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4 章 宜其室家(1 / 1)

隻是這樣一想,緣一臉上不自覺又露出一絲絲淺淡的笑意,他的視線自然而然地朝身邊的佑果看去,兩個人視線在同一時刻交錯,於是齊齊笑起來。

隻有善治眼神不大好使,沒有發覺緣一和佑果之間的氣氛,自己一個人自說自話道:“你對著彆人也這麼笑不就可以了?也不用你完完全全就這麼笑,平時隻要表露今天這樣三四分的溫和,那些剛來鬼殺隊的劍士也不會因此有些畏懼你了。”

其實旁人的畏懼與否對緣一來說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他隻是對那些新近的劍士見到他好像見到洪水猛獸一般的神態感到奇怪,並沒有因此要強逼自己改變習慣的愛好。

所以善治的建議繼國緣一隻是聽了聽,然後很奇怪的問:“他們畏懼我?為什麼?我並沒有對他們做什麼事。”

有些人隻是站在那裡便威懾感十足,繼國緣一雖然外表俊秀但身形卻也高大,再加上常年對外人保持著一張平靜的冷臉和沉默寡言的性格,剛認識繼國緣一的人很難不因此對他產生些許誤解。

於是善治一時哽噎,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緣一。

緣一還等著善治的回答,佑果已經開口,“或許是因為你已經是‘柱’,而他們才不過是剛剛加入的劍士吧。對於地位高一些的人,他們尊敬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佑果說什麼緣一就信什麼,點點頭用一副單純的神情說:“我知道了。”

善治總算是鬆了口氣,在佑果眼神示意下立刻找了借口溜走了,恰好產屋敷先生的宴席也已經開始,兩人又遇到了很久不見的煉獄椿壽郎。

煉獄椿壽郎依然是炎柱,從緣一這裡掌握了呼吸法後便擁有了一柄和他性格相似的烈火似的劍法,這次見到緣一便同樣很高興地和兩人湊在一起聊天。

“今天是為了陪主公,等今天一過,我就要去一趟丹波國。”煉獄椿壽郎說:“聽鎹鴉傳來的消息,那裡最近有鬼出沒。”

身為柱,煉獄椿壽郎每日在各地奔波對鬼殺隊來說也不是罕見之事,佑果像平常對待好友一樣對煉獄椿壽郎說了句希望他平安回來的祝詞,身邊卻沒有繼國緣一以往總是配合他接下去的話。

煉獄椿壽郎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同,佑果卻察覺了,他側臉朝身邊的緣一看了眼,卻發現平時總是專注看著他的緣一在此時竟然又些微微出神。

雖然並不明顯,但緣一的確是在出神,那雙深紅卻十分透徹的眼睛略略放空,更像是在沉思。

這便有趣極了,佑果仔細想了想剛才發生的事情,發現並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隻除了煉獄椿壽郎說了句自己將要動身去丹波國處理惡鬼。

丹波國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如今在當地的大名治理下也十分的和平繁榮,那值得繼國緣一這樣出神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佑果沒有去問緣一,緣一想要說的時候自動就會和他說,所以他隻是讓緣一多吃了幾口飯,在宴席結束後回家的路上,繼國緣一自己便開口了。

“佑

果,我想和煉獄先生一起去丹波國。”

佑果不是很驚訝,他從剛才就發現了繼國緣一的心不在焉,隻是詩很驚奇,於是替自家哥哥問了:“為什麼?丹波國有什麼特彆的麼?”

丹波國並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這片不大的土地上總共有八十八個林立的小國,各個小國又隸屬於不同的大名,丹波國隻是其中一個不值一提的小國而已。

可是這樣一個不值一提的小國,卻是繼國緣一出生的地方。

對上佑果和詩朝他看來的目光,緣一沒有隱瞞,平靜地說:“因為,我就是在丹波國出生的。”

家鄉對離家的遊子來說自然和其他地方不同,隻不過這個理由對繼國緣一來說十分站不住腳,他這樣在意丹波國絕不是因為對故土還有什麼留戀,完全是因為煉獄椿壽郎說起丹波國的時候,讓他不免想起很久未見的大哥繼國岩勝,還有他未能親眼看著下葬的母親罷了。

不管是佑果還是詩,兩個人都是第一次聽到繼國緣一談起他過去的事情,於是除了最開始的驚訝接著便好奇起緣一過去的家事。

“所以你想回去看看麼?”佑果說:“也好,正好煉獄先生要去,你也可以一起回去看看。”

佑果竟然完全沒有問緣一其他事,詩本來欲言又止,見佑果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也隻好乖乖閉著嘴,不去詢問緣一過去的事情了。

三人一路回了家,等到夜間入睡準備熄燈的時候,緣一才終於開口,他看著燈光下穿著一身單衣的佑果,在心頭縈繞很久的話終於能夠說出口:“哥哥,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麼?”

佑果本來正在拍平自己的枕頭,聽到緣一這樣說才抬頭,他的眼神清明:“為什麼希望我去?”

