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關二爺青龍斬文聘,爾等賊寇皆授首(1 / 1)

第176章 關二爺青龍斬文聘,爾等賊寇皆授首

赤兔馬上的關羽,如入無人之境,那青龍偃月刀的刀鋒處的橫掠,所到之處非死即傷。

一千餘關家軍的騎兵終於攆上了關羽。

原本以為,關公是身陷敵陣,險象環生。

可現在看來…關公是一個人把對面一千人給包圍了,該說險象環生的是敵人!

關羽的鎧甲上,衣袍上,披風上都是血,丹鳳眼已經變得血紅。

那痛失戰船而引發的憤怒,一次次的彙聚成衝天的煞氣,將一眾宵小屠戮的同時,最終…這股煞氣落在了賊將文聘的身上。

關羽那丹鳳眼射出的冷冰冰的目光,讓文聘的後背生起一陣寒意。

宛若…他被世間最凶惡的猛獸給盯上了一般。

他的神色已然大變。

哪裡…還有曹操口中那個“江夏鐵壁”威武雄壯的模樣。

被關羽盯上,任何人都會瘋了的。

此刻,關家軍與一個個曹騎廝殺在了一起。

關羽總算是能騰出手,去會會文聘這個老朋友了。

關羽冷漠的抬眼望向他,那衝天的恨意之下。

關羽淡淡的道。“——文聘小兒,你焚關某戰船,今夜你回不去了!”

此言一出,文聘一懵,他下意識的想說。

——我連那葫蘆穀口都沒打進去!你還如此羞辱與我,我跟伱拚了。

可…嘴巴方才張開,關羽已經動了,青龍偃月刀夾雜著驚天的氣勢,衝著文聘殺來,直取首級。

文聘哪裡還顧得上放狠話

他心裡嘀咕著。

——辱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想雖是這麼想,可感受著關羽那青龍刀的勁風,這個一貫膽識過人的上將軍,竟然下意識的膽怯。

他像是由衷的、本能的呼喊道。

“左右,擋住他,擋住他!”

一邊喊,文聘還調轉馬頭,向後退了一些。

他一向不是個膽小的人。

可這次,他真的怕了。

沒有人在真正面對關公的青龍偃月刀時,還能鎮定自若、巍然不動!

而文聘身旁的十餘命親衛,面對關羽也一個個膽怯至極,可…這種時候,已經容不得退縮,隻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刷…”

青龍偃月刀當頭紮下。

“——啊!”

隻是照面的功夫,一個圓臉親衛的戰戟就被挑飛,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已經飛出老遠。

還有一個方臉的…

所有人眼睜睜的看到他的腦袋…被青龍偃月刀爆開…

爆成四瓣兒!

鮮血、腦漿頃刻間噴灑了一地。

他坐下的戰馬更是隨著一聲“得得…”的哀嚎,也跟著主人一道橫癱著倒地。

場面分外驚悚。

更誇張的,還有三人…根本就沒近得關羽之身。

單單赤兔馬疾馳奔襲所帶來的衝擊力,就將他們掀倒在地。

或許,也有可能是他們裝的!

這種時候,就不會再有人深究這些了。

其餘的親衛看到這陣仗,哪裡還敢上前?

心中之恐懼更甚,就連握著武器的手都在不住的打哆嗦,

“——觀爾乃插標賣首!”

嘶啞低沉的聲音傳出,關羽沒有絲毫的停頓,因為戰船的折損,他的憤怒之情無人能及,現如今,這一股怒氣已然直衝天靈蓋。

他甚至無法想象。

倘若雲旗知道這事兒,那會如何的笑話他?

——“老爹呀老爹,孩兒都提前告訴你了,就這…伏虎山的戰船也能被燒了?孩兒也是服了!”

——“老爹,你到底行不行啊?”

關羽都能想到,因為這批船,關麟那臭小子嘲諷他時的口氣與言語。

特彆是——“你行不行啊?”

關羽覺得…

這小子一定會這麼說!

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些,關羽的羞愧感、憤怒感更盛。

青龍刀一刀比一刀剛猛,一刀比一刀憤怒,如入無人之境,無人敢攔!

