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章 大耳賊,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1 / 1)

第242章 大耳賊,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此刻,東吳的國主孫權,表現出了遠超他這個年齡的狠辣。

步騭不由得嚇了一跳。

他本該退出去,可還有一件事兒,準確的說,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兒沒稟報呢?

這讓他儘管心有餘悸,卻再度迎上孫權那陰冷的目光。

“吳侯…蜀中,孫夫人那邊又來信了…”

“可是孤這妹子又嚷嚷著要回來?”孫權目光幽深。

這…

步騭沉吟了一下。

很明顯,孫權猜中了這孫尚香回信的內容。

事實上,讓一個正直青春年華的少女委身嫁給一個年長她三十歲,年過五旬,知命之年的“老頭子”。

哪怕這個“老頭子”是劉備,這位東吳的郡主也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情願。

更何況…

這期間藏著的秘辛與隱情,又有誰知道呢?

“這兩年,孫夫人已經致信不下五封,陳明要回江東…可吳侯…”

步騭的聲音有些發怯。

果然,誠如步騭所預料的。

在這個問題上,孫權表現出了一如既往的強硬,“合肥新下,交州未平,這個時候,孫劉聯盟不容有絲毫嫌隙,讓她老實給孤待在那兒,不要胡思亂想!”

步騭尤記得,上一次吳侯孫夫人,或者說是孫小妹提及這個問題時,吳侯的回答是:“合肥新敗,江東上下士氣低迷,這種時候,聯盟不容有失,讓她老實給孤待在那兒!”

再上一次時,吳侯的回答是:“若能施行湘水劃界,長沙、桂陽、江夏三郡歸於江東,孤就允許她回來!”

再上上一次……

可以說,這位孫小妹從未放棄過要返回江東。

甚至,有一次,她提及可以以“主母”的身份,將劉備的獨子阿鬥帶回江東,但最終還是在魯肅的提議下,被孫權給否決了。

“沒有聽懂孤的話麼?”孫權見步騭不為所動,面色更添陰冷。

步騭連忙拱手,“喏…下官這就去向吳國太,請這封回信!”

孫尚香性子剛烈,以硬碰硬…

孫權的話她未必會聽,但…吳國太的話,她卻一定會聽!

步騭剛剛退後一步,卻又想到了什麼。

連忙再度稟報道:“還有一事…關於孫夫人!”

“說!”

“是這次孫夫人寄回的書信中,除了寄給吳侯與吳國太的外,依舊寄了一封給那位將軍!也像以往一樣燒了麼?”

“燒了——”孫權不假思索,“以後這等問題無需問孤,直接燒了即可!”

“喏!”步騭這才告退。

反觀孫權,待得步騭走遠後,孫權邁出那沉重的步子,他行至窗前…

他抬頭望向蒼穹。

他深深的歎道:“孤的妹子啊,你已是孤為數不多的親人了,可你此生返回江東…怕是不能隨願了。”

這一刻,孫權仿佛看到天穹中,那一張張面孔。

有他的父親江東猛虎的孫堅。

有他的大哥,江東小霸王的孫伯符。

有他的三弟,最像是大哥與父親的孫翊…

——都回不來了。

——一切都回不來了。

那邊廂…

步騭從孫權所在的宮殿出來後,徑直去拜見吳國太。

卻迎面正碰到出門的步練師,她帶著大虎“孫魯班”、小虎“孫魯育”,三人像是剛剛從吳國太這邊請安出來。

“子山哥…”

看到步騭,步練師拉著“大虎”、“小虎”連忙快走幾步。

步騭卻是恭敬的拱手,“臣拜見…”

“子山哥見我還用這麼客氣麼?”說著話,步練師吩咐孫魯班、孫魯育給步騭行禮。

孫魯班小字大虎,她的一雙眼睛,就像是一隻小老虎般銳利異常。

一張瓜子臉兒,薄薄的嘴唇,眉目靈動,頗有英氣,有說不出的古靈精怪。

孫魯育字小虎,她的眼睛則與孫魯班截然相反,就像是一隻乖巧的小貓般淡雅、平和,一襲白衫翩然而來,有若雪山上那小小的仙子。

這是一種江南水鄉的水潤清新與詩情畫意所賦予的特殊的感覺,輕靈跳脫的純淨美。

隻是,她像是有些膽小。

見到步騭時,因為害怕,躲在姐姐孫魯班的身後。

“我知道你?”孫魯班大大咧咧,“娘說過,步子山是族裡最有才華的,頗有祖先步叔乘之風!”

