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清多少次了……
韻春又一次被親醒。
她睡得正熟,忽感覺唇上貼了兩瓣柔軟,堵在唇間沒一會兒嘴唇便被輕咬著。半夢半醒間,細小的吸允和疼痛讓她清麗的眉蹙起……
當她終於睜眼想看是誰夜闖她家時,才發現眼前被蒙了層布料,模糊的花紋像是白色的蕾絲布。就算睜開眼,眼前也一片模糊,唯有白蒙蒙一片,根本看不清壓在她身上的人樣貌。
伸手去推對方,卻像是推到一片虛無,根本推不到也推不動。
韻春索性閉眼享受了。
沒錯,享受。
這並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
她已經習慣了。
眼睛不能用,她隻能靠鼻子耳朵和其他器官來感受。
對方很會親。
見到她醒來,淺嘗輒止已經滿足不了對方,對方用舌尖撬開她的齒關,加深了這個吻。
兩個人的軟舌纏繞著。韻春牙膏是龍井茶味的,此時嘴裡的津液彌著淡淡茶香,她嘗不出對方的牙膏味道,但她肯定,對方已經被她染上了甘甜無窮的茶味。
在這個過程中,韻春並沒有給予對方回應,隻是任由對方親著她。
吻還在繼續。
而韻春的思緒已然飄走。
這個人很香。
是韻春從來沒有聞到過的味道。
如果讓韻春用她知道的味道形容,大概就是——熟透了的石榴籽在齒間爆開的汁水甜。
回味無窮。
當甜味散去,總會忍不住靠近去嘗下一口。
最後不止唇間惹得石榴香,就連身體都慢慢浸透成了甜的。
這個人聲音也很好聽,雖然韻春沒聽到過她講話。
可有幾次對方趁她不備吻上她的唇,她下意識用舌尖去頂,想要把對方頂出去結果卻莫名纏在一起時,對方都會發出一道悶哼聲。
聲音雖然很短,可帶著鉤子的哼聲似飄在水面上的桂花,一粒粒都沁著香氣,馥鬱生餘香。
讓韻春不由起了歹心,想多回擊幾次,讓對方多哼唧幾聲。
第一次是無意,後面的多次故意,對方已然猜出了她的意圖。當韻春伸出舌頭去刮對方口腔內壁,覺得多多少少能搔癢時,舌尖還沒到地方就被對方吸住,隨之又用舌尖回頂著她。
弄得韻春不禁哼哼出聲,就這樣失敗了。
念此,韻春回過了神,又一次想把對方頂出聲。
趁著換氣的空當,韻春微微偏頭,在對方掐著她下顎掰正她,又一次覆唇上來時,韻春先一步伸出舌頭。
卻沒想到,對方停了下來。
而在對方的視線中,韻春雙眼被白色蕾絲蒙著,雙頰泛著桃紅,伸出的舌尖上還掛著兩人剛剛親吻時的津液,整個人看上去……異常yingdang。
對方眸色暗下,抬起食指壓在了韻春的舌尖上。
而韻春,下意識將指尖裹起。等到反應過來想要將指尖吐出時,卻在不經意間吸允了兩下。
待到終於鬆開對方的手指,韻春還未來得及喘氣,唇就被覆上。
她的計劃又落敗了。
對方的吻技很好,韻春身體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她繃起腳尖都控製不住地抖動,隻好環住了對方的身體。
對方或許沒想到韻春會這麼回應,畢竟前幾次,韻春就算被她吻得動了情,都像是根木頭般不給予任何回應。直到昨天韻春才破罐子破摔,開始主動張嘴放任她的吻。
今天更有了進步,知道伸舌頭回應她。
韻春的舌頭很軟,很甜,吸允的時候生怕它化掉。每次隻敢碰一小會兒,然後快速放開。
這會兒也一樣,對方不再和韻春的舌頭纏繞,而是吻上了韻春的嘴角,向下親著下巴。
韻春的脖頸浮著一層香汗,還黏著幾根發絲,汗涔涔的,說不出性感。
可也在對方吻到韻春下顎線的時候,韻春抱住了她的腦袋,不讓她再有所動作。
明明看不見,為什麼知道是“她”,而不是“他”?
不止是對方的聲音和時不時掃在她身上的發梢,畢竟有些男人聲音細可以偽裝成女人的聲音,還有留長發的男人混淆視聽。
讓韻春直接辨彆對方是女性主要原因是,女人覆身壓在她的身上時,胸前是韻春無所及的波浪。
那般柔的擠壓在身上,韻春想要忽視都難。
對方不知道韻春為什麼要阻止她,微微抬頭,在韻春下顎親了親,示意讓韻春鬆開她。如此溫柔的舉動,讓韻春心裡泛起了層層漣漪。接著對方就聽見韻春明顯動了情的暗啞聲:“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為什麼這麼說?
