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關二爺青龍斬文聘,爾等賊寇皆授首
赤兔馬上的關羽,如入無人之境,那青龍偃月刀的刀鋒處的橫掠,所到之處非死即傷。
一千餘關家軍的騎兵終於攆上了關羽。
原本以為,關公是身陷敵陣,險象環生。
可現在看來…關公是一個人把對面一千人給包圍了,該說險象環生的是敵人!
關羽的鎧甲上,衣袍上,披風上都是血,丹鳳眼已經變得血紅。
那痛失戰船而引發的憤怒,一次次的彙聚成衝天的煞氣,將一眾宵小屠戮的同時,最終…這股煞氣落在了賊將文聘的身上。
關羽那丹鳳眼射出的冷冰冰的目光,讓文聘的後背生起一陣寒意。
宛若…他被世間最凶惡的猛獸給盯上了一般。
他的神色已然大變。
哪裡…還有曹操口中那個“江夏鐵壁”威武雄壯的模樣。
被關羽盯上,任何人都會瘋了的。
此刻,關家軍與一個個曹騎廝殺在了一起。
關羽總算是能騰出手,去會會文聘這個老朋友了。
關羽冷漠的抬眼望向他,那衝天的恨意之下。
關羽淡淡的道。“——文聘小兒,你焚關某戰船,今夜你回不去了!”
此言一出,文聘一懵,他下意識的想說。
——我連那葫蘆穀口都沒打進去!你還如此羞辱與我,我跟伱拚了。
可…嘴巴方才張開,關羽已經動了,青龍偃月刀夾雜著驚天的氣勢,衝著文聘殺來,直取首級。
文聘哪裡還顧得上放狠話
他心裡嘀咕著。
——辱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想雖是這麼想,可感受著關羽那青龍刀的勁風,這個一貫膽識過人的上將軍,竟然下意識的膽怯。
他像是由衷的、本能的呼喊道。
“左右,擋住他,擋住他!”
一邊喊,文聘還調轉馬頭,向後退了一些。
他一向不是個膽小的人。
可這次,他真的怕了。
沒有人在真正面對關公的青龍偃月刀時,還能鎮定自若、巍然不動!
而文聘身旁的十餘命親衛,面對關羽也一個個膽怯至極,可…這種時候,已經容不得退縮,隻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刷…”
青龍偃月刀當頭紮下。
“——啊!”
隻是照面的功夫,一個圓臉親衛的戰戟就被挑飛,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已經飛出老遠。
還有一個方臉的…
所有人眼睜睜的看到他的腦袋…被青龍偃月刀爆開…
爆成四瓣兒!
鮮血、腦漿頃刻間噴灑了一地。
他坐下的戰馬更是隨著一聲“得得…”的哀嚎,也跟著主人一道橫癱著倒地。
場面分外驚悚。
更誇張的,還有三人…根本就沒近得關羽之身。
單單赤兔馬疾馳奔襲所帶來的衝擊力,就將他們掀倒在地。
或許,也有可能是他們裝的!
這種時候,就不會再有人深究這些了。
其餘的親衛看到這陣仗,哪裡還敢上前?
心中之恐懼更甚,就連握著武器的手都在不住的打哆嗦,
“——觀爾乃插標賣首!”
嘶啞低沉的聲音傳出,關羽沒有絲毫的停頓,因為戰船的折損,他的憤怒之情無人能及,現如今,這一股怒氣已然直衝天靈蓋。
他甚至無法想象。
倘若雲旗知道這事兒,那會如何的笑話他?
——“老爹呀老爹,孩兒都提前告訴你了,就這…伏虎山的戰船也能被燒了?孩兒也是服了!”
——“老爹,你到底行不行啊?”
關羽都能想到,因為這批船,關麟那臭小子嘲諷他時的口氣與言語。
特彆是——“你行不行啊?”
關羽覺得…
這小子一定會這麼說!
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些,關羽的羞愧感、憤怒感更盛。
青龍刀一刀比一刀剛猛,一刀比一刀憤怒,如入無人之境,無人敢攔!
