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1)

桑秋和燕川柏離開,從通風管道前往第五層後。

李廷玉關上宿舍門不久,再次打開門,觀察外面的情況。

在之前,仍然有小部分的喪屍在遊蕩。

走廊並不安全。

因此,就算是通知了所有人關門,李廷玉也時不時要看一下門外的情況,確定沒有人腦袋犯抽,被喪屍在走廊襲擊。

他探出頭去看。

走廊空蕩蕩的,一眼看到有月光灑進的遠處,都沒有什麼特殊的怪物出現。

大家都緊閉房門,不少宿舍連燈都沒打開。

此時不算深夜,隻是剛入夜不久。

不少年輕人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點睡著,尤其是這樣驚心動魄的場所裡。

可想而知,很多關燈的宿舍內,有不少在夜間煎熬的少年們。

李廷玉大致確定了走廊的情況,順便確認了之前找上門的燕川柏,並沒有在走廊亂竄。

也許是找到宿舍收留了,這個李廷玉倒不是很擔心。

目前雖然形式緊迫,但隻要燕川柏願意去敲門,任何一間宿舍都會願意接納人來躲避。

他這麼想著,把門重新關上,然後反鎖。

“嗒”。

夜裡很安靜,隻是把門反鎖,門邊就發出不小的聲音。

宿舍裡幾個人聽得最為清楚,一齊扭頭看向他。

李廷玉在的宿舍內也沒有開燈。

這個宿舍的男生翻翻找找,居然摸出了幾隻蠟燭。

於是放在宿舍中間的小木凳子上點燃,燭光搖擺,不算很亮,但足夠照出每個人的神情和身影。

李廷玉和投來的視線對視片刻,直到對方慢慢把視線移開,他才收斂神色,重新在一把燭光邊的椅子上坐下。

“......”

失去外人的搭訕,宿舍內並沒有什麼人說話,安靜到極點。

他們偶爾抬頭,看看領頭李廷玉的動向,然後抱著腿坐在地上,緊張地看著有些破損的窗外,燭光照射下,窗外搖擺著路過的詭異影子。

窗戶是破的,無法拉起來擋住戶外的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有人一睜一閉地想睡覺,也會不自覺警惕起來,注意窗外的僵屍影子,害怕它們破窗而入。

李廷玉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抱臂思考接下來的舉措。

他是學生會長這一點,就足夠說明他接下來要做的組織任務有多麼繁重。

就算並非因為學生會長的職位。

隻要他曾經站出來,作為組織者要求所有人,那麼這份權力與責任就是已經出現在他的肩頭。

[百事通]和他說過。

“晚上不要出來。”

“等到天亮,再考慮下一步,夜晚的戶外有危險。”

——那麼天亮後,又該怎麼進行下一步。

八十來人到底應該何去何從?學校的封閉狀態到底

要持續多久?

......這些都是未知數。

李廷玉心裡設想了幾個可能的走向,均覺得不滿意,撐著腦袋,覺得兩邊太陽穴鼓脹得厲害。

一片沉寂下,突然有人打破了沉寂,也暫停了李廷玉接下來的思考。

“他說......”一道聲音說,“宿舍內的實驗和你有關?”

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說話人處。

李廷玉扶額的手一頓,眼神由煩躁轉為慢慢蔓延上來的冷淡,鬆手抬頭,也看向說話人:“然後呢?”

“也許,”說話人繼續道,“我是說有可能,他是找到了一些線索,可能想法是錯誤的,但是可能是真的有點線索?”

他說話語焉不詳。

雖然沒有指控李廷玉的意思,但在這種情況下,仍然讓李廷玉感到被懷疑的憤怒。

李廷玉眼神銳利地看過去,找到了說話人。

他對上一雙澄澈的眼睛,以及非常熟悉的面容。

“顧星河,”李廷玉道,“你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說話的是顧星河。

抱膝坐在裡邊,他認真地道:“我對你沒什麼意見,我隻是覺得,應該多聽聽那個人的說法也可以。”

他說這話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看戲的眼神看向他們倆的交鋒。

除了顧星河身邊一個男生,他鼻尖有點青春期的紅痘痘,劉海略長,看起來有點靦腆。

但此刻,這個男生看起來很緊張。

他左轉右轉,悄悄扯了扯顧星河的手肘,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隻是他這樣微弱的阻止無濟於事,兩人仍然你一言我一句地說下去。

“是嗎,和一個上來就說,指控我製造出怪物的怪類轉學生?”

