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受皮肉之苦,我是真不想傷了你這具身體啊。”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韓立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手中軟劍一抖,化作幾朵劍花,目標分彆是墨大夫的雙眼、咽喉跟心臟。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墨大夫再次揮舞雙臂,以攻代守,直接搶入劍光中。
又是一連串的金鐵交鳴,韓立的軟劍砍在墨大夫手臂上,濺起點點火星。這樣非但沒有傷到對方,反而被彈起老高。
“哈哈哈!”墨大夫狂笑不已。
相對於墨大夫的狂喜,韓立卻是幾近絕望。軟劍破不了魔銀手,對方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眼看墨大夫逼得越來越近,而自己卻因為長時間使用羅煙步,身體快要達到所能承受的極限。
他的羅煙步雖有幾成火候,可卻沒辦法與陸原相比。陸原身體根基強悍,能把羅煙步用來趕路,但韓立卻做不到。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最終也將步張鐵的後塵。
就在這時,他瞥見了角落裡的一扇窗戶,刺眼的陽光正從外面射入進來。
韓立腦中靈光一閃,他裝作沒有退路一般,來到到角落中。
墨大夫見狀大喜過望,因為空間越小,韓立的詭異步伐就越難施展。
當然,墨大夫也發現了角落裡的窗戶。不過他想到的卻是韓立可能想借此脫身,於是趕緊向前搶的更近了。
韓立看著近在咫尺的墨大夫,手中軟劍胡亂揮舞,時而橫掃,時而力劈。這種舉動在行家看來,完全不是軟劍應有的招式。
墨大夫作為武術名家,自然也發覺了,稍一思索便放下心來。
這小子發覺無路可退,終於開始慌亂了麼?
韓立時刻注意著自己跟窗戶的距離,待到進入陽光的照射範圍內後。看似毫無章法的軟劍忽然向上一舉,劍刃稍稍扭動了一下,角度傾斜了那麼一點。
不錯就隻是變了那麼一點點,但落在墨大夫的眼中,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變。
墨大夫隻覺得眼前一亮,忽然升起了十幾團耀眼之極的白光,這光芒強烈無比,沒有一點遮掩的映射到他的眼中。
他本能的想閉上眼皮,但已遲了,白光刹那間就進入到了眼簾之中,沒給留下一絲反應的機會。
“去死吧!”韓立一聲大喝。
墨大夫心中暗叫“不好”,強忍著眼球的酸痛,努力往外看去。隻見白茫茫的一片中,幾道銀芒向他的頭顱襲來。
不過,墨大夫畢竟行走江湖多時,處理各種危險的經驗還很豐富。他一面腳下不停的住後倒退,和對方拉開距離,想要拖延些時間;另一面又把雙掌收回,在身前揮舞個不停,依仗刀槍不入的魔銀手,遮住了上半身的要害之處。
現如今,墨大夫早已把原先的輕視之心拋得無影無蹤,與韓立的這番爭鬥,其危險程度絲毫不下於早年與勁敵的幾次生死較量。
他心中已打定注意,在雙目恢複正常之前,絕不再主動出擊,一切攻勢都得等能看清楚以後再發動,省的又中了這狡詐小鬼的圈套。
可墨大夫不知道的是,他這番自以為完美的防守策略,卻是正中了韓立的下懷。
韓立開始刺出的幾劍全是虛招,是故意為之。手腕一抖,三尺長的軟劍扭轉,瞬間來到了墨大夫下盤。
此時的墨大夫仍將上半身防的密不透風,全然沒注意下半身已經完全暴露在韓立的攻擊範圍內。
韓立強忍著激動的心情,手上使出全部的力氣,發動了致命一擊。
這是最後反敗為勝的機會,一旦失手,在這個狹小的角落裡,自己將成為待宰的羔羊,再無脫身的可能。
眼看隻需自己輕輕一撩,劍鋒將立刻把墨大夫從胯下開膛破肚時。墨大夫揮舞在上半身的銀手,忽然突兀的改變了方向,朝胯下抓來。
叮!
銀手在劍峰離墨大夫胯下還有一指的距離時,牢牢夾住了軟劍。
“啊!”兩人同時驚叫起來。一個驚懼不已,一個滿含不甘。
“你怎麼可能識破我的殺招!”對於墨大夫逃過這一劫,韓立很不甘心,他這置於死地而後生的計劃幾乎是無懈可擊。
墨大夫根本不可能察覺,又怎麼會忽然擋住。
尤其是看到墨大夫額頭上豆大的冷汗時,就知道他也認為自己是僥幸逃過了一劫。
莫非真的是他命不該絕,天意如此?
另一邊,墨大夫已經恢複了視覺,此時的他神色陰冷,眼中充滿了怒火。
若非剛剛有人提醒他,這會兒早已屍橫當場。
他終於明白韓立那些不正常舉動,他是故意深陷絕境,並借助陽光反射的作用。然後又虛晃一槍,把自己的注意力吸引到上半身。這一切,全都是為了那石破天驚的一擊。
對方小小年紀,竟能想的如此周全。不過眨眼的功夫,就設下如此慎密毒辣的連環套,讓他這個老江湖一頭栽進去,幾乎無法翻身。此人心計之深沉,實在與他的年齡、閱曆不相符。
墨大夫對於自己一再的險些送命,已忍無可忍。另一隻手迅速出招,一把向韓立抓去。
如此近的距離,韓立基本已經很難逃出生天。眼看形式急轉直下,韓立肩頭再次微微一晃,整個人一下模糊起來,竟在墨大夫眼皮底下,幻化成了一縷輕煙,向著正前方直衝了過去。
墨大夫見到這種鬼魅的身法,卻是早有預料般,雙手化成了一道厚厚的銀幕,把輕煙全都籠罩在了其下,沒有一絲放韓立離去的意思。
“羅煙步,我早就研究過了!”墨大夫冷冷道,自從上次在彩霞村見識到這種步法後,他就刻意尋找並研究了一番,拿到七絕堂的秘籍,對他來說就想喝水一樣容易。
果然,韓立化作的煙塵連續變換方向,竟無法突破墨大夫的封鎖。
而且不一會兒,韓立的身體再也無法支撐,顯現出了氣喘籲籲的身影。
墨大夫趁機一把住了韓立的肩胛骨,將其牢牢鎖住。
韓立依舊不甘心,拚命掙紮了幾下,身子卻如同大山壓頂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肩頭上的巨手忽然又發出了幾分蠻力,讓韓立疼得幾乎昏了過去,整個人也癱軟倒了地上。
“韓立,你真是太讓我驚訝了。在我所有的徒弟中,你是唯一一個把我逼到這種地步的。要是再給你幾年成長,真不知道能達到什麼地步。”
“是嗎,那能否放過弟子?讓弟子以後也能為你鞍前馬後的效勞,做您的左膀右臂。”韓立還是沉不住氣了,裝瘋賣傻的刺探了一句,希望能早些知曉自己的下場,也好另作打算。
“韓立,你還真是能屈能伸。不過,放過你,你覺得有可能嗎?”墨大夫冷冷一笑。
“難道真的不可能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師弟!”韓立一下子就聽出了聲音的主人,頓時滿臉驚喜起來。
轟的一聲巨響,大堂的門瞬間四分五裂的炸開。
漫天的煙塵木屑飛舞中,陸原邁步走進大堂。身後,厲飛雨倒提長刀,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