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刀(1 / 1)

彆看張美玲搬離季家, 還雇了律師要打官司,但季德一直沒當真。

在他看來,一個罹患癌症, 一邊乳.房被切除的女性,她既沒資本, 也沒資格鬨, 這次讓她搞太太交際, 還專門抽時間在這兒等她,也是在給她台階下。

結果他等了大半天,她不但冷晾他不說,還縱容賀家的兒媳婦揍他的保鏢?

那賀家媳婦也真是的,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眼看自己的保鏢被個晚輩放翻, 他驚訝於蘇琳琅果然有身手, 一邊也對妻子涼透心了,抓起車載電話, 季德撥給律師:“應對張美玲的起訴吧, 我要跟她對簿公堂, 讓她以最少的贍養費離開季家!”

掛了電話, 他一邊因為斧頭幫而焦頭爛額,但想起張美玲, 又忍不住覺得好笑。

一個罹患癌症,切了乳.房的女人, 就算給她1個億的贍養費又如何, 沒了季氏當家太太的光環, 沒有丈夫和兒子們的陪伴,她會孤獨寂寞到死的。

既她執迷不悟,不要榮華富貴要孤獨, 很好,他成全她!

……

張美玲雖然也很想,但不敢帶走小兒子。

斧頭幫虎視眈眈盯著季家人,綁架孩子會是最好的報複手段,她又雇不起好保鏢,所以倆母子在賀家吃了頓便飯,她親自把兒子送回季家,就離開了。

而自這天起,她離婚的消息,也正式被媒體所報道了。

說回蘇琳琅。

她的董事局主席當的有點名不符實,因為公司的大多數公務都是賀樸廷在處理,當然,賀大少忙賺錢,幾乎很少有時間在家吃飯,還經常要出差。

相比於他的忙碌,蘇琳琅就比較悠閒了,吃罷晚飯,她邊聽婆婆和小叔子,小姑子嘮家常,才要處理點賀樸廷分給她的,不算太著急的公務。

龍虎影視送來了幾個劇本讓她挑,她因為原書劇情,知道港府的發展,也知道選哪個本子才好,但她把本子都給了賀樸鑄,讓他來挑,看要拍哪一部。

賀樸鑄接過劇本翻了翻,遞來一本:“阿嫂,拍這個,《古惑仔》。”

許婉心最近重拾愛好,正在畫畫,一聽古惑仔幾個字,皺眉頭了:“這些年咱們港府可被古惑仔禍害的不輕,拿它拍電影,有人看嗎?”

賀樸鑄說:“阿媽,古惑仔有好也有壞,張華強十惡不赦,但我阿嫂有幾個小弟就很不錯,把他們拍成電影,有大家感興趣的功夫,就會有票房,拍正向的古惑仔還可以教育社會,對咱港府的發展是有好處的,這叫寓教寓樂。”

許婉心停筆回頭,若有所思的看小兒子:“樸鑄最近變化好大。”

他都懂得什麼叫寓教寓樂了。

冰雁正趴在頭上給阿嫂編花花辮,說:“媽咪,樸鑄哥,哥不發脾氣了喔。”

原來的冰雁,媽媽整天念佛,哥哥總發脾氣,所以她才最愛阿嫂了。

而現在,賀樸鑄想起自己曾經把家裡禍害的不輕的樣子,尷尬的低下了頭。

許婉心歎息:“當初是我太蠢了。”

