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2

老爵爺眼角微揚，看著年輕人陷入沉思的神情。

他心中暗自得意，自信滿滿地認為，這個小主席不可能猜出他的心思。

畢竟這樣的機會太過渺茫，他自己都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的。

誰料年輕人隻是沉默了片刻，就開口問道：“您剛剛說觸發違約金？”

這個關鍵詞一出，唐某某立刻就排除了西甲。

因為西甲的規定是，球員合同裡必須有違約金條款。

爵爺剛剛還跟他分析了哈維·馬丁內斯的情況，顯然不可能是他，那就隻剩下戈丁了。

可想從馬競挖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畢竟兩隊關係還不錯，上賽季還有德赫亞這筆交易，爵爺絕不可能用直接砸違約金的方式，把戈丁帶到老特拉福德。

因為那樣做，就是把路走窄了。

既然不可能是西甲的，也可以順便排除掉克羅斯和施魏因施泰格，因為剛剛才談到過他們兩個。

同理，也可以排除掉莫德裡奇。

這樣英超就隻剩下凱恩和德布勞內。

他們兩個也不算青年隊球員了，英超也不會要求球隊加入違約金條款，所以大概率也可以排除掉他們。

所以唐某某在詢問爵爺的時候，就基本確定了——

是坎特。

雖說還有德裡赫特這個選項，可那個99年的小崽子還太嫩了，想挖過來，還得考慮他父母的意見，順便給他們全家搬家，才有可能這麼快搞定。

爵爺哪知道他如此敏銳又善用排除法？

但爵爺已經察覺到自己可能露了餡兒，就補充道：“準確地說，是我們買斷了他的合同。”

可惜已經晚了。

唐某某笑道：“是坎特。隻能是他。他的合同很容易解決嗎？”

爵爺笑道：“當然容易解決，畢竟他現在效力的，隻是法國乙級聯賽的球隊而已，他甚至還沒有代表一線隊出場過。

他的錄像也很難找到，據說還動用了一些關係才弄來的。

但看他在青年隊的比賽錄像，位置感非常出色，跑動能力也很強悍，在後腰位置上有著天賦異稟。

所以我想把他帶回來試試水溫，看看我們能不能把他打造成你描述的那樣。”

這揶揄的口吻，讓唐某某馬上回擊。

“您應該對我充滿信心，畢竟您也認可了我的眼光，不是嗎？您更應該對曼聯青訓充滿信心……呃……”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尷尬地停下，讓爵爺不滿道，“怎麼了？為什麼沒有說下去？”

唐某某心說，爵爺啊，我也不想馬屁拍到一半就停下。

可我們曼聯青訓雖然牛逼，可後腰這個位置，我怎麼都覺得誇不得啊。

您也不想想，在基恩走了之後，您讓多少球員踢過後腰位了？又和多少後腰傳出過緋聞啊，您甚至還被切爾西截和了不止一次。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們腰軟，而我們的青訓也從來沒有培養出過令人期待的後腰……

不對！

唐某某覺得自己輕率了。

因為某名球員雖然不能用後腰來定義，但他好好踢球的話，還是能被視作曼聯青訓出品的傑出代表的。

而那名球員，名叫博格巴。

穿來之前，唐某某聽到這個名字就煩得一批，穿來之後也沒空想到他，現在乍然想到這個名字，他就想到了臭豆腐——

或許吃著是香的，可聞著實在是太臭。

看到爵爺還在等待他回答，他就用博格巴來轉移了話題，“我想到了博格巴，他們應該在青訓可以配合得很好。”

爵爺笑容滿面道：“對，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他們都是法國球員，我已經想好了，要讓博格巴好好照顧他。”

唐某某聽到這裡，頭都要炸了。

您讓博格巴照顧坎特，等到博格巴簽了拉伊奧拉，豈不是直接送倆？

不行，這絕對不行。

雖然俱樂部不應該乾涉球員選誰當經紀人，可他的生命隻剩下二十多個小時，現在想到了這個威脅，又哪能不提？

“我之前好像聽說拉伊奧拉對博格巴很感興趣，他是伊布的經紀人，您懂他的轉會風格的。我覺得這很危險。”

說到這裡，唐某某就看到爵爺若有所思的目光。

幾秒後，就看到爵爺問道：“你確定？算了，這種事情也不用確定，這事兒我有辦法處理。”

然後爵爺就看到了小主席的眼睛裡，全是八卦的光。

這小眼神，也差點逗笑了爵爺——

如果讓那些瘋狂留言的姑娘，看到小主席的這一面，她們又會留下什麼評論呢？

爵爺當然會滿足小主席的好奇心。

“我會問問門德斯是否對他們感興趣。他是納尼和德赫亞的經紀人，和安德爾森、拉斐爾和法比奧兄弟的關係都不錯，在球員們那邊，他的口碑一直不錯。

如果門德斯對他們倆感興趣的話，能否將這兩名球員爭取到手，就要看他的能力了，也和我們沒有關係。”

