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1)

【發放群體特殊劇情......】

王秋衡擦了把臉。

一看到藍屏的提示,他心裡就有了點猜測,打開了燕川柏最近的直播錄屏。

他們的直播平台架構很好,直播錄像都是可以實時上傳的。

他把錄屏進度條直接拉到底部,果不其然,是燕川柏率先通關了。

此時人站在實驗室裡,對著滿屋子血腥翻翻找找,順便等待劇情加載。

王秋衡歎了一聲,心裡不算很意外。

雖然遊戲風格不同,但他們說到底也是一個平台最有力的競爭對手,王秋衡就算不主動去搜對方的信息,也多少能從身邊人口中得知一二。

燕川柏所在的燕家,在當地是很出名的富商之家。

雖說現代社會,公司已經不是簡單地靠血緣傳承,燕川柏頂上也有一位頗為知名的大哥,但燕川柏作為富商家的孩子,還是一直在接受特殊的培養。

像武術和拳擊方面,即使隻是偶爾在粉絲面前展示一二,也能看出武力值驚人。

腦機遊戲又是綁定玩家現實身體素質的,即使套了個桑秋的模型,也不妨礙燕川柏擁有超出玩家平均值的體力條。

大概是腦機遊戲載入場景需要加載的東西比較多,王秋衡趁著進度條轉圈的時候,開倍速看了下燕川柏通關支線的錄屏。

直播間裡一堆觀眾跟著他看。

他們看到燕川柏收到任務後,同其他人一樣愣神片刻。

然後立刻跳下去,同樣采用聲東擊西的方法,把痛覺拉到0%,然後一路砍過去。

喪屍群不是人能輕輕鬆鬆對付的。

因此燕川柏雖然開頭順暢地砍翻喪屍,中間其實也和其他人一樣,犯了不少錯,死了數次。

血從通風管過去一點的地方,一路延伸到實驗室底下。

就連網友猜測的,幾個進入實驗室後的錯誤,燕川柏其實也踩雷踩了個結結實實。

他被湧進來的喪屍偷襲,門沒關緊,直接在實驗室砸出血印子。

這次吸取教訓,就算把喪屍手卡在門縫砍斷也得合上門。

才算是終於成功無傷進來。

王秋衡開倍速看,但也沒忽視細節。

作為偶爾發視頻引流的視頻主,他平時也會做點剪輯,所以很習慣多倍速看視頻,還能從裡面抓住視頻的細節和重點,眼力很好,思路也很活躍。

他快倍速看完,琢磨道:“其實沒有太多花招。”

燕川柏用的還是和桑秋一起時的套路,和廣大玩家沒什麼區彆。

少了人在背後掩護,對他的容錯率也是大大降低,死了好多次就是證明。

但作為有身手加持的人,他砍出的每一斧,準確度都在不斷上升。

更何況有複活的buff加成,死幾次都無所謂,燕川柏也就當作曆練身手,彆人休息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近40來次。

死到用斧頭已經輕車熟路,於是順利地完成了支線任務。

對於有武力基礎的人,尤其是毅力極強的人來說,這關確實隻是時間問題。

王秋衡看到他一路砍到實驗室裡邊,都不帶抖一下的手腕,以及掃腿踹翻一大片的功底,忍不住感歎一聲:“這身手。”

彈幕也跟著吸氣。

[中間不帶停的,牛,聽說之前那個恐怖遊戲追逐戰,燕也是這麼一路橫衝直撞過去,鬼都不帶怕的]

[不愧是平台top,我承認他有點東西]

[有武術功底是真的香,有錢就是好,我之前就說過,他當初一上手fps就跟開了掛一樣,打槍準得要死,肯定私底下摸過真家夥]

[他都學過那麼多種類武術了,去個本地靶場不奇怪吧,人生贏家去哪裡都是人生贏家]

