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宅的後門天天都開著, 隻是之前能自由進出的人可不包括姨娘和小姐們。
後門能出去的一般都是負責采買食物和東西的下人們,姨娘和小姐們並不包括在內。
就算她們能出去,也得走繁瑣的正規流程, 每次出門都會被記錄在冊,上報到薑辰威處。
“不錯,今後的後宅不會被前院知道,你們出去的時候多帶些人注意安全,儘量當天出去當天回來就行, 尤其是丫頭們,一直悶在府裡不利身心舒暢。”沈蘭芝對她們道。
“她們畢竟隻是小姐,不如少爺們出門方便。”阮姨娘嘲諷道。
自從把事說開,她在眾人面前不再掩飾自己的真面目。
就像她嘲諷的出門這件事, 男孩子隻需要跟府裡說一聲,就能隨便帶人出門外交,女孩子卻不能, 她們並不能單獨出門,必須得在長輩的陪同下, 才有機會外出看看外面的世界。
像薑芸然那樣從小就偷偷溜出府邸, 在市井混跡的行為,極其不符合貴族士女們的行為規範。
同樣的行為, 放在男女身上,卻是兩套完全不同的規矩。
“以前的事無法改變, 今後卻能掌握在我們手中。”沈蘭芝對眾人道。
她可不想把後宅的人繼續困在後宅,這也是她必須掌握後宅的最終原因,要不然有薑辰威的眼線,她做什麼都會束手束腳。
就像後宅姨娘和小姐們外出這事,就不符合薑辰威的利益, 薑辰威不可能同意。
可是沈蘭芝就不一樣了,她不旦想讓彆人獲得一定程度的自由,她自己今後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薑辰威的後院。
“既如此,我今天就去給花娘們出診了。”薑湘桐率先站出來,以實際行動支持沈蘭芝。
“四姐,我跟你一塊去。”薑語如積極道。
“語如,彆耽誤你四姐乾正事,還有四小姐,青.樓並不是好地方,你記得多帶些人。”陳金珠阻止女兒薑語如,叮囑薑湘桐道。
雖然她心裡對青.樓花娘們的遭遇很同情,但是放任自己女兒和她們隨意接觸是另一回事。
“既然不能跟著四姐去,那娘咱們今天一塊出去逛街吧。”薑語如很快又道。
“這……”陳金珠有些心動,但還是下不定決心,畢竟這不是一次簡單的出門,以前她們身處後宅,現在突然有了一點自由,心裡反而膽怯起來,不敢輕易踏出第一步。
“陳妹妹,我也帶孩子和你一起出去如何?”柳姨娘看了一下沈蘭芝,開口對陳金珠道。
剛好,她也想看看曾芹目前的情況。
“那感情好。”陳金珠笑道,有人做伴,讓她心裡的膽怯少了許多。
“我,想隨四小姐一塊去青.樓看看。”突然,馮姨娘出人意料道。
眾人全都看向馮姨娘,阮姨娘看著她眸色微深,問馮姨娘,“你不害怕那裡了嗎?”
“我害怕那裡,那裡曾是我拚命也想離開的刀山火海,可是我更放不下那些姐……花娘。”馮姨娘本來想說“姐妹”,可是怕沈蘭芝等人會介懷,畢竟她們什麼身份,青.樓的花娘們又是什麼身份。
“去吧,多帶點人,曾經沒有人幫你,但你現在可以幫到其他的‘馮仙兒’。”沈蘭芝看著馮仙兒眸光溫柔道。
馮仙兒一怔,沒想到沈蘭芝會這麼支持自己,“多謝夫人,隻是恕妾鬥膽,能不能知道夫人以後想讓那些花娘做什麼?”