——呼…呼…

此刻的文聘,他的眉毛幾乎倒豎而起,他與關羽之間已經是一條坦途大道,不會再有人阻攔在其中。

現在——隻能靠他文聘自己了!

文聘努力的讓他強自鎮定,他望著殺來的關羽,臉上劃過一道狠厲之色。

要知道。

文聘在後世有諸多綽號,譬如“長阪坡影帝”、“曹魏餘則成”,這些綽號…有的是說文聘暗中幫助過蜀漢不少,還有的說長阪坡時,文聘與趙雲打詐敗,將他引往糜夫人的身邊…

但事實上,文聘是實打實的魏將,忠誠於曹操。

這些都不過是後世杜撰!

唯獨後世冠以的一個稱號,是真實的,且讓人望而生畏的。

——“金槍將!”

整個荊州,文聘的槍法無人出其右。

故而…他被稱為“金槍將”。

“逆賊關羽,想殺吾?汝有能耐乎?”

文聘大嘯一聲,挺起長槍,迎上關羽。

關羽避也不避,青龍偃月刀縱貫而下。

“——鏘啷啷啷…”

兩簇璀璨到極致的火花在這篇夜空之下碰撞。

僅僅一個交手,文聘就意識到他的“金槍”根本不是關羽那青龍偃月刀的一合之敵!

平常不是,現在相差更遠!

這也難怪。

在鬥關羽之前,他已經打了一場,在那連弩與偏廂車之下,本就消耗了太多的力氣。

如今…本已隱隱有力竭之態。

反觀關羽,他雖也“砍瓜切菜”消耗了不少體力。

可…莫要忘了,今夜的關羽不是普通的關羽,而是急怒之下的關羽,是“怒·關羽”,有這份憤怒的加成,他的勇力與武技何止暴增了一倍?

他今日不是來單挑的…

他是來索命的!

他就像是一個嗜血的殺神一般。

——“嗚啊…”

僅是刹那之間…

青龍偃月刀中,那貫穿雷霆般的力量席卷而下,這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文聘的槍勉力的抵著青龍偃月刀,可他卻無力阻攔這青龍刀持續的向下…

刀鋒一寸一寸的向下,接近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脖頸。

終於…

一陣寒光閃過,青龍偃月刀在文聘的脖頸上劃過一刀絢爛的弧線。

伴隨著“嗤”、“嗤”的聲響!

一時間,鮮血自文聘的脖頸中狂噴而出,四散飛濺。

這個曹魏的名將,這個被曹操譽為“江夏鐵壁”的存在…

他的頭顱已經被青龍偃月刀割下,高高的甩起。

血漿伴隨著馬上的無頭屍體,那四處的飛濺還在持續。

反觀關羽,他無比淡定的用青龍刀將文聘的頭顱插起,然後高高的舉過頭頂。

“——賊將文聘首級在此!”

“——爾等賊寇,尚敢戰否?”

隨著這一道如虎嘯山林般的聲音…

伏虎山山道上的殺戮,刹那間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目光驚恐的望著關羽。

關家軍眼中的是深深的敬畏。

而曹軍騎士眼中的,則是——凶猛!

比方才還要凶猛。

這還是人嘛?

這儼然,就是個殺神吧?

沉寂。

這片廝殺的戰場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

突然間,一聲“鏘啷啷”的聲音響起,是兵器從手中掉落,與地面碰撞的聲音。

而隨著這道聲音的傳出,緊隨而至的是無數的“鏘啷啷”的聲音…

所有的曹軍騎士紛紛將手中的武器拋下。

不抵抗了!

投降了!

不投降還能如何?

這還抵抗什麼?

牛金將軍沒了,文聘將軍也沒了!

他們,不過是一粒塵埃中的沙,任憑這時局的風吹雨打。

輸了!

曹魏這次徹底的輸了!

船沒燒掉,就連…就連文聘將軍也…也沒了!

這個夜晚,屬於關公,屬於關家軍!

