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某酒吧。
人聲鼎沸,荷爾蒙在空中肆意奔放,五光十色的射燈在人們的頭頂亂舞。歡呼聲、尖叫聲、呐喊聲與全場滿滿的酒意混雜在一起,讓人迷醉。
DJ台上,一名穿著黑色緊身皮衣皮褲的女孩,隨著音樂搖曳起伏,即使看不清面容,可凹凸有致的性感身材以及火熱妖嬈的舞蹈亦是充滿了挑逗,讓台下舞池裡的年輕男人們徹夜為之瘋狂。
陳川坐在靠窗的一張小台上,手上端著一杯雞尾酒,不時的抿上一口,然後跟著音樂的節奏微微搖擺腦袋。
坐在他對面的朱一霸則是一臉便秘的感覺,嫌棄道:“這地方就不應是我們該來的地方。你啊,什麼時候能改掉這好色的毛病。”
“我好色嗎?NO、NO、NO。隻是眼下花兒開的正豔,我不去欣賞,倒顯得我不解風情了。”陳川伸出一根食指,溫柔的托在邊上女孩的圓潤下巴上,輕輕碰觸著,“工作後適度的放鬆一下也是應該的。人呐,老是這麼正經憋著,得憋出病來。就像那位。”
朱一霸默然,端起面前的酒杯舉到眼前,盯著裡頭微微蕩漾的鮮紅色,像是人身上流下來的血。
“帥哥,開心點嘛。來,我先敬一杯。”坐在朱一霸邊上的一名棕發女子,端起酒杯,卻隻是抿了一小口,不過喉嚨未動,也不知道最後有沒有喝下去。
陳川眯著眼睛看那女子把滿滿的酒杯放下,嘲諷道:“怎麼,看不起我這位兄弟?這水位,起碼得明顯下降啊。”
棕發女子淺笑:“哎喲,我的陳公子,今天人家來親戚了,能喝酒已經是給了你天大面子啦。”
另一名穿著緊身皮衣的女子,紅唇微啟,看起來甚是誘人:“對呀,陳公子。大晚上的,你臨時電話打過來,我們可是推了趙老大的紅包局過來的呢。你可得好好補償下我們啦~”
陳川斜了眼獨自在旁抽煙,搞得自己很清高的朱一霸,心想要不是看你小子在反X行動後魂不守舍的樣子,鬼才有這個閒心閒工夫搭理你的心理健康哦。
哎,作孽呢,我這真是自找不痛快...
陳川起身走到店外路邊停著的車後備箱裡,取了兩台最新款的蘋果手機,在場的兩位姑娘一人一個。
那效果,就如同在劈刺劈刺冒煙的煤氣罐前點了根煙,燃爆了。原本有氣無力的倆小姑娘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激勵之下,那就不把陪酒當工作了,全當成畢生的事業了。
自此,對於這兩位姑娘來講,除了當下的朱公子外,再沒有哥我今天不方便和隔壁趙總的紅包局等什麼事情了。
朱一霸被兩位夜場老手逗弄的憋屈,幾個回合下來,臉上雖然還是掛著不大好看的嫌棄表情,不過再沒有早前的憂傷。
陳川對於自己的手腕還是比較滿意的。
對於世上大多數消沉的男人,酒精和女人就是最好的療傷藥。
除了那個家夥......陳川少見的皺起了他那雙風流倜儻的眉毛,顯得有些憂傷。
趁著倆小姑娘結伴去廁所的空隙,朱一霸快速挪到陳川邊上,問道:“這倆姑娘不會是陪侍人員吧?咱們招她們陪酒不大好吧?”
陳川抖了抖煙頭,輕笑道:“這裡是酒吧,是年輕人宣泄荷爾蒙的地方。我們有規定不能來酒吧嗎?再說了,她們怎麼可能是陪侍人員,難道說她們找你要小費了?”
