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你在做什麼?”戊寅不依不饒地問著。
解臨淵要害受製於人,雙頰與耳朵急速泛紅,額頭浮現一層薄汗,左眼瞳甚至都被逼出紅色準心,鎖定那隻不規矩的右守,眼皮不停地跳。
他緊張道:“你問我在做什麼……難道你以前從沒做過這事嗎?”
“沒有,我沒做過。”
戊寅的答案一點也不出解臨淵的預料。
緊接著戊寅又補充道:“真的好舒伏,比接吻還要舒伏,你為什麼之前都不告訴我?”
他一副‘原來世界上還有這等好事,我居然之前都不知道’的口吻,迫切地詢問:“你說的‘間隔太短’是什麼意思,還要等多久才能再來一次?”
“……”小色蟲。
……該死,這世上怎麼有人能把急瑟表現得如此單純?
解臨淵冷靜了一下,努力奪回目前事態的控製權,鎮定道:“你先鬆開我,等十……二十分鐘之後。”
二十分鐘,戊寅覺得這個時間可以接受,於是爽快地交還軀體支配權,讓解臨淵快速穿好酷字。
等到衣冠楚楚,解臨淵也調整好了情緒,淡然自若地坐回床上,交疊雙退,兩手合攏擱在膝蓋上,山峙淵渟,像是一位正在高級會議室裡與商業夥伴談判的總裁精英,全然忘記了方才他拿戊寅的視頻當作配菜,還被當事人當場抓包,並且當事人還和他一起霜了一把的尷尬與羞恥。
“你為什麼會在我軀體裡?你寄生了我?”
“嗯。”戊寅說。
他的聲音並不是解臨淵用耳朵聽到的,而是是一種意識和腦電波,直接讓解臨淵感知到。
“你能寄生我?那我軀體裡原來的那隻……”解臨淵頓了一下,“你是不是——?”
“我把它殺了。”戊寅冷漠地說,“上次它受到薛鴻意的刺激,引發你的汙染混亂,造成了很大的麻煩,我很不喜歡這樣的意外。既然並非完全受控,那它留著還有什麼用?”
“……”
解臨淵沉默了一會,問:“為什麼我被你寄生了,還留有意識和記憶?甚至能自主操控我的軀體……這似乎不是你尋常狀態下的寄生。”
“……”這回換戊寅沉默了,就當解臨淵都快以為他又不見了的時候,戊寅這才慢悠悠地回答,“因為這根本不是寄生,而是我除了寄生、附生之外的第三個技能。”
他歎了口氣,似乎是非常不情願地暴露自己的又一種能力:“共生,與宿主共生。”
冗長的靜默之後,解臨淵懷疑地眯起眼睛:“真的?”
“……”
戊寅又開始玩消失了。
“共生……”解臨淵倒也不著急,細嚼慢咽地品鑒這個詞彙,隨後話鋒一轉,戲謔問,“確定不是因為我體質特殊,你寄生失敗,隻能暫且這樣與我共存?”
“……”
“戊寅?我知道你在,說句話呀?”
又
是半分鐘過去,戊寅煩躁地承認:“被你猜中了,你這具被機械改造後的軀體真的很複雜,我嘗試了很久也最多達到現在這種狀態,沒辦法徹底壓製你。”
“哦?怎麼不繼續裝下去了,這麼快就坦白?”解臨淵微微笑起來,眼底儘是得意和挑釁,“反正我又不了解,你隨口瞎編不就是了,我還能拿出什麼證據反駁?”
戊寅:“……”
二人對此心照不宣,最高指令、汙染混亂期、寄生能力……戊寅手中可以用來威脅解臨淵馴服於他的砝碼在一個又一個的消失,很快,這隻向往自由的半機械體就將徹底脫離他的掌控。
……但戊寅並不知道,一條無形的韁繩正緩緩地在他手中凝聚,繩索的另一端,才是解臨淵真正的弱點。
不過,目前這還是解臨淵獨守的秘密,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無所謂,會被你這麼輕易看透,是我無能。”戊寅忽然說,聲音悶悶的,“真要有一天我徹底拿你沒辦法了,大不了逃就是。”
“你以為到時候你還逃得掉嗎?”解臨淵聲色冰寒,咄咄逼人。
戊寅不屑地哼了一聲:“逃不掉,那就死在你手裡,又有什麼關係。”
聽到這句話,解臨淵忍不住心情雀躍地勾了勾唇角,隻覺得這不通情愛的實驗寄生體真是可愛得緊,可緊接著,他就聽見戊寅壓著怒意的冷笑:“不過,那也是之後的事情,解臨淵,現在的我……”
解臨淵驟然再次失去了自己右手的掌控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反手從枕頭底下翻出那把勃朗寧,單手上膛,槍眼抵在了他的太陽穴,“對付一個你,還是輕輕鬆鬆。”
隻聽戊寅無情又冷酷地命令道:“二十分鐘到了,你該履行承諾了,給我把酷字托了!”
解臨淵:“……”
解臨淵怒極反笑——你這隻在這方面什麼都不懂,隻能任人宰割的蟲子,怎麼敢這麼頤指氣使?
