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的人全都抬起頭來看向露可。
自從體育館一彆後,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露可了。邱嘉泊、楊雨果還有南楓看到露可時眼中都不禁掠過一絲驚喜。
陸哲遠看著露可的眼神有些複雜。
他倒是沒像他們間隔那麼久,但他和露可最後一次見面的狀況……不太好看。
他在想,露可看到他也在這裡後說不定會氣得掉頭就走,又或者像之前咬封逸言那樣狠狠咬他一口。
她做事總是出乎意料。
這幾天他有時會想起露可對他說我討厭你時的樣子。他很納悶,這句跟小學生一樣幼稚的話居然在他心裡留下了點痕跡,讓他想起來就疙瘩一下。
大概是他良心未泯,過意不去欺負一個傻子。
不過沒想到兜兜轉轉的,露可還是待在了阿言身邊。
他也算是空做了一回惡人。
陸詩靈看到露可的那刹,心裡更是不平靜。
好不容易趕走的人這會又好生生地回來了,還是以封逸言即將官宣的女友身份,宛如一個勝利者。
這個女人看到她時會什麼表情,一定會很得意吧?
很多人以為露可一進來後會先看自己,心裡猜測紛紛,但露可實際上一個都沒看,進門後她視線立即落在了桌子上。
看到空蕩蕩的桌子她神情一僵。
“噗嗤。”
稍落她後一步的封逸言忍不住笑出聲。
係統突然對露可說:【我發現男主一直在看著你,他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
露可沒有回答。
死機的露可什麼都沒有聽到,直愣愣地盯著空蕩餐桌,整個人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中。
顯然這張沒有食物的餐桌給這幾天眼睛餓綠了的小狗造成極大打擊。
係統隻好一隻統獨自琢磨。
它在想一件非常非常重大的事——那就是,這次的攻略會不會有希望?龜毛男主會不會就好蠢狗這一口?
據它觀察下來,男主對露可真的蠻特彆的。
他之前故意不提醒小狗這種場合大家都會等人到齊了再點菜,任由她滿心期待地拔腿往包廂衝,自己跟在後面,然後進門時就等著看她的表情。
……不不不,它在想什麼!男主應該隻是把蠢狗當玩具玩,畢竟蠢狗真的蠻好玩的。
兩個猜測在腦子裡左右激烈拉扯。
它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試圖從裡面分析出男主動心的蛛絲馬跡。
那晚醫院回來的晚上,封逸言就把蠢狗的點菜權限給取消了,狗子安分了兩天,前天半夜終於忍不住偷偷爬起來試圖激活桌子。
但她的掌紋用不了了,失去了權限的智慧餐桌宛如失去了魔法加持,變成了一張平平無奇的黑色餐桌。
蠢狗不死心,對著桌子東摸西摸到處找其他開關,折騰了足足半個小時,還爬到桌子底下,試圖
從桌底找開關。
最後當然失敗了。
從桌子底下爬出來後,她坐在椅子上發了很久的呆,睫毛垂落,宛如一尊毫無生氣的女神玉像。
最後她接受了現實,腦袋耷拉下來,額頭重重地磕在桌子上,雙臂展開靜靜地抱著桌子,雙眼呆滯大睜繼續發呆。
以前露可也這麼抱過桌子。
當時她抱著的樣子就像是知道藏寶洞密碼是阿裡巴巴的強盜,充滿了幸福和滿足,而現在像看到寶山卻不得其門而入的惡龍,抱著寶山呆滯、難過、懷疑人生。
作為高級係統,它當然可以幫忙破解這個餐桌。
但是它也不想看狗子胡吃海塞了。
然而狗子的精神海太過悲傷鬨騰,它身下的精神地毯仿佛有千萬隻狗崽在嗷嗷的嚎,那叫個淒慘,於是它受不了的切換了第二視角,懸浮到了空中。
結果這一切視角忽然發現封逸言居然就站在二樓的走廊邊上,手肘支在木質扶手上,在拿手機對露可拍視頻,已經不知道在那站著看了多久,嘴角還綴著淺淡的笑意。
它當場就愣住了。
然後腦子裡雷劈似的閃過一個念頭。
封逸言不會喜歡它崽吧?!
