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如何偕老(1 / 1)

庫洛洛那一句“脫衣服吧”雖然聽起來輕描淡寫, 但這不代表佑果能夠輕易拒絕。

於是無法反抗的佑果便被表情溫和的庫洛洛單手鎮壓,像拆禮物一般不容拒絕地強行“拆”去了佑果的上衣。

佑果的皮膚接觸到冷空氣不受控製地激起了一些雞皮疙瘩,庫洛洛手指輕輕擦過那些地方時, 佑果像是被電流竄過一般繃緊了皮膚。

而庫洛洛挑挑揀揀,最後選在了後腰的部分。

他指著後腰左側的一處對瑪琪說,“就在這裡。”

庫洛洛說完便看向佑果, 似乎是擔心佑果的掙紮會影響圖案的完整性, 在瑪琪的針刺下去之前, 他先在佑果耳邊溫聲安撫道:“彆怕。”

佑果的臉憋的發紅,瘦削的身體無力地平趴在床上微微顫抖著, 落在枕邊的臉稍稍揚起,露出的眼睛眼角泛著淺淺的紅。

他一點也不怕,隻是十分生氣, 紅著眼眶死死地看著庫洛洛咬著嘴唇不說話。

“我、我不要……”佑果強撐著一口氣說。

佑果憤憤地和係統吐槽:“為什麼我不能選圖案!這可是在我身上刺青啊!”

係統也隻好說:“因為他是庫洛洛啊。”

“可惡!”佑果汪地一聲哭了出來。

因為是庫洛洛,就連反抗也看起來是那樣的可笑了,佑果被氣的眼角濕潤,庫洛洛饒有興趣地瞧著佑果掛在睫毛上的水珠,用手指輕輕地擦去了。

“你不喜歡?”庫洛洛歪了歪頭, 揮揮手暫時讓瑪琪停下了, 而瑪琪也很聽他的話, 便停下了準備刺青的動作。

“那你喜歡什麼?”庫洛洛和顏悅色一改往日獨、裁的模樣, 像是懂了什麼叫做人性化一般詢問佑果的意見:“你有什麼想法?”

佑果微微一愣,他看庫洛洛笑意盈盈洗耳恭聽的模樣,心思便忍不住動起來了。

他眨了眨眼, 像是被逼無奈的退讓一般, 勉為其難地說:“刺個龍吧。”

既然要刺青, 那當然是要刺一個拉風的生物, 佑果想也不想便決定要刺一個龍,當然,他也不能流露出太過期待的模樣,隻能流露出“我是被迫的”,“我一點也不想紋身”的表情。

然而庫洛洛笑盈盈地點點頭,便對瑪琪說:“彆聽他的,按我的來。”

瑪琪毫不驚訝,面無表情地低下頭,重新捏起了自己的針。

佑果臉色微變,臉更紅了——被氣得。

“你不是問我的想法嗎?”佑果抖著唇說。

“對啊。”庫洛洛像摸貓咪一樣溫柔地摸了摸佑果的頭發,微笑著說:“我也隻是問問而已。”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佑果眨眨眼,淚水便撲索撲索地掉下來滴在床單上洇出一片淚痕,和係統罵:“庫洛洛這個大騙子!”

係統:……

佑果屈辱地說:“你看著!等刺完我要他好看!”

它隻好附和:“好好好,都聽你的!”

庫洛洛沒有告訴佑果要紋什麼,佑果也隻能感覺到他後腰左側傳來的一絲涼意,細細的念針在皮膚中穿刺,佑果疼的滿頭大汗,皮膚繃緊,微微張著嘴喘息。

庫洛洛原本是一直盯著瑪琪刺青的地方看的,隻是佑果時不時被痛地小聲抽氣的聲音很快吸引走他的注意,他看著靜靜流眼淚的佑果小口喘息滿是屈辱的模樣,頗為訝異地問:“很疼嗎?”