當初賀樸鑄性躁暴虐,是因為被孫嘉琪下了藥,而孫嘉琪給他下藥,是因為她想嫁豪門,但歸咎原因,是許婉心這個當家太太太善良,太天真的緣故。

金錢和權力一樣,要精明,還要心狠手辣的人才能掌握。

天真善良又沒閱曆的人擁有它,就是災難。

蘇琳琅向來厭蠢,但喜歡聰明人,而賀樸鑄能在讀曆史時思考問題,還能專門挑感恩節這個極有意義的節日去向校方抗議示威,就可見他是聰明的。

再有賀樸旭那個騷貨做襯托,他就更顯得可愛了。

現在是1985年,即使賀氏不投資,在幾年後《古惑仔》係列電影也會橫空出世,火遍東南亞,賀樸鑄眼光不錯,《古惑仔》係列電影,也會提前爆火了。

“就投它吧,要能賺錢,我從淨利潤中分二成給你做零花。”蘇琳琅笑著說。

誰能不愛錢,何況身在豪門,人們最看重的就是利益,賀樸鑄跳了起來:“口說無憑,我去拿紙,蘇主席,我來擬合同,你給我簽字就好啦!”

賀樸鑄跑了,冰雁還在給阿嫂辮花花辮,許婉心猶豫再三,還是準備跟兒媳婦談一下最讓她頭痛,也最讓她操心,還不好講的一個兒子,賀樸鴻。

以及跟賀樸鴻有關的,一件讓她煩心的事。

賀樸鴻今年19歲,在家行三,小時候,他是除了賀樸廷外,賀致寰最看好的一個孫子了,但他很聰明,卻是個怪咖,無心商業,隻沉迷於物理學。

15那年他赴大英留學,就很少回來了,打電話回家也隻為一個字,錢!

他讀書成績很不錯,但錢也花得多,一年至少300萬。

賀樸旭一年頂天才花120萬,大家都罵他叫二世祖,但其實賀家真正燒錢的是賀樸鴻,不過是爸爸在當家,他成績又好,賀章也就一直給他供著花銷罷了。

但賀章也難免感慨,說自己於賀樸鴻,就是個彙款機。

賀樸鴻是除了要錢,從不跟父母多交流的。

就在今年年初,許婉心問他,看他要不要跟蘇琳琅結婚。

他當場答應了,但開了一個條件,要錢,而且是一筆就要一千萬!

許婉心當時看不上蘇琳琅,賀樸旭又逃跑了,她就悄悄把丈夫送給她的,在大英的一棟古堡掛牌賣掉了,賣了800萬,把錢轉給了賀樸鴻。

然後她的怪咖兒子就此掐了電話,再也不聯絡她了。

她賣古堡的事至今都瞞著公公,也瞞著大兒子,眼看就要年底了,賀樸鴻是錢花不完就不會聯絡家裡的主,孫子不回來,公公肯定要過問,許婉心怕事情翻出來公公要生氣,大兒子要知道她辦過那麼一件蠢事也會生氣,就很頭疼。

她已經對兒媳婦儘釋前嫌了,也知道兒媳婦雖然打架凶,但心地很善良,會幫自己,講完了事情,就又說:“樸鴻的脾氣我知道,錢花完他就會回來的,到時候你該打打該罵罵,從此再不給他一分錢也行。要是你爺爺因為古堡的事生氣,你記得幫阿媽哄哄他,彆氣壞了他的身子。”

正說著,賀樸廷進來了,一手扯領帶,一手把包扔到了沙發上。

順口問:“發生什麼事了,誰生氣了?”

許婉心看大兒子唇乾臉燥的,卻問:“忙了一天吧,我讓傭人給你泡茶。”

賀樸廷吩咐跟進來的啞巴菲傭:“水溫要45度,咖啡豆選意式的。”

他向來不喝茶,隻喝咖啡,要哪種豆子,也要看心情。

賀樸鑄剛列好合同,衝進來恰好撞上他哥的屁股,而賀樸廷今天跑了一整天,膝蓋酸痛,雖然蘇琳琅眼疾手快來扶,但他還是險些就撲倒在地。

這位大少不但挑剔,脾氣還很壞,呲牙就想吼弟弟,賀樸鑄也有眼色,逃了。

許婉心要帶走小冰雁,臨走之前小聲說:“今天就算了,改天吧,等樸廷閒了你跟他說說樸鴻的事,記得勸勸他,讓他彆太上火,就當沒那個弟弟。”