然後它努力蠕動著把視角挪動到封逸言的手機上,結果看到封逸言把拍下來視頻發到了一個群裡,然後和群裡的人一起歡樂地嘲笑露可。
它:……
那淺薄的希望真是唰的一秒消失啊。
原來封逸言隻是拿露可當樂子,所以才那麼歡樂。
群裡的消息刷的厲害,充滿著歡樂的笑聲,它看了看群名,發現竟然是對面彆墅那群廚師組的群。
……在這之前,它都不知道原來彆墅的廚子們還有一個專門的群。
於是它悲傷地熄了念頭。
結果第二天又重新燃起來了。
狗子對餐桌絕望後,另尋出路,偷偷點了外賣。
狗子現在很不缺錢,點的是超豪華外賣,那些美食圖片看著就令人食指大動。然而外賣小哥被風棲園的警衛給攔住了,更可怕的是門衛打電話通知了封逸言。
而封逸言接到電話時,露可就在旁邊的沙發上。
當時封逸言那個眼神真是……可怕到它都瑟瑟發抖,蠢狗更是瞬間夾緊了尾巴,宛如被半夜偷點外賣被家長抓住的娃,一句話沒敢說,默不吭聲溜回了樓上,外賣也不要了。
因為這個,係統又升起了一點點微末的希望,男主這麼在意小狗的健康,說明還是有希望的嘛!
當然,這希望隻有微末的一點點。
因為男主真的該死的太難搞了,在那失敗的九十九次裡,它曾經也數次產生過錯覺。但是最後男主的好感度會教做人,讓人明白什麼叫鐵石心腸,什麼叫攻略者的墳場,SSS級虐文男主。
走近包廂的露可發呆了一秒鐘,恢複過來後積極落座。
沒事,等會就會上菜的嘛,她不急。
封逸言收回看向露可的視線,在露可身邊的位置落座,神色隨意慵懶,但整體是放鬆平和的。
大家望著封逸言的眼神略帶疑惑。
不是,你也一同遭受了好幾天的網暴了,怎麼看著心情比平常還好一些的感覺?
坐在邊角處的陸詩靈也在望著封逸言,目光怔怔的,帶著貪戀。
當封逸言的目光不經意對上陸詩靈後,他臉上的笑意如潮水般收斂殆儘。
陸詩靈心裡頓時苦得厲害。
其他人連忙打圓場。
楊雨果笑哈哈的:“來,點菜點菜先點菜,今天早上他們剛運了一批溪鰻過來,我去看過了,每條都生猛得很,肉質肯定不錯,咱先來一條?”
“兩條!?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露可興衝衝接口。
封逸言立即似笑非笑地瞥過去一眼。
接收到視線的露可憋屈地閉了閉嘴。
楊雨果瞅著他們的臉色,試探說:“害,這裡剛到了六條呢,點兩條就兩條唄。”
封逸言:“不用,會浪費。”
他看向侍應生,“一份清粥,再來份素炒青菜。”
“好的。”
侍應生李雪春聲音平靜,耳朵卻已經彤紅。
天呐,她剛剛和封逸言對視了!
她不粉封逸言,但看到封逸言真人還是忍不住激動,本人比電視上還帥好多,不愧是內娛神顏。托老板的福,她在這裡上班上了半年,已經第二次看到封逸言本尊了,啊啊啊啊。
邱嘉泊笑問封逸言:“怎麼,最近胃口不好嗎,吃這麼素?”
“不是我吃的。”
封逸言下巴指指露可,“給她點的。”
邱嘉泊看看露可。
露可怏怏地耷拉著腦袋。
邱嘉泊笑著跟封逸言說:“我記得露可愛吃肉,你乾嘛啊,還在記恨之前的那一口啊,給她點那麼素。”
封逸言沒回答。
於是邱嘉泊非常識相地略過了這個問題。
今天封逸言是大爺,得絕對捧著。
大家一起點完了菜後開始聊天,這次不像上次的那種孤立式聊天了。這幾個人都是在社交場裡待慣了的,又有心活躍氣氛,於是起了個大家都能聊的共同話題,就是棒球。
露可雖然因為被封逸言拘著點菜很失落,但包廂裡的熱鬨氣氛又讓她高興起來,狗子是天生喜歡熱鬨的生物。
話題聊著聊著就聊到大學打棒球的趣事。
“老陸每次撐不過一個鐘頭,每次一個鐘頭之後就進入夢遊狀態,阿言的那顆球都打到他面前了他居然能漏接。”
“那次阿言都不準備跑壘了吧,誰知道他居然沒接住。”
“對對對,我記得阿言那時候的表情,從這樣變成那樣。”邱嘉泊眉眼微動,生動表演了下,看得封逸言啼笑皆非。
南楓接口:“那次被他一口氣衝完二個壘包。”
痞氣的臉
上掛著笑,斜給了陸哲遠一個眼神?[]?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然後我們那隊輸了。”
大家有心調和封逸言和陸哲遠之前在會議室裡的矛盾,故意把話題往他們身上引。
楊雨果:“話說上次那個二殺的時候老陸是不是又犯病了,差點把我們二殺給搞沒。”
陸哲遠想起之前的那場比賽,看向了露可:“上次多虧了你接住了球。”
狗子剛想高高興興地說話,猛然想起陸哲遠之前在印度餐館冤枉他的仇,又閉嘴不搭理他了。
陸哲遠苦笑了一下。
其他人察覺到他們不對勁,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怎麼露可和哲遠之間貌似也有過節?
