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又是啾啾啾啾(1 / 1)

“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戊寅陷在柔軟的沙發椅背上, 脖頸向後仰,眼眸垂落,注視著解臨淵越逼越近的淡色睫羽, 還有那雙總是吐露著謊言, 說是要教他接吻的淺紅色唇。

“像哄人墮落的惡鬼?”解臨淵輕笑一聲,話音剛落,他便捏起戊寅的下巴, 不給人留下任何思考的時間和被打斷的餘地, 傾身將嘴唇貼了上去。

柔軟,溫熱, 觸感難以形容……但體驗並不差,後面這一點,可以從二人分開時戊寅望著他的眼神中得知。

“這就是接吻?”戊寅若有所思地摸了一下嘴角,那裡還隱約殘留著解臨淵嘴唇的觸感。他抬起雙眸,像是有了一個很重要的發現那般,用拇指指腹壓上對方的下唇,向外摩挲, “解臨淵……你的嘴唇變得好紅。”

從方才淺淡的紅變得如今若胭脂一般明豔。

解臨淵低笑一聲:“你不也是?”

說罷,他攥過戊寅摩挲他嘴角的手, 又一次俯身吻了下來,戊寅沒有閃躲,反而迎合著貼上去,任他親了一會, 分開的時候還追著咬了一口解臨淵的下唇。

“咬我?”解臨淵舔了下口腔內側被咬破的小口子, 眼神十分危險,好一會才壓下心底那點蠢蠢欲動的破壞欲,“和黑騎士還是殿下學的?下次不準咬了。”

戊寅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咬解臨淵, 隻覺得牙齒忽然癢癢的,想在解臨淵的柔韌的唇上磨一磨。

“我見過彆人做這個動作,那是一對久彆重逢的情侶,我一直以為這是情侶專屬的親密舉措……所以不僅僅是情侶才會接吻?”他思忖著說,“以我和你之間的關係也可以親吻,我們也並沒有闊彆已久……那麼兩個人到底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接吻?”

當然是在一方是智障蠢貨,而另一方見色起意的時候。

解臨淵忍不住掐著戊寅的下巴又狠狠地吻了上去,並在他的唇角留下一個清晰的牙印,這才心滿意足地起身離開。

“你是不是親錯了?”戊寅跪坐在沙發上對著他即將進入浴室的背影喊道,“不是要伸舍頭的嗎?你說是要教我,結果連自己也不會?”

解臨淵的腳步明顯一頓,差點被洗漱間的台階絆倒,他狼狽地回頭瞪了戊寅一眼,反手關上了門。

“……”

戊寅沉吟著轉過身,還不等他坐下,就聽浴室的門再次打開,從內裡傳來解臨淵警告的聲音:“不許去找秦玥、楊驀和胡宏博做我們剛剛做的事,薛鴻意也不可以,更不能到街上隨便拉一個人親,親吻是隻有特殊關係的人在特定的時間才能做的事。”

這麼複雜?戊寅費解不已。

他知道解臨淵就仗著他的這點知識盲區作威作福,絕對不會輕易跟他解釋清楚原由,乾脆也就不再糾結這些問題。反正親身經曆證明,親吻和“吃”確實都是令他感到舒服的事情,讓他心臟加速,血液滾熱,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明天我和你一起出門。”戊寅叮囑道,“彆忘了。”

“不,你在家待著。”解臨淵明確拒絕道,“G區不是適合你去的地方,你長相太出眾,也太乾淨,還一臉蠢樣,就差把速來騙我上/床刻在腦門上。我是可以保護你,但你出現在G區勢必會引起騷亂,若是吸引到高層的注意力,妨礙到之後我們離開南營地,那就得不償失了……”

戊寅一下就抓住了重點,或者說上述那段話對他來說就有一個亂碼,自然而然就成了關注點:“上/床?是什麼意思……”

浴室門啪的鎖上,裡面傳來了從桶裡舀水衝身的聲音。

戊寅正打算破門而入把裡面的淋浴猛男拽出來問個明白,這時,公寓大門忽然被敲響,幾道激動的狗吠聲在屋外響起。戊寅隻得暫且放過謎語人,走去玄關打開門,果不其然看到了殿下。

雙頭小狗的尾巴都快搖成了螺旋槳,等戊寅在沙發上坐下,立刻興奮地跳上去,把兩隻腦袋都擱在戊寅的大腿上。

“怎麼就你一隻?”

