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手都已經握在自己的伯.萊.塔之上了,隻不過在他拿出槍瞄準波本之前,朗姆的電話及時打了過來,正巧打斷了琴酒的殺意。
琴酒握著□□的那隻手頓了頓,到底還是沒有直接動手,先用另一隻手接通了朗姆的電話。
朗姆那合成的電子音十分明顯:“琴酒,把蘇格蘭交給波本!”
琴酒目光陰冷的盯著臉上掛著假笑的波本,森森的道:“朗姆,蘇格蘭是老鼠!”
朗姆的合成電子音聽不出絲毫的情緒起伏,但明顯可以聽出他的聲音變大了:“琴酒,你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蘇格蘭是臥底,隻是憑借你的懷疑是不夠的。把蘇格蘭投入審訊室這麼久已經夠了,蘇格蘭手上還有重要任務,一切以組織的任務為重。琴酒,這是BOSS的命令!”
琴酒臉色陰沉得幾乎要凝冰,握著手機的那隻手一個用力,直接把手機給捏碎了,但朗姆都把BOSS搬出來了,他倘若沒有此時背叛組織的想法,自然不可能不顧BOSS的命令強行處置蘇格蘭。
他與波本對峙了半晌,琴酒渾身的殺意與寒氣幾乎讓這片空間的溫度下降了十幾度,不過他最終還是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
伏特加也連忙跟上琴酒,離開了這裡。
剛剛與琴酒對峙,毫不退縮的波本,看著琴酒和伏特加離開的背影,心裡鬆了口氣。
他剛才雖然在跟琴酒對峙,但實際上他根本沒敢開口說什麼,就怕一個不小心激怒了琴酒,讓琴酒不管不顧的直接對他和蘇格蘭動手。
畢竟剛才琴酒那副森冷暴怒的樣子,感覺隨時在爆發的邊緣,就算琴酒在不管不顧的對他和蘇格蘭動手之後會受到朗姆和BOSS的懲罰,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
更何況波本清楚琴酒在組織裡的地位很高,他和蘇格蘭兩個代號成員就算真的死在琴酒手裡,BOSS和朗姆就算會因此對琴酒不滿,也不可能為了兩個死了的代號成員真的把琴酒這個核心乾部怎麼樣。
所以波本剛才都做好跟琴酒直接動手的心理準備了。
當然能不動手是最好的,他表面上看起來站在朗姆那邊挺針對琴酒的,但實際上他並不想招惹上這隻組織的惡犬,被琴酒盯上會給營救蘇格蘭的行動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好在琴酒理智尚存,沒有不管不顧的發瘋動手。
波本在琴酒走後,就是這裡唯一的代號成員,也是權限最高的人,他開口再次命令守門的人打開審訊室,守衛根本不敢抗命。
剛才他們可以親眼看見琴酒大人接到了朗姆大人的電話,說蘇格蘭被放出來是BOSS的命令,就連琴酒大人都不能違逆,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沒有代號的小小守衛呢。
審訊室的大門被打開之後,波本就看見坐在裡面審訊椅上垂著頭沒有絲毫動靜的蘇格蘭,心慌不已,但還是努力穩住腳步慢慢的朝蘇格蘭走去,伸手探了一下蘇格蘭的鼻息,確定呼吸還算正常,人還活著,他懸著的心才
終於落地。
但表面上還得演戲,波本冷笑著掐住蘇格蘭的下巴把對方的臉抬起來,說道:“蘇格蘭,你現在可真是狼狽得像條狗啊,就你這樣還敢跟我競爭?嗬,要不是朗姆大人要我來救你,我才懶得管你。”
蘇格蘭此時已經醒了過來,他睜開眼就看見自己幼馴染那在黑暗中不太顯眼的深膚色臉龐和特彆醒目的淺金色發絲,他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一雙藍色貓瞳中露出明顯的笑意。
不過蘇格蘭嘴上也配合著搭戲:“我可沒讓波本你來救我,你自找麻煩彆賴我頭上,我又不是叛徒,扛過審訊之後自然能出去,要你多管閒事嗎?”
