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能認她,繼母這麼些年,對我儘心儘力,用心照顧,前些日子還為了不成器的我……”
他說到這裡,甚至哽咽了一刹那。
最終搖搖欲墜的心思堅定下來:“總之我,我不能傷她的心。”
他又複雜的看向沈雲初:“大姐,你對繼母太多偏見了,她真的很好很好,你們一定有什麼誤會。”
之前,沈雲熙一直問範巧蘭叫的是阿姨,可是那一天突然出事,範巧蘭竟然為了他做到那種地步,震撼之下,他就改口了。
沈雲初後退了一步,想說什麼,又止住了聲音。
她看向沈雲熙,隻覺得自己呼吸不上來,最終吐了一口氣,有些惱怒道:“媽,咱們走,既然人家不願意認我們,我們呆著這裡做什麼?”
南令儀看向沈雲熙,這個孩子如今已經被範巧蘭洗腦,她這個人,就算是他們的親媽,但是她現在說話,很明顯,沈雲熙是聽不進去的。
所以,南令儀也不說什麼,收回自己的視線,隨手拿了包裡面的紙筆,瀟灑的寫下地址電話,然後說道:“拿好,如果什麼時候想要聯係我和雲初,到這裡找我們。”
她又頓了頓:“那些事情,我相信你沒做。”
沈雲熙還沒反應過來,手裡已經被塞了一張紙條,他下意識拒絕,覺得自己根本用不上。
可是南令儀和沈雲初已經走了。
就這樣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一時間,沈雲熙的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他的親生母親和姐姐就這樣走了麼?
她們也不再多勸他幾句麼?
或許南令儀兩人留下來繼續說什麼,他會不願意聽,可是,兩人走了,他一時間又有些悵然。
大約,這也是人類的一種劣根性。
沈雲初板著一張白白的小臉:“氣死我了,我不要認她這個弟弟了,媽,他太氣人了,怎麼就分不清好壞呢?我就不相信,範巧蘭是真心實意的對他好!”
女人氣的胸膛起伏,緩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幾分接著吐槽:“人家虛情假意,他倒是恨不得把心掏出去,我怎麼又這麼蠢的弟弟?”
說著說著,她突然停下,她一個當姐姐的都這樣心梗,母親也不知道多難受。
所以急忙轉變了話鋒:“小弟到底年紀小,等他經曆經曆事情,肯定就能看清楚範巧蘭的真面目,到時候就後悔今天的混蛋了,媽,你彆在意。”
這件事倒是不至於影響南令儀,她是做退休返聘任務的。
這些年,她什麼沒經曆過。
這種熊孩子,不用的話什麼唇舌,讓他們受受挫折教育就好了。
她,才不生氣。
氣壞身體沒人替。
她還想著在這個世界長命百歲,舒舒服服的度日呢……
但是,面對女兒的貼心,她還是很受用的說道:“你呀,就是總為彆人考慮的太多,你弟弟一個男孩,除了性命大事,他吃不了什麼虧,就當讓他曆練曆練。”
她又拍了拍沈雲初的手安撫到:“好了,既然心情不好,就找些開心的事情做,你之前不是對企業會感興趣麼?咱們可以去看看,反正一時半會不會離開宣城,找一些感興趣的事情打發時間。”
沈雲初想了想,眼睛亮亮的點了點頭。
從前,她想見識這個世界,可是被繼母束縛在家裡,嫁人後,也是工作和家兩點一線。
那馳騁自由的風,一直在她心中沒有熄滅,讓她保持著對世界的熱忱。
回了酒店,被女兒送回房間的南令儀並沒有休息,而是站在窗前,看著再次離開的沈雲初的背影。
她甚至猜出了沈雲初要去哪裡,要做什麼……
雖說嘴上氣的厲害,可是作為自己帶大的弟弟,沈雲初怎麼會不疼愛。
宣城一中那些人口中說的事情就是真香麼?
沈雲初肯定想要追根究底。
若是真的她也認了,可若是假的,雖然弟弟氣人和不成器,可是也不能冤枉他。
隻是,剛才興致勃勃的和母親一起認弟弟,弟弟竟然那麼說……
她不忍心母親再因為弟弟的事傷心。
她的心思南令儀猜的七七八八,有她這個後台,孩子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反正有她兜底呢。
陽光照射進來,南令儀懶洋洋的伸個懶腰,給櫃台打了一個電話讓酒店負責人接聽。
“幫我找些機靈的人跟著我女兒,在她有危險的時候,幫她一把,酬勞方面,我不會虧待。”
那邊殷勤的答應下來。
宣城這家最好的酒店,在宣城複雜的年月曆程中能夠屹立不倒,自然是有幾分自己的本事的。
三教九流,他們打交道的人多了,南令儀吩咐的這點小事,彆說後面的酬勞,就說現在還剩餘的房費,都不會讓他們虧本。
而南令儀,也不是隨意做的決定,她既然找了這家酒店的負責人,就知道他有這樣的本事。
沈雲初再次來到了宣城一中。
此時學校裡面已經放學,來來往往的人不是很多。
她裝作陌生人找了一些人打聽。
得到的消息和她們剛才聽到的差不多,這讓沈雲初心裡一沉,難不成沈雲熙真的那麼糊塗?
雖然嘔氣,可是這樣的事情不能耽誤。
沈雲初還是決定去找一次沈雲熙問個清楚。
沈家現在的住處早就打聽好了。
沈雲初隨手喊了一輛出租車,前往沈家。
她心情有些複雜,太多年沒見,她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碰見父親和繼母,她應該怎麼樣的態度。
沈雲初乾脆坐在車上,找了一個小孩,給了他一些零錢,讓他去沈家找沈雲熙出來。
沈家現在住在一處筒子樓裡面,經過多年的打拚,面積不算小,大約將近百平。
這些日子,沈家的氣氛著實不算好,沈文濤這個人對沈雲熙更是眼睛不是鼻子不是,他這時候是事業的關鍵期。
砸了多少錢小心翼翼,可是偏偏這個兒子,竟然給他闖了這麼大的禍。
“你這個禍害,怎麼不死在外頭,老子辛辛苦苦養活你這麼多年,你就是這麼報答老子的?”
沈文濤手中的棍子毫不留情的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