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原跟鐵子哥返回落雲宗的時節,關於落魂山一戰,已經在天南修仙界傳揚開來。
越國某處靈山大川上,十餘名服飾各異的修士,正聚在一座較大的亭台內閒聊。
這些人基本都是煉氣、築基期的低階修士。其所談論的,自然也是有關滅魔一戰的事。
“聽說了嗎?有消息稱元氣徹底恢複的古魔,竟然有三頭六臂的神通,修為幾近傳聞中的化神期修士。”有人唏噓道。
此話一出,立時驚得在坐眾人大都紛紛色變,立時失語起來。
“化神期,那可是修仙界的頂點了啊,誰能滅了它。”
“聽說那古魔不但襲擊高階修士,甚至對我們這些低階修士也發瘋般的頻頻出手了,還一連血洗了十幾個修仙家族和數個修仙小派。修仙界的大劫要來了麼!”
“......”
這時,當中居坐的一俊美青年似乎是沒有聽見,若無其事的端起了茶杯,冷哼了一聲。
隨著他的冷哼,眾人這才閉上了嘴巴。雖然俊美青年也是築基期修士,但身份卻是高貴。
“就算那古魔無限接近化神期,但依舊不是化神期,怎麼滅不了?”俊美青年輕抿了一口靈茶後,鎮定自若道。
“左道友是合歡宗雲露前輩的高足,想必以您的身份,定然知道些許內情。”又有人恭維道。
“不瞞諸位,據我師透露,落魂山一戰可是集結了天南所有的頂階戰力。沒有元嬰中期以上的修為,根本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
“元嬰中期以上!”眾人聞言,又是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光有元嬰中期以上的修為還不行,你們知道都是哪些前輩參加了麼?”左姓青年賣了個關子,得意的掃視眾人,幾乎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等著他說下去。
但是偏偏就有一個跟他年齡相仿,面目陰厲的青年,卻一臉百無聊賴的斜靠在一邊,似乎對他話不太感興趣。
“天恨老怪,鸞鳴宗的龍晗......”左姓青年冷冷的盯著那人,一連說出了七八個威震天南數百年的名字。
“除此之外,還有兩位大修士和一位慕蘭神師一齊出手對付此魔。那一戰打的天昏地暗,其他修士都無法插上手去。整坐落魂山主峰,都被削成了平地。”說道這裡時,左姓青年頓了一頓。
不過其他人聽到這裡,臉上大都不禁露出一絲駭然。
“此魔是否在此戰中就此滅掉?”有人問道。
“自然,我師伯合歡老魔作為三大修士之一,施展了數種秘術,將古魔重創,最後將其打的形神俱滅!”左姓青年傲然道。
不過當他看著依舊沒有什麼反應的陰厲青年,臉上的怒意更甚了。到了這個時候,其他人也都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也看向了陰厲青年。
“形神俱滅?你親眼看到了?”陰厲青年發現所有人都在瞧他,摸了摸下巴,不以為然道。
“什麼意思?難道你親眼看到了不成!”俊美青年猛地站起身來,卻並沒有動手。
因為左姓青年能得到雲露老魔的賞識,還被收在門下,可不是靠著一張臉蛋。他無論心智還是靈根,都是遠超同輩。
雖然他早已用天眼通查看過,那人也就是個築基後期的修為。可在沒有摸清陰厲青年來曆的情況下,貿然出手是不智之舉。
“我自然沒看到,但是知道的卻比你多。你剛才說什麼元嬰中期以下,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但我怎麼聽說,落雲宗的陸原好像也參加了滅魔之戰。
而且非但以身犯險,將古魔誘到落魂山,還施展大神通,一人就斬下了古魔的兩顆頭顱!”陰厲青年緩緩說道。
語氣平平淡淡,但內容卻是石破天驚,讓在場眾人一片嘩然。
“竟有此事!”
“怪不得有消息稱,三大修士已經默認了落雲宗的陸前輩,為天南第四修士。原來是有如此恐怖的能為!”
“左道友,這是真的嗎?”有人向左姓青年求證。
“就算真的又如何,陸前輩雖然後來居上,貴為第四修士。但畢竟境界還遜色許多,也隻是排在天恨老怪跟龍晗鳳冰之前罷了。在天南,依舊是以三大修士為尊。”左姓青年嘴硬道。
“難道陸原的境界會一直在元嬰初期麼,一旦他進階中期或後期,三大修士恐怕都得靠邊站!我可聽說,滅魔一戰後陸原與合歡老魔起了些摩擦,但最終合歡老魔在沒動手的情況下,拉著至陽上人落荒而逃了!”陰厲青年嗤笑起來。
“放屁!敢對我師伯不敬,不管你是誰,左某今天必定擒下你,屆時讓你的師門長輩,親至合歡宗領人!”
“給我定!”左姓青年說完,單手朝陰厲青年一指。
陰厲青年眉毛一挑,絲毫沒有理會這些,兀自站起身來,還伸了個懶腰。
“嗯?看來今天左某碰到對手了!”左姓青年臉上立時掛不住了,身上的氣勢猛然一變。然後一拍儲物袋,一根寒氣逼人,甚至夾雜著陣陣鬼哭之聲的黑色鐵鏈飛
出。
“是頂階法器勾魂鎖!”人群中立時有人驚呼起來,接著眾人紛紛逃出石亭,隻留下左姓青年二人。
“築基後期頂峰,一隻腳已經邁入假丹境界了吧。”陰厲青年對鐵鏈法器置若罔聞,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姓青年,嘖嘖讚歎起來。
左姓青年見對方將自己一頓評頭論足,心中怒火更甚。
“我早已是假丹大圓滿,就算是面對結丹修士,也有一戰之力!”說完一指身前的勾魂鎖。
“去!”
