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與黃月英正說著、正聊著,也心裡正琢磨著,不懂武的關麟,手無縛雞的這位關四公子,他能製出什麼樣的弓弩?
突然,有兵士問道:“那是什麼人?”
隻見山下小道上,遠遠來了一隊人馬,馬蹄聲動地,煙塵蔽日,仔細去看,十幾個騎手統一穿紅色的軟甲。
說起鎧甲的顏色,劉備自詡漢將軍,漢是火德,故而漢軍的戰袍也均為紅色。
曹魏以土德自居,崇尚黃色,戰袍也以黃色為主;
孫權則是以木德自居,取木能克土(曹魏)之意,崇倡青色,戰袍也以青色為主。
由此可見,疾馳而來的紅色騎隊是蜀軍,或者荊州軍的人。
“黃姐姐快看…”夏侯涓對這些顏色極是敏感,她提醒道:“好像是荊州來的信使。”
黃月英微微頷首。
黃忠卻連忙翻身上馬攔在了這馬隊的正前,“吾乃黃忠,爾等是從荊州來的?”
聽到黃忠的名字,一乾騎士連忙勒馬,紛紛向黃忠拱手。
“拜見黃老將軍…”
“可是雲長又寄來了急件?”黃忠一捋長髯,其實他是想提醒這些信使,若是急件的話,需一份送往成都,一份就送至這夷陵,因為如今主公劉備正率軍馳援襄陽,算算路途應該到這夷陵附近!
不曾想,黃忠還沒來得及提醒,信使直接道:“此行送來的並非單單二將軍信箋,乃是公安城的傅太守、江陵城的糜太守,還有二將軍的兩封戰報…”
“戰報?”黃忠重複了一聲。
事關戰報,那便是機密,他不該問…可信使卻頗有興致的張口道:“二將軍詐死賺襄陽,襄陽一戰大捷,關四公子製造並訓練的四萬蹶張弩手一個時辰殲滅了龐德三萬五千兵馬,無一生還,關四公子監製的八牛弩、霹靂十牛弩更是助糜、傅兩位將軍輕取襄陽城!”
啥?
聽到這兒,黃忠怔了一下,畢竟前面,他還在質疑那關四公子關麟製的弓弩能用麼?
可現在…乖乖的,這小子是手無縛雞,是一袋米抗不到五樓,可架不住他製成的蹶張弩,一個時辰就射殺了三萬五千曹軍?
等等…三萬五千兵?
黃忠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他尋思著…這三萬人就是站在那兒當靶子,一個時辰也射不完吧?
這是啥箭哪?
難不成,曹軍都傻了,就站著不動?就連個盾牌,掩體都沒有?
一時間,黃忠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了…
他射了一輩子箭,沒見過箭弩威力這麼大的呀!
越是想不通,他越是陷入了深深的疑惑與好奇之中,疑惑的是這弩,好奇的是關麟!
——這小子,有點兒能耐啊!
其實,因為這戰報,對關麟陷入深深疑惑與好奇的,又豈止是黃忠一人呢?
隻是那麼一番話的時間,黃月英與夏侯涓自然對關麟變得更好奇了。
前者是好奇這失傳了幾百年,傳說中的“秦弩”;
後者則是感慨於,她這位準女婿,這麼厲害的麼?甚至…都,都連二叔也比下去了?
黃月英與夏侯涓彼此互視了一眼,還是黃月英張口問黃忠,“大伯,咱們的行程能不能更快一些呢?”
黃忠沒有回答,隻是…他懷揣著對關麟巨大的好奇,當即吩咐。
“現在起急行軍,今日不再休息——”
現在的黃忠也對關麟是望眼欲穿哪!
他就琢磨著,諸葛亮那句關家四子擅製弓弩,老將軍又為天下第一神射手,神射手配神弓勁弩,此不為相得益彰!天作之合?
突然間,在黃忠的心頭…諸葛亮這句話的份量一下子就重了起來!
黃忠不由得心頭連續的輕吟:
關雲旗,關雲旗——
…
…
巴西郡向南三百裡處,八蒙山,這裡是張合將所有要遷徒的百姓暫時看管、藏匿的地方。
八蒙山的出口處,是一處碩大的軍寨,此為蒙頭寨,張合便駐軍於此。
在蒙頭寨以南五十裡與西百裡處,分彆還有兩處曹軍的大寨,分彆是——瓦口寨和蕩石寨!
三寨看似互為犄角,實際上,因為八蒙山道路狹窄,真的想要支援,又要翻山,又要過水,並不輕鬆。
張合原本也打算將蕩石寨的兵馬更多遷往瓦口寨一部分,以此堵住蜀漢進攻此間的唯一一條路口。
隻不過,一條最新傳來的情報打亂了張合原本的計劃。
——關羽奄奄一息,命懸一線!荊州危如累卵!