江夏,關家軍,湯穀軍寨。

暗夜如磐,可此處軍寨,卻點起了無數火把,這些火把將此間照的猶如白晝。

周倉、關興、關銀屏、關索齊齊走到一處屍體旁。

有甲士將屍體翻轉過來,這屍體身上中了幾十支箭,死狀極為慘烈。

關銀屏是女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血,這麼大量的血,她有些不忍去看,下意識的轉過臉去。

周倉卻是走近了這屍體,拿一盆水將他臉上的血跡洗掉。

然後從一名關家軍甲士的手中取過圖紙。

仔細的比對了一番。

“——是他了!沒錯。”周倉感慨道,“山陽昌邑人滿寵滿伯寧,被曹操稱為酷吏的許都令,在中原與北境…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就連曹魏宗族的子弟都敢殺!”

不怪周倉感慨了這麼多。

死的的確是滿寵。

同時,滿寵在北方與中原的名聲不可謂不大,已經到了人人談之色變的程度。

如果說,張遼是讓江東的小兒止啼,那北方…隻要念及滿寵的名字,沒有小兒還敢哭泣的!

甚至,就連曹操都說他是酷吏,是最像年輕時曹操的人。

《三國誌》中評價他——立誌剛毅,勇而有謀。

短短的八個字,將他一生“內戰”、“外戰”輝煌的故事悉數囊括。

——曹魏四朝元老;

——抵擋關羽;

——兩度擊退孫權傾國之兵。

這樣一個人物,在曆史上,可謂是享譽盛名!

隻是誰曾想,這樣一位未來在曹魏,勢必發光發熱的角色,就這麼慘死於江夏,慘死於這樣的夜晚,還是以如此慘狀。

無論怎麼看…

死的方式與他的名聲,有著巨大的不符。

“哈哈哈…”倒是周倉頗為高興,大聲感慨道:“誅此滿賊,遠勝殺敵過萬,此戰…大捷!”

關銀屏則提醒道,“若他是滿寵,那豈不是說…如今的襄樊已經無人駐守了?周將軍,我等是否應該趁勢去奪襄樊呢?”

“不好!”

反對關銀屏的不是周倉而是關索。

關索連忙勸道,“四哥總教我,貪心不足蛇吞象,且不說父帥那邊局勢如何尚未可知。單單襄陽城,三面環水,一面靠山,如今枯水期,要怎麼攻?”

“怕是襄陽城枯水期之下的護城河…就要比雲梯還要高?何況…如今優勢在咱們這邊,更應該穩紮穩打!劣勢時才應該冒險奇襲。”

這話脫口…

關銀屏微微鼓腮。

儼然…關索搬出了他四哥關麟,一下子堵住了關銀屏的嘴巴,無力反駁。

倒是關興好奇的問:“五弟,你方才說的這優勢求穩,劣勢以奇,也是四弟教你的?”

“是!”關索連忙回道,“我跟四哥在一起,他最喜歡說的就是‘穩住’、‘彆浪’!”

“什麼叫浪?”穩住,關興能理解,可這彆浪…一時間,關興更好奇了。

“浪的話,四哥說…”關索直接張口:“四哥說,浪就是…劃船時,完全不用槳,全靠浪!就是這個‘浪’!”

啊…

關興一頭霧水。

他發現,他就比關麟大兩歲,比關索大三歲,可好像,他跟這兩個弟弟之間滿滿的都是代溝。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嘛?

“哈哈哈…”倒是周倉笑了,“不論如何,這一次大捷,雲旗公子居功至偉呀,就是不知道長公子那邊如何?”

這話剛剛脫口。

“——報…”

一名信使駕馬迅速的趕來,看到周倉與諸位公子,連忙翻身下馬,稟報道:“長公子浮橋設伏,大獲全勝,全殲敵軍,其中擊殺魏將呂常!”

“啥?呂常?誒喲喂!”

呂常的名字一出,周倉下意識的一個哆嗦,很明顯的向後退了一步,儼然,這個名字讓他一陣心有餘悸。

關銀屏連忙問:“這呂常何許人也?”