波本看著蘇格蘭精神狀態還不錯,臉上也流露出溫暖的笑意,但戲還是要繼續演的:“哼,要不是你突然失蹤,在任務中給我留下一個麻煩,我才不會多管閒事,你死在審訊室裡也不關我的事。”
波本給蘇格蘭解開綁住他的審訊椅上的機關,蘇格蘭恢複自由之後,坐在椅子上緩了一會兒才站起身來,但還是有點踉蹌。
波本按捺住上前扶住蘇格蘭的衝動,畢竟在外人面前他倆表現得不怎麼合得來,這種情況下他作為波本怎麼可能上前去攙扶蘇格蘭,不僅不能攙扶,他還要嘲諷兩句:“這才在審訊室待了多久就變得這麼嬌弱了?你要是連站都站不穩了,隻怕以後也沒法再勝任組織的任務了,就連蘇格蘭這個代號都要拱手讓人了。”
“那要讓你失望了,波本,我還握得住槍。”蘇格蘭站穩身體之後,緩緩的朝外走去,身上的衣服被他自己的鮮血染得濕漉漉的,走過的地方還有血跡滴下來,看得波本萬分心痛。
波本用嫌棄的口吻說道:“你這一身臟兮兮的怎麼去見朗姆大人?先去換身衣服!”其實是為了給蘇格蘭處理傷口的機會,也是給兩人交流情報的機會。
蘇格蘭從琴酒這邊的審訊室出來,可不代表他就徹底安全了。
因為琴酒不知突然發了什麼瘋,對蘇格蘭咬得太死了,又太信誓旦旦的說蘇格蘭是臥底。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在組織裡懷疑一個人本就不需要確鑿證據,組織又不是警察,還需要證據才能抓人。
琴酒以前抓過太多的臥底,他對組織的忠誠也是備受BOSS和朗姆認可的,所以琴酒懷疑誰是臥底,就算沒有證據,BOSS和朗姆都會跟著琴酒一起懷疑那個人。
這一次BOSS和朗姆都選擇站在蘇格蘭這邊,是因為琴酒把蘇格蘭突然抓進審訊室裡,讓蘇格蘭明面上的假身份宮川景沒機會跟優紀找個合適的理由道彆,讓優紀以為宮川景失蹤出事了,拜托她爸爸月宮統出手調查宮川景的下落。
BOSS和朗姆擔心蘇格蘭會引來月宮統調查組織,所以他們才非要琴酒把蘇格蘭從審訊室裡放出來。
如果琴酒給蘇格蘭好好與優紀道彆的機會,或者是抓走蘇格蘭之後,用蘇格蘭身上屬於宮川景的那個手機給優紀發了合適的理由,讓優紀對宮川景的突然消失不會產生懷疑,BOSS和朗姆根本不
會在意琴酒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把蘇格蘭投入審訊室的行為。
現在蘇格蘭被放出來,波本很清楚,朗姆和BOSS是打算讓蘇格蘭用個合適的理由讓宮川景這個身份從優紀身邊消失,那麼失去優紀庇佑的蘇格蘭回到組織,還會被組織繼續懷疑,會經曆各種考察試探,甚至可能暴露公安臥底的身份。
畢竟蘇格蘭真的是臥底,公安給蘇格蘭做的假身份,終究是假身份,組織要是真的深入調查,說不好哪裡就可能有破綻被組織發現了。
波本就想讓蘇格蘭提前撤離。
畢竟蘇格蘭不是彆人,是他從小到大這麼多年的幼馴染啊!
換做是波本自己,波本都想留下來再賭一把,大不了就是犧牲自己的性命給同事傳遞出情報。
但可能犧牲的人換成是自己的幼馴染諸伏景光,降穀零根本無法接受幼馴染犧牲的結果。
趁著諸伏景光換衣服清理傷口的時候,降穀零壓低聲音勸他:“朗姆會安排你親自去跟優紀解釋清楚,讓月宮統撤銷對宮川景的調查。這個時候是你撤離的最佳時機,組織已經懷疑你了,你絕對不能再重入虎口了。”
諸伏景光神色平靜的擦了擦有些乾涸的血跡,淡淡的說道:“要我丟下你一個人逃跑,我辦不到。”
臥底在黑衣組織這些年,諸伏景光一直承受著相當大的心理壓力,畢竟那麼善良的他不得不舉起狙擊手瞄準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他在心裡給自己找再多的理由都無法掩飾他手染鮮血的事實。
如果不是因為組織裡還有降穀零這個幼馴染陪著他一起,如果不是心裡還惦記著優紀希望自己平安回去的話,諸伏景光都要產生自毀傾向了。
但他此時也是站在懸崖邊上搖搖欲墜了,隻是心上人和朋友都在拉著他,讓他還有勇氣繼續站在那裡。
隻是要他為了活命拋下幼馴染逃走,回到公安之後從此不能以真面目出現,更要在組織被摧毀之前躲躲藏藏像個陰溝裡的老鼠,甚至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見優紀……他做不到。
更何況他的身份不是還沒有暴露麼,琴酒在審訊室裡對他用刑審問時,明顯沒有掌握他是臥底的證據,就連對他的懷疑都很站不住腳。
而且諸伏景光隱約感覺到琴酒在對他審訊的過程中,更是像在公報私仇,對審問他不是很在乎,隻想給他用刑,甚至想要他死在審訊中。
因為這隻是自己的猜想,不確定是不是被審訊時的痛苦下產生的錯覺,所以諸伏景光沒跟降穀零說這件事。
他不想讓降穀零知道自己被琴酒審訊的過程。
降穀零一心想著說服諸伏景光撤離,倒也沒注意到諸伏景光這點異樣的神色。
隻是兩人不能耽擱太久,諸伏景光匆匆給自己簡單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換了身衣服就出來了。
降穀零對諸伏景光的固執實在無奈至極,從小就是這樣,諸伏景光看著溫柔好說話,平時也多是遷就著降穀零,但當他真的下定決心的時候,降穀零磨破嘴皮子也很難說服他改變主意。
在出了換衣間之後,兩人又重新變回了波本與蘇格蘭,一前一後走著,中間的距離彰顯著兩人不好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