“好的,阿媽早點休息去吧。”蘇琳琅說。

說起賀樸鴻,蘇琳琅其實很感興趣的。

他將來也會是BNSS的一員,但跟好演講,好遊.行的賀樸鑄不一樣,是另一個極端。

據書中說,他精於物理和機械學科,一直在大英,是在搞尖端武器的科研,等到將來賀樸廷死,賀氏破產他才會回來,然後就會致力於反大陸。

他算是高智商犯罪分子了,專注於從網絡中竊取PLA駐港部隊的武器信息,並傳遞給大英,而在被駐港部隊發現,並通緝後,據說他愣是躲了大半年,駐港部隊地毯式的滿港搜索,是在一處下水道裡找到的他。

說來唏噓,他有很多兵器方面的科研成果,因為在英留學,成果也全在大英國,後來被抓捕後,他想用科研成果換一份大英的保釋單和移民簽證。

結果大英收了他的科研成果,卻沒有選擇保釋他。

於是他在悲憤和絕望中,在監獄裡自殺了。

目前,在港的幾個小BNSS的轉變讓蘇琳琅很意外,也挺驚喜的。

至於賀樸鴻,既他懂熱.兵器,他不回來則罷,要回來,蘇琳琅就要考考他了。

畢竟她可是從星際回來的,還是個星際軍人。

她玩過的熱.兵器賀樸鴻這輩子都沒見過,花了家裡那麼多錢,他要搞不出點花樣給她,那她就必須讓他嘗嘗她社會主義的鐵拳了。

……

等蘇琳琅送走婆婆,菲傭已經把水放好了,看賀樸廷又拿起了拐杖,就知道他的膝蓋又不好了,蘇琳琅遂把他扶進浴室,丈夫泡澡,她出來盯著咖啡。

不錯,今天的咖啡煮的很濃,蘇琳琅嘗了一口,是賀樸廷喜歡的味道。

而平常,礙於她的淫威,賀大少雖然會給傭人甩臉子,但隻要進了臥室就會春風和沐,不過今天他開完電話會議進了臥室,卻依然愁眉不展的。

這蘇琳琅就得問問了,因為馬上就要年底了,他當初承諾的4個億中,第二筆捐款會是1個億,到了元月份賀氏就該兌付了,她得關注他賺錢的力度。

化身小阿妹,她靠過去了:“樸廷哥哥,是不是工作上有什麼問題?”

又說:“季氏不跟咱們合作拿跑馬地,你是不是找不到彆的合作方。”

拿跑馬地必須跟人合夥,而除了季氏和郭氏,再有財力的就是錢家了,但它是黑馬銀行的大股東,也是大英財團本團,賀樸廷當然不會選擇它。

這事還挺麻煩,找不到好的合作商,就要痛失一個黃金項目。

蘇琳琅以為會是這件事,豈知賀樸廷側首,眸光沉沉的,卻說:“我趁黑馬銀行要訌抬西元,拿6億現金全部買入了黑馬,今天逢高拋出,淨賺了3億。”

蘇琳琅思考片刻,反問:“一天時間,你賺了3個億?”

賀樸廷原來是中長發,自打生過病就再沒蓄發了,如今還是板寸,他低頭看著妻子,說的輕描淡寫:“不是1天,是3天,3天3億。”

三天賺三億,也就如今的港府股市了。

蘇琳琅倒不驚訝,因為在書中,賀樸廷就是能憑炒股賺成首富的人。

她雖然不懂金融,但懂兵法,用兵法來解釋,就是大英財團率兵出征,打仗去了,賀樸廷卻躲在它的大後方悄悄搞偷襲,把它的老巢給端了。

這是一招險棋,要在金融業監管嚴格的情況下也辦不到。

但現在的港府證券市場沒有司法監管,無比混亂,大英財團就好比劫匪,正在四處搶劫,而賀樸廷就是小偷了,劫匪搬進匪窩的財富,他又悄悄偷了回來。

當然,金融是沒有硝煙的戰爭,拚的是腦力和智商。

監管不嚴和賀樸廷沒關係,他是合法賺的錢,賺的理直氣壯。

但這就讓蘇琳琅更迷惑了,丈夫三天賺了三個億,為啥還悶悶不樂的。

她想了想,突然伸手探他的膝蓋,這一探,發現問題了:“你膝蓋關節積液了?”