聽到這裡的小主席，眼中已經寫滿了崇拜的光。

不愧是您啊，居然瞬間就能想出解決之道……

門德斯在曼聯經營這麼久，如果還拿不下兩個青訓的崽子，他這位C羅和穆裡尼奧等等一眾大牌球星的經紀人，還混個什麼？

唐某某放心了，就看到爵爺笑著看著他道：“接下來你有什麼安排嗎？我是說，想回酒店，還是回倫敦？”

無家可歸，亦無處可去的唐某某看著老人那雙慈愛的眼睛，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了實話。

“我現在沒地方可去。我是說，我暫時沒有家了。”

弗爵爺聞

弗爵爺聞言微愣，就看到被他注視著的，理應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年輕人，露出了一個十足苦澀的微笑。

這一瞬，爵爺懂了。

這是那四十億英鎊的代價。

但71歲高齡的爵爺，脫口而出的是：“不要委屈。如果你是我孫子，我一定會打破你的頭。”

唐某某：“……”

爵爺，您腦補了啥？

不過他得承認，他那話說得……爵爺誤會也沒毛病。

“雖然我和世人一樣，認為你做了一樁愚蠢的買賣。不許露出這種表情，我是真的覺得你很蠢！

那可是四十億英鎊，你付出了過高的代價。

我想，這可能是你太衝動了，也太想得到曼聯。

但錢都花了，交易已經達成，男子漢也不要說什麼後悔的話。

你現在要思考的，是如何運作好這家俱樂部。

事實上，你並不會太虧，我是說你眼光還不錯。

我是說，你買下了這個世界上，所有能買下的俱樂部中，最好的那個——

這不是因為我是曼聯主帥，才如此自誇。”

唐某某笑了。

他當然知道爵爺不是在自吹自擂。

皇馬、巴薩都是會員俱樂部，拜仁是很好，但德甲有50+1，而且就算砸錢，也大概率買不到。

至於AC米蘭，米蘭也是偉大的球隊，然而他們是在意甲。

意甲是什麼環境，他這個後世來者很清楚，它有無數的潛規則，也有無數的歪歪繞繞，並不適合投資者。

當然了，還有個利物浦可以選。

可現在的利物浦，在英超時代，已經落後了曼聯太久。

所以曼聯的確是市面上可以買到的球隊中，最好的那支，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的覬覦者。

隻是他的笑容，在爵爺已經佩戴上了濾鏡的眼中，已經有著另一種解讀。

“經營俱樂部，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但曼聯有著很好的商業基礎，隻要競技上不出大的問題，在球場擴建，或者重建後，你會發現，我們會在營收上，甩開所有的英超對手。”

爵爺說到這裡，就看向唐某某道：“知道溫格為什麼要修球場嗎？”

唐某某秒答：“比賽日收入和我們差得太遠太遠了，遠到讓他們踹不過氣來。”

“聰明的孩子！”弗格森毫不掩飾地誇讚，“我們的老特拉福德，當時可以容納67000名球迷，他們隻有38000名。”

“這就意味著，他們比我們少了29000個座位。即使他們的季票和門票價格，是整個英超，甚至是足壇最貴的之一，又如何呢？

這麼大的差距，是很難被抹平的。

所以阿森納不想被甩下，和我們的差距越來越大，就隻能建設自己的球場，提高票價，得到更多的比賽日收入。

現在我們有76000個座位，假設我們擴建後，也能成為像新溫布利、諾坎普那樣能容納十萬名球迷的球場。

這將使得我們又可以和阿森納拉開距離，同時將切爾西、曼城這樣的對手遠遠拋下。

對於上座率，你要有信心。”

唐某某用力點了點頭。

他認可爵爺的判斷，也不擔心曼聯的上座率問題。

畢竟有無數曼聯球迷為了購買季票，苦熬資曆，他隻會擔心黃牛倒賣季票和球票……

“正常情況下，我們的總收入，有18%來自比賽日收入。

在剛剛結束的賽季，我們的比賽日收入為9900萬英鎊，位居英超第一。

阿森納是9500萬英鎊，切爾西是7800萬英鎊。

球場擴建後，在門票不漲價的前提下，我們每賽季將多出最少3100萬英鎊的比賽日收入——”

說到這裡，弗爵爺看向年輕的小主席，認真道：“這筆錢，足以支付建設球場的利息，甚至還有剩餘。所以我想，大概率是不需要你再投入的。”

他隻是淡然地拋出了一顆重磅炸彈：“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即將退休了，就在下個賽季結束之後。

這將是我在曼聯執教的最後一個賽季。

我希望在這最後一個賽季，能為曼聯再奪一座歐冠獎杯，甚至再次創造我們在99年實現過的奇跡。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私心，其實我們並不需要你的投入。

隻要清理掉一些冗員，我們就能完成補強。

而我們也有一個賽季的時間，來尋找一位合適的繼任者。”

在爵爺扔下那顆炸彈的刹那，唐某某心如刀絞，苦笑不已。

爵爺啊，哪有什麼繼任者？

十年了，十年了，您的繼任者還未出現。

自從您離開老特拉福德的那一刻起，您親手締造的帝國，就注定要學會寂寞。

[28小時27分39秒！]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群主猜到了坎特，所以下章會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