,他便換了李廷玉的來看,仍然是隻看直白語言的敘述。
[.....比起延壽,改變這種因子的畸變方向更有可能創造高價值,延壽是不可捉摸的東西,長生不老更是如此,繼續這種因子的實驗方向,更有可能從底子裡改變人類基因的編寫......]
王秋衡念到這裡,忍不住笑了一下:“雖然我不懂這些理科的東西,但長生不老和基因編寫什麼的,在這裡也過於混亂,果然是ai發揮想象的吧。”
他隨手放下,翻閱了餘下兩位研究員關林和張雯的論文。
這兩位研究員的論文同樣是充滿深奧的專有名詞,讓人看了就不想再看。
不過從後續的補充中,能看到他們試圖補充之前兩位大拿的部分理論。
彈幕也出現了一些議論。
[看到公式就頭疼,不愧是我]
[這是文字嗎?哈哈,完全看不懂呢]
在一大片發懵的彈幕中,偶爾穿過幾條彈幕。
[哎,等等,能不能再拍拍桑教授中間那道公式,那個論證結果還有最前面的實驗綜述.....救命啊,《曙光》難道真買了國際前沿論文在遊戲裡?不可能啊]
[不是,根據我淺薄的見解來看,這怎麼看起來不像ai編的,中間有些發現說得通啊!]
[我居然在遊戲裡很想看一篇論文.....感覺自己眼睛和腦袋出問題了]
隻是這些彈幕太過稀少,很快淹沒在彈幕大海裡,並沒被太多人關注到。
由於一知半解,王秋衡很快將這些資料收進背包欄,轉而翻閱櫃子上的資料。
這像是李廷玉的辦公室,但卻沒有任何痕跡來證明。
王秋衡決心找點證據出來,論文還不夠,他開始掃視整個辦公室的擺放。
辦公室內整理得很整齊,像是主人最後一次離開時,知道自己不會回來。
於是把厚厚的文件夾放進櫃子裡,以免遭到灰塵的
侵蝕。
王秋衡掃了一眼,發現大部分是整理好的研究資料文件夾,裡面是歸類後的各種時間段的實驗數據,看不太懂,由於數量太多也看不過來。
在一整櫃的實驗文件夾中,他扒著櫃子翻了好一會,終於找到一本類似手記的牛皮厚本子。
這本子在全是藍黑白文件夾裡格外顯眼,很容易就被找到,王秋衡甚至不需要開技能。
“我感覺這個本子不一般。”王秋衡拿著本子複盤道,“之前在樓下,是不是有個叫劉明的研究員實驗報告沒找到來著?”
他很快又否認了自己的猜想:“不對,我需要找出這間實驗室是李廷玉的證據,才能確認李廷玉的具體舉措。”
王秋衡把目光放在這本本子上。
他輕輕揭開牛皮本子的封面外殼,就看到了這本手記最後的歸屬者。
銳利的筆鋒出現在這本本子的第一面,上面的字體和語言似乎都鏗鏘有力。
[我確認這本本子的所屬權將歸於我李廷玉所有]
[這本不出意料,也許成為我的實驗手記,我猜想過它大概率會出現在法庭上,不出意料的話,作為不完全構成證據的懺悔]
顯然,這是李廷玉的筆記本。
王秋衡鬆了口氣,繼續往下翻動。
作為收藏向的主播,在帶著觀眾看線索時,他總是能帶著絕對的安靜和專注去帶著人們沉浸在劇情上。
手記一頁頁翻開。
[....18日,現在是組建項目組的第二周]
[我已經確認自己將踏進這場漩渦裡,自從醫院裡出來後,我便已經有了足夠的決心,他的項目組勢不容緩,我不會放任顧星河搞砸他的項目]
[給關林拋去了橄欖枝]
[他不會拒絕]
[.....22日,項目組開啟順利]
[項目組人很少,我確認自己在做偉大的、必須要做的事情,但我沒打算把其他人拖進來,除了必需的幾個人,我並沒有擴招的意思,這本就不是光明下的實驗]
[但令我意外的是,資助過的張雯請求加入我的研究組。她其實隻是個普通的博士,甚至還在讀期間,這毫無疑問會耽誤她,但不知道她從哪裡得知了我的課題,瘋狂地表示自己希望進入項目組]
[為了不讓項目組具體計劃暴露,我同意了,畢竟她的實驗也算不錯]
[......31日,關林帶著材料過來了]
[他對我心情複雜,但這不要緊,他會帶著曾經桑秋項目組的機密材料,從顧星河項目組過來,已經足以說明他的決心]
[我並不介意他的小心思]
中間是一係列類似實驗筆記般的記述,隻是口吻比較隨意。
比起實驗筆記,這些記述似乎又過於口語化,並不嚴謹,仿佛隻是想記錄下自己在項目進行過程中的一係列操作。
就連最開始關林和張雯的加入,李廷玉也寫得要比實驗進程更詳細。
在這本裡,人似乎比實驗更重要。
王秋衡迅速地看完中間數頁的記述,有所感悟:“該不會......”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重新返回這本手記的第一面。
上面的記述在此時,似乎又有了新的含義。
仔細看的話,最後一句話的後半句筆觸和水墨略有不同,似乎是之後補上去的。
[......作為不完全構成證據的懺悔]
王秋衡垂眸:“看來我猜的沒錯。”
“他這本寫的時候,也許是拿來作為每個人參與多少的呈堂證供?”他說,“但這本冊子目前仍然出現在這裡,並沒有出現在法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