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
這裡臨近港口,來來往往的人極多,貿易也十分發達,有最大的順風船廠。
大部分泉城人靠水吃水,在船廠工作。
南令儀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老太太,從宣城來泉城,直接坐了飛機。
也幸好今年取消了乘機介紹信,不要就算有錢,也坐不了。
老太太舒舒服服的坐在飛機上想著,我也算是趕上了個好時候……
飛機上的乘客不是很多,畢竟一張票就要四五百毫元,對於絕大多數家庭來說,是承擔不起的。
到了泉城機場,廖行長早就聯係了泉城這邊花旗銀行,絕對要給老太太最貴賓的服務。
老太太剛下車,就瞧見前面碩大的接機牌。
她剛招了招手,就有一群一米八往上的俊帥男人上前幫她接過行李,這些人各種類型的,秀色可餐,賞心悅目。
“南女士,我們是泉城花旗銀行的人員,接下來您在泉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知我們,我們竭誠為您服務。”
老太太笑的軟和,看著十分好相處:“那就麻煩各位了。”
唯一的一名女員工,跟在老太太身邊,輕聲細語的和她說起打聽到的消息。
“經過我們調查,沈雲夢小姐目前懷了身孕,家裡一對龍鳳胎婆婆照料,沈雲夢小姐的丈夫錢誌康雖然身體不太好,可是腦子比較活絡,自學成才,如今跟著出船,負責一些技術方面的事情,我們就沒有打擾沈雲夢小姐的生活。”
南令儀點了點頭。
聽起來似乎不錯。
可是南令儀知道,劇情不可能這麼簡單,老三沈雲夢不像是沈雲初,骨子裡堅強有韌勁,當年知道範巧蘭的心思,立馬自己找了喬文剛嫁了……
沈雲夢屬於軟軟糯糯的性子,範巧蘭給她選擇了錢家,這錢家表面看沒什麼問題,可是……
南令儀譏諷一笑,有一項最重要的,錢家男人都身體不好,可以說死的都早。
放在現在,若是家裡人給女兒挑選未來丈夫,對方家族身體也是頂頂重要的,誰願意女兒年紀輕輕,生了幾個孩子之後,沒了依靠做個被人指指點點的寡婦……
南令儀住在距離錢家不遠的一家酒店,依舊是最好的房間。
安頓好之後,她就慢悠悠的在四處逛了起來。
她已經瞧過沈雲夢的照片,認出這孩子並不算是難事。
錢家住著一座小獨院,日子在街坊鄰居中算是很好的,畢竟,當家男人經常早亡,他們拿了不少撫恤補償。
沈雲夢長相甜美,哪怕已經生了孩子,如今懷著孕,一眼看去,也是甜甜軟軟。
她瞧見南令儀,恍惚覺得眼前的老太太有些面善,但是一時間也認不出來,隻是笑了笑將垃圾倒在門外的垃圾桶裡,等著一會兒有專門的人收走。
院子裡傳來老婆子的聲音:“雲夢啊,那些活計我來乾,你現在懷著孩子呢……”
沈雲夢回了屋子,乖巧軟糯的說道:“這孩子也不鬨騰,我做些事情沒事的。”
又有一個婆子的聲音:“廚房裡給你做了雞蛋羹,一會兒趁熱吃了。”
任是誰聽了,都覺得這家媳婦過得好日子,不光辛苦的活計不讓乾,還好吃好喝的。
可是……
這份靜謐美好很快就會被打破。
南令儀已經讓人打聽清楚了,返航的船今日回到,那麼,關於錢誌康出事的消息,也要來了。
一般情況下,船廠更願意用一些身強力壯的那人,像是錢家這般容易早亡的,一般是不願意用的,畢竟死了還要賠償。
但是錢家男人,或許老天注定關上一扇門就會給他們開一扇窗,有失必有得,錢家男人身體不好,可是卻智多近妖。
在航行當中的敏銳能力無人能及,他們的技術指導能夠幫助船隻規避很多風險。
南令儀想到了一個詞,過慧易夭。
她沒什麼表情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時間到了……
很快,匆匆忙忙有人過來,站在門口,猶豫了許久,還是敲響了門,告知錢家人,錢誌康出事的消息。
緊接著就是一片慌亂,所有的事情好像混在到了一起,錢母好像昏了過去,沈雲夢咬唇不知所措,她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可是萬萬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來了。
那個男人……
明明,明明臨走之前,他還說要給她帶回香江的布料做最漂亮的衣服,可是他,食言了。
不行,婆婆倒下來,家裡就剩下她,她要拿個主意,她努力保持鎮靜。
眼圈紅紅的說道:“我,我男人呢?”
報信的人躲閃她的視線:“出事出的急,風雨交加,誌康,誌康掉入海裡就沒了蹤影。”
沈雲夢往後一退,什麼,這,這是連個屍體都沒了。
此時匆匆緊忙的錢誌琳,也是錢誌康的妹妹,沈雲夢的小姑子,正好聽到了。
她叫了一聲:“什麼,我哥是掉進海裡出事的?”
原本以為是錢誌康身體出了什麼意外,可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出事的。
這個小姑子平日雖然心直口快,可是和沈雲夢關係也算很好,沈雲夢下意識拉著她的手問道:“誌琳,現在,現在該怎麼辦?”
錢誌琳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嫂子,你現在懷著孕呢,這事情交給我,你放心。”
沈雲夢點了點頭,十分信任錢誌琳的樣子。
錢誌琳跟著沈雲夢安頓好錢母,和她丈夫離開了錢家,一出了門臉色立馬就變了。
“真是個掃把星。”
錢誌琳的丈夫愣了一下:“老婆?”
錢誌琳惡狠狠的說道:“你沒聽到麼?我哥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落海出的事,若是我哥病死在船上,我絕對沒有二話,可是我哥落海而死,他不該死的,你說,這是不是她克的?”
她握緊拳頭:“怪不得當初她那個繼母說她命硬,如果,如果不是當時我哥實在娶不到媳婦,我絕對不會讓她進我們家家門的……”
“我哥的撫恤金,她一分錢也彆想分到!”
錢誌琳的丈夫下意識的說道:“這,這不能怪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