孫魯班提及的步叔乘,是春秋末年齊國人,乃孔子弟子,七十二賢之一,也是步練師家族的祖先。

步家在秦漢時因戰功被封淮陰侯,也算是一方大族。

隻是在這漢末時代,家族敗落,步練師的母親帶著她遷徙到廬江,後又一起東渡長江。

步練師能夠被孫權看重,就是因為太漂亮了。

再加上她本人又不善妒,在孫權的正室夫人,大表哥徐琨的女兒殞命後,就數步練師最受孫權寵愛。

她的話,在孫權心目中的分量極重。

而步騭所屬的派係,又恰恰與魯肅、諸葛瑾一樣,是既與“淮泗征伐”一派關係密切,又與江東大族保持著親密關係的“淮泗流寓”一派!

還是那句話,在派係鬥爭這個領域。

蝙蝠人是無敵的!

“怎麼說話呢?沒大沒小的?能這麼失禮的稱呼長輩麼?”

似乎是因為見孫魯班沒大沒小,步練師連忙責備。

“無妨,大虎、小虎還小呢!”步騭並不介意…

步練師看到了步騭手中握著信箋,又是來拜見吳國太,她猜到了什麼,讓大虎、小虎先跑去玩了,她則鄭重的問:“又是蜀中孫夫人送來的麼?”

“是…”步騭頷首。

“國太最聽不得這個了。”步練師感慨道:“可是尚香又想回來了?”

步騭沒有回答,可深深的一聲“唉”的歎息,儼然已經交代了答案。

步練師微微搖頭,“方才國太還提起,早知道…當年的‘甘露寺’就不該讓尚香自己做選擇…害了她,也害了與她青梅竹馬的…”

原本這個名字就要脫口。

“噓”…

步騭連忙喊停,似乎這一則江東的秘聞,絕不能昭然於世。

他鄭重的行禮,“夫人,天色不早了,臣先去拜見吳國太了。”

“好…”步練師會意,輕輕點頭,也回個了禮,就呼喊“大虎”、“小虎”,走出了此間。反觀步騭,他站在吳國太的門前…

“唉”的一聲,又歎出口氣…

終於定了定神樂兒,才踏步而入。

同樣的夜晚,寂靜的暗夜,難以入眠。

在東吳的一處豪門瓊宇之間,一個英武的男人,站立在窗前,他仰頭眺望著星空。

有一種情不自禁的感覺,宛若在撩撥著他的心弦。

他不自禁的從懷中又取出了那封早已“皺巴巴”,不知道提起過多少次的信。

上面還清楚的印著一滴滴風乾的淚痕!

而那些字眼,一個個宛若離彆時的哭訴,再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封,伱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決定嫁給年長我三十歲的劉備了,這是我的決定,希望你諒解。”

——“我孫尚香,生來便是備受寵愛的孫家大小姐,我的爹爹、娘親、大哥、二哥都無比愛護我,你最清楚了,我從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而是我知道…無論我面對著什麼,我的身後都一定有人在。”

——“母親生下大哥的時候夢到了月亮,生下二哥的時候夢到了太陽,我也是父親的孩子,我為何就不能做大英雄呢?我一定要和兩個哥哥一樣厲害,我曾經以為自己是他們的拖累,可娘親說過我永遠是他們的驕傲,我是孫家大小姐,絕不比任何人差。”

——“所以我夜夜勤加練習武藝,在江東他們稱我為‘劍仙子’、‘弓腰姬’,我不怕辛苦,隻希望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像父親、像大哥、二哥一樣,去保護自己的家。你最懂我了,我最喜歡的,不就是孫家軍口號中的那一句‘孫家兒郎,誓死不降!寧死沙場,不死溫床’麼?”