勾魂鎖上黑霧一漲,發出一聲尖鳴,直奔陰厲青年。
“哦?可戰結丹?”陰厲青年輕笑一句,對著勾魂鎖隔空一按。
勾魂鎖立刻停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打轉,再也無法前進半分,就如同被人施法禁製住了一樣。
左姓青年看的眼都直了!
這是什麼法術?連頂階法器都能定住!
但左姓青年能被雲露老魔看上,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當即不假思索的抬手再拍儲物袋,一下子取出了數件法器。
那些法器靈光閃閃,都是頂階法器中的精品,看的亭外眾修士們個個眼紅不已。
陰厲青年撇了撇嘴,似乎失去了什麼興趣,對著勾魂鎖隔空一抓。
半空中的勾魂鎖發出陣陣哀鳴,轉眼崩壞成數截!
連帶著心神受創的左姓青年,立時一口鮮血噴出,萎靡不振起來。看著陰厲青年的眼神中,滿是驚恐。
“能徒手捏碎法器!你究竟是什麼人?”
“落雲宗,厲飛雨!”陰厲青年嘿嘿一笑,口中噴出一柄華光四射的小刀,然後駕馭著飛天而去。
“法寶!是結丹期的前輩!”有人高呼一聲,納頭便拜,其他人見狀,紛紛效仿。
左姓青年癱坐在石亭內,看著遠去的遁光,心中生不起一絲怨懟。
他雖然不知道落雲宗厲飛雨是誰,不過在剛才的言談中。此人多次直呼陸原的名字,沒有絲毫敬畏之意,想來必然與陸原的關係匪淺。
而雲露老魔曾對他們這些弟子一再叮囑過,陸原,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招惹的存在。
“唉,幸好我剛剛進階到了結丹中期,否則還真不一定能輕鬆拿捏這個假丹大圓滿的家夥。”
厲飛雨自嘲了兩句,然後驅動遁光連續變換了幾個方向後。依據早年間的記憶,朝著越國鏡州地界飛去。
......
紫金國,位於越國西南面。當年魔道六宗入侵時,曾與元武國組成聯軍,支援越國。
但後來因越國七派之一的靈獸山叛變,導致三國聯軍在金鼓原大敗。
靈獸山立下了這麼一個大功,加之與禦靈宗合並,一時間在魔道六宗中聲威大漲,自然而然的獨占了紫金國。
隻不過兩三百年過去了,如今的禦靈宗可是有些日落西山。先是有門中的長老穀雙蒲,被發現是穆蘭奸細給韓立滅殺。
好在後來成功融合五行靈嬰,讓門中憑空多出了五個元嬰期修士,有了可以和合歡宗一爭魔道魁首的資本。
可卻被大長老東門圖帶進了墜魔穀,最後一個也沒出來。以至於如今的禦靈宗,隻有兩個元嬰修士坐鎮。
而其中一個,還因壽元將至,常年的閉死關。如果禦靈宗沒有遇到滅門之劫,估計這輩子是不會出關了。
這種局面,讓坐在禦靈宗議事殿主位的原靈獸山老祖,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終於大權在握,而憂則是就憑他老哥一個,根本守不住禦靈宗偌大的家業。
尤其是剛剛收到的一則消息,更是讓他如墜冰窟。
數月前在太真門舉行的商討剿滅古魔會議上,陸原曾問及禦靈宗為何沒有派人參加!
若放在以前,這並不是多大的事,禦靈宗也就當成是隨口一問。
可現在不同了,陸原已經是三大修士承認的第四修士,是如今的禦靈宗惹不起的存在。
靈獸山老祖思量了數日,也沒想起自己什麼時候招惹過這個煞星。
莫非是因為早年靈獸山背叛越國七派的原因?
聽說近年來陸原與令狐老鬼的關係不錯,前段時間更是跟掩月宗的冷月搞到了一起,所以越國六派趁機攛掇陸原來尋仇?
“大長老,我覺得您大可不必因為這事傷神。就算陸前輩真對我們禦靈宗有什麼不滿,萬全可以等到他講明後,咱們請合歡宗調停一下。到時大不了放低姿態,給其賠罪就是了。”議事殿內,有個身披綠袍的結丹修士開口道。
“大長老,我認為劉師兄這話大錯特錯。想當年魔焰門的教訓,難道還不夠深刻嗎。至於合歡宗,他們都快自身難保了,怎麼可能因為我們再去找陸前輩。”很快有其他修士反駁起來。
“說的不錯,在這件事上,咱們必須主動出擊。我覺得好派人走一趟落雲宗,去打聽一下緣由。”有人讚同道。
“你說得好聽,讓你去行不行?那可是天南第四修士,派幾個結丹修士去問人
家,不是擺明不把他放在眼裡麼?”
“都彆吵了,確實應該去打探一下,你們誰願意但此重任?”靈獸山老祖思量了一會兒,忽然對下方的二三十名結丹修士問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立時默不作聲。
靈獸山老祖見此面上一冷,怒聲道:“難道讓我這個大長老親自去嗎!”
就在這時,為首的一個結丹後期老者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始嘴唇微動,對靈獸山老祖暗中傳音。
靈獸山老祖聽完後,眉頭一皺,卻是把目光看向了人群靠後,一個身材微胖的結丹初期修士身上。
......
數月過後,落雲宗議事殿。
陸原滿臉意外,看著面前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元嬰修士。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納悶的開口道:“胡道友,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鬼靈門的人嗎,怎麼成了禦靈宗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