“她們能做的事情比想象中的多,具體我還不便透露,不過未來的大方向,我倒是可以跟你們說一下,那就是那家青.樓隻是一個起點,而不是終點。”
“我的目標是,把青.樓整條街都變成我們的。”沈蘭芝眸中閃過一道暗芒道。
很顯然一家青.樓能發揮的作用微乎其微,也對救治花娘們杯水車薪,隻有徹底掌握青.樓街,才方便實施她們的計劃。
“掌握青.樓街?!”柳姨娘等人驚訝不已,不知道沈蘭芝圖謀這麼大。
“這恐怕不容易吧。”柳姨娘皺眉道,哪怕她不懂青.樓街,也知道這不容易做到。
“肯定的,要知道青.樓街除了零星幾家沒人看得上的青.樓,其餘青.樓背後都有靠山,那些靠山身份很多不啻於薑辰威,就是薑辰威親自動手,隻怕也不容易做到。”阮姨娘道。
“如果我們不驚動那些青.樓靠山,而是給他們來個偷梁換柱呢?畢竟那些靠山可不會親自經營青.樓,他們隻負責收錢就行,這樣一來,隻要錢到位,想必他們不會關心下面管事換人的事。”
“所以這件事就交給阮妹妹去辦如何?想辦法查出他們身後的靠山,而後再把靠山變成我們的。”沈蘭芝對阮姨娘道。
阮姨娘微愣,而後認真的看向沈蘭芝,“夫人對我還真是放心啊,就不怕我弄假情報糊弄你?”
“我相信阮妹妹是個聰明人,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沈蘭芝直視阮姨娘的雙眼道。
阮姨娘居然一時想躲閃,不敢去看沈蘭芝眼中的信任。
她眼眸微垂,自嘲道:“夫人還真會把控人心,我們就算不關心自己,也得為我們的女兒著想。”
“盈月是我和荊海在這世間最後的牽掛,希望夫人真能說話算話,承認盈月將軍府六小姐的身份。”
要是沈蘭芝能善待她女兒,她也不是不能為沈蘭芝做事。
“當然,那孩子可是叫我一聲嫡母呢,我也算那孩子的母親不是嗎。”沈蘭芝笑道。
阮姨娘沒想到沈蘭芝會這麼說,對她女兒薑盈月真沒一點嫌棄,這讓她心裡鬆口氣,變得輕快起來。
“對了,除了青.樓的事外,過幾天咱們將軍府會舉辦一場宴會,到時候你們也出席,這是你們還有孩子的頭面。”沈蘭芝突然想道,讓李嬤嬤把屬於阮姨娘等人的頭面送過來。
阮姨娘看到自己那份頭面時怔住,因為那套頭面十分貼合她的氣質,很顯然不是隨便分配,還有頭面的精細程度,就是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非一日之功。
明顯,這些東西沈蘭芝早就準備好,所以現在才能從容拿出來。
阮姨娘怔住的原因不是彆的,而是自己的身份,沈蘭芝在明知道自己身份的情況下,也考慮到她和女兒的頭面。
這讓她心底微不可見的柔.軟了一瞬。
“等到宴會,我們一定不會辜負夫人期望。”柳姨娘拿著自己的頭面及時表態道。
“我相信你們。”沈蘭芝看著她們笑道。
隨後陳金珠和柳姨娘帶著兩個女兒出去逛街,阮姨娘和馮姨娘則隨著薑湘桐一塊去青.樓,阮姨娘是去收集情報,馮姨娘則是去看青.樓的姐妹們。
她們一走,整個後宅幾乎空了大半。
不過沈蘭芝也不是沒人陪,比如薑芸然和薑永綺兩個就沒出去,還小的薑盈月和薑婉姝也沒跟著各自的母親去青.樓。
薑盈月和薑婉姝兩個還小,今天的會議她們都沒參加,薑芸然和薑永綺兩個卻是在的。
等薑湘桐、薑語如幾個一走,離沈蘭芝最近的薑芸然和薑永綺兩個開始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服誰。
“大姐,你不回老院陪自己母親嗎?”薑永綺突然靠近沈蘭芝,摟著沈蘭芝的胳膊姿態親昵的朝薑芸然問道。
“怎麼,二妹妹是想還我的嫁妝了?”薑芸然衝薑永綺挑眉道。
瞬間薑永綺臉色一僵,不甘心的看向沈蘭芝,“母親,真的要把嫁妝還給她們嗎?”