緣一有些赧然,他對繼國家並沒有什麼歸屬之情,畢竟他從小生活的日子也不值得繼國緣一對此生出什麼感情之類的東西,但他面對生父和家族可以無情,卻沒辦法忽視曾在童年給他關照的兄長和給予他一腔母愛的母親。

在去丹波國後,也許他可以見見繼國岩勝,見見母親的墳塚,或許還能上柱香磕個頭——這便是緣一心裡的想法,不過除了這些,他心裡還有些自己的私心。

想到這裡,緣一臉頰便熱度上湧,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了,即使室內隻點了一盞昏暗的油燈也讓佑果看的分明,繼國緣一就是這樣一個瞞不住自己心事的單純的笨蛋。

“所以為什麼?”佑果歪頭笑了一下,移動自己靠的緣一近了一點,膝蓋和膝蓋碰到一起,好像可以隔著單衣感覺到對方身上熾熱的體溫。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呀?”

緣一便很慌張,即使他和佑果之間已經不用再分你我,也做了許多愛人之間才會做的事情,可他面對佑果總還是會露出一副毛頭小子才會有的慌亂純情模樣,佑果性格裡本來就藏著壞心眼,而緣一又這樣單純,所以總是像塊面團一樣任由佑果揉來捏去。

“我想你陪我見見母親。”緣一終於忍不住說出口,抬眸注意佑

果的表情。

緣一莫名地篤定佑果不會拒絕,所以目光懇切又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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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果沒有立刻回答,目光如炬地看著緣一問:“可以是可以,但是緣一,你在你母親的墳塚前要怎麼介紹我?”

繼國緣一幾乎不假思索地說:“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人。”

沒有任何人的重要性能夠超越佑果在繼國緣一心中的地位,是佑果發現了離家出走的緣一,也是佑果接納了無家可歸的緣一,是佑果教會緣一尊重自己,也是佑果讓緣一第一次發自內心想要保護一個人,甚至為了保護想要保護的人拿起了自己以前並不喜愛的刀劍。

繼國緣一很想回去看看,也想讓直到去世前都不曾放心合眼的母親看看,他現在已經不再孤單,也明白要怎麼愛自己又怎麼愛彆人了。

佑果終於笑出來,毫無負擔地上前抱住緣一,臉頰和他輕輕蹭了蹭。

“好。”

佑果說:“我想,我是必須要去為她掃墓的。”室內的空氣一時安靜下來,緣一的手輕輕放在佑果腰處托著他,仿佛怕他從自己的懷裡滑出去。

隻要能抱著佑果,繼國緣一便感到一陣無比的安心。

“除了掃墓,也應該在你母親的墓前磕兩個頭才是。”佑果靠著緣一,口吻輕鬆地極了:“畢竟,你的母親現在也應該算是我的母親了。”

繼國緣一呆了一瞬,接著臉變得像煮熟的蝦一樣通紅。

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兩人吹熄燈去睡了,隻不過佑果沒有躺進自己的床鋪,而是被緣一抱進自己的被子裡,夜間明月高懸蟬鳴陣陣,隻是無人觀賞。

等到第二天又是一個明媚的天氣,繼國緣一直奔產屋敷先生的宅邸去征求他和煉獄椿壽郎的同意能夠代替煉獄椿壽郎前去丹波國,產屋敷先生和煉獄椿壽郎都很驚訝,他們第一次知道緣一的家鄉竟然就在丹波國。

既然這樣便沒什麼好拒絕的,產屋敷先生和煉獄椿壽郎很乾脆地同意了這件事,佑果因為要一起離開,所以還去醫療隊和鬆田醫生請了假,鬆田醫生沒有不同意,卻還是要表現出一副滿是不耐煩的樣子,佑果就說自己還帶著他讓看的醫術,保證自己絕不會忘記路上看時鬆田醫生的臉上才多了一點點笑意。

去往丹波國的路上一路風平浪靜沒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佑果便也有空閒聽緣一說起他的另一位親生兄長,雖然已經十幾年不見,但緣一在談起這個兄長的時候總是會露出很開心的表情。

佑果倒沒什麼介意的,畢竟兩個人又不在同一條賽道,自然是沒有什麼可比性的。但是經常聽緣一談起因為私下偷偷見他所以被父親揍的鼻青臉腫的兄長,甚至還對著一直保存著的小小短笛露出懷念的笑容時,佑果還是沒忍住逗他。

“那是我這個哥哥好,還是你的兄長好?”

這簡直是致命的問題,繼國緣一大腦當機,竟然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好,他張了張口,結結巴巴地說:“兄長是兄長,佑果和兄長並不一樣。”

這樣的問題實在為難了緣一,佑果見緣一一副快把大腦燒乾的模樣,心裡忍俊不禁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說:“算了,不用說也可以。”

等他想要收回手,緣一又握住了佑果的手腕。

緣一的手鬆鬆抓著他,像是怕抓疼了佑果,在佑果看來時才開口。

“佑果和兄長是不一樣的。”緣一不會花言巧語,隻是認真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尊敬兄長,因為他是這世上唯一對我好的血緣親人。”

“但是我愛慕哥哥。”緣一很小聲地說,他的臉又紅了,靦腆這種情緒出現在緣一成熟俊美的臉上顯得無比可愛和諧。

“即使死也願意。”

這樣笨拙的情話在聰慧的人聽來隻會嗤之以鼻,但是佑果並不懷疑其中的可信度。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要怎麼回應這赤子之心了,於是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無奈又愉快地笑起來。

“誰讓你說這麼誇張了?”佑果看著緣一剔透的眼睛,終於湊上前親了親。

“不用你死。”佑果滿意地說:“為了我好好活著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