賀樸廷拂開妻子的手,悶聲說:“小事而已,快睡吧。”

身高一米八幾,生的明朗帥氣,還會賺錢,性格也好,賀大少算難得的優秀男人了,但他的身體卻不大給力,他當然想更進一步,前幾天膝蓋才好,就準備跟妻子簽份資本家和國家之間的合約,正式過日子,結果今天,關節又積液了。

蘇琳琅可算明白丈夫鬱悶的點了。

顯然,做為一個男人,他很想像所有男性一樣,行駛他丈夫的權力,但他的膝蓋出了問題,就叫他即使有心,也無力了。

賀樸廷在伸手關壁燈,蘇琳琅想了想,翻身過去了

而賀大少才熄了燈,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體香味,妻子已經軟趴著,在上面了。

他下意識將她環抱。

這種感覺很奇妙的,她是那麼嬌小,雖然壓著他,卻沒有任何重量。

她輕輕的,像隻小貓,又像一劑止痛的良藥,他積液腫大的膝蓋立刻就不痛了。

他當然有欲.望,每一天晚上,同床共枕於他都是折磨,但他環過妻子,良才,終於說:“那種事要男性主動的,你睡吧,我很快就會好的。”

蘇琳琅也是頭一回這樣面對一個異性,她覺得還挺好玩的。

而且這輩子沒了帶兵的壓力,不需要跟男性做精神對抗,她當然也會好奇性,好奇異性,也會想嘗試,側唇在丈夫耳邊,她柔聲問:“要是我今天就想呢?”

在傾刻間,賀大少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還試圖翻身,占據主動權。

蘇琳琅忙說:“不要動,我來就好啦!”

賀樸廷想要阻止的,但妻子的動作永遠都比他要快!

這是眨眼間就能賺三億的賀大少此生都要保守的秘密,而一旦傳出去,估計港府街頭的乞丐都要笑話他的,因為在這件事情上,妻子依然占據著主導權。

不過他已經準備好了躺平,就像在匪窩那樣,任憑妻子將他帶出樊籠,帶向極樂,但他打架凶悍,戰無不勝的妻子在把他搞到火燒全身時,卻來了句:“痛!”

賀樸廷仿佛溺了一回水,又仿佛重曆了一回槍戰。

而他最怕的就是痛,因為他經曆過痛,他父親迄今,還在痛的沼澤中魘著。

他啞聲問:“很痛?”

其實不算特彆痛,但蘇琳琅經驗不多,以為異性也可以中途叫暫停,遂說:“明天再試吧,明天我應該就不痛了。”

她等了許久,才聽賀樸廷說:“給廣省的1億捐款,我明天就會讓天璽彙的。”

蘇琳琅目瞪口呆,心說合著這男人是以為她剛才那樣是想要捐款?

要不憐他是個病人,這種誤解,他是值得一記鐵拳的。

……

港府社團從生,雖然大多是人渣,但也有好人,惡人,蘇琳琅一雙拳頭也打不完,而良好的,正向的文藝作品是能教化人的。

賀樸鑄雖小,但他讀的書多,懂得思考,就跟蘇琳琅想到一塊兒去了。

所以龍虎影視的第一部大製作,就是投資《古惑仔》。

這也就免不了又要跟六爺合作了,要拍戲得有堂口嘛,正好借他的。

約上導演,蘇琳琅開著車,直奔九龍,去見六爺。

甫一見面,六爺最操心的還是自己的乾兒子:“那個騷貨還在農場攪大醬?”

