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 / 1)

伊川澄發誓自己兩輩子加起來,都不可能有這一個月勤勞。

如果被理查和九代目知道他眼下是如此的兢兢業業乾活不摸魚,搞不好當場就要老淚縱橫。

“搞定了,過來清掃。”依舊披著那件純黑大衣,伊川澄的身影逐漸出現在大樓門口,十足的閒庭信步,從容不迫。

根本不像是來抄人家老窩的,更像是拎著禮物來友好拜訪新鄰居,順便客客氣氣地送上自己親手烤的小餅乾。

站在門口等他通知的眾人立刻一個鞠躬問好,然後齊刷刷衝進樓內,各個手裡拎著捆粗長結實的麻繩。

“梅斯有的幾個幫派全部都被您清掃乾淨了……”在伊川澄坐上轎車的後座時,充當司機的佩爾索納驚歎道,“還有許多年輕人慕名而來,想要加入[彭格列]……”

“不同意。”伊川澄倦懶半眯起眼,靠在後座上養神,“賞金已經拿得足夠多了吧?拿出一部分去開個公司,做點合法的正經生意,然後把他們招進來打工。”

那些原本混Mafia的人全都被他拿去換通緝的賞金了,如今就算吸收新成員再多,也沒幾個有武力值的,豈不是還得麻煩他從零開始購買武器,然後進行長期的教導、傳授、訓練?

就算真的實力增強了,一旦出現他們敵對不過的Mafia,難道他又得辛苦的出工又出力?

大寫的拒絕,想都彆想。

有那些錢,他寧願開家流程與體係早已成熟化的公司,砸點錢疏通公家關係,再雇點經理董事過來幫忙盯著事務運轉,他就可以既舒舒服服的當甩手掌櫃,還有大把的鈔票進賬了——就像他在原世界做的那樣。

佩爾索納:“好是好……我們要做點什麼生意呢?”

“既然梅斯離彆國的邊境線很近,交通也很發達,就做點運輸貿易吧,”伊川澄理所當然般回道,“比如水產之類的,反正都叫蛤蜊(Vongo)了。”

佩爾索納呃了一聲,不讚同道,“做水產……梅斯是靠近內陸啊,會虧本吧。”

“怎麼,你覺得在海濱城市賣水產才不會虧嗎?”伊川澄哂笑,“多動動腦子,東方有句俗語叫[物以稀為貴]。”

佩爾索納:“……哦。”

又開了一段路,角色定位已經變成助理的他才想起今早在郵箱裡拿到的東西,單手從西裝的內襯口袋裡取出,示意副駕駛的小弟幫他遞過去。

“前兩周聯絡過的情報販子,您不是花錢雇傭他幫忙查找政府存放異能力者情報的地址嗎?今天收到了他投遞的這封信。”

這個情報販子的要價很高,但據說消息來源廣且準,似乎在公家內部都有點“熟人”,是伊川澄通過拷問另一個幫派頭目後得到的聯絡方式。

像這種混地下的情報販子,活動範圍都相當隱秘,隨時以自身安全為第一要務,拓寬客戶來源僅靠熟人介紹,且絕對不會透露任何顧主信息——主打的就是一個要錢又要命,有點道德,但又沒有太

多道德。

“終於有好消息了啊。”伊川澄伸手接過那封沒有貼郵票、也沒有寫收件人的信。

他撕開封口,抽出裡面的那張紙,打開,發現上面僅有一個用從報紙上剪貼而來的字母所拚成的地址。

與這張紙一道被投遞過來的,還有他額外花錢辦理的□□明與護照——上面的名字依舊是伊川澄,且指定辦理成來自意大利的。

要他辦理法國的?絕、不。

伊川澄先收起那張身份證明,並在記住這個地址名稱後,手中燃起的火焰便將這張紙連同信封燒了個一乾二淨。

“我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不會繼續停留在這裡了,”他對著駕駛位的佩爾索納開口道,“給我準備兩身換洗衣服,再以你的名義辦張信用卡。”

“欸,我、我的嗎?”佩爾索納驚得握緊方向盤,第一個念頭就是【萬一他之後刷爆信用卡,害我背上債務怎麼辦】?

