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對著陸原耳語了幾句,讓他靜悄悄的跟著。幾人順著山穀的邊緣,來到了一間稍小的木屋前。
進去後,幾人連燈都不敢點,借著月光,張鐵開始給陸原上藥,而韓立則趴在一旁的窗戶前放哨。
“快點,墨老站起來了,在房間裡走動呢,可能隨時會出來。”韓立小聲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張鐵一臉焦急,雖然胸脯拍的響,但對於墨大夫他還是很害怕的。
“張哥,韓哥,麻煩你們了。”
“小事,小事。”張鐵勉強擠出一絲憨笑。
陸原心裡感慨不已,張鐵啊張鐵,你可彆怪我。
陸原斜眼撇了撇旁邊的韓立,他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墨大夫的動靜,並且時不時的催促二人快一點。
黑小子,就你急是吧。
陸原借著月光在房間內掃視一番,終於在牆邊發現了一個黑乎乎的陶罐,他暗暗用腳小心翼翼的頂著陶罐,慢慢的頂到了韓立旁邊。
坑的就是你!
“包好了。”張鐵長舒了一口氣。
“那陸兄弟你趕緊先回吧。”韓立一臉急切。
“嗯。”陸原點點頭,心裡巴不得韓立趕緊活動一下。
果然,韓立著急忙慌的去開門,全然沒有注意腳下。
“嘩啦!”陶罐的碎裂聲在這寂靜夜裡是那麼的刺耳。
三人都愣了,大眼瞪小眼。
“不好,我先跑了。”陸原大聲說道。
“噓!你彆出聲!”韓立作為氣運之子,自然是機靈無比。最先反應過來,捂住了陸原的嘴,但卻是太遲了。
“咣當!”木門被一陣勁風吹開。
“誰在裡面,出來!”聲音冰冷,不帶一絲質疑。
門外,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影,詭異的立在院子裡,散發著一股滲人的氣勢。
墨大夫!
陸原偷偷看了一眼。
張鐵二人早就嚇得大氣不敢喘,更不敢出聲,甚至連招呼都忘記打了。
“到大堂來見我!”見是陸原三人,墨居仁身上那股滲人的氣勢散去大半。
韓立二人無奈,雖然害怕,也不敢忤逆墨大夫,一臉惶恐的跟在後面。
陸原強壓心裡的喜悅,這一切自然都在他的計劃中,接下來就是要想辦法引起墨大夫的注意。
寬敞的大廳裡,墨居仁靠在太師椅中,昏暗的油燈下,本就蠟黃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下面,張鐵居前,陸原韓立二人在後,都是低頭站著,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墨居仁沒有說話,手中拿著一本書卷轉來轉去,冷冷的眼神不住地掃視三人,尤其是陸原,盯著看了好久。
咳咳。
墨大夫的咳嗽打破了平靜,他端起茶抿了一口。隨後眼神一厲,慍怒道:“我告訴過你們,神手穀不容他人隨意進入,即便是七玄門的高層,也得敲鐘後才行。”
“你們破壞了我的規矩,該受什麼樣的懲罰,不用我說了吧。”
“墨老您彆怪張哥韓哥他們!”
“墨老您彆趕我們走!”
“墨老我們知道錯了!”三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但陸原的聲音卻是最先發出的。
太師椅中,原本面無表情的墨居仁臉色一變,看向陸原,眼神中射出一絲寒芒。
“你?怎麼知道我姓墨?”
好家夥,這個眼神。陸原感覺對面的墨居仁似乎變成了一頭毒蛇般,鎖定了自己。
“前、前些天我們入門時見過您一面,那時候張師兄叫您墨老。所以,所以我就記下了…”
“你倒是機靈。”墨大夫慢慢站起身,篤步走到陸原身邊,來回的打量。
陸原被盯的心裡發毛,雖然自己是故意製造事端,為得就是引出墨居仁。而且如何面對墨居仁,早就在他心裡演示了無數遍。
可真當面對這個心智過人,手段狠辣的梟雄時,陸原發現自己還是心虛了。原本計劃好的步驟竟然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
萬一杵了這家夥什麼眉頭,恐怕會立馬當場劈死自己,且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就在陸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他的眼睛無意間看到了墨大夫手裡的書卷。
“長春功!”陸原眼睛一縮,瞬間來了主意,趕緊目不轉睛的盯著它看。
墨大夫現在的心思應該全在長春功上面,從這方面入手,必然事半功倍。
“你見過這書?”不出所料,陸原的表情被墨大夫察覺,他隨意翻開一頁,放到陸原眼前,森寒的問道。
陸原隨意掃了一眼,果然在上面看到了長春功的字樣,便強裝作老實的回答道:“我隻是認得上面的兩個字念‘長春。’”
“你小小年紀,認得字倒是不少。”墨大夫聽到‘長春’二字,依舊話語冰冷。
“呃,我們老家鎮上有間‘麗春院’,所以認得‘春’字,那個‘長’這兩天剛剛學過。”陸原一通胡謅。
“哈哈!”墨大夫先是一愣,隨後收起書卷,大笑起來,他沒想到自己這本視若珍寶的仙道經書,竟然會跟妓院聯係到一起。
或許是笑的太激烈,很快墨大夫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陸原瞅準機會,趕忙從旁邊的桌子上端起茶水遞過去,表現得無比乖巧。
墨大夫很是滿意,對著陸原點了點頭。
幾口茶水下肚,墨大夫詢問陸原的名字跟來曆,以及為何會到神手穀來。
陸原便把自己這具身體原來的信息報了上去,最後還把溜進神手穀的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讓墨大夫不要怪罪韓立二人。
至於為何來神手穀,他也想過直接說明原因,看看以墨大夫的醫術能不能有其他辦法。可後來又擔心墨大夫因為這個不收自己,豈不是弄巧成拙。
於是便聲稱練武太辛苦,他很羨慕韓立二人了隻練半天,所以才想來看看。
“這點苦都吃不了,以後如何成就大事。”墨大夫聽了笑罵道。
“大廚房的李大爺挺能吃苦,結果那麼老了,每天還要劈幾千斤木柴。”陸原裝作一臉天真的回道。
這句話給墨大夫噎了一下,卻並沒有動怒,反而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韓立兩人稍加訓斥了一番,便叫他們各自回去歇著了。
陸原有些失落,他本以為墨大夫會看上他,然後把他收在身邊,但墨大夫不知有啥考量,並沒有提出來。
此後過了幾天,依然什麼動靜也沒有。陸原有些心急,想著再找韓立二人,讓他們帶自己去神手穀整點幺蛾子。
結果二人說什麼也不同意,尤其是韓立,那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氣的陸原直咬牙根兒,這黑小子明哲保身的性格怕是天生的吧,畢竟墨居仁還沒準備害他呢,不可能影響他的心智才對。
又過了幾天,陸原在護法的眼裡表現是越來越差,尤其是陸原還總刻意挨著張鐵。兩相對比,護法對陸原那叫一個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