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慘將佑果的發絲撥到耳後。
房間裡的光線因為門窗都緊閉著所以很是昏暗,無慘借著從窗戶的縫隙中透露出的一點微光,垂下頭仔細看著熟睡中的佑果的臉。
佑果睡的很是安然,或許是因為昨晚有些辛苦。
無慘原本隻是想看看佑果,隻是看著看著卻不免想歪到昨晚的“好事”上,即使昨晚衝動上頭讓無慘做出了以往他絕不會做的大膽的事情,但是現在想起來,無慘的臉頰又突然漲紅許多。
鬆開纏繞著佑果一縷發絲的手,無慘抵在唇邊無聲地笑了一下。
佑果說:“你笑什麼呢?”
無慘的笑容頓時收斂,有些尷尬地咳嗽起來。
坐直身體先伸了個懶腰,佑果身上的單衣還敞開著,坦坦蕩蕩地露出自己白皙的胸膛,然後抬手隨意攏了攏自己有些長的頭發。
因為無慘這個罪魁禍首昨晚解開了單衣上的腰帶,鬆垮的衣服沒有辦法好好地待在佑果身上,隨著佑果抬起手臂的動作自然滑下來後露出半截光潔的肩膀。
而昏暗的光線更為佑果增添幾分朦朧之美,無慘原本想非禮勿視地偏過頭,目光卻還是不受控製地被吸引了。
佑果壞的冒泡,他故意湊到無慘身邊軟了聲音:“好看嗎?你昨晚……”
“穿好衣服。”沒等佑果說完無慘忽然拉緊佑果的衣領,像是不敢再看,動作生澀地為佑果係起了衣服上的繩結。
從沒有伺候過任何人的無慘少爺動作笨拙,不過昨晚的體驗讓佑果覺得很是滿足,所以對無慘這樣宛如新婚一樣羞澀的作派並沒有因此取笑,他歪著頭看了看無慘,半妖能在昏暗處視物的優越視力可以讓他清楚地看到無慘發紅的耳朵。
啊,害羞了。
佑果忍不住想,明明是他自己主動的,怎麼最害羞的好像是無慘?
可是這樣反而更讓人覺得可愛了,佑果沒取笑無慘,卻沒忍住自己開玩笑的惡趣味,在無慘幫他係好繩結時雙手一圈攏住了無慘的肩膀。
“你好像很慌張的樣子。”佑果說:“明明昨晚是你拉著我不放的。”
雖然並沒有深入交流,但是隻是指尖的取樂也足夠讓佑果身心愉悅,到了後面他幾乎已經說不出話,隻能喘息了。
無慘的繩結終於係好,雖然模樣讓人不忍直視,不過到底是係好了,佑果的話也恰好說完,沒了剛才蠱惑人心的“美色”誘惑,無慘現在也勉強能夠讓自己心如止水了。
“確實。”無慘沒有否認,他微微抬眼,兩人現在幾乎親密無間,微微湊近一點就能碰到對方柔軟的唇瓣,無慘呼吸著佑果身上特有的香氣,一時間又口乾舌燥起來。
他吞了吞口水,然後說:“不過你也很喜歡,不是嗎?”
佑果確實很喜歡,完完全全毫無保留地被疼愛的感覺讓人留戀,佑果幾乎以為自己已經融化成一灘水,或者變成了被無慘隨意在手心裡把玩的一個玩具,尤其是現在無慘替他係好繩結後又下意識撫摸了幾把佑果的脊背,讓佑果舒服到魂飛天外的同時一時間無法抑製犬科動物的本能露出了自己的尾巴和毛茸茸的狐耳。
佑果毫無所覺,還是係統提醒:“你尾巴又露出來了。”
“啊?”佑果的魂靈好像在此時才恢複原位,發現自己的尾巴正不受控製地在無慘面前搖來搖去。
無慘也同樣看到佑果身上突然冒出來的東西,這已不是第一次見,所以無慘還算鎮定,甚至還饒有興趣地上手摸過去,在佑果不注意的時候已經捏到了搖來搖去的狐狸尾巴根。
“你很開心嗎?”無慘有些沉思道:“我記得家中以前養過的家犬,見到人時也會這樣開心地甩著尾巴。”
不過還是不太
一樣的吧?無慘又想,佑果是狐狸來著。
沉思的無慘無意識地捏捏狐狸的尾巴根。
尾巴的根部布滿神經,被人摸一把已經足夠刺激,更不用說無慘像是看到新奇玩意兒一般在手裡玩兒著,佑果受不了這刺激忍不住叫了一聲,推倒無慘擒住他的雙手有些惡狠狠道:“都說了,尾巴不能摸。”
無慘被佑果劇烈的反應弄得一愣,接著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佑果因為敏感而布滿紅暈的臉,“我知道了。”
還不等佑果鬆口氣,無慘又說:“不過,其實你很喜歡吧。”
被佑果這一推倒,無慘整理好的頭發有些散亂起來,柔順卷曲的發絲垂落在無慘的臉側,他安靜地看著佑果的雙眸,視線好似深淵。
此時的無慘和昨晚殷切地湊近佑果給予他至高無上的快樂的無慘相比,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氣。
無慘被佑果推倒的身影有些響,有傭人聽到聲音擔憂地走過來,卻記著無慘命令的話不敢隨意開門,隻好站在門口喊:“無慘少爺?您怎麼樣了?”
