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身旁來了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那名原本看起來已經有些奄奄一息的幸存者的求生意誌瞬間爆發了出來。
他一邊喘息著,一邊開口哀求道:“大夫,我、我不想死,求求您了……”
看到這副景象,被稱為王醫生的幸存者歎了口氣,向步依開口道:“步姐,我儘力吧。首先得檢查一下傷者的情況,最好先拍個片子。我先叫兩個人,跟我回車裡把東西拿過來?”
面對王醫生的請求,步依點了點頭,便直接從旁邊圍觀的幸存者中,點了兩名青壯幸存者,讓他們跟著回去,幫忙搬運設備。
聽到步依與這名醫生的對話,吳悠心中不由得有些意外。
末日爆發以來,他便再也沒見到過正經的醫療檢查了。沒想到,這群幸存者居然能搞到醫療檢查用的設備。倒是不知道,這名醫生剛剛說的拍片子,指的是什麼類型的檢查。
……
“讓開讓開,都往後退一退!”
沒等多久,王醫生便拿了兩個手提箱,匆匆跑了回來。他蹲在地上,一邊打開畫了輻射標誌的手提箱,一邊喝令周圍圍觀的幸存者讓出空間。
見到箱子上的輻射標誌,原本還在湊熱鬨的幸存者們倒也沒有猶豫,便紛紛後退,讓出了一片空間。
剛剛幫忙搬運的另外兩名幸存者,此時也總算回到了現場。他們推了個帶輪子的小型立式支架,行動慢了一些。
此刻,王醫生也從手提箱內,拿出了一個帶著提手的白色箱子外觀的裝置。他將這裝置掛在支架上,又指揮著兩名幸存者從支架上拆下一塊長板子,平放在地面上,又把受傷的男人搬了上去。
經曆一番折騰之後,那名受傷的幸存者的氣息更加微弱了不少,溢出的鮮血聚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灘血窪。
眼見一切布置妥當,王醫生調整了一下掛在支架上的白色箱子,將它對準躺在板子上的男人後,便直接按動了開關。
隨著開關按動,箱子側面的屏幕便亮了起來。被激發的高能射線穿過人體,投射出的信號經過轉換後,屏幕上瞬間浮現出了人體骨骼的形狀,清晰可見。
王醫生調整了一下裝置,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轉過腦袋,對步依道:“步姐,這家夥應該沒救了,至少我是沒這個能力。”
說著,他指了指裝置屏幕上顯示的影像,開口道:“從X光檢查來看,這家夥胸口裡面看上去一團亂麻,特彆是肺部,應該挨了好幾下銳器穿刺傷,現在應該已經形成血氣胸了。而且肺上還有……呃,‘暴風雪’狀陰影?我記得這應該對應了脂肪栓塞。其他幾處傷口就更不用說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傷勢,就算放末日前,送到醫院也未必能救活,以咱們現在的醫療條件……”
王醫生向著步依搖了搖頭,雖然他沒有說完,但想表達的意思已經顯而易見。他直接關掉了身前的便攜式X光機,把它從支架上取了下來,重新放回了地上的箱子裡。
躺在地上的男人聽到身旁醫生的死刑判決,不由得感覺如墜冰窟。他一邊費力地喘息,一邊向醫生伸出手,哭嚎道:“醫、醫生!我、咳……我不想死……救救我……”
然而,被寄予著希望的王醫生搖了搖頭,不僅沒有理會地上的家夥,反而伸出手,直接關掉了懸在他頭頂的便攜X光機,又把它從支架上取了下來,放回了剛剛打開的鉛箱裡。
見到王醫生的做法,受傷的男人不由得更加絕望起來。他一邊哭嚎,一邊斷斷續續的哀求著。這種同類的瀕死景象,讓周圍的幸存者們聽起來都有些不忍。
看到面前的這副場景,步依輕咬了下嘴唇,便下定了決心。她伸手點了點剛剛把他從屋子裡搬出來的兩名幸存者,出聲道:“你們兩個,把他搬回屋子裡放著吧,彆讓他繼續乾擾我們的工作。”
聽到步依的吩咐,兩名幸存者看起來都有些不忍。但既然老大已經下了吩咐,他們也沒有抵觸,便直接上前一左一右,扶著傷者的肩膀,將他架了起來,準備送回剛剛的商鋪內。
眼見自己即將被送進屋子等死,他見到仍然站在一旁、和他一起被押出來的女人,面色間忽然浮現出一抹怨毒。早已癱軟的身體,忽然迸發出最後一股力量來,猛地一掙。
扶著他的兩名幸存者沒有預料到,這名奄奄一息的男人,居然還能爆發出氣力,手上一鬆,居然讓他掙脫了出去。
他在周圍的人群裡找了名穿著聯邦警服的人,借著剛剛向前掙脫的力量,向著大致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隨即便雙腿一軟,直接摔在了地上。
摔倒的衝擊,似乎更加加重了他的傷勢。然而,他沒有顧及這些,怨恨地出聲道:“是、是顧迎雪那個婊子殺了我!我要她……咳咳……償命,她是殺人凶手,不、不能放過她……”
此時,他的意識似乎都有些恍惚起來。隱約間,他仿佛看到,顧迎雪就站在他的眼前。他不由得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對方的腿。
然而,他剛剛伸出手去,‘顧迎雪’便猛地退後了幾步,他的手落在地上,隻死死地抓住了一團灰土。
吳悠低頭望著腳下垂死的家夥,不由得搖了搖頭,心中有些無奈。
他和三名少女,原本隻是來看看熱鬨而已。
沒想到,剛剛這家夥似乎看中了站在他身邊、還穿著聯邦警察製服的劉莉,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結果還沒跑到,就摔在了雙欣身前。
緊接著,他居然還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抓住雙欣的小腿。
雙欣看起來並沒有處理這種情況的經驗,面對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況,有些呆然。還好吳悠及時反應過來,拉開了雙欣,沒讓這名幸存者碰到少女。
吳悠將雙欣護至身後,準備帶著三名少女再離遠一些。然而,雙欣卻突然上前幾步,站在了那名垂死男人的身邊。
她看著對方此時的模樣,臉上有些不忍,她低下頭,認真地開口問道:“顧迎雪為什麼要殺你?”
少女平淡的聲音中,似乎有一種魅惑人心的力量。已經有些意識恍惚的男人毫無反抗能力,便開口道:“因、因為,咳咳……我要殺她。”
在雙欣的影響下,男人絲毫沒有察覺出不對,一邊喘息,一邊自然地繼續抱怨道:“那婊子不好好當奴隸,越、越來越不聽話了,出去找了食物回來,居然隻想給我一半。還、還想不經過我的允許,擅自去找其他人求助。這麼不……嘶……不聽話,該殺!”
聽到對方這種離譜的話語,雙欣原本還有些不忍的臉色迅速冷了下去。她搖了搖頭,露出一副看到垃圾般的嫌惡臉色,退回了吳悠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