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嗎?
怕氣氛搞僵,楊雨果趕緊接過話頭,“那二殺的視頻就放朋友圈炫炫太虧了,要我說就該花錢買個熱搜,讓MLB的球探們也欣賞下我們的英姿,後悔沒挖掘我們這幾個天才。”
“嗨,咱小聯盟都不屑去,要挖我們就必須直升大聯盟!”
“不妨大膽點,咱直接入駐名人堂!”
哄堂大笑。
陸詩靈全程沉默,沒有開過一次口。
其他人也沒有帶她的意思。
這不是說這幫人不照顧陸詩靈了,其實這幫人精在以這種方式默契地幫她。現在這種狀況,陸詩靈沉默邊緣點才能激發封逸言的不忍,兩人才能儘快過去這一茬。
封逸言跟大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喜歡熱鬨的露小狗身處熱鬨的氛圍裡肉眼可見的開心。
但等菜上齊了後,她看著自己面前的白粥青菜,再看看桌上的豐盛美食,那開心如同被紮了的氣球,又肉眼可見的消失了。
封逸言要了個空盤子,讓侍應生每一樣用公筷取一小份,放在一起,再給她一小碟青菜,掌心大的一小碗白粥。
還對她說:“彆的不許吃。”
大家很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完全沒想過有一天會看到封逸言管一個女生吃什麼東西。
“乾嘛啊,露可又不胖,多吃點怎麼了?”楊雨果乾笑著說,心裡的那串問號快要冒出腦袋了。
這是在乾什麼?
封逸言語氣平和地問露可:“你自己說想不想再多吃點?”
露可觀察著他的臉色,囁嚅著小聲說:“不想。”
然後一聲不吭默默地開始吃飯,盤子裡那一丁點的肉二兩口就吃完了,她沒去動白粥和那小碟綠油油的青菜,就看著其他人吃。
坐在她旁邊的楊雨果夾起了一筷葵花雞,見露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登時不好意思吃了。
他放下,說:“給你來一點?”
露可立刻巴巴地把碗遞過去。
封逸言警告出聲:“雨果。”
楊雨果看了看封逸言的臉色,發現他是認真的,隻好把筷子收回去了,給了個露可‘不是我不給你,是你隔壁的不肯’的眼神,
懷著罪惡感開始吃那塊雞肉。
露可怏怏地收回視線,用筷子夾起面前的一根青菜,低頭慢吞吞地啃。
啃著啃著,這些天一直清湯寡水的委屈湧上心頭。
現在其他人都在吃肉,就她在啃青菜……
豆大的眼淚突然啪嗒一聲,從她低著的臉上掉了下來,掉進了白粥裡。
紅魂歎氣:【逼狗吃素。】
露可這一哭,彆人看得受不了了。
邱嘉泊歎氣勸:“這是怎麼了,就算要管理身材也不急嘛,露可還是挺瘦的,如果要報複,你不是想讓羊兒家那兩條狗咬她兩口嗎?這還不如咬呢。”
南楓直接霸氣地把整疊葵花雞轉到她面前:“吃吧,不夠再點。”
封逸言看著掉眼淚的露可,哭笑不得。
吃幾筷子青菜也值得哭,小孩都不像她這樣。
這群家夥也是,明明要替陸詩靈和陸哲遠跟他賠罪,計劃著在這餐飯把他哄高興了,這會看到她哭就忘了。
不過他也有點心軟了,語氣軟了很多,對大家說:“她前幾天胡吃海塞的得了急性胰腺炎,這幾天還在吃藥。”
其他人一驚,問他怎麼回事。
封逸言半是生氣半是好笑地說起了露可那晚的壯舉。
聽到露可大半夜胡吃海塞,幾人哭笑不得,但聽到事件的地點在風棲園,很多人臉色都變了一變。
露可竟然被封逸言接回了家,兩人現在住在一起嗎。
封逸言那個領地意識那麼強的家夥能容納另一個人進他的地盤……這有點不對勁啊。
邱嘉泊扯了下嘴角,扯了個牽強的笑,語氣稍稍有了些異樣:“那是要控製。”
他很快調整過來,如往常那樣調侃封逸言:“你這潔癖被她吐了一屋子,當時是不是恨不得殺了她?”