“二妹可真是厚臉皮,那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東西,不還你還有理了?”薑芸然譏諷薑永綺道。
“彆忘了你外家早就敗落,你和你娘的嫁妝能到我們手上,都是經過爹同意的。”薑永綺把薑辰威搬了出來。
聽薑永綺這麼說,原本隻是想擠兌薑永綺的薑芸然眸中閃過一道刻骨銘心的恨意,“你放心,我不會放過薑辰威的。”
就像薑永綺說的,要是沒有薑辰威默許,沈蘭芝母女怎麼可能那麼大膽和毫無顧忌。
看到薑芸然這樣,薑永綺心裡憂心自己是不是闖禍了。
就在這時,沈蘭芝拍了拍薑永綺的手背,對薑永綺道:“永綺,你大姐和其母親的嫁妝得還給她們,娘知道你不甘心,可是娘更知道貪婪不是你的錯。”
“因為你能得到的東西太少,所以才會想在有限的範圍內儘可能滿足自己,可是永綺,就算要動手,咱們也該選定正確的目標才行,你大姐她們處境本就不好,咱們不應該再雪上加霜。”
沈蘭芝並不是對薑永綺的貪婪有意見,而是對薑永綺出手的人選有意見。
因為跟薑永綺比起來,薑芸然是“弱者”,薑永綺想要獲得更多利益的辦法,不是揮刀向更強者,而是向更弱者。
“看在娘親的份上,我就不跟大姐你計較了,畢竟你們的嫁妝才幾萬兩銀子啊,我相信娘親以後一定能給我置辦更多嫁妝的。”比起以前,現在薑永綺很有自信道。
除了沈蘭芝的勸說外,更多的還是薑永綺開闊了眼界。
沈蘭芝帶著她跳出了後宅的局限,讓她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之大,既然外面的世界能賺更多的錢,那後宅的錢難免變成“仨瓜倆棗”。
再加上需要承受道德上的指責,除非是不愛惜羽毛的人,一般人不會把事做那麼絕。
薑芸然沒想到薑永綺會鬆口,“你跟以前比,變了好多。”
以前的薑永綺把那些嫁妝視作自己的東西,現在對方居然肯放棄,真是不可思議。
薑永綺聞言輕哼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以她的驕傲,讓她承認自己自私自利,貪得無厭是很困難的事。
“不過那些東西還是暫時放在你們手上的好,相信薑辰威喜歡看到這點。”薑芸然說起薑辰威,語氣十分平淡。
薑辰威既然默許沈蘭芝把薑芸然母女的嫁妝拿走,沈蘭芝突然還給她們,一定會引起薑辰威懷疑。
薑永綺不由鬆了一口氣,畢竟她視那些東西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很久,突然還回去,心裡難免有些不好受。
青.樓,白天的青.樓街門可雀羅,薑湘桐幾個身穿粗衣麻布,裝扮的十分不起眼,悄悄從後門進入。
金花婆婆給她們帶路,有花娘開窗看到她們過來,十分驚訝,“她們真的來了。”
“不過那麼小的孩子,醫術能靠譜嗎?”花娘們知道後既歡喜又擔憂。
畢竟能活下去,誰會想死,現在有一線生機擺在面前,自然想抓住,哪怕她們已經身陷囫圇。
“開始吧。”薑湘桐坐下以後,開始讓花娘們依序看診。
剛開始花娘們還將信將疑,直到薑湘桐準確診斷出她們身上的症狀,連她們身上哪塊地方疼,哪些地方癢,甚至連她們落過多少次胎都能說出來,花娘們確信的同時,也忍不住當場落淚。
因為那些病狀無疑把她們曾經的傷疤再撕裂給她們看,要不這裡是青.樓,花娘們處境相似,她們絕不敢放任自己肆意哭泣。
“會好的,一切都過去的,她一定會治好你們的。”馮姨娘感同身受的安慰那些花娘道。