“為了讓自己不會背債,”伊川澄看穿了他的想法,嗬笑一聲,“要努力用我留下來的錢來經營公司啊,法國佬。”

“我的花銷可是很大的。”

佩爾索納陷入難言的沉默:………………

是的,在這一個月裡,他已經充分見識到了這個意大利佬在吃穿用度上究竟能有多講究。

伊川澄則對此嗤之以鼻。

他已經很將就了,甚至都願意穿成品西裝而不是手工定製,還忍辱負重地吃了這麼多天的法國菜!

——做得還挺好吃,不愧是從他們那偷學過去的料理手藝,哼。

等佩爾索納將東西打包完畢,飛機票也訂好後,伊川澄拎著皮箱就出發了。

目的地,巴黎。

倒也不是情報的地址顯示在巴黎,但它在一個相當偏僻的位置,伊川澄打算將巴黎作為中轉站,再花錢找個出租車司機帶他過去。

如果沒人接單,用武力找個幸運的當地Mafia帶他過去也可以。

伊川澄雖然這麼打算著,不過路途還算順利,在轉天的黃昏時分,他便成功到達了一棟看似平平無奇,實際看守相當嚴苛的政府大樓前。

僅是站在門口多打量了兩眼,就有警衛過來,禮貌但強硬的勸他離開。

“警戒級彆不合常理的高,對吧?”

就在伊川澄從善入流地走遠,又踩著已經黯淡下來的天色,繞到後方的位置時,他的身後傳來了這麼一句。

陌生的男性聲線,低沉,不疾不徐,英語的發音優雅而平穩,仿佛是頂級的小提琴獨奏。

伊川澄轉過視線,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那人。

身型高挑筆挺,穿著一絲不苟的精致西裝,戴了頂有帽簷的圓形黑色禮帽,搭在頸邊一側的鉑金長發微卷,色澤純粹——除去在北歐神話裡的形容,伊川澄幾乎沒見過哪個白種人當真擁有如此純粹的天生金發。

而那雙正凝視他的眼睛是鳶色的,透出令伊川澄警惕的極端平靜,平靜到近乎虛無,如同夜空

下倒映出一點淺淡月光的蔚藍深海。

“是啊,”伊川澄欣然接話,“不過我還是打算進去看一眼,找點東西。№[]№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冒昧一問,你是我的同行,”——他轉過身,與這位陌生人面對面而站,眼底隱隱有火焰亟待燃起,“還是阻礙者?”

危險的氣息在緩慢流動著。

“當然,”對方慢條斯理出聲,“是同行。”

無論對這個回答是信或不信,伊川澄都假裝驚訝的“哇哦”了一聲,“那麼,考慮一下暫時合作?”

對方緩慢頷了下首,“成交。”

放置這類絕密情報的檔案室深埋在地下,通行僅靠一道銀行金庫專用的防盜門,全特種合金澆築,擁有指紋、機械密碼加虹膜的複合鎖設計,門本身則兼顧防電弧、防鑽孔、防切割、防撬、防火的功能,想要不發出動靜的強行闖入,難如登天。

狹長的明亮通道一覽無餘,嚴密交錯的攝像頭將任何死角都儘數覆蓋,一路上分布的警衛就像列隊覓食的螞蟻那麼多。

“你打算怎麼潛入?”伊川澄問他。

“我會嘗試一下潛入,”對方彬彬有禮的回答道,“如果途中被發現,就殺光所有看到我的人。”

“不錯的想法,我也正是這麼打算的。”

——伊川澄為這個滿分答案欣然頷首,頓時感覺與他十分投機,“我叫伊川澄,你的名字是?”

