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優紀微微傾斜著身體看著降穀零那張乾淨的課桌,臉上露出絢麗的笑容,聲音輕快的說道:“零,你站在這裡發什麼呆呢?快點坐下呀。”
降穀零嘴唇張合了一下,卻沒能將心中的話問出來。
她已經知道了是嗎?這張新課桌,是她幫忙換的是嗎?
降穀零想到自己原先那張課桌上寫滿的字眼,終究還是沒忍住開了口:“優紀,謝謝你。”
本來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優紀聽見降穀零這一聲道謝,就知道他已經猜到了,沒辦法零實在太聰明太敏銳了,根本沒辦法瞞過他呢。
小優紀見降穀零已經知道了,就乾脆說開了:“零不要在意那些壞家夥的話。”她目光直視著降穀零那雙灰紫色的眼眸,仿佛看進了他那被惡意籠罩著的內心,“零很好,零聰明又善良,能夠轉學到這裡遇見零,跟零成為好朋友,是我的幸運哦!我真的很高興能遇見零,真的很高興能夠跟零做朋友的,並且希望我們以後,永遠都是好朋友!”
降穀零緊緊的咬著牙,內心一陣發酸又充滿了甜蜜,這種異樣的情緒讓他感覺好奇怪,但又好愉快,仿佛在心底綻開了煙花。
他伸手緊緊的握住小優紀的手,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優紀……謝謝你……”謝謝你願意跟我做朋友,也謝謝你會覺得跟我相遇是一件幸運的事情。“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小優紀拉著降穀零在座位上坐了下來,明明凳子沒有換掉,隻是換了課桌,降穀零就是覺得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得更溫暖更舒適了。
他身體坐在凳子上稍微扭動了一下,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後雙手交疊著放在桌面上,看著課桌桌面上的木質紋理,這是一張舊課桌,紋理之間有著擦不去的黑色汙漬,但在他眼裡這張課桌可太漂亮了,不規則的木質紋理漂亮、一些細微的劃痕很漂亮、就連那黑色汙漬都變得順眼好看了起來……沒有那些被人用筆寫上或者用刀刻上的辱罵他的話語,這張課桌被降穀零發自內心的喜歡著。
在上課之後,他的內心也沒有平複下來,他轉頭悄悄的看向坐在身邊認真聽課的小優紀。
那白皙中帶著粉嫩的可愛側顏,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連鬢角的發絲都在發著光。
優紀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小天使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真誠的祈禱著,希望優紀小天使能夠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永遠不要離開。
他們不是說好了,要永遠做好朋友嗎?
因為有小優紀做同桌,那些會在降穀零課桌上亂寫亂刻的同學們,都不敢再做這種事情了,他們擔心被小優紀看見會影響他們在小優紀心中的形象。
雖然降穀零成為小優紀的好朋友讓他們非常嫉妒與不甘,但沒人想像中田三郎那樣被小優紀討厭,哪怕是裝,他們也會下意識的偽裝出對降穀零友好的樣子。
降穀零新換的課桌,就一直是乾淨的,沒有再被人亂寫亂刻,那些曾經每天都會遭遇的惡劣的惡作劇,也沒有再發生在他的身上。
降穀零的生活陷入了平靜,每天開開心心的跟小優紀一起上下學,一起吃午餐,一起玩耍學習。
至於其他人的看法和態度,降穀零早已不在乎了。
他隻想緊緊的抓住優紀的手,再也不要放開。
但從某一天開始,降穀零就發現小優紀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黯淡,笑的時間也變少了,甚至有時候還會走神得厲害,露出難過又憂鬱的表情。
這讓降穀零非常擔心,他關心的問道:“優紀,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還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小優紀勉強的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她不想把自己的煩惱告訴降穀零,讓降穀零也跟著她一塊兒煩惱。
小優紀隻想把開心的事情分享給朋友,讓朋友和自己一起開心,至於煩惱她自己一個人解決就好。
體貼的降穀零沒有再追問下去,他轉而給小優紀講了個笑話,把小優紀逗得露出開心的笑容,他希望用這種方法讓小優紀重新開心起來,不要再想不開心的事情了。
這一天晚上放學,降穀零照舊送小優紀回家,在月宮家的門口,小優紀就停下腳步,踮起腳尖打開家門口的信箱,翻看了一下裡面的信件,然後失望的關上了信箱。
降穀零忽然想起,這幾天小優紀的情緒不對勁就是從她頻頻翻看信箱開始的,難道說她是在等誰的來信嗎?