大家也嘻嘻哈哈起來,紛紛嘲笑露可。
露可一點沒笑。
她心裡的委屈有氣球那麼大,埋頭喝著碗裡的白粥,眼淚持續掉,喝眼淚泡粥。
封逸言看著低著頭吃眼淚泡粥,無奈了。
“有那麼想吃肉嗎?”
露可抬起頭看他,一雙哭過的眼睛跟溪水浸泡過的玻璃藍眼珠,清澈見底,看得人心頭酸軟成一片。
看來這幾天是真是委屈到不行了。
“行了,再給你點份魚湯。”
封逸言終於鬆口。
他對一旁有些發傻的侍應生李雪春說:“來一份拆燴魚頭湯。”
陸哲遠他們聽了封逸言要的湯,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大家都默契地沒說什麼,任由露可興高采烈破涕為笑。
很快一小碗湯被送來。
侍應生替露可掀開了盅蓋。
露可一看,期待雀躍的笑凝在了唇角。
湯清澈的就像是茶泡的,裡面沉著幾片還沒有小拇指粗的雪白魚肉,飄著幾片不知道是茶葉還是菜的東西,清湯寡水到了極致,
所有的魚肉大概兩口就能吃完。
露可僵在那裡,愣愣地低頭看著這份‘魚頭湯’。
其他人都像封逸言一樣盯著露可的臉。
這裡是他們常來的,也都吃過這裡的魚頭湯,知道這裡魚頭湯是什麼樣,就等著看露可的表情,她的表情變化實在有意思。
他們瞬間體味到封逸言的樂趣,一群,人刹那噴笑開了。
楊雨果笑得肚子疼,伸手去摸她腦袋:“哎呦喂,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他真是笑死了。
封逸言也在笑,笑的時候眼睛冷冷斜了一眼他的手。
楊雨果條件反射的收回,心裡一聲臥槽。
在彌漫著歡樂的空氣中,露可在笑聲中兩口吃完了裡面的魚肉,然後起身說去洗手間。
封逸言看了眼她手裡抓著的手機,冷聲:“去洗手間要拿手機?”
“哦。”
露可沒說什麼,放下了手機。
等露可離開包廂之後,幾人湊趣。
“你管她拿不拿手機乾什麼?”
封逸言:“這家夥會偷點外賣,不是沒乾過。”
有人直接問出來,問封逸言到底什麼想法,不會對露可有意思吧。
封逸言立刻嗬嗬笑了,像聽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問題,不可思議問,“我是自虐狂嗎,又或者有戀傻癖?”
他說,“急性胰腺炎會死人的,我隻是不想她死在我家裡。”
邱嘉泊:“那怎麼接到家裡,我們都沒去過你家吧?”
