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窩已經睡得香香軟軟,但忘憂並沒有如願以償,辦事效率超高的月芙很快就來回稟,說是人已經選好了,是否送進來。
慕秋道,“讓他們在大殿等著,我這就下去。”
月芙低頭應是,餘光不自覺看了一眼弄亂的被子,慕秋注意到她的視線,狼崽整隻都裹回了被子裡,她隻能看出被子裡有人,卻不知是誰。
月芙:可惡,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嗎?是誰鑽進了花主的被窩?!
然而花主站在這裡,她也不好光明正大掀被子,隻能憤憤不平的走了。
“好了,出來吧。”
忘憂一把掀開被子,長發淩亂的翹起,寶石般漂亮的黑眸滿是指責,“你還是要去找他們!”
“帶你一起去。”
她把狼崽從被子裡挖出來,有些頭疼的看著他的狼耳朵和尾巴,最後決定破罐子破摔,花妖族也是妖,他們對忘憂應該沒什麼敵意才對。
拉著他準備下去之前,她忽有所感,看了一眼窗外。
花妖主殿的後方是一汪清淩淩的湖泊,湖邊有道白衣人影,她感覺到的視線,正是來自這個白衣人。
就在慕秋看過去的瞬間,影子倏而消失了。
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到了大殿,饒是她心裡有所準備,還是讓眼前場面驚到了,隻見面前整整齊齊站著兩排花妖,穿著十分清涼,就是一層薄紗蓋住了重點部分,花妖們身段一個比一個妖嬈。
瞧瞧那不盈一握的腰身,筆直的長腿,連輕輕揮動的透明羽翅都成了最好的妝點,美得像塵世外的精靈。
她不過多看了一眼,忘憂纏著她手臂的手就收緊了一分,“師姐,你在看什麼?”
“呃——”
怎麼有種老王出門被媳婦叮囑不要亂看街上美女的既視感呢,不對不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看看又怎麼了?
察覺到她的視線,花妖們臉上笑意更濃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朵花蜜香甜的花,花蝴蝶們一隻隻撲過來,“拜見花主!”
忘憂頓時耳朵和尾巴都緊張到繃直了,死死纏著師姐,生怕她就這麼被搶走了。
還好慕秋隻是單純欣賞,並沒有被美色迷惑,在他們靠近之前,便後退一步坐在大殿中央的椅子上,“我要見的人呢?”
花妖們眼中閃過不甘,他們都打扮成這樣了,花主還是惦記著地牢裡那兩個家夥,長得醜了不起嗎?
不多時,地牢中的張三李四被帶了上來。
這兩人穿著神丹門弟子門服,長得十分一言難儘,大約是在盤子上灑了把米雞啄出來的,口眼歪斜,五官淩亂。
隻能說醜到這個地步,也是一種水平。
兩人都被藤蔓捆著,走得很慢,直到其中一人抬眼看見了忘憂,他本來就不整齊的五官在臉上亂飛起來,渾身打起了哆嗦,“姐,是少、少、少少少君!”
“亂喊什麼!”他姐很不耐煩。
“是少君啊姐!”李四直往張三身後躲,“完了,咱們的身份要暴露了!”
“慌什麼,那仙族的奸細不是說了,少君失憶了!”張三道,“整個靈界都沒人認識我們,怎麼可能有人知道我們的魔族身份!”
慕秋:……
你們魔界真的還好嗎?
她看了一眼忘憂,魔族少君緊張兮兮的盯著旁邊的花妖,生怕一不小心師姐就被偷走了,對下方的兩個魔族毫不在意。
他這個樣子,慕秋感覺自己就像是保衛蘿卜的那個蘿卜。
她搖了搖頭,對下方兩人道,“你們是魔族奸細?”
兩人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不是。”
“誰派你們來靈界的?”
“不清楚。”
“不知道。”
慕秋靠在主座上,一手支頤,神色淡定,“魔族與靈界素無瓜葛,隻是恰好最近有兩人來到了靈界,你們緊隨而來,要麼是因為魔族內鬥,要麼是為了鏟除仙界的敵人。”
她話音一頓,“碰上忘憂,你們十分意外,顯然,你們不是衝著他來的,那隻剩下一個答案,你們是衝著仙界帝姬來的。”
“哇,她好聰明!都被她猜到了。”
“姐,你不是說,隻要說不知道,就不會被發現嗎?”
“閉嘴。”
“要不我再猜猜,是誰派你們來的?”
“你彆猜了,我肯定不會告訴你是大——”
他話未說完,被他姐狠狠踩了一腳,頓時不敢說話了。
張三瞪著慕秋,“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管魔界的事?勸你最好彆不知好歹,魔族不是你能招惹的!”
