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1 / 1)

於微渺處 幾一川 5075 字 8個月前

立秋思索許久,還真不知如何開口。“承公子不如等姑娘醒了再做打算如何?我家老夫人給姑娘鸞令之前,真沒料到姑娘身分特殊。”

說忘年之交?這世上有幾個會相信這樣的胡話?

七歲的姊姊,莫怪顏娧當時都懷疑會不會被當邪祟入體給放把火燒了。

承昀轉向黎承問道:“黎兄,在下不遠千裡前來相助破陣,難道要我空手而回?況且八十萬兩白銀,應該已經回到宮裡了?”

黎承:“......”

這也忒會討人情了!擺明說自己人財兩失博取同情呢!

“承兄,實不相瞞,這事就算求到我祖母跟前也不管用,多少銀錢都換不來阿娧,我祖母要是知道我把阿娧抵給你了,非把我打斷腿不可。”

葉修看著三人都是不死不休的模樣,隻得一聲不吭默默下針。

“在下也覺著等姑娘醒來再做打算為好。”莫紹可舍不得顏娧就這樣被擠兌了。

公子說的好!這麼好的工事夥伴,怎能這樣被豬拱走了!!

葉修立秋兩人相顧無言,想起當初讓顏娧接鸞令時給的保證,不由得一陣哆嗦。

這樣算坑了顏娧不?誰曉得這鸞令不如邸報所言,還有故事的。

“這算不算數,都不是我們能說得算的!阿娧說的才做數。”裴諺也趕忙表示。

承昀如同孩子般擺明抓了就不願放的神情,還真叫人吃不消。

承昀把玩著手裡的鳳鸞令,再冷不過的語調問著道:“不都跟我說她才七歲?無需在意?”

在場說過這些話的人,現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你哪覺著阿娧像七歲了?你想要的不過就是要做阿娧的主,可彆怪我沒先告訴你,阿娧可不是隨便人都能做她主的。”裴諺好心提醒著,“你來這也幾個月了,不也被製得死死的?”

打從認識顏娧開始,哪時、哪人、哪事不是被她牽著鼻子走?

承昀不置可否默了默,是的確挺棘手的丫頭。

顏娧稍胡塗的囈語又喃喃著:“我...才...不...殉...葬...”

一眾:“......”

承昀因這殉字挑了眉,語氣冷了三分。“你們不願阿娧跟我,是為了日後讓她殉葬?這是殉誰的葬?怎麼也該殉我不是?”

“貴人覺著姑娘會是願意給人殉葬的性子?”立秋被他一連的問話,給問的哭笑不得,其餘人則被問傻了。

沒聽過要給誰殉葬呐!

見承昀沒有回應,立秋隻得趕緊恭謹的回話:

“貴人莫憂,這隻是太後娘娘的玩笑話。”

開玩笑!誰敢真把姑娘殉了?這破事兒當然先推給太後再說了。

就不信了,承昀敢鬨到太後跟前?

“話說,你昨晚在船上也不掌個燈,讓我們知道人在這,大晚上的黑燈瞎火可找死我們了。”裴諺念叨可沒點客氣。

這大晚上也不掌個燈,找死他們好玩?

“我不需要燈,也沒有掌燈的時間。”

眾人:“......”

承昀說得理所當然,聽得眾人隻能閉眼深呼吸。

可以這麼欺負人了?

有異能了不起說話大聲?

找得忒冤了都....

不過,再看看,再想想,這一地的屍體,掌了燈可能來的不止這一地了。

裴諺也就收了乖張不再找荏了。

??

一連三日高燒,顏娧不斷昏睡、囈語,始終沒有醒來,葉修一見承昀包紮傷口的方式特殊,未免顏娧傷口崩裂,也就不動兩人就地養傷。

說到就地養傷可就藝術了,不止顏娧就地養傷,連承昀也就地養傷了。

好似怕他們會把顏娧偷帶走,連更衣沐浴都沒離開過那張羅漢床。

葉修開了滋養補血的湯藥,打算清醒的承昀給用上,豈知承昀一聞,那抹令人難以拒絕的淺笑揚起,葉修莫名又抖了抖三下,眼睜睜見承昀撐起修長有力的長腿抬高了顏娧,一手扶著顏娧後頸,一手順著前頸,把藥一口口的給喂完。

看得葉修那是一個瞠目結舌,等到吃完驚回完神,藥也喂完了,隻得呐呐提醒。“貴人,那是您的藥。”

承昀拭淨唇畔的藥汁時,又是那抹溫暖的淺笑回應。

“沒事,這藥好,我喝她也得喝。”

他能還能說什麼?兩人都需要滋補氣血,雖然男女方不同,但見顏娧能把藥喝了,他比誰都高興!

雖然喝的方式不倫不類,至少也是喝下了,於是開始準備了兩份藥方。

接著立秋送來給他補身的雞湯,承昀也是用了相同的方法,讓顏娧涓滴不剩的喝下,立秋雖答應不再以七歲不同席為難,可也沒法子看著主子又被輕薄一次而提醒:

“貴人,那是您的雞湯。”

承昀溫文有禮的淺笑,彷佛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響應:

“沒事,這湯好,我喝她也得喝。”

立秋被這一句,她也得喝深深擊潰,現在姑娘昏迷不醒,隻能靠葉修針灸,能喝是好事!

雖然喝下的方式不守禮教,也總比姑娘粒米未進好,於是開始準備兩份雞湯。

接著白露準備了顏娧盥洗的衣物,一出內室,就見著承昀也脫了衣服準備沐浴的作態,嚇得她退入了內室,驚慌的問道:“貴人,這是姑娘要沐浴的!”

隻著單衣的承昀依然如春風拂面的笑顏響應:“沒事,她要洗我也得洗。”

“貴人,這不合禮法。”白露這可得站出來據理力爭了。

“看一次也是看,看兩次也是看,何來不合禮法?”

承昀覺著替媳婦洗澡天經地義。

“第一次沒有小的在,現在小的在,而且我家姑娘還沒答應許配於貴人,我得替姑娘守著...守著...”

守著什麼?

她卻說不下去了,眼睜睜看承昀當著她面褪去了顏娧單衣,打開傷口以煮沸的開水細細洗滌。

再看到傷口長勢沒有劍傷的皮開肉綻,細密的黏著在一起成為紅色線條。

他洗淨了油紙鋪上兌了水的新藥換上,再留心鬆緊細膩小心的纏上布條,最後才換了濕被褥。

白露一肚子的不悅也給放下了,她不覺著可以做得比承昀更好,不得不說姑娘真的讓承昀照顧得非常妥當。

承昀在為承娧梳洗完畢換上新衣後,才轉身告訴白露。

“我才能確定阿娧傷口有沒有問題。”

是呢!於是白露開始準備兩份梳洗的用水。

實話說,這樣的包紮方式隻有父親帶領的風堯軍才知曉,洗淨傷口再借著肌膚再生的韌性黏著皮膚,隻須保持藥物濕潤,就能有效的促進傷口愈合,比乾燥傷口的恢複快速又能減少傷疤產生。

就這樣高燒的顏娧都在承昀的照料下,完全沒人能夠插手的過了三天。

承昀瞧著退熱後面色不再蒼白的顏娧頗為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