——呼…呼…
此刻的文聘,他的眉毛幾乎倒豎而起,他與關羽之間已經是一條坦途大道,不會再有人阻攔在其中。
現在——隻能靠他文聘自己了!
文聘努力的讓他強自鎮定,他望著殺來的關羽,臉上劃過一道狠厲之色。
要知道。
文聘在後世有諸多綽號,譬如“長阪坡影帝”、“曹魏餘則成”,這些綽號…有的是說文聘暗中幫助過蜀漢不少,還有的說長阪坡時,文聘與趙雲打詐敗,將他引往糜夫人的身邊…
但事實上,文聘是實打實的魏將,忠誠於曹操。
這些都不過是後世杜撰!
唯獨後世冠以的一個稱號,是真實的,且讓人望而生畏的。
——“金槍將!”
整個荊州,文聘的槍法無人出其右。
故而…他被稱為“金槍將”。
“逆賊關羽,想殺吾?汝有能耐乎?”
文聘大嘯一聲,挺起長槍,迎上關羽。
關羽避也不避,青龍偃月刀縱貫而下。
“——鏘啷啷啷…”
兩簇璀璨到極致的火花在這篇夜空之下碰撞。
僅僅一個交手,文聘就意識到他的“金槍”根本不是關羽那青龍偃月刀的一合之敵!
平常不是,現在相差更遠!
這也難怪。
在鬥關羽之前,他已經打了一場,在那連弩與偏廂車之下,本就消耗了太多的力氣。
如今…本已隱隱有力竭之態。
反觀關羽,他雖也“砍瓜切菜”消耗了不少體力。
可…莫要忘了,今夜的關羽不是普通的關羽,而是急怒之下的關羽,是“怒·關羽”,有這份憤怒的加成,他的勇力與武技何止暴增了一倍?
他今日不是來單挑的…
他是來索命的!
他就像是一個嗜血的殺神一般。
——“嗚啊…”
僅是刹那之間…
青龍偃月刀中,那貫穿雷霆般的力量席卷而下,這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文聘的槍勉力的抵著青龍偃月刀,可他卻無力阻攔這青龍刀持續的向下…
刀鋒一寸一寸的向下,接近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脖頸。
終於…
一陣寒光閃過,青龍偃月刀在文聘的脖頸上劃過一刀絢爛的弧線。
伴隨著“嗤”、“嗤”的聲響!
一時間,鮮血自文聘的脖頸中狂噴而出,四散飛濺。
這個曹魏的名將,這個被曹操譽為“江夏鐵壁”的存在…
他的頭顱已經被青龍偃月刀割下,高高的甩起。
血漿伴隨著馬上的無頭屍體,那四處的飛濺還在持續。
反觀關羽,他無比淡定的用青龍刀將文聘的頭顱插起,然後高高的舉過頭頂。
“——賊將文聘首級在此!”
“——爾等賊寇,尚敢戰否?”
隨著這一道如虎嘯山林般的聲音…
伏虎山山道上的殺戮,刹那間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目光驚恐的望著關羽。
關家軍眼中的是深深的敬畏。
而曹軍騎士眼中的,則是——凶猛!
比方才還要凶猛。
這還是人嘛?
這儼然,就是個殺神吧?
沉寂。
這片廝殺的戰場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
突然間,一聲“鏘啷啷”的聲音響起,是兵器從手中掉落,與地面碰撞的聲音。
而隨著這道聲音的傳出,緊隨而至的是無數的“鏘啷啷”的聲音…
所有的曹軍騎士紛紛將手中的武器拋下。
不抵抗了!
投降了!
不投降還能如何?
這還抵抗什麼?
牛金將軍沒了,文聘將軍也沒了!
他們,不過是一粒塵埃中的沙,任憑這時局的風吹雨打。
輸了!
曹魏這次徹底的輸了!
船沒燒掉,就連…就連文聘將軍也…也沒了!
這個夜晚,屬於關公,屬於關家軍!
