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周末結束。
早上上班,陳書和朱超然去中山所附近不遠的蘭州拉面吃了牛肉面。
他們吃完面買完單臨出門的時候,老板馬保子提著一大袋子的牛肉跑了出來攔住二人。
陳書有些好奇的看著他:“馬師傅,你這是?”
馬保子提起袋子在兩人面前晃了幾下。袋子不大,但裡面的牛肉卻是明顯至極。
“陳警官,老家寄過來的牛肉,絕對正宗!你拿回去嘗一下味道!”馬保子的眼裡滿是自豪,噴出的唾沫都比平時多了三兩。
朱超然一抹臉盤,兩眼發光的盯著袋子:“馬保子,這多少錢?我買一點回去送我爸媽。”
馬保子滿臉不屑:“多少錢我都不賣!”
轉頭又笑眯眯地和陳書說道:“陳警官,你拿著。你拿回去吃!不好吃你回頭過來扇我二耳光!”
朱超然眼見又是一出警民魚水情深的戲,哼了哼鼻子轉身先出了門:“敢情我就不是警察了!”
馬保子看著朱超然離去的背影,笑嘻嘻地從手中的那個大袋子裡抽出三個小袋子:“陳警官,怕你一個袋子裝不下,給你分了三份。”
馬保子這手倒是有心了,嘴上雖然不提,陳書心裡卻是拎得門清。陳書、李朝陽、朱超然三人三份。
前些年,他們剛從老家過來東州開店討生活,開店的時候把一些雜物往外擺著。就這一點事情和城管鬨過幾次矛盾。
鬨得大了,還是路人報的警。
陳書過來幾次幫著說了幾回話,雖然最後還是被清理了乾淨,但這事還是被馬保子一直記在了心上,總覺得自己欠著幾分人情。
陳書雙手用力把大袋子推回到馬保子懷裡,:“馬師傅,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可就不地道了。怎麼,平時你店裡做生意用的牛肉都不正宗了?”
趁著馬保子漲紅了臉說不出話時,陳書快步走到馬路上,回頭笑著說道:“下次再這樣,我可就不敢來了。”
兩人回到中山所,剛進院子,就被教導員曾宏叫住了:“小書,過來一下!”
朱超然胖舌頭一吐,不管不顧地擺著肥腰繼續往辦公樓後的食堂走了過去。
陳書小跑過來問道:“曾教,什麼事?”
曾宏攤攤手:“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走,我們一起上樓。好幾天沒見了,咱們好好嘮嘮。”
曾教是中山所的正職教導員,平時分局的諸多會議都需要他出席。特彆是近期華國在國內公安部門大力推行的教育整風行動,真正是吹到了地方的每個小角落裡。
說完,當先一步背著手就往樓裡走去。
陳書心裡還惦記著這個月的幾個行政拘留指標,想早點完成任務好抽出時間指點一下黃思茜的社會實踐經驗。不然就她那單純白紙的性格,出門就是左拐,左拐再左拐。
不過曾宏畢竟還是中山所唯二的正職領導,這點面子必須是要給的。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辦公樓三樓的教導員辦公室,按老規矩在茶桌上分主次坐好。
曾宏彎下身子,在茶桌下磨蹭半天,掏出一杯子輕輕地放在桌上。
陳書安靜端正坐好準備喝茶,結果這才注意到曾宏放在他面前的竟是一罐冰可樂。
“曾教?”陳書毫不客氣地指了指眼前的可樂,“這貨喝著多不健康啊。今兒沒茶了?”
曾宏險些被氣暈:“請你喝飲料你還挑剔上了?”眼睛一瞪,“沒了!喝了我這幾年的茶,怎麼就沒見你親手送上來一點?”
陳書脖頸一縮,順手拿起桌上的冰可樂“啪!”一下打開,抿了一口,笑嘻嘻地回道:“這不,還是習慣喝這玩意!”
曾宏擺了擺手:“燒水的壞了,新買的還在路上。今天是特殊情況,這玩意還是儘量少喝。”
陳書心裡想著這應是天下所有教導員的天賦技能,自己送出手的飲料還能教育、批評一番。
面上卻是正襟危坐,連連點頭稱是。
閒話說得差不多了,曾宏進入正題,問道:“警院學生工作處處長的林達開,你認識吧?”
陳書表面風平浪靜,點點頭平靜說道:“那必須認識的啊。”
內心風起雲湧:記得十年前還是老師,灰色警銜!現在竟然轉行政了,還是處長!
看著曾宏舒緩下來的表情,陳書補充了一句:“但他不一定認識我。”
曾宏一愣,笑罵道:“油嘴滑舌。”
陳書聳了聳肩,心裡想著咱所人也不多,近二百個警察你都認識?報的出名字?再一想警院每一屆都有六七百名學生,這十年流水過來,剛才自己用“不一定”是不是草率了。
這是肯定不認識的節奏啊!
曾宏給自己開了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林達開下午一點的動車到東州,局裡安排你和另一個民警去接待。”
這位林達開是省警院的骨乾,幾項警務技能拿過全國第一,到手的獎章拿到手軟。
十年前陳書尚在警院讀書的時候,他負責的是整個警院學生的警體項目和反恐區隊專業課程教學。
出於教學和實戰相結合的目的,帶完陳書這一屆,他主動請纓就任維和警隊隊長前往國外危險區域執行維和任務。
這可是絕對的大牛。他過來乾嘛?警院的東州畢業生每年都是一大堆,今天要我去接待?
陳書心裡有點緊張的打了好幾個問號。
曾宏笑著說道:“上次蘭博基尼綁架案的相關資料傳到廳裡被他翻閱到。他這次來主要就是調研這個案子,據說是準備把它納入實戰案列教材裡向全國警校進行推廣!”
陳書瞥了瞥嘴,這個“據說”很沒有說服力。不過人,應該確實會過來的。照道理,地方公安局也要派人接待。
“還有誰?不會是刑大的李夢吧?”他心裡清楚,這麼一位大人物到訪,肯定輪不到他一個派出所小民警的頭上。
“對了,老同學,就是我。”
辦公室門“咚”一聲被從外面打開,一名戴著眼鏡的年輕男子身穿99式常服信步而入。
襯衫領口處的領帶扣得死緊,皮鞋擦得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