“你不是給了倆手機麼...”朱一霸有些心虛,畢竟這倆姑娘剛才可全在為他服務。
“那是我興致來了送朋友的禮物罷了。我前幾天不還送了你和陳書一對兔子茅台,讓你們拿給家裡老頭嘗嘗?難道說,你倆是我招來的陪酒?”陳川斜著眼睛反問道。
“哦哦,那就好。對了,那倆姑娘是不是單身?”
“嗬,這邊嫌棄人家是陪侍,又問起她們是不是單身?你記住了,永遠不要問一個女人是否單身,如果她喜歡你,那她就是單身。”
“......你想多了。我隻是在想萬一喝多了,人家晚上總不會和我睡覺吧?她們不會動了真情吧?”朱一霸稍稍做出一個抱胸的動作,好似被占便宜的人是他。
陳川差點被他氣哭了:“你真是山溝裡待太久,腦子都鏽成屎了!女人嘛,給你睡都不一定比給你花錢更愛你!”
“啥?”朱一霸滿臉問號。
“你試試讓她們倆請你喝一杯。也不用香檳、黑桃的,嗯,就讓她們點瓶野格算了。”陳川悠悠道。
朱一霸這是聽明白了,敢情如今這社會,怎麼判斷一個女人是否動了真情,其主要標準就是她是否願意給你花錢。
雖然對男女之事看得比較淡,畢竟朱一霸從小在大院長大,軍校畢業後就進了男人堆,對這方面的事情確實經驗淺薄,所以想當然的以為陳川勾搭女人都是用錢開路,想必能被開路的這些女人,也算不得好女人、正經女人。
“陳川,和這種...這種女人喝酒,其實也沒什麼意思。”朱一霸一如往常的鄙視道。
“老朱,你這是看不起人家了?覺得她倆是壞女人?”陳川露出輕蔑的神情,笑對方看不透,“沒事的,兄弟。你現在還小,知道吧。等你長大了之後,你會發現,其實每個女孩子都是好女孩,知道嗎?”
“嗬嗬。”
陳川很認真的說道:“每個女孩子都是好女孩,她們不會介意你開什麼顏色的保時捷帕娜美拉。”
“......”
陳川以一種長輩的姿態拍了拍朱一霸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呀,先結束數量問題的,再去考慮質量問題吧。這個先後次序可不能搞亂。”
“滾!”
朱一霸揚起手來就準備一巴掌呼過去,陳川笑嘻嘻的躲了躲。
“說真的,陳川,畢竟同事剛犧...犧牲。我們就來這種地方喝酒,我心裡挺過意不去的。”朱一霸愧疚道。
“這叫買醉。你知道自己心裡難受,難道我心裡,其他人的心裡就不難受了嗎?我們需要發泄,需要一個地方宣泄我們心裡的悲傷和憤怒。”陳川語氣平靜,沒有先前調侃的作態。
在一閃一閃的光射下,陳川的臉龐隱在黑暗裡,讓朱一霸一下子看不清這位一直以吊兒郎當示人的公子哥的真正面容。
“不管怎麼樣,我敬你一杯。”朱一霸端起酒杯一口悶,他能感受到來自陳川的好意,但卻不好意思直接表達感謝,甚至敬酒的時候都不敢注視對方的眼神,生怕那份感激會泄露出去。
陳川有些惆悵,心裡想著要是那位死板的家夥也能這麼容易得到心靈的療傷,那該有多好啊。
不過,親手割掉一個活人的喉嚨,即使是為了戰友的複仇,即使對方罪有應得,想必事後也是不大舒服的。
陳川舉杯,和朱一霸小小的碰了下。
叮鈴鈴。
叮鈴鈴,叮鈴鈴。
雖然酒吧嘈雜,不過從陳川身上響起的手機鈴聲挺清晰地傳到了朱一霸的耳朵裡。
“搞什麼嘛,休息也不讓人安心。”
陳川嘟囔著接起電話。
“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