…
…
江夏,關家軍,湯穀軍寨。
暗夜如磐,可此處軍寨,卻點起了無數火把,這些火把將此間照的猶如白晝。
周倉、關興、關銀屏、關索齊齊走到一處屍體旁。
有甲士將屍體翻轉過來,這屍體身上中了幾十支箭,死狀極為慘烈。
關銀屏是女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血,這麼大量的血,她有些不忍去看,下意識的轉過臉去。
周倉卻是走近了這屍體,拿一盆水將他臉上的血跡洗掉。
然後從一名關家軍甲士的手中取過圖紙。
仔細的比對了一番。
“——是他了!沒錯。”周倉感慨道,“山陽昌邑人滿寵滿伯寧,被曹操稱為酷吏的許都令,在中原與北境…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就連曹魏宗族的子弟都敢殺!”
不怪周倉感慨了這麼多。
死的的確是滿寵。
同時,滿寵在北方與中原的名聲不可謂不大,已經到了人人談之色變的程度。
如果說,張遼是讓江東的小兒止啼,那北方…隻要念及滿寵的名字,沒有小兒還敢哭泣的!
甚至,就連曹操都說他是酷吏,是最像年輕時曹操的人。
《三國誌》中評價他——立誌剛毅,勇而有謀。
短短的八個字,將他一生“內戰”、“外戰”輝煌的故事悉數囊括。
——曹魏四朝元老;
——抵擋關羽;
——兩度擊退孫權傾國之兵。
這樣一個人物,在曆史上,可謂是享譽盛名!
隻是誰曾想,這樣一位未來在曹魏,勢必發光發熱的角色,就這麼慘死於江夏,慘死於這樣的夜晚,還是以如此慘狀。
無論怎麼看…
死的方式與他的名聲,有著巨大的不符。
“哈哈哈…”倒是周倉頗為高興,大聲感慨道:“誅此滿賊,遠勝殺敵過萬,此戰…大捷!”
關銀屏則提醒道,“若他是滿寵,那豈不是說…如今的襄樊已經無人駐守了?周將軍,我等是否應該趁勢去奪襄樊呢?”
“不好!”
反對關銀屏的不是周倉而是關索。
關索連忙勸道,“四哥總教我,貪心不足蛇吞象,且不說父帥那邊局勢如何尚未可知。單單襄陽城,三面環水,一面靠山,如今枯水期,要怎麼攻?”
“怕是襄陽城枯水期之下的護城河…就要比雲梯還要高?何況…如今優勢在咱們這邊,更應該穩紮穩打!劣勢時才應該冒險奇襲。”
這話脫口…
關銀屏微微鼓腮。
儼然…關索搬出了他四哥關麟,一下子堵住了關銀屏的嘴巴,無力反駁。
倒是關興好奇的問:“五弟,你方才說的這優勢求穩,劣勢以奇,也是四弟教你的?”
“是!”關索連忙回道,“我跟四哥在一起,他最喜歡說的就是‘穩住’、‘彆浪’!”
“什麼叫浪?”穩住,關興能理解,可這彆浪…一時間,關興更好奇了。
“浪的話,四哥說…”關索直接張口:“四哥說,浪就是…劃船時,完全不用槳,全靠浪!就是這個‘浪’!”
啊…
關興一頭霧水。
他發現,他就比關麟大兩歲,比關索大三歲,可好像,他跟這兩個弟弟之間滿滿的都是代溝。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嘛?
“哈哈哈…”倒是周倉笑了,“不論如何,這一次大捷,雲旗公子居功至偉呀,就是不知道長公子那邊如何?”
這話剛剛脫口。
“——報…”
一名信使駕馬迅速的趕來,看到周倉與諸位公子,連忙翻身下馬,稟報道:“長公子浮橋設伏,大獲全勝,全殲敵軍,其中擊殺魏將呂常!”
“啥?呂常?誒喲喂!”
呂常的名字一出,周倉下意識的一個哆嗦,很明顯的向後退了一步,儼然,這個名字讓他一陣心有餘悸。
關銀屏連忙問:“這呂常何許人也?”