“魏爾倫。”這位有著極優越外貌的男性開口,“保羅·魏爾倫。”

伊川澄與魏爾倫的聯合潛入作戰非常順利。

不如說他們兩隨便拎一個人出來單獨行動,同樣可以十分順利;而兩個人加在一起,隻是讓這次行動變得更加簡單高效。

挑了個窗口翻進去而不是直接走正門,已經是他們對這個政府機構最大的尊重。

一路上的警衛連半分聲響都沒有發出來,就因魏爾倫的未知力量倒下,生死不明;密不透風的攝像頭在照到二人之前,已經憑空自燃殆儘,無聲無息。

連那扇加滿防盜buff的金庫門,在伊川澄豎起食指的瞬間,便自一處蔓延起火焰,安靜的燃燒著,逐漸消失在二人眼前。

伴隨最後兩名看守倒下,這處存放有各種絕密文檔的密室,向他們再無防備的敞開了。

“你這個火焰,”魏爾倫終於沒忍住出聲,“燃燒的方式不符合質量守恒定律。”

燃燒是一種化學反應,意味著被燃物與氧氣發生反應,產生二氧化碳、水蒸氣以及氧化反應完成後的被燃殘留物,同時釋放出熱能。

但是這扇本應防火的防盜門在他眼前被燒完了,卻幾乎沒有熱度產生也沒有殘留物,更像是被某種東西“吃”掉了。

“……”伊川澄瞥他一眼,乾脆地抬腳走了進去,“你怎麼會試圖在有超能力存在的世界裡尋找科學?”

“……”

慢吞吞跟上來的魏爾倫,“……就算異能力,也是有遵照一定科學依據的。”

“真的嗎,比如?”伊川澄在一排排檔案架裡尋找自己想要的資料??[]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邊隨口問他。

“比如[特異點]。”魏爾倫的語速很慢,“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才來到這個世界一個月。”伊川澄頭也不抬的隨口回道,反而讓魏爾倫目露驚訝。

伊川澄沒去在意他的表情,而是抽出一本厚厚的紙質檔案,嘩啦啦翻了幾頁,發現不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後又放回去,“怎麼了,難道你也是?”

魏爾倫愣了下,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的他隻能陷入了沉默,不承認也不否認。

他的真實身份是[人造異能生命體],是從無數次瘋狂的科學實驗中誕生的產物,是由一段命令字符串組成的虛假人格。

這種掌握著毀天滅地力量的人工生命,即使那些政府再有野心,也極難被成功複製……難道,像他這樣的同類,除了正在尋找的“弟弟”外,還會有第三人嗎?

魏爾倫對此抱有懷疑——然而他又能夠判斷出來,對方沒有說謊。

正因這種矛盾的心態在相互糾纏,導致魏爾倫暗地裡始終提到極點的警戒心與陌生感,忽然如潮水一般,消散了大半。

“你來這裡,是為了尋找什麼?”躊躇再三,他還是開口問道。

是在嘗試找到自己的身份線索嗎?他是怎麼從實驗室裡逃出來的?

“嗯…說給你聽也沒什麼關係,”伊川澄手裡拿著剛從檔案夾裡抽出來的資料,仔細地一頁一頁的翻看,邊滿足對方的好奇心——很謹慎的沒有透露姓名,“我想找到一個人。”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隻能透過…屏幕來獲知他的消息,但那也並不是完整的。”

魏爾倫輕輕頷首。

之前的身體一直在培養器皿裡,意識也十分模糊,偶爾能透過玻璃聽到研究員的對話,得知了某人的存在——或許是親人,或許是另一個實驗體,或許僅是某種證明自己活著的執念。

“中間發生了一些意外,我被獨自扔到了這個世界……”想起這點,伊川澄就很有怨念,“就想說看下能不能試著找到他。”

因為一些變故,大約是外來者襲擊——就像他與親友之前做的那樣——使研究員丟下他撤退了吧,魏爾倫沉吟著分析。

或許那些人以為他是個被遺棄也無所謂的失敗品,沒想到其實成功了。

“你對那個想要找到的[他],有什麼更詳細的情報嗎?”出於某種同類間微妙的惺惺相惜,魏爾倫體貼的追問道,“或許我可以幫你。”

“地點大概是日本橫濱,”伊川澄還記得玩遊戲時的背景介紹,“你知道[擂缽街]嗎?”