——劉備與張飛帶著軍師法正,出動五萬人馳援荊州,如今已經抵達夷陵。
正是這一條情報,讓張合篤定…成都不可能再派出額外的兵馬前來進攻瓦口,他可以將更多的兵士去遷徒百姓。
此刻,張合正站在山巒之上,看著一隊隊兵馬,或者遷來數十,或者將數以百計的百姓遷往八蒙山內。
張合的嘴角咧開,露出了幾許悠然的笑容,心裡嘀咕著:
——看來,這一次的遷徒行動,進行的很順利嘛!
如今在八蒙山中的百姓已經集聚了超過兩萬人,張合是計劃再多一萬,就開始一輪大規模的集體遷徒,這樣所有人一起走能避免損失太多。
他還是想保存住這部分百姓,充當大魏的勞力。
“瓦口那邊如何?”
張合目光幽幽的朝南望去…
護軍韓浩連忙回稟:“瓦口那邊,楊秋、候選兩位將軍剛剛派人傳來消息,一切正常,並未發現任何敵軍!”
回話的韓浩本是夏侯惇的部將,隨著曹操一道征討漢中,被曹操留下來協助夏侯淵防守。
至於楊秋、候選兩人,此前均為韓遂的部將,在韓遂與馬超決裂時,便是由他二人去見曹操,替龐德提出共擊馬超。
在韓遂病逝後,此兩人均被曹操征為將,封侯。
此番,也是曹操特地留下協助夏侯淵…
聽到楊秋、候選那邊的瓦口寨安然無恙,張合微微頷首,“那就好,這段時間蜀軍主力支援荊州,正是我大魏劫掠人口的最佳時機,蕩石寨的夏侯德、夏侯尚兩位將軍已經悉數被調往遷徒百姓,諸位都提起精神…此番若能遷徒三萬百姓往漢中,往雍涼,那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大功一件。”
“諾…”
隨著眾人的拱手,張合一捋長髯:“哈哈哈哈…”他一邊笑,一邊走開了。
嘴上說提起精神,可這種時候,這種敵軍主力不在的局,不論是誰,都會有些懈怠的!
而從他那六親不認的步伐中也能看出。
張合真的懈怠了!
而他張合都懈怠如此,更莫說下面的一眾將領,一眾兵士。
此間整個曹軍從上到下,都顯得很悠然,很輕鬆!
…
就在此時,一支萬人的兵馬正坐在二十艘船上順著蒙河逆流而上。
前面就是蒙河中“人”字形的河穀,過了河穀,便是這萬人精銳此行的目的地,八蒙山的曹軍前站——瓦口寨。
站在第一艘船“船頭”上的是一個渾身漆黑如墨,圓臉豹眼手持丈八蛇矛的壯漢。
正是張飛張翼德…
他看著前方的河穀,觀察著河穀四周,果然…不出所料的,沒有任何曹魏的船舶在此探查。
“哈哈…”
這下,張飛笑了,他意識到,如今他所處的境地,正如那《鬥戰神·張飛本傳》第二十五回“粗中有細,假癡不顛”裡的主角“張飛”所處的處境一模一樣。
這也讓張飛更添得了許多信心。
“果然,特娘的一點防備都沒有。”
念及此處,張飛立刻朝著眾人大吼一聲:“先不過河穀,前面的淺灘上先停一下,讓弟兄們休整片刻!”
不多時,二十艘戰船停在了蒙河邊上的淺灘,這裡距離前面的“人”字河口,隻有不足五裡的距離。
張飛跳上了巨石,先是吐了一口吐沫,下一刻便激動的道:“過了前面的河口,賊軍的瓦口寨就在眼前了,那裡是魏軍的前鋒哨站,十有八九,他們並不知道咱們在這兒!”
說到這兒,張飛冷笑:“現在傳令下去,原地修整,準備作戰,還剩下多少乾糧,都吃飽了,等上了岸,俺就就把這些船和糧食悉數一把火燒了,弟兄們…咱們沒有退路,若是打通了瓦口,那瓦口與江州就連接了起來,那時候從陸路有數不儘的糧食送過來,若是沒打贏,包括俺在內,一個都彆想跑,都一塊兒死在那兒!”
這是破釜沉舟?
張飛的話瞬間讓每一個將士提起了神兒,他們突然意識到這次張三爺的話語調不狠,可架不住內容狠那…破釜沉舟都玩起來了!
考慮張三爺那性子,他要玩破釜沉舟,那這一仗打贏了還好說,打不贏他自己都不會放過自己。
一時間,一萬精兵一個個渾身顫粟,可短暫的顫粟後,他們的眼芒中冒光,戰意突然變得激昂了起來,都已經這份兒上了,乾吧…不乾還能咋地?