“他呀…”周倉介紹道:“曾經,我在他手上吃過大虧…也罷,不提了,死了就好…死了就好啊!”
誠如周倉所言,曾經在漲水期,周倉走水路奉命進攻襄陽時,便是這呂常將襄陽城守得嚴絲合縫,沒有半點機會。
反倒是周倉,差點被城樓上的箭矢射中,險象環生。
如今想來,尤自心有餘悸。
周倉不住的喃喃:“死了好…死了好啊,死一個滿寵還不夠,又多死了出個呂常,哈哈,哈哈哈…如今這個時候死了,死的好,死的真是時候啊!”
儼然,周倉一下子變得頗為亢奮。
的確…
如果按照曆史原本的軌跡。
水淹七軍後,關羽依舊沒能奪下襄陽,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呂常的駐守,這家夥…守城的本事堪稱一流。
隻是…誰曾想,這麼一位曹魏未來的據守大師,如今也死在了這場“江夏之戰”中。
魏將凋零,讓人感慨!卻並不惋惜!
說罷這呂常。
…天已經蒙蒙有些亮光,儼然…這是就要破曉的跡象。
風起雲湧的一夜,總算要迎來象征著光明的曙光了。
此刻,關銀屏的眼眸卻朝南望去,她又提出了新的疑問。
“倒是不知道,現如今…父親那邊的境況如何?”
她這麼一說…
登時間,所有人都朝南望去。
那翹首以盼的眼神中,難免會多出幾許擔憂。
倒不是擔憂父親的一千騎,數量稀少,戰鬥力不足!
要知道…
隻要有父親在,一千關家騎兵打一萬普通騎兵,根本不在話下。
隻是…所有人擔心的都是那戰船…
文聘奇襲伏虎山就是為了燒那兩百餘艘戰船,斷了父親與關家軍漲水期時的攻勢。
如今,父親馳援而去,這戰船保住了麼?
又或者說,這戰船保住了多少呢?
…
…
天已破曉,天地之間,仿佛有一抹光亮從寂暗的夜空中跳出,放射出淡淡的光芒。
伏虎山的山道中。
此刻,辣個男人,那個殺神,那個月夜下的修羅,那個勇武之氣震蕩伏虎山道的關公,他就佇立在那裡。
他的鎧甲上尤是敵人的鮮血。
就連那青龍偃月刀也被鮮血浸染,碧綠中多了一份暗紫色。
其實,赤兔馬的身上,染上的血跡最多。
隻不過…赤兔馬出的汗本就是紅色的,再加上那赤紅的鬃毛,這些血跡反倒是平添了赤兔馬兒的幾分威猛。
那渾身的血腥味兒,更是讓宵小之輩膽戰心驚。
關羽早已翻身下馬,他站在一處峭壁旁,負手而立,像是在沉吟、冥想著什麼。
這一仗雖因為雲旗的提醒打贏了。
也成功陣斬了敵將文聘的首級。
算是…
解決了他關羽的一大心腹之患。
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幸事。
從此,江夏以北的收服,再不是僅僅存在於理論上,難以實施!
誠如關羽對於荊州的重要性;
文聘對於江夏以北,有著相同的作用。
失去了文聘這個“江夏鐵壁”,整個江夏以北,在關羽看來,唾手可得!
而一旦奪下江夏北境,那相當於…關羽可以撇開襄樊,開辟出第二個戰場,能夠隨時北進南陽!
南陽是光武中興之所,是整個大漢經濟最繁華的所在,號稱“南都”。
更是曹操的產糧、儲糧的重地…
是其最核心、最關鍵的城郡之一,是北進中原的一個缺口!
文聘的死,對於打開這處缺口,對於進一步北伐,對於隆中對的實施,每一項都至關重要。
原本,這一切都是美好的。
可偏偏…
就因為兩百餘艘戰船被焚毀,關羽的心情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他不得不考量,就算如今攻下江夏以北,待得明年漲水期時,他又守得住麼?
——江夏打的是水戰哪!
沒有船,關羽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而守不住,那意味著,這一處北上,去進犯南陽,實施隆中對的計劃…又是隻存在於美好的想象之中。
——唉…這該死的一把火!