話題漸漸歪掉,往燕川柏的現實生活方向轉。

王秋衡對觀眾的發言一向很寬容,隻要不越界,不會去管他們在聊什麼。

不過現在,他瞅了兩眼,覺得這麼聊下去,說不好會有點觸犯燕川柏個人隱私。

正好劇情進度條加載到底,他趁機轉個話題:“劇情來了,看看這頭一個劇情是什麼。”

這個話題轉得很有效。

看各個主播死來死去,觀眾們對來之不易的劇情很感興趣,紛紛放棄燕川柏的話題。

[到底是什麼劇情]

[這才是頭一個吧,支線才做一個,應該不會拋很大的線索亮出來]

[我比較想知道,這個劇情能不能解開論壇上的疑問]

彈幕瘋狂刷屏,觀眾們的好奇心滿得要溢出來。

在通風管道反複重生,快被走廊上的喪屍虐佛係的主播們也是一個精神抖擻,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播放界面。

【發放群體特殊劇情.......】

【發放成功】

眼前仿佛再次漆黑一片,周圍時空開始扭曲。

玩家們抬起手,驚訝地發現自己手裡緊握的斧頭突然消失,手上一空,連帶著裝備也變成了之前原本的打扮,不再是桑秋的長靴和繃帶綁腿。

對著相機自照。

已經是自己在遊戲裡捏的臉。

玩家們全都從桑秋的模型中脫離,眼前出現類似vcr播放設備,開始悠悠地播放全景視頻。

他們仿佛成了隱形的全景攝像頭,開始實地圍觀即將展現的景象。

【支線獎勵劇情1-1開始播放】

--

觸碰到實驗室內那本筆記本後,桑秋一陣暈眩。

他的眼睛明明是睜開的,入目卻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半點光亮,連實驗室乾淨得發光的地板也看不清晰了。

整個人就像是掉進萬花筒裡一樣,被各種破碎的幻覺包裹著。

桑秋懷疑自己的精神出問題了。

也有可能是腦震蕩。

他鬆開原本抓著筆記本的手

,扶著腦袋,緩解頭疼的壓力。

另一隻抓著斧頭的手則扣得嚴嚴實實,就差把斧頭把手握出一個洞來。

但拿著斧頭,對他來說才擁有莫大的安全感。

他不敢鬆開,尤其是現在一個人的時候。

他需要這把防身和能夠保護人的利器,儘管他有點厭惡自己砍斷喪屍脖子的模樣。

呆站了一會,那股詭異的暈眩感似乎漸漸下去。

桑秋警惕地再次扣緊手掌,試圖從斧頭柄上再度獲取一些安全感。

眼睛還在逐漸明晰中,於是先豎起耳朵,確保自己暈眩的短時間內沒有被喪屍襲擊。

“......秋。”

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什麼。

“......桑秋。”

熟悉的聲音。

這次聽清了,是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桑秋眨眨眼,努力把最後的重影從眼前拋開。

他的眼前終於清晰起來,至少能看清身處的環境,以及面前倒在血泊中的人。

熟悉的臉,對方抱著腿坐在地上,腿上沒幾塊好肉。

這樣的場景,桑秋不可能忘記。

他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輕聲道:“曲文君?”

不用抬臉,抱著腿的人應聲道:“桑秋。”

桑秋的腦子一下子很混亂。

他張了張嘴,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些什麼。

該說什麼,比如你為什麼會在這?

桑秋記得很清楚,曲文君現在應該被自己的外套綁著手,塞住嘴,作為一隻還沒被腦死亡的喪屍,被關在一樓樓梯間的小房間裡。

他完全記得自己是怎麼抬起曲文君逐漸冰涼的身體,向他許下艱難的承諾,和燕川柏爬上五樓,也記得自己是怎麼一路膽顫心驚,但斧頭最終砍倒一片,成功站在實驗室裡的。

“桑秋。”地上的曲文君又哭喊了一聲,喘著氣說,“我被喪屍咬了,我會跟門口的同學,還有電影裡的家夥一樣,變成喪屍。”