是龍之介之前生存過的貧民窟,環境惡劣到不行,導致他身體健康狀況極差的罪魁禍首。

而[擂缽街]這三個字,他不清楚英語該怎麼念,索性是用日語讀出來的。

之前他有在網絡檢索上找到這個地名,才因此確定他的芥兔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可能性極高。

特意來這裡找情報,也是想獲得更有力的佐證;或者?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龍之介真的被收錄在名單裡,伊川澄可以直接拿到目前準確的信息及所在地,以免空跑一趟橫濱。

聽到伊川澄提起擂缽街,魏爾倫詫異睜大眼,語言同樣切換為流利的日語,“你是指七年多前的那場爆炸?”

“你也會日語?”伊川澄挑了下眉梢,對他的好感再度增加幾分,虛心求教道,“什麼爆炸?我不知道。”

“就是擂缽街的起源。”

面對外表年齡明顯二十往上,能夠說出日本乃至橫濱,卻連舉世聞名的特大爆炸事故都不知道的伊川澄,魏爾倫內心對他身份的推測又坐實幾分,也變得更加有耐心,“一場…嗯,由某人引發的爆炸,之後的廢墟形成了擂缽街。”

“或許……”他遲疑道,“他就是你要找的人。也是我想找到的人。”

“你也要找……他?”伊川澄險些將[龍之介]這個名字說出口,“為什麼?”

“他是…我的弟弟。”魏爾倫睫羽低垂,神情憂鬱,“在爆炸發生時,我們…分散了,我離開前沒能找到他。”

瞬間腦補出一段故事的伊川澄眼睛頓時瞪大:“……!!!”

龍之介的兄長?可你長得也不像日本人啊?

“我其實與他並非親生兄弟,”看出他的疑問,魏爾倫的眼神更加悲傷幾分,“但我與他親如手足。在這幾年裡……一直很想念他。我以為他已經……沒想到,你也是……”

“……”伊川澄深吸口氣平複情緒,合上手裡的資料,“什麼都彆說了,我知道的。”

——放回資料的他走過來,主動握住魏爾倫的手,上下搖了搖,措辭也變得十分親昵,“需要我喊你兄長嗎?或者你喊我也行,我不確定誰比較大。”

“應該是我……”魏爾倫的手僵在伊川澄掌心裡,任由他如此親近的握住了,連語氣都變得飄忽起來。

“哦,大哥。”有討人厭的義兄XANXUS在前,外表俊雅美貌、講話彬彬有禮、聊得又十分投機的魏爾倫,使這句大哥在伊川澄這裡無比流暢的被喊了出來。

雖說應該是未來的大舅哥。不過嘛,身為尤其重視家族又體貼的意大利人,他完全不介意先喊幾聲,提前習慣一下。

魏爾倫被這一句稱呼喊得愣在原地,緩慢眨了下眼,似乎難以置信自己所聽到的。

“我雖然在名單裡沒有找到他,”伊川澄鬆開手,很是愉快的向他傳達好消息,“但我在橫濱的勢力分布裡,找到了港口Mafia。”

他記得這個組織,白尾鼴篡的就是這個組織,那段時間給了他不少任務,兔幣的最大貢獻來源之一。

“要去嗎?”魏爾倫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和,“我陪你一起過去。正好我也想見到我的弟弟。”

這有什麼好拒絕的,伊川澄一口答應下來。

正好給他的芥兔雙倍驚喜。

由於伊川澄是下了飛機就直奔目的地,因此他今晚其實連

酒店都還沒有預定。

裝了換洗衣物的手提箱都被他直接放在門口呢。

得知這個情況的魏爾倫,便邀請伊川澄去他的安全屋住——在此之前,除了那位親友外,從未有第三人踏足過的地方。

“你沒有買機票的經曆吧?”打開門讓他先進,魏爾倫很貼心地問道。

“沒。?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放下手提箱的伊川澄十分坦然。

他在彭格列家族時都直接乘坐私人飛機,或者有他的貼身管家理查幫忙包辦好一切,從來沒有自己買過機票。

“沒關係,”魏爾倫理解的點頭,將帽子與西裝外套掛在衣帽架上,“你的身份證明給我,我去訂。”

接過伊川澄遞過來的身份證,他低頭掃了一眼,“……意大利的?”

