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火速趕往醫院, 路上降穀零給鬆田陣平打了電話。
鬆田陣平:“真難得,你會給我打電話。”
降穀零很急切的詢問:“鬆田,你還好嗎?”
鬆田陣平的視線落在星野七奈的身上, 他看都沒看自己的傷,“我沒事,但……”
鬆田陣平欲言又止。唇齒都在發顫,他的手已經受傷了卻還是用力的攥緊手機, 原本就駭人的傷口現在猙的更深。
降穀零察覺到鬆田陣平的情緒不太對:“鬆田?”
鬆田陣平深吸了口氣, 聲音帶著痛苦:“但是星野的情況不太好。”
隔著窗戶依然能感受到她的脆弱, 她趴在床上毫無生氣, 好像下一秒就會離開。
鬆田陣平心生害怕, 上一次有這樣的情緒還是萩原研二在淺井公寓的時候。
降穀零安撫鬆田陣平的情緒:“她不會有事的, 我和 hiro馬上就到。”
降穀零非常理解鬆田陣平的心情, 如果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七七或者是hiro,他一定也會痛苦萬分並且十分忐忑。
諸伏景光神色憂慮:“真希望星野七奈平安無事。”
降穀零歎氣:“我也這麼希望的, 她是一名好警察。”
到了杯戶醫院,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神色匆忙的來到鬆田陣平的身邊。
鬆田陣平發絲淩亂,眼睛下方一片青色,胳膊和手背上都纏繞著繃帶。他現在的狀態也很不好。
降穀零:“鬆田你彆硬撐,你也應該好好休息。”
鬆田陣平自嘲地笑了:“那個罪犯是衝著我來的。”
他轉頭看向降穀零和諸伏景光, 唇邊笑容淒涼:“是星野極力要跟我上摩天輪的,也是她想到破解的辦法, 是我連累了她。”
自責的情緒在鬆田陣平的心中蔓延而開, 如果他當時果斷的讓她下去就不會如此, 是他沒有考慮周全以為用這樣的方法就能完美破局。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想到星野七奈在鬆田陣平的心裡變得如此重要。
鬆田陣平又說了一句:“如果沒有她,那麼死的就是我。”
降穀零神色震驚:“鬆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鬆田陣平將這個案子的全部細節告訴了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兩個人聽了之後都震驚不已。
諸伏景光皺眉:“這個犯人就是想看看警察會在自己和民眾間選擇誰。”
降穀零冷笑:“他這是將警察玩弄於鼓掌之中。”
鬆田陣平:“而且還讓他跑了。”
鬆田陣平緊咬牙關:“星野七奈差點付出生命的代價,最後卻沒能抓到犯人。”
鬆田陣平五指更加用力,降穀零抬起手製止他的行為:“鬆田,你冷靜些,你現在不能再傷害自己。”
諸伏景光:“你的傷勢很重,如果再這樣下去你的傷口會更嚴重。”
降穀零:“星野七奈醒過來也不想看到你受重傷的樣子吧?”
諸伏景光勸阻:“鬆田你也要考慮一下星野七奈的心情,她費儘心思才救下你,結果你在這自殘?”
兩個人的話起了作用,鬆田陣平的五指逐漸送卸了力道。
降穀零:“鬆田,你去病房休息一會兒,星野七奈這裡有我和hiro。”
鬆田陣平:“不行,我要在這裡等著。”
降穀零歎了口氣:“唉。”
降穀零飛快的閃身到鬆田陣平的身後,抬起手劈在他的後頸。
鬆田陣平反應過來的時候瞳孔微縮了一下,然後昏了過去。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一起接住他,把他抬到了普通病房裡。
降穀零:“鬆田這家夥還挺倔強。”
諸伏景光眉目間染著淡淡的憂愁:“他喜歡的女生傷的這麼嚴重,他肯定很難受。”
降穀零:“我們去看著星野七奈吧,以免發生意外。”
諸伏景光點頭:“好。”
星野七奈做了一個夢,她夢到自己回到了現實世界。
導師拿著筆在她的開題報告上圈圈劃劃:“星野,你這次的選題還可以,但是你的研究目的不太對啊,這個研究目的和題目有些對不上。”
星野七奈:“老師,那您有什麼好的意見嗎?”
導師:“嗯,我建議你把研究目的這樣改……”
星野七奈:“老師,到底怎麼改?”
導師的聲音逐漸遠去。
星野七奈追問:“老師,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老師!”