因為孫嘉琪勾結綁匪綁過賀樸旭,蘇琳琅拿它跟六爺做了交換,換賀樸旭回家,但生意嘛,你來我往,現在蘇琳琅想借他的堂口拍戲,六爺倒是願意,但難免就又想折騰一下賀樸旭,還想讓他繼續留在農場,先這樣問,是想看看賀樸旭回來了否。

要求六爺辦事,面子當然要給足,蘇琳琅說:“您沒發話,我怎麼敢讓他回來呢。不過最近我家老爺子要回來了,可以允許他回來探個親吧?”

六爺一笑,說:“可以,但等回來他得先來見我,我不打他,隻想看看他的手,是不是真的乾活了。”

既陸六爺吐了口,現在打電話又不收費,蘇琳琅就當即通知,讓賀樸旭回來了。

當然,先來給六爺看手,看是否真的乾過活。

其實龍虎影視的導演和編劇,演員們原本都是六爺的手下,合作起來就很絲滑,不過是演員們從此要穿衣服拍戲了而已。

蘇琳琅和六爺在聊天,導演舉著錄像機,在裡裡外外看方位,找機位。

突然,他指著角落裡一個爆炸頭說:“你,給我站起來!”

角落裡的爆炸頭人不是彆人,正是水仔,阿嫂出街,他就會選個角落蹲守的。

他以為導演喊他是要打架,騰的站起來,手裡還提著一柄棒球棍。

導演給六爺看鏡頭:“六爺,這是個好苗子,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六爺可是開過影視公司的,當然懂演員,乍一看:“不錯,醜的很有特色!”

水仔看倆人在品頭論足,舉著棒子,兩目凶光。

六爺再看,點頭說:“問問是那個堂口的,拉來當演員,就演古惑仔。”

水仔當初混道的時候,可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當演員。

但就因為他夠醜,竟然被導演相中了。

他還不願意演,是蘇琳琅以他大佬的身份命令他,才勉強答應出鏡的。

……

話說,梁龍被蘇琳琅爆了腦殼,至今還昏迷著。

梁鬆也放了狠話,說要給季家人點天燈,他當然就會報複。

蘇琳琅早有準備,但也萬萬沒料到,這件事會來的多突然,以及,會有多離奇搞笑!

跟六爺談妥生意,她就要去賀氏公司了。

昨晚她跟賀樸廷辦事辦到一半,因為有點疼,她就叫了暫停了,準備今天晚上再繼續的,她就想著先陪他加會班,完了再一起吃頓飯,然後再回家的。

但剛到賀氏國際的地下車庫,她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貝勒轎車,車牌她很熟悉。

略一思索,她想起來了。

那是張美玲開過的車,她原來開著接送過季霆峰上學。

因為是張美玲的車嘛,她遂多看了一眼。

不看則罷,這一看,倒也不稀奇,開車的人正是在跟張美玲鬨離婚的季德。

而副駕駛坐的,則是港府有名的,喜歡恃靚行凶的女明星李鳳嘉。

看來,季德在要跟妻子離婚後,連輛代步車都收回來了,現在還開著它,出來跟情人幽會了。

李鳳嘉看到電梯口沒有人,戴上墨鏡,先上電梯了,季德依然在車裡頭。

蘇琳琅大概猜得到,這對老情人是來吃飯的。

目前賀氏國際的頂樓餐廳是全港檔次最高的餐廳,不但鵝肝做的很棒,而且電梯直達,還能看到無敵夜景。

碰到這種八卦,蘇琳琅當然要多看一會兒。

彆看季德在國外有個溫柔的解語花,但李鳳嘉更美,更有風情,他馬上就要恢複單身了,解語花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就又跟李鳳嘉勾搭上了。