降穀零忍不住問道:“優紀,你在等誰的信?”
小優紀微微歎了口氣,也沒有隱瞞降穀零,語氣失落的說道:“我在等一個朋友的信,我給他寄了好多封信了,可是他一封也沒有回給我……”
她頻頻給景光寄信,為什麼景光不給她回信呢?難道信使叔叔沒有把她的信送到景光手裡嗎?
小優紀百思不得其解,非常難過,難道她就要這樣與景光失去聯係了嗎?
降穀零聽見小優紀用這麼在意的語氣提起那個不知名的朋友,心中醋意翻騰,又想到對方從來都不回她的信,如此糟蹋她心意的家夥,有什麼資格做她的朋友?
隻是降穀零說不出背後詆毀彆人的壞話,又不想讓小優紀繼續因為那個糟蹋她心意不肯回信的朋友而難過,他遲疑的找了個理由安慰她:“或許是對方沒收到呢,畢竟信件寄丟了的情況也是很有可能的。”
小優紀接受了這個理由,她重新振作起來,握拳道:“沒錯,肯定是信使叔叔沒有把我的信送達,既然寄十幾封信會丟掉,那麼我就寄一百封、一千封,一定會有一封信成功被送達的!”
什麼?優紀給那個家夥寄了十幾封信!那個家夥都沒有回信!好可惡!
降穀零本以為小優紀隻是寄了一封信出去回來收到回信,一封信的確很有可能寄丟,但十幾封信全都寄丟,這個誰信啊!
降穀零心中對優紀的那個不知名的朋友不僅是醋意了,更是憤怒,這家夥肯定是故意不回信的,居然惹得優紀難過,不可饒恕!
降穀零拉著還想去寫信寄信的小優紀,胡扯道:“也說不定你寄的那些信還在路上,畢竟信使叔叔可能是有事耽誤了,信還沒送到對方手裡。你總是寫信,信使叔叔還要幫你送信送到半路又跑回來拿你新寫的信,那樣就送得更慢了。”
並不知道信件是什麼樣的郵寄過程的小優紀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信使叔叔送第一封信剛剛送到半路,然後因為她寫了第二封信,於是從半路返回從她這裡取走第二封信,再重新出發,又走到半路的時候她寫了第三封信,信使叔叔又從半路返回來她這裡取走第三封信……周而複始,信使叔叔就這樣被她的新信件不停的從半路召喚回來,從而導致她的十幾封信都還在半路上,沒有被送到景光的手裡。
原來、罪魁禍首竟是她自己嗎?
小優紀震驚,迅速知錯就改:“那我就不寫新的信了,等之前的信被信使叔叔送達之後,我再寫新的信吧。”
降穀零見優紀打消了繼續寫信的念頭,心中微微鬆了口氣,然後迅速找其他話題轉移優紀的注意力:“優紀,這周末我們一起去遊樂園玩吧。”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張遊樂園的票,遞給了小優紀,期待的看著她:“我們一起去吧。”
小優紀看見票上面介紹的各種遊玩項目,心動得雙眸中閃著小星星:“好啊好啊!”不過很快她又想到一個問題,“可是如果隻有我們兩個小孩子去玩的話,大人不會允許的吧?”
降穀零倒是不在乎,反正他的家長常年不在家,他乾什麼都是一個人,可以自己做主。
倒是小優紀需要征求爸爸的同意。
小優紀沉思道:“我想去遊樂園玩,爸爸肯定會答應我的,但爸爸也不會放心我們兩個小孩子單獨去玩,那麼就這麼決定了,讓爸爸帶我們兩個一起去遊樂園玩吧!”
降穀零:“……啊?”想到在月宮叔叔的眼皮子底下跟優紀手拉手一塊兒玩耍的場景,他下意識的咽了咽喉嚨,心中莫名的就緊張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平時跟優紀一塊兒玩得挺好的,但每次在月宮叔叔面前,就不由自主的緊張心虛了起來,有種當著月宮叔叔拐帶他女兒的心虛感。
但他隻是跟優紀一起玩耍而已,為什麼要心虛呢?他也並沒有拐帶優紀啊!
年齡還小並不太能認清自己內心的降穀零撓了撓頭,看著小優紀說道:“可是我隻有兩張票。”
小優紀滿不在乎的說道:“沒關係,爸爸自己會買票的。”至於票好不好買的問題,小優紀壓根就沒想過,因為在她心裡,爸爸是無所不能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