忘記是哪天了,韻春睡到半夜感覺被一個人摟著,她驚恐地掙紮,想要推開對方,可無濟於事,手和腳都像是被鐐銬禁錮住了般,動彈不得。她想呼救,可唇卻被唇堵住,她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自那天後,對方隔幾天就會出現,重複之前的行為:親她。
開始時就是單純的嘴對嘴親她,後來她不反抗了,開始變本加厲起來。每當把她親得七葷八素,以為對方要做出下一步的時候,對方就會鬆開她,隨後離開。
說對方過分,半夜來她家吻她。可對方又隻是親她,不做任何犯規的事情。
最後等她離開,留下情/欲翻滾的韻春自己在床。
有時候韻春可以忍住,但有的時候韻春隻能自己解決對方撩撥留下的問題。
她討厭死對方了。
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韻春問完,明顯感受親她下巴的人頓了頓,然後是一聲似有若無的笑。好像在笑韻春徹底輸了,從一開始的反抗到如今的不舍。
笑聲很好聽,韻春小腹抽動了下。
她張了張嘴,又吐出一口幽蘭香:“你怎麼不說話?”
她還沒聽過對方說話,就好像是一個啞巴,隻能發出“嗯”“啊”“哦”等語氣詞。
想到對方剛才發出的悶哼聲,韻春又起了壞心思。她憑著感覺,蹭著下巴。想看能不能把對方蹭出聲。
可是無論她怎麼蹭,身子怎麼扭動,都好像在做無用功。對方不但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好像還遠離了她一些。
靜靜地看著她,像是在觀賞。
韻春臉紅了,不好意思地停下了動作。
她想伸手去取眼前的遮擋,可手剛抬起就被按下。韻春隻好作罷。
韻春穿的是睡裙,她不怎麼喜歡穿睡褲之類的套裝,所有的睡衣都是裙子,且吊帶裙居多。
身上的裙子在她的扭動下,裙擺已然到了腰間。平坦的小腹早已暴露在了空氣中,小巧的肚臍眼是裸|露皮膚下最脆弱的地方。
而被蒙著眼睛的韻春也是脆弱的,所以當同樣脆弱的她,脆弱的肚臍眼被對方用手指戳了下時,韻春忍不住哆嗦了兩下,隨後側身弓起了身子。
“彆…彆碰。”
祈求的聲音軟弱無力,聽著更讓人想要欺負。
但是對方沒有,她聽話地拿開手指,卻又沒有拿遠,而是用冰涼的指尖繞著那裡畫著圓圈。
韻春腰肢不受控製地挺起。
對方不止手指冰涼,連身體也冷冷的沒什麼溫度。
韻春碰到對方,自身溫熱的皮膚瞬間被冷到。
如同墜入春日溪流,溪水不刺骨,湍流過身體,隻會帶來盎然春意。
激得韻春臉頰發紅。
想讓溪水的流速更快些,衝刷她。
可…
對方沒有再做其他動作。
在韻春以為對方已經走了的時候,對方的呼吸噴灑在耳邊。
氣息越發濃厚。
越靠越近。韻春咬唇,知道這是對方走前的儀式。
用牙齒磨咬她的耳垂。
果不其然,在韻春還想著之前幾次對方磨咬她耳朵的酥麻感時,當下那股被懷念的酥麻有了實感。
對方很快就鬆開了她,而彌漫在空氣中的石榴香也悄悄散去。
韻春刷地睜開眼。
渾身發熱,脖頸熱得蒙了層汗。
她微微蹙著眉,檀口輕張喘著氣。
胳膊搭在眼睛上,韻春暗罵:真服了,又做春夢了。
是,韻春之所以不反抗,是因為她在夢裡清楚地意識到:這是一場夢。
還是連續的。
同一個人,同一個套路。而且每次都隻有前戲,沒有結果。
最近自己的雌性激素這麼旺盛嗎?
接連一個月做同一個春夢。
歇會兒,韻春掀開被子下地。睡前她用夏涼被蓋住了全身,此時卻隻蓋住了肚子。正是盛夏,悶熱的夜晚不應該蓋被子的,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兩個月她總覺得家裡有雙眼睛盯著她,那種詭異的感覺看得她發毛。就好像是被人安了監控……但是她檢查過,家裡沒有任何問題。
所以又有了新的解釋:家裡有鬼。
導致就算再熱,韻春也要蓋層被子。
人和鬼約定俗成的規矩:被子是防護罩,不能傷害被子裡的人。
打開床頭燈,暖光驅散了黑夜的恐慌。韻春將濕了的內|褲脫下,拎著走到衛生間,扔進了盆裡。
她住的房子有些年頭了,廁所的燈因為電路問題總是忽明忽暗,剛住進來的時候她換過燈泡,但是沒多久就又開始閃,跟房東說過很多次,房東嫌她煩,跟她說:“哎呀,線路問題我怎麼管嘍,你去找電力公司,找我沒有用哦……”
找電力公司,最後出大半錢的肯定還是韻春,那鐵公雞一樣的房東必然會占便宜。想著能省一筆是一筆,韻春索性就懶得管了。
本來沒覺得這燈恐怖,但這幾天的詭異氛圍讓韻春的敏感度直線上升,不敢在廁所裡多待,簡單處理了一下後箭似地衝回到了床上。
蒙著被子,一覺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