“仙兒,你幫我問問她們,能不能聯係到其他青.樓的花娘。”阮姨娘對馮仙兒道。
要想知道其他青.樓的情報,完全可以從花娘入手,尤其是這些花娘,基本都是各個青.樓淘汰過來的,依照她們的關係,就算以前不熟悉,也很快能搭上關係。
就這樣,以一家青.樓為引,信息網朝整條青.樓街鋪張過去。
比起認真乾活的薑湘桐、馮姨娘、阮姨娘三人組,薑語如那邊,四人難得逛了個痛快。
剛開始陳金珠和柳姨娘出去的時候還有些拘謹,可是很快她們就融入人聲鼎沸的市井。
直到天黑,四人和跟隨的人帶了許多東西回來,都是她們逛街看中的小玩意。
薑語如自告奮勇的去主院送東西,她過去的時候,薑湘桐正在給沈蘭芝彙報那些花娘的身體情況。
那些花娘身體情況十分糟糕,不說她們身上傷痕累累,就說能自己動的花娘情況還算好的,還有一些躺在床.上,身上傷口腐爛等死的花娘們,幾乎隻剩下一口氣撐著。
薑語如聽的咬牙切齒,“讓人大力製作小藥丸,那些瓢蟲弄死一個是一個。”
“我會再改進藥丸配方讓他們遭報應的。”薑湘桐聲音冰冷道。
上輩子她沒有機會去青.樓,就算知道花.柳病等臟病,診治的也是男人。
所以她不知道青.樓裡花娘們的情況那麼觸目驚心。
不同於花娘們,那些男人可是有不去的自由,既然他們選擇了去青.樓,自然也該承擔相應的後果,薑湘桐可不會同情那些人。
沒了解情況前,薑湘桐配置的小藥丸偏向謹慎,現在薑湘桐決定加大藥劑。
沈蘭芝三人在這點上達成共識,之後薑語如把今天買的小玩意送給她們。
“對了嫡母,能跟我們好好說說原著裡的阮姨娘和六妹妹嗎?”想到什麼,薑語如眸光晦澀道。
薑湘桐也看向沈蘭芝,很好奇。
沈蘭芝看著她們,沉重一歎:“原著裡,因為湘桐和原主的鬥法,把本來就故意挑事的阮姨娘卷了進來,卻不想反不小心暴.露了阮姨娘的最大秘密。”
“再加上阮姨娘他們的身份是間諜,想要偷竊薑辰威書房的軍事情報,所以原主發現阮姨娘身份端倪後,直接告訴薑辰威,薑辰威又順著線索抓出了荊海。”
“這樣一來,他們的女兒也沒有活下去。”
薑湘桐和薑語如聽完沉默,該怎麼說原主呢,她畢竟是將軍夫人,利益和薑辰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原主的所作所為,很符合對方將軍夫人身份的利益。
隻是,她們心裡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難受,有點像兔死狐悲。
沈蘭芝和阮姨娘相鬥,最得利的居然是沒出力的薑辰威。
“還好你不是原主,真是太好了。”這一刻,薑語如深深的慶幸道。
要是原主,哪怕她是穿越的,為了自保,也隻得乖乖待在後宅。
“我也很慶幸自己沒被這個世界同化。”沈蘭芝笑道。
她無法想象自己為一個男人犧牲奉獻一生的可能,光是想想,就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惡寒的不行。
“人生應該以自己為主……”薑湘桐看著沈蘭芝,突然想到這句話。
沈蘭芝不僅僅是嘴上說說,她還在用實際行動踐行。
明明她是將軍夫人,她要是願意,以她對原著的了解,完全可以榮華富貴一生。
可是沈蘭芝並沒有選擇那條康莊大道,而是選擇走一條荊棘小路,不,那甚至都不算一條路,沈蘭芝簡直就是在憑空創造一條路。
“好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到時候宴會上可是需要你們精神飽滿呢。”沈蘭芝叮囑兩人道,不讓兩人熬夜。