——“可…你,自從你與二哥一起讀書學習時,二哥讓你教我練武,從那一刻,你就出現在了我的心裡,可,是什麼時候動的心呢?我記不清楚了!是初次見面,你呆呆的眼神?是你陪我練武的那些夜晚?還是你總能發現我心中所思所想…是你十年如一日的陪伴,還是…還是…”

——“罷了,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常常會夢見自己穿上喜服的樣子,我覺得你陪了我那麼多年,你又是二哥信任的人,我最終會嫁給你的吧?可…一切事與願違,我不能因為我的衝動為我的家族引來禍端,我也想像我的兩個哥哥一樣,為這天下、為百姓,為我孫家做點什麼。”

——“封,我從來沒有給你許過任何諾言。但是如今我想許諾給你…下輩子,我一定不做江東的大小姐,來生,我定做你堂堂正正的妻子,完成此生欠你的…可好?可好?”

隨著最後一個字出現在了男人的眼眶。

鐵骨錚錚的男兒,他的眼睛又一次濕潤了。

他回憶起了孫尚香,回憶起了甘露寺!

外人總是傳言,那一日的甘露寺,遍是刀斧手,隻要孫尚香沒有看上劉備,那刀斧手齊出,登時就能將劉備劈成幾瓣兒。

是因為孫尚香看上了劉備,這才逼得刀斧手卸下呀。

可事實上,吳國太之所以約孫尚香,約劉備,也約他…赴那甘露寺!

是因為吳國太要讓她的女兒自己去選擇啊!

選擇孫劉聯盟,鞏固孫家的江山,共同抗擊那曹軍的侵襲?

還是選擇嫁給青梅竹馬?摧毀孫劉聯盟…讓劉備殞命於江東,讓同盟互相攻伐,讓親者痛,而仇者快!

他從未忘記。

甘露寺時,孫尚香做出最終選擇後的痛哭流涕;

他也可以想象的到,嫁給一個大自己三十歲的“老頭子”…

對於他嗬護了這麼多年的孫小妹,是何等悲愴的事兒?

念及此處…

男人雙手握拳,那一雙拳頭孔武有力。

他恨恨的道:

“大耳賊!吾恨你,吾恨你,吾恨你…吾終與你不共戴天!”

“大耳賊,吾終有一日,要用這雙手將你撕碎!”

張仲景是神醫。

往往神醫,也一定程度上是“毒師”的一種。

正所謂是藥三分毒,不能夠知曉草藥的毒理,也就無從談及醫治。

而無論是醫理中還是毒理中,都會有濃墨重彩的一條——以毒攻毒。

這是指:當人中毒後,另一種毒物恰好能和體內毒物反應,使其雙雙失效的過程。

如今,賊曹掾屬的偏房內,身中劇毒,躺在床上,面色難看的靈雎就是用此“以毒攻毒”的方法去消減毒素。

要知道,沔水山莊機關暗器中添加的是蛇毒…

靈雎的肩膀處中的也是“蛇毒”,而“蜈蚣毒”是克製蛇毒的,將“蜈蚣”製成粉劑,少量多次的服用,按理說一日內就會有成效。

隻是,如今一日就快過去,靈雎依舊暈厥不醒,這不免得讓貂蟬更添了許多擔憂。

貂蟬已經守在床邊將近十個時辰,她不斷地觀察著靈雎,尤其是脈搏,心跳…

她不是信不過義父張仲景的醫術。

可做娘的…看到女兒這副模樣,難免忐忑。

“要扛過去啊——”

良久沉默後的貂蟬,忍不住輕吟一聲,她的手再度提起絲啪為靈雎擦拭汗珠。

儼然兩種毒素在體內反應,靈雎的身體也在不斷地消耗,在不斷地出著冷汗…

“嘎吱…”