......現在好像又不記得了。

曲文君喊了一聲後,腦袋裡清晰的記憶變得混亂,原本很清楚的記憶被扔進洗衣機裡,攪碎了反複搓撚。

頭疼一瞬後,那些記憶就變得模糊了。

桑秋彎腰,在曲文君身邊半跪下來。

他看著曲文君滿是汙血的臉,不斷流下來的淚水。

曲文君看他蹲下來,眼淚流得更凶,大滴大滴地從臉上滾落。

他依賴地靠近了一點桑秋,眼淚於是也砸在桑秋貼近的手背上,似乎帶著滾燙的溫度。

被眼淚砸到的一瞬間,桑秋腦子一嗡,混亂的記憶還沒來得及捋清,被塞進了其他的記憶。

在新的記憶裡,他還沒有經曆那些事情。

他和曲文君還是被第二教學樓的坍塌埋住,從宿舍的通風管道艱難地爬出來。

在這段記憶裡,沒有什麼轉學生幫忙,他

一個人帶著有點瘸腿的曲文君,還要時不時操心對方心理健康,非常操勞。

出來後以及很晚,天都黑了,桑秋好不容易帶著曲文君爬出半截喪屍群聚的房間,剛準備帶人翻出去,還沒來得及把曲文君也拉出來,對方就被一隻喪屍襲擊,直接被咬下腿上的的一大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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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又倒回原點。

他拿著斧頭砍下那隻喪屍的頭顱,站在了曲文君面前。

此刻又蹲下,安靜地看曲文君靠著自己哭泣。

“我要死了,”曲文君的淚水越來越少,眼裡紅血絲變多,“我會變成喪屍。”

曲文君顯然已經感受到自己的變化。

現在已經快流不出淚,手指瘙癢,很快也會長出可怕的綠色長指甲,變成會攻擊人類的非人物種,與死亡沒有區彆。

他顫顫巍巍地說:“桑秋,你出去以後,幫我向媽媽告彆......他們總是出差,我也不聽話,還是再生一個吧,我是儘不了孝了。”

桑秋:“......”

他張嘴,再次想要說點什麼。

然而環顧四周,隻有他一個人。

桑秋倍感迷茫無助,他嘴唇顫抖,還是沒能輕易許諾。

而曲文君絮絮叨叨,交代自己最後的遺言:“等我死後,你就趕緊把我砍了,不要傷到你.......”

他還講了一堆關於自己遺體處理的事情,講到喉嚨哽塞,快要說不出話,無意識發出些許喪屍的嘶吼。

才撐著最後一點意識,想起自己割舍不掉的美好,眼淚流不下來,於是說道:“......我不想死。”

他已經流不出眼淚,滴在桑秋手上的隻能是畸變狀態下的血水。

桑秋又感覺自己被燙到了。

他看著膚色逐漸發青的曲文君,想了很多。

沒有其他人告訴他,曲文君這樣還能不能逆轉,自己下一步做得有沒有用。

但他仍垂眸,攬著曲文君的肩膀,把人抱進懷裡,應許說:“好。”

“我會救你。”

曲文君已經快要不能說出人話。

他的下巴擱在桑秋脖頸處,已經聞不到桑秋身上的氣息,而是對他充滿誘惑的人肉香。

曲文君心裡一陣悲哀,又很焦急,費力出聲:“......你隻有一個人。”

他也隻來得及說出這麼一句話,就徹底喪失意識。

被桑秋手疾眼快地堵住欲咬人的嘴,反捆著放在樓梯間。

而他自己則一聲不吭,找了一間宿舍要工具後,就拿著斧頭,把房間裡的半截面怪物全數解決,又孤身爬上五樓,坐在通風管道裡,看著走廊裡密布的喪屍。

桑秋:“......”