“為了掙錢,糟糕,一想到掙錢大腦就越活躍和興奮。”薑語如拍拍腦門道,趕緊讓自己靜心睡覺。
明明隻是開了一道門,柳姨娘等人的精氣神卻變得更加充沛和積極向上。
就像馮姨娘,原本在後宅和其他人很格格不入,因為有了共同秘密的緣故,馮姨娘不複曾經的低頭頷首,而是挺直腰板,把自己那張嬌媚入骨的容顏展現出來。
不僅如此,馮姨娘眼眸中的笑意和鮮活氣息也越來越多,不用再像以前總是疑心彆人是不是在心裡嫌棄自己青.樓的出身,十分害怕得罪其他人,讓自己再重回青.樓那種地方。
總的來說,以前的馮姨娘心裡沒有安全感,十分的絕色也被膽怯壓低到五分,甚至更低,現在沈蘭芝給予了馮姨娘足夠的安全感,馮姨娘可不就越來越自信。
再搭配著明豔動人的頭面,看到馮姨娘走來,陳金珠直誇張的捂胸.口,“彆說是男人了,馮妹妹這樣,我一個女人也受不了。”
聞言馮姨娘一點也不羞怯,反而衝陳金珠笑意盈盈,眼波流轉,整個人嬌媚的不行。
陳金珠感覺自己骨頭都變酥,眼睛卻怎麼也從馮姨娘身上移不開。
等到阮姨娘著裝而來,又是不一樣的風景,沈蘭芝帶著頭磕瓜子,看的特彆起興。
她們是在彩排,眼看宴會臨近,這是許多姨娘和小姐第一次對外亮相。
畢竟以前的宴會基本沒有她們的蹤影,柳姨娘等人怕自己到時候出醜,會給沈蘭芝丟臉,知道她們的擔憂後,沈蘭芝提議眾人提前彩排。
一牆之隔,劉安聽到後宅傳來的熱鬨聲,過來叩門請示沈蘭芝道:“夫人,前院那邊已經安排妥當,您可要去看看。”
既然是貴族宴會,到時候自然要開大門迎接客人,前院的幫忙必不可少。
“等會兒我們一塊過去,勞煩劉管家了。”看到劉安,沈蘭芝眸光一閃,語氣和善道。
“是,夫人。”劉安垂眸,恭敬退下,隻是在回眸的瞬間,他眼中快速略過姨娘和小姐們的頭面,不知道夫人為什麼突然這麼大方。
“荊海,你能不能想辦法找阮姨娘打聽一下是怎麼回事?畢竟阮姨娘懷有身孕,戴那麼重的頭面,不小心傷到孩子怎麼辦?還是,這就是夫人的目的?”劉安皺眉揣測道。
也是,要是阮姨娘因為佩戴沉重頭面和見到貴客失禮,不小心流產,隻怕將軍知道,也沒辦法指責夫人。
什麼時候夫人的手段如此高明了?
“……是,屬下會想辦法問問阮姨娘。”荊海垂眸道。
沒錯,阮姨娘的假孕並沒有被戳破,對外阮姨娘現在肚子裡面還懷著“孩子”。
等荊海把劉安的猜測傳達給沈蘭芝,沈蘭芝忍俊不禁,“跟咱們一比,劉安才是宅鬥達人啊。”
可不是,雖然她們沒想這麼做,可是許多宅鬥文裡宴會的確是搞事的地點,所以說劉安沒考慮錯。
隻是他萬萬想不到,沈蘭芝會團結後宅的力量,而不是選擇和她們互撕。
畢竟按照世道給女人們規劃的後宅圈子,她們隻能鬥起來,不鬥起來的宅鬥,還合理嗎?
“荊海在收集劉安的把柄,等到時候將軍府前院也會成為夫人的地盤。”阮姨娘對沈蘭芝道。
本來荊海的目的就是為取代劉安而來,現在雖然換了沈蘭芝這個主人,做的事卻沒有變化。
“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沈蘭芝笑道。
期盼中,宴會的時間到來。
請帖上的客人們一大早就起來梳妝,並吩咐下人們備好馬車。
尤其是右相府,右相夫人讓人把自己和女兒裝扮的雍容華貴,“今天沈蘭芝宴會的主角一定是我。”
“她敢給我發請帖,我就敢喧賓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