“你好像對轉學生有偏見。”

“不要告訴我,事到如今,你還覺得那些轉學生有多麼清白。”

像是被質疑的話動了真火,李廷玉話語很衝:“他們來了才多久,這些怪物就出現了,你認為這是巧合?”

“他們翻箱倒櫃三天,找什麼,你心裡沒點數?”

顧星河:“......”

李廷玉說的,聽上去有點偏激。

但作為當事人,那幾天他沒少被騷擾,自然也有間接感受到那些人的不同之處,於是啞口無言。

兩人的爭吵於是告一段落,宿舍內又恢複平靜。

燭火搖曳。

窗外僵屍的身影閃過去一個又一個。

室內的氣氛卻比數十分鐘前更加僵硬。

坐在顧星河身邊的男生原本還有點抵不住生理因素地犯困,這會兒卻格外精神,緊張地坐在原地,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就連挪個腿,也隻敢慢慢動彈,生怕成為視線中心。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李廷玉,然而對方扭過頭,表情沒被燭火照亮。

而身邊的顧星河,則低著頭,一臉沉思的樣

子。

其他人也在偷偷觀察著。

終於有人站出來,試探性地打破僵硬的氣氛:“大家吃點東西嗎?”

站出來的是這個宿舍的原主人,此時到處翻櫃子,摸出幾包餅乾和方便面,笑著緩和氣氛:“都餓了吧,之前公告的時候都沒有下課。?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其他人也很配合。

“啊,好像是有點。”

“餅乾能給我來點嗎?”

“這個方便面怎麼辦?宿舍沒熱水,要不乾吃吧。”

顧星河聞言抬頭。

發餅乾的男生注意到:“星河,你想要餅乾還是方便面?”

顧星河搖搖頭:“晚上還是吃點有熱量的比較好,我快渴死了。”

男生一愣:“宿舍裡沒水啊,大家去洗手間喝的生水,你要不也去?”

顧星河撐著膝蓋站起來,拍拍衣擺,自然道:“我出去打點水。”

他說得很輕鬆,然而效果卻是語出驚人。

“你瘋了?”男生震驚道,“外面可能有怪物啊,乾吃不好嗎?”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彆出去。”

“就算剛剛有點爭執,但是也沒必要啊,就湊合著一齊呆一個晚上吧。”

李廷玉也聞聲抬眼:“如果是因為我們的對話,你沒必要這樣。”

顧星河一口否認:“不是。”

他有理有據:“我剛剛聽了外面的動靜,已經足足半個小時,沒有任何不平衡的腳步聲,危險性相對,應該很小。”

李廷玉眯起眼睛。

顧星河去意已決。

和屋內人僵持一陣子,還是整理衣袖,拿起了水壺,順帶拿上一根掃把杆子,權當防身用品。

屋內幾個同學幾番勸說,都沒能打消他的想法,隻好隨他開門。

“咣”的一聲。

門開了又合上,顧星河迅速閃了出去。

屋內陷入沉寂。

不少人互相看著,覺得很恍惚。

李廷玉:“......”