庫洛洛想了想當初刺青的自己,他並不覺得疼痛——也許是因為和刺青的痛比起來,他已經經曆過比那疼痛千百倍的痛楚。

隻是這痛楚不是由庫洛洛給予的,這就有些可惜了。

於是隻想了片刻,庫洛洛便對瑪琪說:“我來吧,瑪琪。”

瑪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毫不遲疑地遞給了庫洛洛自己的念針。

庫洛洛接過瑪琪的念針後瑪琪便離開了房間,堆滿古籍書本的臥室裡隻剩下庫洛洛和佑果兩個人,庫洛洛雖然是接替瑪琪上手,但是短暫的生疏後很快就得心應手起來。

而這,也僅僅隻是看了一會兒瑪琪究竟是怎樣操作的結果罷了。

手掌輕輕撫過因為刺青而泛紅的皮膚,庫洛洛微微翹起嘴角,滿意地繼續下去,先刺出線條然後再輔以墨水,佑果攥緊了床單汗流浹背,他疼的說不出話,神情恍惚地看著窗外從晴空萬裡直至夕陽西垂。

嫣紅的落霞擠滿了屋子,將佑果的皮膚照的粉紅,庫洛洛描摹完最後一筆,便就著這滿屋的夕陽欣賞起來。

深青色的蛛網上翅膀殘破的蝴蝶無力地掙紮著,而蛛網上的蜘蛛已經迫近,徒勞無功的蝴蝶已經是它的囊中之物。

輕輕擦去泛紅的皮膚上滲出的血絲,庫洛洛擦擦手道:“好了。”

佑果終於鬆懈下來,攥著床單的手指無力地鬆開,疲憊地幾乎抬不起手指。

庫洛洛走到佑果身邊,輕輕拍拍佑果的背,含笑地說:“已經結束了。”

佑果眼皮都懶得掀起,趴在床上一聲不吭。

庫洛洛低下頭撥開佑果站在臉側的濕漉漉的發絲,看著佑果那雙疲憊泛紅的眼睛,竟然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圖案很好看。”庫洛洛表情十分謙虛:“你可以回家看。”

佑果扯了扯嘴角,他笑不出來,便盯著庫洛洛看,被他忍痛時一直緊咬的嘴唇唇色嫣紅,佑果的唇瓣微微動了一下,庫洛洛沒聽到他說什麼,便傾身靠了過去。

然後強撐著身體抬起頭的佑果張嘴狠狠地咬在了庫洛洛的嘴唇上。

嘴唇是最薄弱的地方,其他地方佑果不敢說自己能咬的動,但是嘴唇卻不一樣了。

尖銳的虎牙輕而易舉地咬破了庫洛洛的唇瓣,鐵鏽味的血液爭先恐後地從傷口中流出來,流到庫洛洛的嘴巴裡,也流到佑果的唇瓣上。

唇瓣上的痛楚不值一提,庫洛洛新穎地瞧著翹著嘴角的佑果,抬手輕輕碰了碰唇上的傷口。

佑果舔了舔唇瓣上的血,挑釁一般地朝庫洛洛扯起嘴角。

庫洛洛垂下眼,緩緩地,像是縱容一般地微笑起來。

這是第一次有人咬破庫洛洛的唇瓣,以後或許也不會有了,庫洛洛還記得第一個試圖用嘴唇觸碰他的男人的下場,那時候他才八歲,還在流星街,一個親吻可以換一塊即將過期的面包,換做任何一個饑腸轆轆的流星街小孩來說都不會覺得虧本。

可是庫洛洛不覺得,他在男人低下頭時活生生咬斷了男人的喉嚨,猩紅的血濺了庫洛洛滿臉,而他在男人的血泊中微笑。

“很疼嗎?”庫洛洛問。

佑果幽幽地說:“你說呢?”