他當然不敢跟李鳳嘉一起上樓,怕車庫裡會有狗仔潛伏。

畢竟在打離婚官司,他也怕自己出軌被拍到,成為妻子爭贍養費的籌碼。

據說在港府,季德這種尊重原配,又會賺錢,對女性出手還大方的,就算好男人了。

但他生意場上精明,在情場上就未免糊塗了點。

他對李鳳嘉隻是包養,或者睡一覺的心態,專門跑到賀氏國際來幽會,也是因為這兒安保好,放心,安穩。

但他應該還不知道,斧頭幫的梁鬆跟李鳳嘉私下有關係的事。

他才惹了斧頭幫,就跑來跟李鳳嘉幽會,這要不是腦瓜子太硬,就是嫌自己命太長,想找死了。

說來也是可笑,小小港府,彈丸之地,但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蘇琳琅隨便走幾步,就總能碰到幾個急著要挨揍,或者想要作死的。

她熄了車燈,也熄了火,靜悄悄的等著,不一會兒,就看到季德也下車了。

他今天隻帶了一個保鏢,保鏢還提著行李箱,一看就是準備要在外面過夜的。

蘇琳琅目送他上了樓,拿出移動電話來,先打到前台:“我是賀氏的董事局主席蘇琳琅,幫我查一下VIP總統套房的登記人是誰,就現在,立刻查。”

前台懵了一下才說:“蘇主席好,我馬上查……呃,是李鳳琳……”

李鳳琳是李鳳嘉的親姐姐,看來房間是由李鳳嘉的姐姐訂的。

倒不是說蘇琳琅好管閒事,而是,女性之間可以有正向的競爭,但是,不可以有雌競。

尤其是,以年青貌美為資本,就去欺負已婚已育的家庭婦女。

而且斧頭幫的梁鬆一直虎視眈眈的,在瞅著季家人的。

在這種情況下,季德隻帶一個保鏢出門,又是在賀氏國際約會李鳳嘉,萬一被狗仔拍下來,被梁鬆看到,以他的脾氣,說不定就會在賀氏國際放火,點天燈了。

萬一梁鬆報複性放火,賀氏國際酒店失火,燒死客人了呢?

所以蘇琳琅義不容辭,必須趕走這對野鴛鴦。

當然,季德是客人,訂的還是包夜的酒樓和VIP總統套房,要趕也得有策略的趕。

她想了想,一個電話敲給季霆軒:“季少,能不能來趟賀氏國際,我在餐廳。”

已經到下班時間了,季霆軒還在加班,一聽是蘇琳琅,該怎麼說呢,對她很感興趣,想去,但又很害怕,他就先問:“樸廷也在嗎,跟你在一起?”

他一個人可不敢吃她的飯,怕挨打。

蘇琳琅說:“我和樸廷一起約的你,快過來吧。”

季氏也在中環辦公,離的並不遠,不一會兒季霆軒就到了,但他沒有登記客房,就無權進入地下車庫停車,那麼,他就會從一樓直接上電梯,到餐廳的。

蘇琳琅並沒有下車,一直在車上等著。

不一會兒,就看到季德和李鳳嘉匆匆出了電梯,又回到貝勒車上了。

蘇琳琅早就猜到季霆軒會給自己打電話,提前把電話調成了靜音,座椅也是放倒的,果然,這時季霆軒打來電話了,她沒有接,而是選擇了壓掉。

剛才樓上的情形應該是這樣,季霆軒來了,直接去了餐廳,他爹的保鏢在門口望風,提前看到他,就趕緊把消息傳遞給季德了。

不像在大英的那個情婦,沒有直接欺負過張美玲,還好。

李鳳嘉不一樣,她半夜給張美玲打過電話,是誘發張美玲得癌的元凶。

季霆軒要看到老爹還和李鳳嘉在一起,肯定會生氣的。

季德也不敢做得太過份,所以聽說兒子來,就趕緊帶著保鏢和情人跑路了。

就這樣,蘇琳琅不費吹灰之力,就從賀氏國際把季德給趕走了。

他一上車就打火,離開了車庫。

眼看季德開車出車庫,蘇琳琅打開門,下車了。

她的車旁邊是許天璽的車,一輛TOYOTA,她沒有鑰匙,但她有匕首,而這種老式TOYOTA,隻要把匕首插進副駕駛的縫隙中,再一把狠搡就能撬開。

撬開車門翻進駕駛座,撬開點火器打著火一腳油,等蘇琳琅出了車庫,不一會兒就追上季德的貝勒車了。

跟蹤著季德,聽到電話又在響,她接了起來,是賀樸廷打來的。

賀大少先問:“阿妹約了霆軒?”又說:“我已經下班了,阿妹你人在哪裡?”