話音未落,就見魔族凶悍無比的少君在她手邊蹭來蹭去,乖巧得像是一隻小狗。
張三頓時感覺臉有點疼。
咱們魔族這是怎麼了?少君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而且這耳朵和尾巴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某種情趣嗎?
“月芙說,你們闖入花妖族領地是要找什麼東西。”她接著道,“與帝姬有關,又藏在花妖領地裡的,會是什麼東西呢?”
兩人緊閉嘴巴,不說話了。
慕秋神色微凜,顯然她問到了關鍵部分。
她站起身,思索著有什麼方法能讓這兩人招供,就聽站在身後的二師妹道,“是鏡子,我丟了一面鏡子。”
魔族兩人這才注意到站在一堆花花綠綠的花妖族後面的帝姬,不約而同倒抽一口涼氣,帝姬本人竟然就在這裡!
而且帝姬看起來和這個女人、少君是一起的,這怎麼可能?
那個阿牛竟然將這麼重要的情報瞞著他們,難道仙族並不是誠心與他們合作?
這樣想著,兩魔心裡又同時冒出了一個問題——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啊?為什麼仙族帝姬和魔君少君看起來都對她信任非常,一副乖乖聽她話的模樣?
話本裡一般這種人物都是幕後大反派吧?可反派明明是他們才對啊!
“既然師妹已經想起來,留著你們也沒意義了。”慕秋摸了摸忘憂的頭,“這兩個叛徒是你自己處理,還是我幫你解決?”
一瞬間,她身上散發出極強的殺意,兩魔都嚇得一抖。
不待言,已是劍氣疾出!
這道劍氣如月一彎,疾切兩人脖頸,寒光閃過,兩顆頭顱飛起,脖頸內並沒有血流出,而是已經氣血乾癟,隻有淡淡魔氣溢出。
這是魔族奪舍後留下的痕跡,看來原本的那兩個神丹門弟子已是死去多時了。
腔子化為飛灰,隻剩下兩顆頭在空中亂飛,花妖們紛紛飛起來追這兩顆頭,可頭顱滑不留手,一時竟然抓不住。
“用藤網!”下方趕來的月芙提醒。
花妖們用妖力結出藤網,兩顆腦袋就在網上網下飛來飛去,花妖們分成了兩隊在網的兩遍攔截,一個喊道,“我拍過來了!”
他一掌拍中了那顆頭,啪地一聲,一顆頭高高飛起,落在網前,要看就要垂直掉落,就對面的花妖一個精彩撲救,拍向了對面。
“快接住!”
“另一個腦袋要跑了!”
“快傳球啊!”
“我接住了!”
“吃我一記淩空抽殺!”
站在下方的慕秋三人目睹了一場彆開生面的排球賽,一次打兩個球,兩隊好幾次險險救球,真是精彩紛呈,好不刺激!
而在空中拋來拋去的兩個腦袋,甚至還聊起了天。
“姐,忽然覺得有點好玩怎麼辦?”
“玩玩玩,天天就知道玩!”
“可是姐,你不也很享受嗎?”
“……是很久沒享受過頭皮按摩了,但是這裡很危險!”
說話間,慕秋的劍氣又至。
張三頭皮一緊:“跑!”
就見她整顆腦袋像是汽水罐頭一樣搖了搖,黑霧般的魔氣從她顱頂噴湧而出,將弟弟包裹在內,嗖一聲飛出了大殿。
“追!”
月芙一聲令下,眾妖正要追出,忘憂道:“不用追了,飛頭魔是魔族中速度最快的,你們追不上。”
他清清冷冷的語氣,卻帶著一股讓人信服的氣勢,月芙下意識聽了他的。
慕秋偏頭看他,“想起來了?”
忘憂眉一皺,靠著她的肩膀,語氣又柔下來,“師姐,我頭疼。”
慕秋順手揉了揉他的太陽穴,猜想著他可能快要恢複記憶了。
被她力度適中的手指輕輕揉著,忘憂整隻狼都放鬆下來,尾巴垂著掃來掃去,沒骨頭一樣挨著她。
慕秋招手把寒月叫到了跟前,“鏡子是怎麼回事?”
“我隻是突然想起來,我好像要找一面鏡子。”
“鏡子?”一旁月芙道,“我們領地內沒有鏡子,不管是幻化還是自己製作,隻要一出現鏡子,就會被聖湖吸進去。”
“聖湖?”
“就是大殿後方的湖泊。”
“我剛才好像在湖邊看到一個白衣人。”慕秋回憶道。
“那是吾族祭司。”
“祭司是乾什麼的?”
月芙的臉色變得神秘起來,她看著慕秋,“祭司負責培育花主。”
幾人驚訝:“培育?”
“吾等花族,是從種子長成的,當然需要培育。”月芙道,“種在土中,吸收雨露和陽光,才能成長起來。”
“你是說要把師姐種在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