他知道自己隻有一個人。

不該答應下來。

不該一個人孤身闖險境,爭取完全不知道有多少贏面的未來。

但看著曲文君逐漸失去意識,仍然念叨著父母和自己

的樣子,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地震後,喪屍混亂後。

桑秋沒見到顧星河,一直在照顧身邊的同學曲文君,也算是把曲文君當成自己弟弟了。

所以看著曲文君說自己不想死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被觸動了,應下來要救他。

看著底下的喪屍群,他手裡隻有一把剛沾了血的斧頭。

其實不太鋒利,砍半截面的時候都有點卡手,桑秋也沒有任何武術知識,隻會努力對著關節處劈砍。

面對擠擠攘攘的喪屍群,他在通風管道上猶豫。

[其實]

[其實曲文君現在變成了喪屍]

[他不履行承諾也是無所謂的]

桑秋冒出了這樣的想法,很短暫。

他看著喪屍,幾乎確認自己下去很可能是死路一條。

[如果為了曲文君]

[把自己的命搭上的話,是不是反而舍棄了顧星河呢]

他又在想。

腦裡思緒亂成一團,桑秋不斷在心裡打退堂鼓。

他邁出了一步。

卻不是按照心裡想的往後退,反而是往前探出一條腿。

腦袋裡的理性和感性打成一片,握著斧頭的手越發緊,短短的指甲要陷進肉裡。

桑秋:“......對不起。”

他把腰帶砸出去,趁著喪屍停頓的片刻跳下,橫掃一片喪屍,往前走了兩步。

然後被身後的喪屍撲到,淹沒在喪屍的撲咬裡。

劇烈的疼痛。

他將葬身在五樓。

桑秋看見自己的身體被撕扯,他無力阻攔。

“對不起。”

他又一次道歉:“......對不起。”

分不清是在和曲文君道歉,還是在和顧星河道歉。

桑秋在遍布全身的劇痛下失去了意識。

--

“......”

“......”

不知道多久的沉寂後,桑秋睜開眼睛。

痛入骨髓的疼痛似乎還停留在身上,他第一時間顫抖,想要嘔吐,覺得全身都在起雞皮疙瘩,整個人都不屬於自己。

然而這些痛苦又像是幻覺,隻是因為自己的恐懼而存在。

桑秋努力瞪大眼睛,想緩解自己的疼痛。

入目卻是通風管道的漆黑,以及窗外灑進來的月光。

“吼!”

喪屍在下面不滿足地嘶吼著,嘴邊和地上是殘存的人體組織和大片血跡。

桑秋沉默地注視遠方。

為什麼還活著?他不明白。

他看向通往頂樓的門,再看向鄰近的實驗室。

那裡潔白無比,隻有些許劃痕,似乎有著生的希望。

桑秋:“......”

他沒有說話,拿著斧頭跳下去。

這次也沒能撐太久,他很快

死在喪屍的圍攻裡。

疼痛幾乎要燒壞他的腦袋,再次醒來拿著斧頭的手也微微顫抖,他咬了幾口自己的手腕,咬出汩汩鮮血,才勉強感受到一點刺痛。

“我能活過來。”桑秋自言自語,“在這裡死掉的話。??[]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兩次硬闖。

他覺得自己用斧頭的操作好像更熟練了一點,不再是生疏的、掌控不了力道的。

也許下次。

他就能完全掌控斧頭,砍進實驗室內,尋找生機。

反正能活過來。

死亡雖然很痛,但好像不是那麼讓人畏懼。

......反正能活下來。

桑秋對自己說:“好。”

他拿著斧頭,再次跳進喪屍群裡。

[我下去,然後看到我的結局]

[......好痛]

筆記本似乎出現了新的一行字。

[——但是可以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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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劇情在所有玩家面前播放,以全景的方式。

於是在桑秋反複死亡的時候,那些血似乎也要濺到玩家臉上,再穿過屏幕,濺射在觀眾瞪大的眼睛上。

玩家:“......”

觀眾:“......”

就連能說會道,在給觀眾做同步rea的主播們都僵住了臉,陷入深深的沉默中。

論壇這樣巨大的人流量,都為這短暫的氣氛頓了頓帖子刷新的數目。

然後片刻。

再度以爆炸式的規模增加——

所有添加或者裡面提到桑秋的帖子,都如井噴般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