被張三爺拿柳條綁起來抽麼?
當然,這破釜沉舟不是《鬥戰神》上寫的,是張飛臨場發揮的…
看了這麼久的《鬥戰神》,從一個個自己的故事裡,張飛溫故而知新,許多計謀早就諳熟於胸了。
破釜沉舟算啥,張飛還打算再玩個“樹上開花”呢!
“都聽清楚了吧?”
“聽清楚了!”
眾人紛紛呼喝…m
“小點兒聲…”張飛這才驚覺,唐突了,草率了,不該讓大家夥兒這麼多人去吼了。
不過…看了看這河面,還有幾裡水路呢!那瓦口的敵人根本聽不見。
“好了…都上船,待會兒都跟在俺後頭,俺往哪衝,你們就一股腦的跟著俺往哪衝!”
說著話,張飛挺了挺丈八蛇矛,當先上船。
這時,副將雷銅、吳蘭連忙追上張飛,吳蘭連忙提醒道:“這曹軍的瓦口寨距離蒙頭寨、蕩頭寨都不遠,他們看似散漫沒有防備,我擔心是有埋伏啊!所以,張將軍,咱們是不是留下一支兵馬,也留下這批船,萬一中了埋伏,還有個後退的餘地!”
“是啊…”雷銅連忙附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雷銅與吳蘭本都是劉璋手下的將軍,是吳懿舉薦,算是東州派的人…
東州派本就頗為自負,給張飛做副將,更是多少心裡有點犯嘀咕。
在他們的印象中,這位黑將軍武是萬人敵,可論及智慧,那簡直是不忍直視,三歲孩童啊!
如今這戰前部署…就可見一斑!
這突襲瓦口,又是破釜沉舟,又是孤軍深入的?
行不行啊?
一時間吳蘭與雷銅均打從心底裡產生了深深的懷疑,雷銅還在勸:“留下船舶不是為了逃離,隻是為了有個退路…面對敵人埋伏時的退路!”
“退路不就是逃離?”張飛怒目圓瞪,他直接破口咆哮:“他瓦口埋伏個錘子!這仗俺…”
張飛本想說,這仗咱在《鬥戰神》裡都打了一百次了,現在張合在哪?他的副將在哪?他的兵在哪?張飛是開卷考試,了如指掌…
甚至不誇張的說,這八公山上哪個石塊比較重要,哪裡的路好走,哪棵樹能幫上忙,張飛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這是因為,關麟這《鬥戰神》的更新速度實在像蝸牛,而且還總是欠的章節不還,無緣無故的少更,簡直臉都不要了!
有時候,張飛都不由得恨得牙癢癢。
簡直就是——垂死病中驚坐起,短小無力又一章!
於是,《鬥戰神》鮮有的章回,張飛左看、又看,都看了一百遍了,到後面實在是看不進去了,隻能對著輿圖再看幾遍…
也正因為對著輿圖,他對八公山這地形極其了解!
至於突襲瓦口這一章,張飛腦袋裡都突襲過一萬次了…瓦口是個什麼情況,丈八蛇矛該用什麼姿勢,前方鹿角應該怎麼破,都琢磨的一清二楚。
“俺給你們說最後一遍,這一仗破釜沉舟,誰特娘的敢不奮勇當先,等這仗打完了,俺讓他選,是讓俺捅一百個透明窟窿,還是讓俺的丈八蛇矛把他串起來烤熟咯!”
呃…
看著張飛這怒目圓瞪的表情,吳蘭與雷銅一下子就慫了。
兩人彼此互視,均咽了口口水,然後眨巴了下眼睛,像是在說。
“咋辦?”
“還能咋辦?”
“那就打唄?”
“那有埋伏咋辦?”
“有埋伏那就死唄,難道在三將軍手上,咱們現在還有第三條路?”
…
…
日落之時,最後一片殘紅從天際消失,大地之上一片昏暗。
瓦口寨的曹軍懶懶散散的對牲畜進行了最後一次投喂,他們也開始用餐…
因為是遷徒百姓,適當的劫掠一下,似乎也很合理吧?
故而,此間整個張合軍的夥食極好,頓頓少不得雞肉、羊肉…
就在這時
“嗚嗚嗚——”號角聲驟然吹響。
號角聲是來自蒙河之上…這宛若在夜中,平地驚雷!
“跟著俺往前衝!”
“殺…”
“殺!”
從瓦口寨四面,突然殺出了一萬精兵,他們裝備精良,目光如炬,而他們的背後,那戰船引燃的火焰正在升騰。
這是真·背水一戰——
曆史上,不是誰都敢玩背水一戰的,可張飛顧不了那麼多,在他的一馬當先下,一萬大軍在大地上掀起黑壓壓的風塵,令瓦口寨的曹軍目瞪口呆,宛若做夢一般!