他攥緊拳頭,垂眸想了想,還是一把拉開門:“我出去一趟。”

無視屋內人再度露出的吃驚表情,他孤身離開宿舍,關上門,站在漆黑的走廊內,快步追上顧星河的腳步。

顧星河確實是往一樓打水房的方向走的。

一樓打水房靠近大門,其實不太安全。

但他心很大,又拿著掃把杆防身,一路走過去,居然一路暢通無阻,之前所謂偶爾出沒的喪屍,一個都沒遇上。

“還挺幸運的。”顧星河嘟囔一聲,扭開取水器的開關,把水壺放在下面接熱水。

熱騰騰的水汽冒出來,在這冷寂的房間內,居然有一點溫馨。

顧星河站在水壺前等待,往窗外看去。

開水房的窗戶也是破的。

他盯著外面,卻不覺得害怕。

比起僵屍破窗而入,其

實他更期待自己的哥哥桑秋突然從這裡出現,能夠平息他此時焦灼得不行的心情。

耳朵豎起來,他努力去聽動靜。

除了明顯屬於人類的,朝著這個方向的腳步聲外,似乎遠處還有一些人匆忙的腳步聲。

在走廊底部的方向出現。

顧星河心裡冒出點希望,連忙探頭去看。

結果走出開水房,對上的是李廷玉俊美而冰冷的臉,在月光下映出冷白的膚色。

“嘁,”顧星河頓時失望,掃興地重新去整理開水壺的蓋子,“居然不是......”

他沒說完,李廷玉卻冷冰冰地:“不是桑秋。”

顧星河瞟他一眼。

“對啊,”他把裝滿的開水壺扭緊蓋子,隨意道,“我還不知道我哥哥在哪呢。”

之前,顧星河拜托王秋衡幫他看看。

結果才剛聽到王秋衡說,桑秋在男宿舍樓的位置,就被突然而來的僵屍群衝散。

有過一面的社團成員被同伴掉下的頭顱嚇懵,他拉住對方一路狂奔,沒想到和李廷玉一個宿舍了。

在裡面坐了一段時間,心裡焦躁得厲害。

尤其是在聽說有喪屍在宿舍遊蕩的時候,這種急迫達到最強。

“他在宿舍裡,但是不知道具體的位置。”顧星河說,“我不是不認同你,但是對於我來說,轉學生再可疑,他們提供的線索都能幫我找到桑秋......所以我不認同你直接否認他們的做法。”

李廷玉沒說話。

顧星河聳聳肩,以為他是不理解自己的心情,便隨口道:“沒關係,聽說你沒有兄弟,沒這種感受挺正常的......”

本以為是安慰,卻見李廷玉臉色更黑幾分。

“是嗎,”李廷玉冷笑說,“......隨你,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說罷,就轉身要走。

結果來開水房的,居然不止他們兩人,李廷玉剛出門,居然又撞上兩人。

王秋衡和[天堂烤鴨]。

他們倆尷尬地和李廷玉對視:“......晚上好?”

打招呼的時候,王秋衡手裡拿著本冊子,是之前在高三教學樓的日記。

上面有著新更新的內容。

[實驗進行得很順利]

[雖然和哥哥的研究方向相距甚遠,但也算在另一個層面上穩步前進著......我很高興]

[唯一值得在意的,是最近遇到的李師兄]

[喊他師兄隻是因為他後邊提前畢業了,倒沒什麼彆的意思,這家夥當初還跟我同個班級]

[他遠道而來,嘲諷我,說想要這個項目的授權]

[“你與他的實驗方向背道而馳,搶到也沒有用,”李師兄說,“不如給我。”]

[......我討厭他說話的語氣]

[當初高中的時候,好像就沒有多看順眼過對方]

[於是我直接說......]

......

離五層通風口道的出口,隻剩下一小段距離。

燕川柏忽然停下,掏出一截手帕,用手電筒對準,去看上面的文字。

桑秋跟在他後面,好奇道:“怎麼了?”

“有新的東西,”燕川柏說,“粉絲......其他人叫我看看。”

“跟我的本子上一樣嗎?”桑秋立刻產生興趣,湊過去看。

隻見帕子上,陡然出現了新的話語。

[“項目進行得很好,怎麼樣都輪不到你吧......我才是他的()”]

“他的”後面被黑色圈圈塗抹遮擋,看不出原本的字跡。

不過好在,後面還有幾個短句,隻是字體略微顫抖,看得出寫字的筆者心情很糟糕。

[這是我最討厭的話......我承認,我在嫉妒他。]

[憑什麼?這個幸運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