就在這時,大門被推開了。

因為外圍關麟安排了不少部曲,若是閒雜人等會被攔住,沒有人通傳,貂蟬下意識的以為是義父張仲景來了。

算算時辰,倒是該第四次服藥了。

貂蟬的眼眸依舊盯在靈雎的身上,仿佛這個世界,除了她之外…再無什麼能撥動貂蟬的心弦。

“還是沒有醒來…”

貂蟬脫口,以為是與義父說話,並沒有回頭。

“噢…”

隨著一個渾厚的聲音傳出,貂蟬一怔,這不是義父的聲音。

而意識到這點,她迅速的轉頭,映入眼簾的是那長長的胡須,是那佇立的身形,是那標誌性的綠袍綠帽子,也是那標誌性的棗紅色的面頰。

是…是關羽!

“關…關…”

一時間,貂蟬的嗓子哽咽住了,她半天竟吟不出一句話來。

“果然是你——任姑娘,或者說是貂蟬夫人!”

關羽的聲音淺淺的傳出…

一時間,貂蟬與關羽四目相對,兩人像是都有許多話要講,可兩人又默契的保持著某種克製…竟是有幾分時過境遷,相顧無言的味道。

終於,良久的沉默之後,還是關羽當先開口:“關某聽下人講,雲旗身邊有一名女子,乃張仲景義女姓任名紅昌,這個名字知道的人不多,是你當初臨彆時告訴關某的,再度聽到這個名字時,關某就有些懷疑;”

“方才又聽下人講,雲旗遇刺,刺客是一名十五歲的女子,是你攔在了她的身前,還稱呼她是女兒…呼喚她‘雎兒’!那時,關某便篤定,雲旗身邊的多半便是你們母女了!母親貂蟬和女兒靈雎!”

“……”

關羽說到這番話時,床榻上,方才始終紋絲不動的靈雎手指突然顫了顫。

她感覺,她一直都在做夢,夢見她在不斷的墜入黑暗,夢到了她的父親呂布在鬼門關拚命的將她推回。

還夢到了有一股力量…

不…

不是一股,而是兩股力量,不斷地在拉扯著她,將她硬生生的從鬼門關拉拽了回來!

這讓她滿身驚恐…

這夢很長,無法言說。

可突然,一個聲音將她一下子拉回了現實。

那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那個擋在她身前女人的聲音。

是那個呼喊“因為你是我的女兒啊…”的聲音。

這道聲音宛若一道光,一下子刺破了那夢中、絕境中濃烈的陰霾和黑暗。

讓她…哪怕因為想要探索些什麼,也要努力的醒來。

可…有意識後,聽到的第一句,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關某便篤定,雲旗身邊的多半便是你們母女了!母親貂蟬和女兒靈雎!”

“……”

聽到這兒,靈雎心頭咯噔一響,蒼白如紙的臉上,霎時多出了幾分血色。

那眼睛上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而後眼睛猛地張開了一條線。

她仿佛看到了光…

而這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她頓時又清醒了幾分,隻是…身體卻虛弱的很,根本無法動彈!

靈雎哪裡會知道,這是“蛇毒”與“蜈蚣毒”在體內反複作用的後遺症。

身體早就虛弱到極限了,哪怕意識已經恢複,可身體還不能動。

不過,靈雎已經能感覺到,她的生命已經逐漸的回到自己身體了。

還有那肩膀上,折磨了她許久的毒…消失了。

這種從肩膀蔓延至五臟六腑,讓她時不時的隱隱作痛,偶爾劇痛如同暴風驟雨一般撲面而來。

可現在…這種感覺,似乎,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她的眼縫中能看到桌案上的幾隻蜈蚣,身子已經被磨成粉末,可那鉗子尤自醒目、森然。

還有半碗藥水…裡面那渾濁的液體,漂浮著那粉末,儼然就是這蜈蚣磨成的!

——我的毒是解了麼?

