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就怕空氣突然安靜
張飛一大早跟關麟打了個照面,然後把閨女交給這臭小子後,他就忙不迭的趕往西城郊。
按照孔明的囑咐,這位軍師的“老丈人”,他還是要來拜見一下的。
畢竟,他來這荊州,還是帶著兩個任務的。
其一,調查洪七公的真實身份。
其二,尋得良醫,解法正法孝直的病患!
可…
讓張飛有些意外的是。
這剛出西城門,就看到…城郊許多村落都在辦喪事,哭嚎聲不絕於耳。
當然,辦喪事兒,這並不奇怪。
眼瞅著就要進入十月。
在古代,十月對於老年人,是一個很危險的季節,很容易因為穿著單薄而凍死、病死。
甚至,在漢代,如果夏收與秋收的成果都不理想,那麼,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家裡的老人如果在冬天病逝,就很有可能出現,沒錢辦喪事的情況。
又因為小冰河期的緣故,寒冷來的早了一些,也更冷了一些,故而…還沒到十月,已經送走了一些貧寒的老人。
張飛忍不住湊過去看。
窮啊…
隻覺得這些農人忒窮了。
一個個穿著單薄的衣服,這如何抗得過一整個冬天呢?
可哪怕是窮…
哪怕是穿著單薄。
可棺木中,那些逝者卻依舊穿著厚厚的、華麗的衣服。
遺體也被清洗過了,嘴裡和手裡也都放了東西,由此可見,大漢的“以孝治天下”可見一斑。
按照習俗,子、卯、巳、酉、戌,這些日子,可以下葬男性死者
午、未、申、醜、亥、辰,這些日子則是下葬女性死者。
地點往往會選擇本鄉本土的高處,或者山的旁邊。
看著這一幕幕,張飛的心情,難免一陣唏噓。
倒是…
越往西走,他發現,這邊辦喪事的幾乎沒有。
這一處村落裡…挨家挨戶,有的在製作肉乾,有的在用七月製作的酒曲來釀酒,還有的在醃菜,甚至能看到,百姓們穿著大襖,一派忙碌富庶的景象。
張飛琢磨著,這不過就隔了二裡地,差距就這麼大麼?
張飛忍不住問了一個老叟。
“老人家?這是咋回事啊,怎地那邊窮的叮當響,衣服都薄的跟那蒼蠅的翅膀一樣,可你們這邊,家家富庶,穿著厚襖,竟還在製臘肉呢?”
村民淳樸,聽得張飛這話脫口。
那老叟回道,“不瞞你說,幾個月前,我們村跟隔壁村都一樣,可現在不同了…那黃老先生的沔水山莊不知為何,一下子湧入了一、兩千人…這麼多人,得吃飯,得生活…於是,我們這村子不就有營生了嘛!我們這村子…不就被養活了麼?黃老先生又慷慨,不曾斷我們分毫,家家戶戶也就有餘糧了。”
老叟說到這兒…
一個背著半扇豬的中年男人正巧路過,忍不住補充道:“還不隻這些呢,我聽說,沔水山莊裡也都是流民、乞丐…黃老先生仁義啊,何止是養活了我們村兒,這一、兩千流民、乞丐也是他養活的呀,這不…近來,黃老先生還廣招人手呢!隔壁村子,那些精壯的,窮的叮當響的,都紛紛投奔過來了!”
聽到這兒,張飛眼珠子一轉,“那你咋不去啊?”
這中年男人擺擺手,“可不是隨便的人都能去的,黃老先生查的嚴著呢,要麼祖三代都是在咱們當地,要麼就是中原動亂,逃難過來的,但凡族裡有一個在東吳,在北方當官的,或者有過作奸犯科的…統統都不要?”
“他咋知道伱們家族裡有人在北邊?在東邊當官?咋知道,你們有作奸犯科的?”
張飛連連眨巴著眼睛,他太好奇了。
“嗐…”這次是那老叟解釋道,“都是十裡八村的,誰不認識誰啊?真要有個誰都不認識的,那黃老先生哪肯用啊!”
嘿!
張飛的眼珠子一定,心裡嘀咕著,這“沔水”山莊有點意思啊。
等等…
經過了一個漫長的腦回路,張飛回過味兒來了。
流民,乞丐?
那洪七公,不是建了個丐幫嘛?丐幫…丐幫?難不成,就是一群乞丐湊在一起?
心念於此,張飛當即問道。
“那你們可知道誰是洪七公?”
這老叟與中年男人彼此互視一眼,旋即搖了搖頭。
不過,那中年男人提醒道。“洪七公可厲害了,略施小計,就能讓東吳吃癟,江陵城…人人提到,都說這洪七公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哪能知道…洪七公是誰啊?不過…”
張飛本要歎息,突然一個“不過”,再度讓他提起精神。
他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大袋錢,給眼前的兩人,一人抓了一把,“俺不讓你們白講,把知道的都告訴俺!”