“無事。”房間裡的無慘回答。
傭人半信半疑,不過對無慘的畏懼占據上風,所以聽到回答後很快離開了。
說不上危機的危機解除,佑果從無慘身上下來坐正,無慘還是望著佑果那不同於人類的特征,之前佑果一直保持著人類的模樣,所以無慘對佑果並不是人類的意識並不強烈,直到現在那對毛茸茸的狐耳和尾巴再次出現,佑果並非人類的事實再一次宣告他和無慘之間本質的不同。
大概是因為無慘視線太過熾烈,佑果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狐耳,“你總盯著我的耳朵看做什麼?”
無慘沉默了一下,移開視線:“沒什麼。”
佑果感覺出無慘語氣不太對勁,他眯了眯眼,有些不開心地說:“你該不會是不喜歡吧?”
太過分了!居然有人不喜歡獸耳!無慘果然是個變態!
佑果憤憤不平,如果無慘真說出不喜歡,他就把無慘丟溫泉裡讓他多洗洗自己的腦袋!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無慘有些錯愕,佑果的眼睛已經眯起來了,充滿危險的氣息。
鬼使神差的,無慘居然脫口而出:“除了我,還有誰見過你的耳朵?”
直到說完無慘才驚覺自己問了什麼,他自己也啞然,心中慌亂起來。
因為他發覺比起在意佑果和他之間的不同,他更介意的居然是自己對佑果而言是不是特殊的那個。
所幸佑果的回答讓無慘很滿意,佑果似乎被無慘這個問題逗笑了,捧腹大笑,然後擦掉笑出的眼淚親昵地在無慘嘴角吻了吻。
“當然隻有你一個了。”佑果語氣輕佻:“除了我父母,隻有你一個哦。”
不得不說這樣的回答讓無慘雀躍了一下,不過他很克製地點點頭,使自己不要在佑果面前表現的那樣快樂,好像喜怒哀樂都掌握在佑果手中的快樂。
佑果笑完便開始穿衣了,不過屋中昏暗,佑果自發走到窗邊打開窗,陽光終於可以無所顧忌地闖進來灑滿整間屋子,佑果又開始穿衣,白色的狩衣被隨意丟在角落裡躺了一夜還有些皺皺巴巴,不過佑果隻是打個響指就恢複最初平整的模樣,穿好衣服後的佑果少了初醒時的流淌在血脈中的媚意,又恢複了作為權宮司時高高在上不進凡塵的模樣了。
無慘因為佑果這判若兩人的模樣有些失語,直到佑果走近問他:“我醒來之前你還出去了一趟?”
“去哪裡了?”
從剛才佑果就發現了,他還穿著睡覺時的單衣,無慘卻已經穿上了外出的衣服。
佑果隻是隨口一問,無慘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平靜答道:“是,我去看了看醫生。”
和醫生的交談
並不愉快,雖然醫生蠱惑地說著讓他可以和佑果一起長生的話,但是無慘並不是為了那虛無縹緲不知真假的言論就接受醫生蠱惑的傻子。
這件事還需要他仔細想想。
佑果並不知道無慘心裡在想什麼,他記得產屋敷空良為無慘找來的醫生,於是笑著說:“也好,他能治好你的話就太好了。”
雖然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無慘眼中卻沉鬱下來,他自嘲地想著,哪有那麼簡單。
“我要走了。”佑果和無慘說,將披散的長發隨意用檀紙束起來。
“為什麼?”無慘脫口而出,他隻覺得和佑果待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他想要將這時間拉到無限長。
“因為神社很忙啊。”佑果直白地說,“而且晚上還能在你房間裡躲著,白天就不可以了。”
總不能一直待在無慘的房間裡不出去吧?時間久了總會引起懷疑。
無慘走到佑果身邊卻下意識回答:“為什麼不行?”
將佑果關在自己的房間裡隻有自己能夠見他,隻是想象就讓無慘滿足到渾身顫栗。
佑果看著無慘眨眨眼,然後笑起來,笑容撥開縈繞在無慘心上的烏雲,他壞笑著說:“舍不得我?”
無慘手抵在唇邊不說話。
“不坦率的話就不可愛了。”佑果說,“無慘你說實話。”
面對佑果,百煉鋼也要化成繞指柔,無慘沉聲道:“嗯。”
一個嗯已經費勁無慘千辛萬苦了,佑果滿意極了,捧著無慘的臉又親一口,笑眯眯地說:“那喜歡我的狐耳和尾巴嗎?”
無慘一愣,不知道佑果為什麼忽然提到這些,不過還是答道:“嗯。”
佑果便笑得更愉悅,湊到無慘耳邊悄聲說:“那今晚要試一下嗎?”
壞狐狸丟下這句話就跑了,隻有無慘一個人站在原地呆滯良久,臉龐漲紅。
無慘不可置信地想,他居然因為佑果那句話興奮了。
過了許久無慘才捏了捏眉心。
“果然是……”聲音沒於唇齒:“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