星野七奈猛地睜開眼睛,她睜開眼看到的是白花花的枕頭,立刻感覺到了痛感,後背泛著火辣辣的痛感仿佛有火在烤著後背,她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發現星野七奈醒了,同時醫生和護士立刻趕到。
護士查看星野七奈的各項指標,醫生檢查她的後背。。
醫生鬆了口氣:“星野警官,你的傷勢穩定下來了。”
星野七奈張了張嘴,喉嚨如同冒煙一般發不出聲音。
而且她聽不清醫生說的話,隻能看到他動著嘴唇,她從他的口型猜出他話語中的意思。
星野七奈抬起手摸著耳朵,耳鳴的感覺有些難受。
星野七奈剛被推到普通病房裡,她就看到波本和蘇格蘭走了進來。
星野七奈心臟緊縮,看到他們的瞬間第一反應時害怕。但隨後反應過來,他們會在這裡是因為鬆田陣平。
降穀零很有禮貌的詢問:“星野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諸伏景光端著杯溫水進來,上面有一根吸管。
諸伏景光彎下腰,將吸管小心塞入星野七奈的嘴裡:“喝點水吧。”
星野七奈喝了幾口水,乾澀的嗓子舒服了許多,她清了清嗓子:“我聽不見你們說話。”
降穀零眉毛一皺,他抬起手摸向星野七奈的耳朵,指尖帶著絲涼意。
降穀零:“是完全聽不見,還是有耳鳴的聲音?”
諸伏景光把降穀零說的話打在手機上,然後將屏幕對準星野七奈。
星野七奈:“有耳鳴聲。”
降穀零飛快的轉身去找神經內科的醫生:“我去找醫生。”
找到醫生,降穀零描述了一下星野七奈的情況,醫生:“可能需要手術,先做個檢查。”
醫生給降穀零開了檢查的單子,降穀零拿著單子神色晦暗。
如果星野七奈的聽覺真的因此出現問題,那麼她之後的職業生涯……
降穀零有些悵然,這麼優秀的警察如果被迫轉到文職那實在是可惜。
降穀零拿著單子回來,他蹲在病床前慢條斯理的說:“彆擔心,可能需要做個小手術,我們先帶你去檢查。”
星野七奈蒼白的笑容顯得尤為堅韌:“謝謝,我不擔心的。”
諸伏景光很佩服她的勇氣,兩個人推著病床將星野七奈送入檢查室。
一小時後,檢查結果出來。
醫生拿著單子:“沒什麼問題,可能是突然受到刺激還沒有緩過來。”
諸伏景光:“難道是心理上的原因?”
醫生點頭:“不排除這種情況。”
降穀零緊蹙著眉毛:“謝謝醫生。”
醫生:“先進行心理治療,觀察一下情況。”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回到病房裡,兩個人一籌莫展。
星野七奈故作輕鬆的詢問:“你們好嚴肅,難道我這輩子都聽不見了嗎?”
降穀零忽然拽住她的胳膊:“不是,醫生說可能是心理上的原因。”
諸伏景光:“我們讓心理醫生介入治療,你怎麼想的呢?”
星野七奈有些迷茫:“可是我沒什麼心理負擔?”
沒有嗎?
星野七奈的腦海裡閃現出爆炸瞬間的場景,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短暫的讓她失聲,以至於到最後她什麼都聽不見了。
有一瞬間,她覺得這裡並不是虛擬的遊戲世界,所有的感覺都是真實的。她跳下去的時候有多麼勇敢決絕,在爆炸的瞬間,她就有多麼的害怕和絕望。
星野七奈回想起那個場景竟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她的喘息聲逐漸變大。
降穀零用手扶著她的臉龐:“星野小姐,你不要回憶當時的場景。”
諸伏景光:“星野女士,你想不想吃一些東西呢?”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一人拽著她的手腕,另一個人托著她的臉龐,身體上的觸碰將她從回憶中拽了出來,星野七奈笑著說:“我想吃面包。”
諸伏景光鬆了口氣:“好。”
星野七奈:“鬆田警官呢?他還好嗎?”
降穀零語速很慢:“你放心,他很好。”
星野七奈唇邊綻放笑容:“他沒事就好。”
降穀零有些感動,星野七奈對鬆田陣平的感情一定很深厚,甚至願意為了他以身試險,他一定要讓星野七奈的聽覺恢複正常,不能讓她和鬆田陣平留下遺憾。
諸伏景光:“zero,我去超市買面包。”
降穀零:“你去吧,這裡交給我。”
諸伏景光離開之後,星野七奈盯著降穀零看了很久。她現在算是親身體會到波本和蘇格蘭最真實的溫柔,他們對待同樣是警察的人充滿善意,而且會設身處地的為對方考慮。
降穀零察覺到星野七奈的視線,他低頭看她的時候看到她眼裡的星光。
就在這個瞬間,這雙眼睛和七七酒的眼睛完全重疊,明明是完全不一樣的面容,此刻他卻有一種在和七七酒說話的錯覺。
降穀零情不自禁的抬起手輕輕擦過星野七奈的眼尾:“星野小姐,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