“他呀…”周倉介紹道:“曾經,我在他手上吃過大虧…也罷,不提了,死了就好…死了就好啊!”

誠如周倉所言,曾經在漲水期,周倉走水路奉命進攻襄陽時,便是這呂常將襄陽城守得嚴絲合縫,沒有半點機會。

反倒是周倉,差點被城樓上的箭矢射中,險象環生。

如今想來,尤自心有餘悸。

周倉不住的喃喃:“死了好…死了好啊,死一個滿寵還不夠,又多死了出個呂常,哈哈,哈哈哈…如今這個時候死了,死的好,死的真是時候啊!”

儼然,周倉一下子變得頗為亢奮。

的確…

如果按照曆史原本的軌跡。

水淹七軍後,關羽依舊沒能奪下襄陽,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呂常的駐守,這家夥…守城的本事堪稱一流。

隻是…誰曾想,這麼一位曹魏未來的據守大師,如今也死在了這場“江夏之戰”中。

魏將凋零,讓人感慨!卻並不惋惜!

說罷這呂常。

…天已經蒙蒙有些亮光,儼然…這是就要破曉的跡象。

風起雲湧的一夜,總算要迎來象征著光明的曙光了。

此刻,關銀屏的眼眸卻朝南望去,她又提出了新的疑問。

“倒是不知道,現如今…父親那邊的境況如何?”

她這麼一說…

登時間,所有人都朝南望去。

那翹首以盼的眼神中,難免會多出幾許擔憂。

倒不是擔憂父親的一千騎,數量稀少,戰鬥力不足!

要知道…

隻要有父親在,一千關家騎兵打一萬普通騎兵,根本不在話下。

隻是…所有人擔心的都是那戰船…

文聘奇襲伏虎山就是為了燒那兩百餘艘戰船,斷了父親與關家軍漲水期時的攻勢。

如今,父親馳援而去,這戰船保住了麼?

又或者說,這戰船保住了多少呢?

天已破曉,天地之間,仿佛有一抹光亮從寂暗的夜空中跳出,放射出淡淡的光芒。

伏虎山的山道中。

此刻,辣個男人,那個殺神,那個月夜下的修羅,那個勇武之氣震蕩伏虎山道的關公,他就佇立在那裡。

他的鎧甲上尤是敵人的鮮血。

就連那青龍偃月刀也被鮮血浸染,碧綠中多了一份暗紫色。

其實,赤兔馬的身上,染上的血跡最多。

隻不過…赤兔馬出的汗本就是紅色的,再加上那赤紅的鬃毛,這些血跡反倒是平添了赤兔馬兒的幾分威猛。

那渾身的血腥味兒,更是讓宵小之輩膽戰心驚。

關羽早已翻身下馬,他站在一處峭壁旁,負手而立,像是在沉吟、冥想著什麼。

這一仗雖因為雲旗的提醒打贏了。

也成功陣斬了敵將文聘的首級。

算是…

解決了他關羽的一大心腹之患。

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幸事。

從此,江夏以北的收服,再不是僅僅存在於理論上,難以實施!

誠如關羽對於荊州的重要性;

文聘對於江夏以北,有著相同的作用。

失去了文聘這個“江夏鐵壁”,整個江夏以北,在關羽看來,唾手可得!

而一旦奪下江夏北境,那相當於…關羽可以撇開襄樊,開辟出第二個戰場,能夠隨時北進南陽!

南陽是光武中興之所,是整個大漢經濟最繁華的所在,號稱“南都”。

更是曹操的產糧、儲糧的重地…

是其最核心、最關鍵的城郡之一,是北進中原的一個缺口!

文聘的死,對於打開這處缺口,對於進一步北伐,對於隆中對的實施,每一項都至關重要。

原本,這一切都是美好的。

可偏偏…

就因為兩百餘艘戰船被焚毀,關羽的心情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他不得不考量,就算如今攻下江夏以北,待得明年漲水期時,他又守得住麼?

——江夏打的是水戰哪!