終於,他們醒轉過來。
“敵襲!”
“敵襲…”
“敵襲——”
嘹亮的聲音突然響起,可這時候,張飛已經率軍殺到了近前。
“殺…”
張飛丈八蛇矛揮舞,霎時間,整個瓦口寨四面楚歌,鋪天蓋地的火箭將天宇映照,宛若萬裡懸空,而後驟然墜落下來,在整個瓦口寨中燃起了火焰。
步兵的腳步聲如雷鳴!
步兵的喊殺聲如潮水!
特彆是張飛的咆哮,仿佛地上的砂石都被震蕩了起來。
高昂的殺伐之聲回蕩在天地間,將這片大地的昏暗撕裂,無數兵馬,無數勇士,浩浩蕩蕩的宛若黑色浪濤般衝入了瓦口寨內…
那脆弱的寨門在張飛的眼裡仿佛一根細棍,“碎”,伴隨著他的咆哮聲,隻一矛,那巨大的力量直接將寨門擊翻…也撕開了瓦口大營的門戶。
哪怕是這時候,曹軍還沒來得及登上箭樓…
“哇呀呀呀——”
張飛的咆哮聲越發的瘮人,每一次揮動丈八蛇矛,寒芒中總會多出一道血光,仿佛劈開天地間的昏暗,讓整個世界變得清明起來。
幾乎是瞬間…
在張飛勢不可擋的衝殺下,整個曹軍的營帳如同潰爛的軍蟻巢穴,遍地都是曹軍將士的恐怖尖叫,倉皇逃竄。
鮮血與黑夜交融,殺伐聲與慘叫聲並奏。
此刻的瓦口寨中,曹軍中軍大帳,楊秋與候選本還在憶往昔崢嶸歲月,言及他們當年跟隨韓遂在關中,在雍涼馳騁時的霸道與威猛。
可突然被門外的殺伐聲嚇了一跳,大喝道:“什麼情況?哪裡來的敵人?”
“兩位將軍。”一個染血的親衛進入軍帳:“是蜀軍,是蜀軍…為首一黑臉壯漢,多半是…多半是蜀軍的將軍張飛張翼德,他…他已經衝破了轅門,朝著中軍殺過來了!”
“張?張翼德?”楊秋驚呼出聲,“他不是跟隨劉備去荊州了麼?”
候選反應的更快,“現在就彆說那些了,快提起武器吧!”
楊秋與候選迅速的出帳,這時候關中武將的優勢就彰顯出來,要知道,關中那種地方…被劫營,被突突了,那都是家常便飯…
楊秋與候選迅速的騎上戰馬,不過是片刻,親衛就遞來了槍、刀…一切顯得井然有序。
也正在這時,伴隨著一聲“著!”
張飛丈八蛇矛揮舞,面前的八名步兵,竟被他一蛇矛劈翻在地,蕩開敵軍兵士,張飛單人匹馬已經衝開了中軍大帳前的最後一道防護,直接向楊秋、候選衝來。
一邊揮矛,一邊大嘯:“燕人張飛在此!!”
“區區張飛,怎敢如此猖狂?受死!”候選隻是聽說過張飛的勇武,但在關中,隻要不是親眼看到,那耳中聽到的都是假的!
“張飛,受死!”當即,候選提著戰刀一馬當先,極為悍勇的朝張飛殺來。
“哇呀呀呀——”
張飛氣血激蕩,長嘯一聲,一股股氣力傳入臂膀,丈八蛇矛穿刺,帶著天塌地陷之勢爆刺而出。
轟的一聲,丈八蛇矛發出嗡鳴聲,蛇矛與候選的戰刀碰撞到的一刹那,候選隻感到那蛇矛上無窮無儘,仿佛天塌地陷的力量,這力量將他戰刀上的刀片,直接砸碎,化為無數碎片射入候選的體內。
饒是如此,丈八蛇矛力量不減,帶著磅礴偉力直接將候選的身子活生生的刺穿。
這一幕的出現,直接讓此間所有人無有例外的想起一句話。
這便是——一力降十會麼?
沒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武技都是蚍蜉撼樹,都是螳臂當車!
“唏律律…”
張飛坐下的戰馬人立而起,借著人立之勢,張飛拔出了丈八蛇矛…
馬兒仰天嘶鳴,似馬中王侯一般俯瞰了眼他身前那被洞穿身子敵將的戰馬,然後,馬兒露出藐視的神情…是赤果果的藐視。
而張飛的丈八蛇矛已經再度指向了楊秋…
就在這一刻,電光火石。
“咚”一聲,楊秋從自己的戰馬上翻了下來,“啪嗒”一聲,他直接跪了
——“吾…吾願降!”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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