——被這蜈蚣磨成的粉末解得?蜈蚣毒能解我的毒麼?

靈雎覺得驚駭莫名…

覺得這等解毒的方式,至少在“鸚鵡”內部,從未有人試過,簡直匪夷所思。

倒是這個時候,傳來關羽的聲音。

“能確定麼?這孩子就是你的女兒?”

靈雎看到了關羽…

這標誌性的樣貌,很難不讓她聯想到那位“美髯公”關雲長。

——這是…是關羽,是我的殺母仇人?

靈雎努力的想要控製身體,想要抬起手,下意識的從袖口取下刃片,可渾身的虛弱讓她一動都不能動。

而自打關羽進門,貂蟬的注意力都在關羽的身上,自不會發覺靈雎的眼睛已經眯起…

此刻的貂蟬語氣篤定的道:“是她…我能篤定是她,她右臂上的胎記,我這做娘的如何能忘記?再說了,奉先是建安四年二月七在白門樓上被殺的,靈雎的生辰是…是二月十七!是在她父親死後的十日…”

“我將她的生辰寫成了木牌,掛在她的脖子上,也紋在了繈褓上,料來…她…她是知道的!等她醒來,一一對應…她便知道我…我就是她娘了,現在…現在隻需要等她醒來。”

這…

貂蟬的話讓靈雎心頭一怔。

她的生辰的確是建安四年的二月十七。

那麼?那麼這個婦人,真的是她的娘?是…是貂蟬?可…可普天之下,不都在傳,貂蟬是被關羽殺了麼?

頓時間,無限疑竇湧上心頭。

這時候的貂蟬再度望向靈雎。

可靈雎一門心思要知道真相,她把眼睛又閉上,裝作沒有醒來的樣子,她想要…想要接著聽,聽到一個完整的故事。

十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唉…”此刻的關羽,他罕見的長長的籲出口氣,像是飽含著內疚與歉意。

“當年,關某以你衣袍代替你,揮下那青龍刀,讓三弟以為是關某月下殺了貂蟬,也讓世人誤會關某殺婦孺,不義!可又有幾人知曉,如今的貂蟬還活著,還成為了神醫張仲景的義女…世事無常,隻是…當初關某答應你的,卻最終沒有做到,是關某有負於你!”

聽到這兒,靈雎心頭一顫。

——關公月下斬殺的,隻是母親的衣袍麼?母親沒有死…她…她就在我的身邊?

念及此處,靈雎能感覺到眼眶中那就要湧出的淚水。

可她迅速的收斂住這些淚水…

她還想要接著往下聽。

“關將軍千萬不要這麼說…”

貂蟬款款道:“當年曹操欲以我離間你們三兄弟,關將軍能放我一馬,已經是大仁;這十五年來,任憑關將軍殺我的謠言傳於這世間,汙關將軍名諱,關將軍卻從不曾解釋,隻為掩蓋貂蟬未死得真相,此為大義…關將軍已經對貂蟬恩重於山,哪裡還有負於貂蟬?關將軍千萬不要這麼說!”

“不…”關羽的聲調驟然抬高,“關某男兒大丈夫言出必行,一言九鼎,關某當年說要將你女兒交予你,關某沒有做到,就是有負於你…縱是有千般借口,關某還是有負於你啊!貂蟬夫人!”

關羽的語氣無比的厚重,又無比的懇切…

他那丹鳳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縫,眼芒中飽含的是深深的歉意啊!

當然…

這一抹歉意是有隱情的!

是有天大隱情的。

但,關羽頂天立地,哪怕是有再大的隱情,也不能成為他失信於人的借口!

倒是靈雎。

聽到這裡,她的心頭已經悸動不已…澎湃不已。

她心頭深深的吟道: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如此的話,若非那關四公子,我…我險些就要恩將仇報,就要錯殺好人了!

——我該死,我該死,我是真的該死——

Ps:

(單位開了一天的會,見諒)

(兩章是牛奶糖的底褲,也是底線,還有一章12點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