看樣子是很疼了,庫洛洛愉快地詫異著自己愉悅的心情,用剛才拿過念針的手像是對待戀人一般輕輕地擦去佑果唇瓣上沾到的血跡。

然後他抬起佑果的臉,報複心極重的低下頭咬上了佑果的嘴唇。

這是一個充滿了血腥味的吻,唇齒交纏間兩個人都能嗅到彼此的鮮血的味道,他們像野獸一樣互相撕咬著,帶著絕不服輸的決心。

熾熱的氣氛在蔓延,庫洛洛掐在佑果後腰上的手重重地擦過,原本細膩的皮膚上青色的刺青在氣血翻湧之下竟然開始逐漸變成血一般的鮮紅。

庫洛洛眯起眼,滿意地笑了起來。

突然被踢進小黑屋的係統:……

*

第二天起個大早,佑果睜開眼睛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天花板。

然後他忽然說:“係統……”

在小黑屋呆了一晚上的係統:……

係統:“怎麼了?”

佑果睜大眼睛,熱淚盈眶:“雖然但是,好爽啊!”

係統:……並沒有興趣知道。

上次破處男之身時是醉酒狀態,佑果對此一直沒有確切的感知,一直很遺憾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喝錯酒,甚至痛心疾首地想絕沒有下次了!

然後下次機會到來了,幸運的是,這次他無比清醒,後腰刺青的位置到現在還隱隱作痛,不過佑果不是很在意,用興奮的口吻和係統講:“雖然是個渣,不過庫洛洛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係統:……

佑果還想繼續唧唧歪歪,被係統乾脆利落地打斷:“……我知道了,你彆說了。”

佑果抗議:“你騙人!你分明隻能看到小黑屋!”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幽幽道:“……可是我能聽到聲音啊。”

佑果:OvO!

佑果毫無歉意地說:“哦,不好意思。”

佑果側過臉,庫洛洛仍閉著眼睛沉睡著,誰能想到惡貫滿盈的幻影旅團團長竟然長著一張清俊的,安睡時像孩子一般純淨的臉。

佑果翻身下了床,慢吞吞地穿上自己的衣服——上衣拿的是庫洛洛的,他原本的上衣已經不能穿了。

庫洛洛的上衣要比他大一圈,佑果囫圇係好扣子,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樣。

舌頭頂了頂上顎,佑果面無表情地轉身推開門離開,活像一個拔X無情的渣男,他走下樓梯一直到離開彆墅,都沒有任何人出來阻攔他。

佑果剛一踏出門,原本熟睡的庫洛洛便睜開了雙眼,目光清明,然後緩緩的彎起了嘴角。

*

低頭用手機發了短信,佑果沿著路一直走了三四分鐘,伊爾迷才從對面緩緩出現。

他在佑果面前站定,看著佑果紅腫的唇瓣和嫣紅的臉,歪歪頭了然道:“做了?”

“嗯。”

佑果也沒有否認,很隨意道:“做了。”

伊爾迷很是平靜的樣子,“那你還想搞他嗎?”

佑果沉思了一下,而後誠懇地詢問:“請問,這個“搞”是哪個“搞”?”

伊爾迷這才發現自己的話似乎有些歧義,他蹙了蹙眉,說:“當然不是你昨晚那種意義的搞。”

佑果了然地點點頭,然後微微笑道:“那當然還是要搞的。”

伊爾迷道:“我以為這種事後,你會不忍心繼續下去。”

佑果很好奇地問:“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伊爾迷平靜道:“我接過不少的單子,下單後反悔的情人也不再少數,情人死後便痛哭流涕地抱著情人的屍體哭泣,然後莫名其妙恨上了動手的我們。”

佑果探詢地說:“那再然後呢?”

伊爾迷神色淡淡地說:“再然後?再然後我就把雇主也一並解決了,一個人的錢解決兩人,虧了。”

所以伊爾迷很少再接戀人之間的單了。

“哦,那和我不一樣。”佑果便撣了撣自己的袖子,心平氣和道:“我和庫洛洛睡過了,但是還暫時算不上你說的那種情人。”

伊爾迷安靜地聽。

“所以嘛,該‘搞’庫洛洛便還是要‘搞’的。”

佑果笑起來:“畢竟,戀愛腦這種東西,我已經忍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