邊牧條理清晰地解釋道——爸爸把我們送到樓下就去醫院複查了,說是等檢查結束再來接我們。

而金毛高高仰著脖子,不停在戊寅的下顎和嘴角附近嗅來嗅去——奇怪,你嘴巴上怎麼會有……

它形容不出來那種熟悉的味道,於是更加努力的嗅聞,還汪汪兩聲讓邊牧幫忙嗅。

“什麼?”戊寅下意識舔了下嘴唇,“我剛才和解臨淵接吻了,你們是聞到解臨淵的氣味了嗎?”

邊牧嗅了嗅記住味道便重新伏下了腦袋,嘗試著回憶——不是,味道確實很熟悉……好像,是茶葉?是茶葉的氣味。

金毛也恍然大悟,激動地叫嚷——對,對!是薛元帥喝的那個老班長!

邊牧——老班章。

金毛——唔。

“……”戊寅什麼都沒有聞見,但他不會懷疑變異雙頭犬的嗅覺,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它們身上的毛,放輕了聲音,“你們這個茶,除了薛元帥之外還有誰會喝嗎?”

金毛——沒有了吧?媽媽不是說茶葉很稀缺嗎?這年頭沒人種茶,喝一點少一點。

邊牧——是的,薛嶽元帥的普洱茶葉氣味很特殊,我沒有在其他地方聞見過類似的味道。

所以,昨晚解臨淵去見過薛鴻意的爺爺薛元帥,並且在他的辦公室裡獲得了一杯上好的普洱茶。

解臨淵,薛嶽……他們是怎麼聯係上的?戊寅沉吟思索,而且就目前的情況,解臨淵絲毫沒有要將這件事告訴他的意思,甚至可以說是刻意隱瞞。

解臨淵有事瞞著他,並且戊寅確信,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看來,散養的大白兔子太久沒有得到主人教訓,有些得意忘形了。

……

翌日晨,戊寅沒有再提及要一起上班的事情,老老實實喝完牛奶就坐到客廳打遊戲。老胡前天在偶然間垃圾站分揀區發現了多部和十五手裡同一款式的廢棄遊戲機,高高興興地全部拾了回來,由解臨淵拆解重裝,現在電池充滿電遊戲機可以從早上一直堅持到解臨淵晚上下班回來。

戊寅終於放過了永遠無法突破記錄的俄羅斯方塊,改為用一個節奏音遊的遊戲音效衝擊同居人的耳膜。不過隻要他肯放棄去G區的想法,這些噪音也不是難以忍耐。

吃過早餐之後,解臨淵收回連接在遊戲機上的充電線,活動了一下手指,和留守青年戊寅打了個招呼便同秦玥等人一起出了門。

走在27層樓梯的中途,解臨淵倏然喚了前後人的名字,輕飄飄地開口問:“最近,有沒有人向你們打聽我和十五的事?”

他的嗓音依舊溫和低沉,但話裡興師問罪的意味卻昭然若揭,老胡和楊驀瞬間繃緊了後背,秦玥也緊張地快速回憶:“呃,解哥,怎麼問到這個?”

解臨淵語氣不變,面無表情地問:“有還是沒有,你們又都說了些什麼?”

“有的……”秦玥羞赧地低下了頭,楊驀和老胡也接連避開了解臨淵的視線。

三人的情況大致相同,都是被同事看見他們與解臨淵和十五在食堂吃飯,接著在上班期間就被人搭訕,拉著八卦解臨淵和十五的情況。

因為二人的外貌確實出眾,被追問也很正常,所以他們沒想太多,問得多了為圖個清靜便滿足他們的好奇心說上兩句。

解臨淵當然不會信他們嘴裡的所謂“兩句”,怕是楊驀的雙重失憶人格,解臨淵的雙姓家奴,十五的桃色新聞,一點不落全部抖了個乾淨。

說罷,三人又連連道歉,問是不是給解哥惹麻煩了,還保證以後絕對守口如瓶。

“麻煩已經惹完了,還有什麼以後?”

解臨淵的一句冷嗤霎時令秦玥等人尷尬地停下腳步,面面相覷,訥不敢言。

不過很快解臨淵就消了氣,朝他們擺擺手,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算了算了,問題不大……”

——人總是要吃一塹才能長一智,反正他很快就會離開南營地,禍從口出的報應怎麼都不會落在他頭上。

……

接替了下夜班的同事,解臨淵在領口佩戴上G區巡邏組的徽章,腰間左側配槍,右側配刀,背後配棍,配套裝備一應俱全,他理了理衣擺,儀表整潔地上街巡察。

G區白天有巡查員監督的範圍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鬨事,烈日當頭,居無定所的流民縮在牆角陰影裡,解臨淵經過的時候,他們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偶爾有餓壞了的小孩大著膽子湊到這些佩戴徽章的人身前,可憐兮兮地討一口吃的,如果是周遭沒人的情況下,手頭寬裕的巡查員還真有可能偷偷塞點饅頭或者白糕。但要是附近一堆眼睛盯著的情況下,巡查員隻會鐵青著臉,嚴厲喝退。