他躺到瘡上,這次什麼都不用看,光是知道戊寅在他伸替裡和他共享同一副敢館這一點,就已經把解臨淵刺幾得無可救藥,他的每一寸蚍蜉、每一粒細胞都比上一次還要興粉數倍。
解臨淵用儘了他知道的全部幾巧,使勁渾身解數,直到戊寅斷斷續續地珩著,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還喪心病狂地誘哄戊寅取回控製權,嘗試著模仿他的動作為他們服務。
十五分鐘後,解臨淵匈膛上下起伏,隱忍著呼吸,聽腦海中戊寅毫不遮掩的川西聲,內心的成就感和征服感完全蓋過了伸替上的筷敢。
殿下好奇地把前爪攀在床沿,搖著尾巴看他。
怪不得這狗叛變得這麼快,原來是嗅到了戊寅就藏在他軀體裡。
過了會,解臨淵聽到戊寅愉悅的問話:“二十分鐘後繼續?”
解臨淵:“……”
解臨淵:“想我死你可以直說。”
他站起身,拉開營帳的大門,卷起係好,讓溫柔的晚風散去滿屋濃鬱的氣味。
戊寅無所事事地待在他伸軀裡,也沒有試圖爭搶控製權,過了會打了個哈欠:“那我睡了。”
不知道為什麼,解臨淵腦子裡冒出一個畫面,小小的戊寅在他的左心房裡用火柴盒給自己搭了個窩,此刻穿著卡通連體睡衣,睡眼惺忪地鑽進去,翻了個身,“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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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
翌日,戊寅昨晚熬夜太久,日上三竿還賴著床沒動靜,等到恢複意識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了前往地鐵站的摩托車上,魂還跟在後邊飄。
解臨淵戴著墨鏡和半指手套,他的機械左臂隻剩下外層一個空殼,剩下的部分分彆裝載在他的頭頂和尾椎後,變成了一對非常大的貓耳和一條靈動的長尾。
為了順利進入極度排外的獸人國,他給自己偽造了無毛貓的獸形特征。解臨淵雖然可以在機械耳朵上面附著皮膚塗層,使它們看上去和真實的耳朵看上去毫無兩樣,但他變不出毛發來,所以隻能挑選這種較為常見、又容易受到喜愛的無毛動物外觀。
殿下大概是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去為它找奶喝,一路上都表現得格外興奮,邊牧精神抖擻地望著前路,金毛隨風飄蕩的大舌頭底下哈喇子也跟著飛。
“殿下是不是長個子了?”戊寅猝不及防地開口,“我怎麼覺得它比我第一次見的時候大了很多?”
解臨淵被腦海中貿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扶了下墨鏡,“你說話前能不能給點提示?”
“怎麼給提示,放一段起床鈴?”戊寅又打了個嗬欠,“早飯吃了嗎?你記得這兩天多吃點東西,不然我沒體力寄生下一個。”
說著他已然毫不見外地操作起解臨淵的右手,從殿下身後背著的小包裡取巧克力吃。單手拆不了包裝袋,他就反手往身後一遞,自然有鋒利的犬牙為他咬開包裝。
“你怎麼知道我把巧克力放在它的包裡?”解臨淵眉頭緊皺地嚼著,“你一直醒著?”
“廢話,你的身子現在就是我的身子,你乾什麼我能不知道?”
“能不能不吃這個?”解臨淵,“這是我想要拿來跟獸人交換牛奶用的。”
“殿下包裡不是還有好些麼?”
“……我不喜歡吃巧克力。”解臨淵隻好實話實說。
但沒想到下一秒,他明顯感覺戊寅吃得更興奮了。
等戊寅強行喂完他一整塊的巧克力,馬路上的標牌也開始出現布魯托地鐵站的引導提示。
解臨淵用水衝淡嘴裡那股又甜又苦的討厭滋味,抬起頭,正好看見不遠處用鐵板和尖刺牢牢圍住的地鐵入站口,有兩名獸人抱著槍坐在外面,看樣子是在執勤。
其中一個身材異常高大魁梧,接近三米,坐在尋常尺寸的木椅上,像是在坐小馬紮,皮膚也是非常特彆的灰藍色。另一個則是要正常些,文文弱弱的,但等他轉過身來的時候,戊寅才發現他滿口尖牙,而且全都露在嘴唇外,像一條鮟鱇魚。
戊寅並不是第一次見到獸形改造人,卻是第一次看到變異這麼明顯的獸人。他們在和平年代是絕對的異類,是難見天日的陰溝老鼠,即便是末世,似乎也並不受歡迎。
陌生人的到來老早就吸引了兩名值守人員的注意,他們戒備地站起身,通知其他隊員,拿槍對準摩托車上的人。一直到解臨淵摘下頭盔,露出底下會動的貓耳,兩人的態度這才和善了一些,還朝他的摩托吹了個口哨:“車不錯啊,哪來的?”
“路邊撿的。”解臨淵瀟灑地露齒一笑。
這時,殿下也從車座後排跳了下來,抖了抖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