季霆軒被蘇琳琅喊到賀氏國際了,約來吃飯,卻沒找到她人,剛剛才找到賀樸廷,此刻也湊在電話前,問:“蘇小姐,你是有事找我嗎?”

話說,目前的房產市場是這樣的。

如果季氏和賀氏聯手,就能拿下跑馬地。

但如果季氏聯合郭氏,也能拿下來,但他們會需要一大筆貸款,所以就要求助英方財團,而如果英方財團在貸款上耍手腕,跑馬地很可能最終就會落入英方財團的手中。

這也是為什麼賀樸廷會考慮要跟季氏聯手的原因。

他寧可聯手季氏買地,也不想它落到英方財團的手中,被外國人掌控。

而現在,蘇琳琅得確定一下,季氏的當家人是誰了。

她問季霆軒:“季少,你們季氏的房產項目由誰拍板做決定?”

季霆軒看了眼賀樸廷,說:“房產是我爸主理,建材由我爺爺掌著。”

彆看他一直在外面跑生意,談客戶。

但季氏的大事由老爺子拍板,房產項目,因為老爺子不懂,就全權交給季德了。

季霆軒雖然頂著總裁的名號,但不過個高級打工仔而已。

蘇琳琅了解的差不多了,就說:“準備好應對斧頭幫吧,他們要收拾你爹了。”

季霆軒大驚失色:“什麼,我阿爸被斧頭幫的人抓走了?”

正好這時許天璽進門來,先說:“表哥,李鳳嘉和季德今晚約在咱們酒店吃飯,還訂了房間,但不知道為什麼,吃到一半又走了。”

再攤手,說:“我的車好端端的,丟了。”

客人來吃飯,住房間,不論來的是誰,按原則是要保密的。

但剛才許天璽的車丟了,他去查電梯監控才發現季德和李鳳嘉來過,這肯定得跟二位少爺說一聲的,所以他就說了。

季大少和賀大少對視一眼,雖然還不知道蘇琳琅要乾嘛,但同時說了一句:“她去斧頭幫了!”

……

說回蘇琳琅。

斧頭幫的事就好比一塊膿瘡,她早晚會挑,但沒想在今天挑。

因為昨晚她嘗試了一下那種事情,痛痛的,今晚還想試一下,能不能不痛呢。

蘇上將一生什麼事都乾過,也就那種事沒乾過了,她還挺好奇的。

但是,季德其人太精明,也太好色,還太會算計了點。

陪伴他二十多年的妻子要跟他離婚,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幽會舊情人,而且還是那個導致妻子罹癌的舊情人。

好吧,這與蘇琳琅無關,她可以裝做看不見。

但他跟情人幽會選在賀氏的酒店裡,要故意把斧頭幫往賀氏國際引,就不對了。

他要偷情,可以,但怎麼能把偷情的風險全部轉嫁到彆人頭上呢?