雖然解臨淵少說也值了三次班,但還從未出現有人向他攀談的情況。無論是小孩討食,還是妓/女拉客,老人碰瓷,這些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其他同事司空見慣的事情,他卻從來沒有碰見過。

同事打趣說是他的外貌條件太過優越,銀發和紅瞳又足夠特殊,行走在G區就如同一粒明珠混在濁水中,鶴立雞群,沒人敢輕易接近。

解臨淵本來還挺高興可以在這裡混幾天清淨日子,結果高興得太早,今天剛出勤,還沒過一個小時,就有七八個穿著黑衣服的雄壯男人當街圍住他,為首那人胸前掛著個標牌,吊兒郎當地說:“我們隊長有請,乖乖走一趟吧,小保安。”

周圍上一秒還靠在牆上半死不活的流民,下一秒全部動身轉移消失無蹤,但也有不怕死好事的冒出腦袋,看著這出強搶民男的戲碼。

解臨淵垂眸一瞥,標牌上寫的是荒島雇傭隊,從未聽說過的野雞隊,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扯出來的地痞無賴隊伍,甚至大概率沒有被官方登記在冊。

“我在執勤中,麻煩讓一下。”雖然知道是無用功,但解臨淵還是微笑著做出一個請讓開的手勢。沒想到他上班三天無事發生,為的是今天遇到這麼個“大事”。

不過也好,反正他的行蹤早已經暴露在南營地最高層的眼睛裡,那也無所謂什麼低調行事,一勞永逸用武力立個威,還省得之後幾天再有人不長眼。

果不其然,他的禮貌換來了這些流氓的嘲笑,他們陰陽怪氣地重複著解臨淵的話,其中一人還下流地調笑著:“長著這麼一對瑟晴的大匈和翹匹鼓,怎麼淪落到來G區當什麼保安了?是金主死了還是自己逃跑了?身材真他媽結實,還是對紅眼睛,該不會是每天極渴難耐睡不著覺憋的吧?”

說實話,解臨淵因為非人的銀發紅瞳長相,曾不少次被誤以為是有錢人家特殊改造的玩物,但還從未有人敢這麼當面意淫他。

幸虧戊寅沒有來,他想,不然還不知道被怎麼侮辱詆毀。

關鍵戊寅這個白癡還不懂這些,被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如果有人彆有用心地問他什麼知不知道什麼叫接吻,這家夥肯定一臉高興地說昨天剛學會,然後天真地主動湊上去。這些G區的混混可不會像他一樣溫柔,念著戊寅是第一次要循序漸進,連舍頭都沒伸,他們一定會把戊寅高得一塌糊塗,而戊寅這個蠢貨肯定還會一無所知地被他們完弄……

解臨淵腦海中的畫面越來越下三濫,他也越發怒火中燒,什麼隱忍什麼偽裝,儘數被他拋諸腦後。那個對他口出狂言的混混還在嬉笑,下一秒,他整個人都被解臨淵踹飛了出去,脊背嘭一聲砸在牆上,瞬間就沒了聲息。

一條街道的所有聲音都在此刻戛然而止。

特彆是圍著解臨淵的這幾個人,他們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僵硬地扭著脖子看向癱倒在地面生死不明的同伴,像一隻隻怪誕醜陋的木偶,驚嚇太過,甚至都顧不上逃跑。

空氣的流動都仿佛停滯了,直到他們為首那人被掐住了喉嚨,發出雞鳴一般短促的尖叫聲,這仿佛影片的開關鍵,混混們頓時屁滾尿流地轉頭就跑。

解臨淵一拳砸歪了手下男人的鼻梁,接著半步追上跑得最慢的那人,起跳飛踢把他踹到了地上。

……

自從上次會面之後,薛元帥就指派暴脾氣男夏陽彥全天候跟蹤監視解臨淵,這一點解臨淵本人也清楚,並且也不見多排斥,於是暗地跟蹤很快就變成了光明正大的尾隨。

見到解臨淵被圍困,夏陽彥原本還在猶豫是否要動手幫忙,但很快他就顧不得身份尷尬的問題大步衝了出去……

實在是再不出面阻止,解臨淵就要把這群人全給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