沒有船,關羽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而守不住,那意味著,這一處北上,去進犯南陽,實施隆中對的計劃…又是隻存在於美好的想象之中。

——唉…這該死的一把火!

關羽心中重重的一聲歎息,他的心情複雜的很,惆悵的很,也疲憊的很。

心累!

莫大的心累。

因為伏虎山穀口處的火尚未完全撲滅,關家軍一行就暫且在這山道上歇息。

倒是距離關羽不遠處,關家軍的一名小校正在對這些俘虜的曹騎進行拷問。

“——說?你們究竟燒了多少戰船?用什麼燒的?”

面對這樣的問題。

這些俘虜一臉懵逼。

有一個站出來回答道:“我們…我們沒有燒戰船哪!”

話說到一半兒,“啪”的一聲,這小校一耳光扇在了他的臉上,“關公在此,還敢信口開河?”

言及此處,他望向另一個俘虜,“你來說!”

“將軍,我們連穀口都沒能過去…如何…如何能燒得了戰船?”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耳光。

這下,所有俘虜更懵逼了,他們…他們七尺男兒,敢作敢當,可他們真沒燒,又如何承認?

話說回來,那穀口處該死的“車陣”,就快變成“火車陣”了!

可愣是不退反進…

有這波不要命的將士在,他們曹騎倒是像燒戰船,可還有幾百米遠呢?燒的起來麼?

這位關家軍小校,儼然不信這些俘虜的鬼話,他再度轉向一人。

“你來說!”

“我…”這俘虜不說話了,他直接伸出臉,一副任憑你打的樣子。

“你這是作甚?”小校問道。

這俘虜回道:“我們說了實話,卻依舊挨了打,那還說啥?將軍…你直接打就好了。”

這話脫口,那小校的手就打算再扇過去了。

不曾想,卻被關羽的手抓住。

“二將軍…”小校連忙拱手。

關羽則示意他後退。

旋即,關羽面無表情的環視這些俘虜,他淡淡的道:“待得那邊的火撲滅了,本將軍赴那穀口一看便知真假,爾等如何還在騙本將軍,這是藐視關某麼?”

此言一出…

“啪嗒”一聲,這些俘虜齊刷刷的就跪了。

他們連連道:“我們不過是關公的俘虜,如何敢欺瞞將軍?”

“——昨夜…昨夜我們真的沒有燒船,莫說燒船,便是那穀口,關將軍布下的車陣,我們…我們都沒能突破呀!”

這…

車陣?

關羽的丹鳳眼刹那間凝起。

要知道,昨夜…那穀口處的大火曆曆在目,如今這火焰都沒能消去,若說沒有燒船,那燒的是什麼?

——車陣?

什麼狗屁車陣?

總不會是雲旗那偏廂車陣吧?

要知道,這些偏廂車陣,關羽悉數借來了,雲旗那兒,哪裡還有?

隨便想想也知道是假的。

可偏偏,第一個俘虜挨了耳光,第二個俘虜也挨了耳光,可…第三個,第四個,以及眼前所有的俘虜依舊這麼說。

這就讓關羽有點…

正在關羽心思急轉之際。

隻聽得“噠噠噠”的馬蹄聲在山道上響徹。

卻見一個看似肥胖的將軍正駕馬駛來,離這邊老遠,他就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像是生怕彆人聽不到一般。

——“雲長,雲長…我子方,我子方啊!”

——“昨夜…我帶著手下部曲守住了那穀口,我簡直英武到極點了,如今人人都稱我是‘胖關公’啊!‘胖關公’啊!”

——“還有那些船,全部都在…有我胖關公在,人在船在,人在船在,這些船…全都特娘的安然無恙,安然無恙啊!”

一時間,糜芳這嘶吼般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良久不覺。

倒是關羽…

聽著糜芳的話,他一下子怔住了。

突然間,他像是又變回了初次收到廖化信箋,初次聽到雲旗提醒時的模樣。

一如那時般——風中淩亂!

隻不過,這一次,比起那一次…

他的丹鳳眼睜的更大。

他的臉上更是寫滿了問號。

他那木訥且呆滯的面頰,像是在說。

——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