他太精於算計,就搞的蘇琳琅也忍不住要算計他一把了。

她開著TOYOTA,一路緊緊跟著季德的貝勒車,摸了半天,從副駕駛找到一個鴨舌帽給自己戴上,壓低頭,轉眼間,就跟著季德到灣仔繞道這條路上了。

灣仔繞道上也有一家賀氏開的大酒店,隻是檔次不如中環店。

看來他色心不死,這是準備去灣仔繞道的賀氏酒店住宿了。

俗話說的好,色字頭上一把刀。

季德要不那麼好色,急色,蘇琳琅是整不到他的。

眼看他要進車庫,她一腳油,TOYOTA懟上去,逼的季德猛打方向,改道。

蘇琳琅一把拉起手刹,一手猛打方向,又狠踩著油門使勁兒加油,TOYOTA車原地一個甩尾漂移,又緊緊跟上了季德的貝勒車。

季德因為是悄悄跟情人約會,就隻帶了一個保鏢,也隻得自己親自開車,他雖然色膽很大,但當然很惜命,見有人在跟蹤自己,連忙猛加油門,想要甩開。

TOYOTA的油門聲本來就很響,蘇琳琅還故意轟著油門製造聲響。

傍晚的灣仔繞道車流量並不大,季德跑了大概有60邁,蘇琳琅跟他差不多。

但眼看前面是個十字路口,季德想要右拐,蘇琳琅就要加速,收拾他了。

兩車並線後她猛打方向,整車朝著季德的貝勒車撞了過去。

季德也不知道跟蹤自己的人是誰,隻覺得對方想殺他,一邊尖叫,一邊往左打方向,猛加油門逃離,副駕駛的李鳳嘉被嚇的花容失色,正在不停的尖叫。

保鏢倒是瞄準蘇琳琅的TOYOTA了,但今天就他一個人,輕易不敢開槍的。

季德已經快被嚇死了,而人一慌,第一反應就是回家。

所以他猛踩著油門,眼看到了要上太平山的分岔路口,早早變道打方向。

李鳳嘉則在不停的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季德也顧不上安慰美人了,吼說:“閉嘴吧,少吵兩句行不行?”

他很害怕,不過他覺得隻要拐上太平山道,自己就安全了。

但蘇琳琅當然不會讓他得逞的。

她先是猛踩油門,跟季德並線而行,到了拐彎的十字路口,當場開大!

她一手打死方向盤,一手緩緩拉起手刹,油門也踩到了底,而她的車,幾乎是緊貼著季德的車頭,來了個車頭不動,車屁股畫半圓式的,甩尾漂移。

轉眼間,在李鳳嘉的尖叫聲中,車頭對車頭,蘇琳琅把季德上山的路給堵死了。

她戴了一頂鴨舌帽,此時天色正暮,有車玻璃隔著,季德看不清她的臉。

但她這一手甩尾漂移是世界級的賽車手才有的,季德以為她是殺手,也懵了,跟李鳳嘉對視一眼,齊聲尖叫著,一個拐彎衝進了海底隧道。

目前從中環走九龍,就隻有一條海底隧道,外號叫閻王道,也就是當初張華強伏擊賀章父子的地方。

此刻,季德和李鳳嘉倆不停的尖叫著,衝進閻王道裡了。

蘇琳琅開著TOYOTA,一路不疾不徐,直接把他倆從中環逼進了九龍城。

她一手手刹一手方向盤,不故意撞人,也不攻擊,但隻要看季德走岔路,她就甩尾漂移,堵他。

憑技一手精湛的車技,她把季德給弄懵了,他一路尖叫著,全按著她的心思在走。

他的保鏢一會兒打電話報警,一會兒打電話搖人,但車一直在移動,保鏢想找支援,卻連該讓人來哪裡支援自己都不知道。

這是很可怕的,一輛車逼著另一輛車,在城市中瘋狂亂竄。

然後,蘇琳琅就把季德逼到了一個,他光是聽名字都要做噩夢的地方,斧頭幫!

是的,他本來想在賀氏國際酒店和老情人來場幽會,找點刺激的,但今天刺激大了,他莫名其妙的,就跑到斧頭幫的門外了。

而且是斧頭幫的堂口,梁鬆日常就呆在這兒,這兒還是個死胡同,拐不了彎,進去,就出不來了。

眼看霓虹燈上閃著斧頭幫三個大字,再回頭看一眼那輛一路追著他們的TOYOYA,李鳳嘉和季德對視一眼,這回倆人的喉嚨都要喊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