關羽心中重重的一聲歎息,他的心情複雜的很,惆悵的很,也疲憊的很。
心累!
莫大的心累。
因為伏虎山穀口處的火尚未完全撲滅,關家軍一行就暫且在這山道上歇息。
倒是距離關羽不遠處,關家軍的一名小校正在對這些俘虜的曹騎進行拷問。
“——說?你們究竟燒了多少戰船?用什麼燒的?”
面對這樣的問題。
這些俘虜一臉懵逼。
有一個站出來回答道:“我們…我們沒有燒戰船哪!”
話說到一半兒,“啪”的一聲,這小校一耳光扇在了他的臉上,“關公在此,還敢信口開河?”
言及此處,他望向另一個俘虜,“你來說!”
“將軍,我們連穀口都沒能過去…如何…如何能燒得了戰船?”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耳光。
這下,所有俘虜更懵逼了,他們…他們七尺男兒,敢作敢當,可他們真沒燒,又如何承認?
話說回來,那穀口處該死的“車陣”,就快變成“火車陣”了!
可愣是不退反進…
有這波不要命的將士在,他們曹騎倒是像燒戰船,可還有幾百米遠呢?燒的起來麼?
這位關家軍小校,儼然不信這些俘虜的鬼話,他再度轉向一人。
“你來說!”
“我…”這俘虜不說話了,他直接伸出臉,一副任憑你打的樣子。
“你這是作甚?”小校問道。
這俘虜回道:“我們說了實話,卻依舊挨了打,那還說啥?將軍…你直接打就好了。”
這話脫口,那小校的手就打算再扇過去了。
不曾想,卻被關羽的手抓住。
“二將軍…”小校連忙拱手。
關羽則示意他後退。
旋即,關羽面無表情的環視這些俘虜,他淡淡的道:“待得那邊的火撲滅了,本將軍赴那穀口一看便知真假,爾等如何還在騙本將軍,這是藐視關某麼?”
此言一出…
“啪嗒”一聲,這些俘虜齊刷刷的就跪了。
他們連連道:“我們不過是關公的俘虜,如何敢欺瞞將軍?”
“——昨夜…昨夜我們真的沒有燒船,莫說燒船,便是那穀口,關將軍布下的車陣,我們…我們都沒能突破呀!”
這…
車陣?
關羽的丹鳳眼刹那間凝起。
要知道,昨夜…那穀口處的大火曆曆在目,如今這火焰都沒能消去,若說沒有燒船,那燒的是什麼?
——車陣?
什麼狗屁車陣?
總不會是雲旗那偏廂車陣吧?
要知道,這些偏廂車陣,關羽悉數借來了,雲旗那兒,哪裡還有?
隨便想想也知道是假的。
可偏偏,第一個俘虜挨了耳光,第二個俘虜也挨了耳光,可…第三個,第四個,以及眼前所有的俘虜依舊這麼說。
這就讓關羽有點…
正在關羽心思急轉之際。
隻聽得“噠噠噠”的馬蹄聲在山道上響徹。
卻見一個看似肥胖的將軍正駕馬駛來,離這邊老遠,他就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像是生怕彆人聽不到一般。
——“雲長,雲長…我子方,我子方啊!”
——“昨夜…我帶著手下部曲守住了那穀口,我簡直英武到極點了,如今人人都稱我是‘胖關公’啊!‘胖關公’啊!”
——“還有那些船,全部都在…有我胖關公在,人在船在,人在船在,這些船…全都特娘的安然無恙,安然無恙啊!”
一時間,糜芳這嘶吼般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良久不覺。
倒是關羽…
聽著糜芳的話,他一下子怔住了。
突然間,他像是又變回了初次收到廖化信箋,初次聽到雲旗提醒時的模樣。
一如那時般——風中淩亂!
隻不過,這一次,比起那一次…
他的丹鳳眼睜的更大。
他的臉上更是寫滿了問號。
他那木訥且呆滯的面頰,像是在說。
——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