“我在這個世界是徹底的黑戶,想辦哪個國家的□□都可以,”伊川澄輕聳了下肩,“就挑了意大利。”

潛意識認為自己是意大利人嗎……日本名字是研究員取的?魏爾倫收起那張身份證,語氣柔和,“原來如此。”

“你想不想吃點宵夜?”他又開口問道,“既然是下了飛機就趕過去,你到目前為止應該還沒有吃過晚餐。”

“確實很餓,”此時此刻的伊川澄無比懷念理查的好手藝,“但我不想吃法餐。”

——他四指並攏一劃,作了個抹脖子的標準意大利手勢,“都忍一個月了,再讓我吃法餐,不行。我寧願餓到明天上飛機,然後吃飛機餐。”

“……因為不好吃?”在法國生活時間最長,唯一親友也是法國人的魏爾倫困惑問道。

“或許是有那麼點好吃,”伊川澄哼了聲,“那也是從意大利拿來的。比起吃點似是而非的法國菜,我更想吃意大利菜。”

——這算是刻進DNA裡的意大利人嫌棄法國人嗎?

魏爾倫情不自禁思考道。

“我還沒問,大哥你不是法國人吧?”伊川澄的眼神瞬間犀利起來。

“我和你一樣,當然不是。”想了想,發現自己可能連人籍都算不上的魏爾倫眼也不眨地否認。

“但名字是法語……”

“那是將我撿回來的親友給我起的名字。”

“撿你回來的親友?”坐在沙發上的伊川澄左右掃了眼這間並不大的安全屋,“可我沒見到這裡有第二個人生活的痕跡。”

“嗯,他已經死了。”魏爾倫回答,語氣是輕飄飄的輕描淡寫,“就在爆炸那一天。”

伊川澄的表情頓時複雜起來:“…………”

早知道就不多嘴問這一句,勾起人家的傷心事。

“沒關係,我也可以和你講講我和他的故事。”端來兩杯熱牛奶,分給伊川澄一杯的魏爾倫也跟著坐下,“我的故事比較長,大概要從一個反政府勢力,【五月革命】開始說起。”

“……”

“…………”

“……………你在最後一次任務時襲擊了你的親友,殺死了他?”聽完這兩

個人糾葛的伊川澄對結局難以置信。

“……”魏爾倫端著牛奶杯喝了一口,“…嗯。?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嗯個頭啊,”伊川澄把牛奶杯往茶幾一放,氣得連意大利手勢都比劃了出來,“誰要聽Badend啊!他對你又是送自己的名字,又是送特彆定製的帽子,阻止政府拉你去當人形兵器,親自教會你生活在這世界的技能……真的,他對你好到就差和你結婚。”

“是…是這樣嗎?”魏爾倫皺起眉毛,“但我不喜歡那個家夥。他越是強調我是人類,越是在告訴我,我其實隻是一串命令式,是一種人格模擬下的起|爆|裝|置,隻是外形更接近[人類]而已。”

“那不然呢,要他強調你不是人類?”尋求身份認同的人他見得多了,但還沒見過這麼極端的伊川澄眯起眼,“那樣你就會感到開心?”

“如果你覺得是自己身體裡擁有的那股非人力量,導致自己不屬於人類,”——他豎起食指,一小撮火苗在歡快地跳動,“我可以幫你燒掉它,然後你就知道自己是不是普通人類了。”

魏爾倫:“………不,多謝,免了。”

“我並不是討厭他為我所做的一切,”魏爾倫垂眼望著牛奶液面的眼神裡,流露出與這世間格格不入的孤寂,“但我是無法被他所理解的。”

倒是眼前這個才誕生了一個月的[新弟弟],一副很懂人類感情、半點不為自己身份苦惱的模樣……

“是嗎?我倒是感覺對方已經在儘最大努力理解你了。”伊川澄一口氣喝光牛奶,為這段其中一方已逝去的感情歎息,“你最好以後不會追悔莫及。”

“大概吧。”魏爾倫對此不置可否。他放下馬克杯,在伊川澄恨鐵不成鋼的視線裡平靜站起身,“你的臥室在左手邊,等明天太陽升起時,我們就出發。”

“目的地,橫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