楊雨果:“就是,不夠意思。”
封逸言輕描淡寫地說:“戀情宣布後,隻有風棲園的警衛可以攔住狗仔,就當養隻寵物了。”
這倒也是。
但他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南楓看向侍應生,侍應生會意,取來一尊精致白瓷酒壺以及幾盞玻璃子彈杯。南楓往子彈杯裡倒了杯酒。
“徐老教授親自釀的瓊花酒,我就分到這一小瓶,今天忍痛拿出來給你們嘗嘗。”
他把酒遞給陸詩靈,還給她遞了個眼神,示意她給封逸言敬一杯。
其他人也紛紛開腔幫陸詩靈,有的故意在封逸言面前罵陸詩靈,說她糊塗,有的替陸詩靈說好話,紅臉白臉輪番唱。
都是發小,他們實在不想看到兩人鬨僵。
而且如果可以的話,他們還希望詩靈當這個官宣的假女友。
既是因為跟詩靈的交情,也為了心底的那一點私心。
萬一封逸言跟露可假戲真做的話,他們是搶不過這個家夥的。
陸詩靈端著酒杯,知道不能辜負這個機會,調整面部表情想擺個可憐點的神情出來。
但一對上封逸言墨玉似的瞳眸時,她一恍神,臉上的表情沒繃住,再敬酒時,更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
她可以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遊刃有餘,唯獨在他面前不行。
“……阿言,對不起,
我知道錯了。”
一秒。
兩秒。
煎熬的等待。
終於,她聽到對方宛如天籟的好聽聲線:“沒有下一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接過了她手裡的酒杯。
但陸詩靈刹那露出感動的笑容,好險沒喜極而泣:“嗯!”
她知道這是原諒她了。
雖然可能短時間內沒辦法恢複到原來的感情,但她已經是被破例了,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有再見到他的機會,而且下場會非常淒慘。
她就知道,封逸言看似冷淡不近人情,但其實對身邊的朋友有很高的容忍度。
至於核心圈,隻要給她時間,她有信心再回去。
她遲早會讓他再回到那個他們六人的微信群。
宛如雨過天晴,陸詩靈的心情如同得到豁免般開朗起來,神色也不再像之前那麼局促。
她看著他喉結微動咽下了瓊花酒,在旁邊笑勸著,“度數應該挺高的,抿一口就好。”
其他人起哄。
“詩靈,你這就又護上了啊?阿言說不定還沒消氣呢,稀罕你護,不行不行,詩靈,你也得喝一杯讓阿言消消氣!”
“一杯怎麼夠,喝二杯。”
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鬨起來,非要陸詩靈也跟著喝,簡直跟撮合新婚夜的新郎新娘似的,包廂內氣氛比露可之前在的時候還要熱鬨。
幾人鉚足了勁讓封逸言和陸詩靈修複好關係。
陸詩靈笑盈盈的推拒了幾下,餘光瞄著封逸言的臉色,見他神色似有不悅,臉上的笑沉寂下來。
其他人也不再鬨,說起了初中時的一件趣事,抓緊露可不在的時機,讓封逸言想起過去的往事,最好能讓封逸言改變心意,讓陸詩靈當這個官宣假女友。
但是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這個時機似乎有點過於長了。
封逸言讓侍應生去看看怎麼回事,人是不是掉廁所了。
侍應生回來後,結結巴巴地說那位女士好像不在他們餐廳裡。
南楓詫異:“不在這裡在哪?”
封逸言對陸哲遠說:“你手機有這裡的監控嗎?”
陸哲遠:“有的。”
他登上監控軟件滑動切號,號有很多,默認的是家裡的監控號,還有工作室以及其他產業的號,他切換成這裡的號之後,把手機給封逸言。
封逸言拉動時間條。
其他幾人湊在旁邊一起跟著看手機。
楊雨果半開玩笑的說:“看監控乾嘛啊,她總不會像上次在醫院時那樣,跳窗跑了吧?”
封逸言沒說話。
拉了幾次時間條後,調整到正確的監控時間,他看到露可離了包廂後,拒絕讓其他侍應生跟著,自己一個人順著侍應生說的方向走。
她進了洗手間,五分鐘之後出來,出來後瞄了眼站在洗手間門口的侍應生,在侍應生跟她微微鞠躬微笑問好時也問好,然後朝另一個方向慢悠悠走去。
一路上其他侍應生都在跟露可友善問好。
露可也在跟他們打招呼。
很快她走到園林裡。
園林的假山流水中搭了好幾張臨時餐桌,這裡是進出必經的地方,封逸言和其他人的保鏢們都在這裡吃飯。
封逸言的保鏢們看到露可問了一句她去哪,監控能很清晰地聽到露可的聲音,大家聽到她很自然地說:“還有人要過來吃飯,封逸言讓我出來看看人到了沒。”
保鏢們也沒多想。
於是露可很順利地走出了大門。
封逸言黑著臉切了門口的監控,隻見露可走到門口後,一秒從淑女轉換成跑步健將,頭也不回地撒丫子狂奔,轉眼跑出了監控範圍,一溜煙沒影了。
幾人目瞪口呆。
露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