這個…
老叟與中年男人彼此互視,老叟收起了錢財,如實道:“其實也沒啥不能講的,村裡人都在說。”
“說啥?”張飛急壞了,丫的,你這老頭能不能不繞彎子了。
老叟緩緩的道:“洪七公,我們雖不知道是誰,不過…近來坊間總是提起的那黃老邪…我們猜測…”
老叟一如既往的保持著他的慢性子,倒是那中年男人,當先道:“村裡人猜測,黃老邪便是沔水山莊的黃老先生…你想啊,他姓黃,如今…又招募了這麼多人,還有那傳得沸沸揚揚的神器、軍械?除了黃老先生有這本事,還能有誰呢?”
嗬嗬…
張飛樂了,有關“黃老邪”的身份,他原本就往這邊想了。
隻是,沒有直接的證據。
可現在嘛…
張飛的眼珠子一定。
也不錯,沒有尋到洪七公,找出來個黃老邪,也算是意外之喜!
心念於此…
突然沔水山莊的大門打開了。
張飛注意到,大門處,一個老叟,穿著皮衣,騎著毛驢,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正優哉遊哉的往山莊外走來,他不時的晃晃酒葫蘆,儼然是嘴饞了,出來向村民們討酒的。
一邊走,他還在吟著一首小詩。
“一夜北風寒,萬裡彤雲瘦長空風絮飄,改儘江山舊。”
“仰面觀太虛,疑是玉龍鬥即將麟甲飛,他日遍宇宙。騎驢來討酒,獨歎梅花瘦。”
這詩,像是在預測…
大雪就要來到。
聽到這兒,張飛哪裡還能淡定,他伸開胳膊,叉著腿朝黃承彥跑去,活像一個五十歲的孩子,一邊跑,一邊嚷嚷著。
“老黃,老黃…”
“總算讓俺找到了,原來你就是那黃老邪啊!”
在張飛看來。
找不到洪七公,無妨…找到黃老邪,也足夠向那諸葛孔明交代了。
…
…
不過是隻隔了一夜,天氣驟冷了起來。
空氣中乾巴巴的,惹得人的臉也乾裂的厲害,這是“枯水期”即將來到的預兆。
送彆了楊儀,關羽沒有直接回江陵城,而是趕至關家軍駐紮的營地,處理一些軍務。
馬良也跟著過來,算是為關羽出謀劃策。
關平是牙門將,本就在關羽的帳下聽候差遣。
關興、關銀屏、關索作為屯長,本不該在此。
可因為他們特殊的身份,大帳內均留有他們的席位。
“長沙郡,發現械鬥、繳獲軍械,廖立太守當機立斷,自是一功,可劉磐將軍千裡奔襲,亦是功不可沒,當予以嘉獎!”
此刻的馬良正在稟報。
方才,他與關公正在議論的是,長沙郡關山石洞內,那便是屍骨的大型械鬥,最終長沙郡守繳獲軍械一事。
而這中間,因為關羽與馬良的關注,曾提前委派劉磐千裡奔襲,去提醒長沙郡守廖立。
不辭辛苦,日夜奔襲。
劉磐也的確當賞。
當然,這其中最大的功勞,又如何能躲得開關麟這臭小子呢?
此刻的關羽尤自生著關麟的氣,他隻是頷首,“劉磐將軍乃劉景升之從子,忠心於大兄,賞賜不易過輕,季常需仔細斟酌。”
“喏!”馬良領命。
當然…
這件事中,其實…還是有一個小插曲的,據急報中陳述,劉磐將關公手書送到長沙郡時,手書中竟還有一封神奇的字條。
其內容“明日午時,關山腳下石洞之內有驚喜,太守務必攜兵至此,當有收獲,莫早,也千萬莫遲咯!”
如果說這一封字條,這些神乎其神的話,並不能在當時…引起太大的轟動。
可…偏偏字條的署名,難免讓人遐想連篇了。
因為這署名正是洪七公!
廖立與劉磐在發回的急件中,也向關羽詢問,是不是洪七公將這紙條交給關公的?
但事實,關羽哪裡知道什麼紙條?
更不知道這紙條的內容。
倒是因為這麼一條,讓關羽與馬良在有關“洪七公”的線索,能夠得出幾個全新的結論。
第一,黃老邪與洪七公絕不是一個人。
但極有有可能,他們雙方是認識的
第二,如果黃老邪是黃承彥的話,那…洪七公多半與其年齡相仿,且相交莫逆!
這點,從丐幫弟子一口一個“老人家”的稱呼,就能夠判斷。
如此的話…
那就存在一種可能,“洪七公”是與沔南名士黃承彥交好的水鏡先生司馬徽,亦或者是隱居於鹿門山的龐德公!
當然,前者的可能性會更大一點。
因為後者龐德公的兒子龐山民,也就是娶了諸葛亮二姐的那位,如今任曹魏的“吏部郎”!
考慮到龐山民的身份,當爹的龐德公似乎沒有出山,去相助關羽!
當然…這些都是猜想。
也不是能放在明面討論的話題。
甚而有之,還有一種可能性。
“黃老邪”不隻是黃承彥,關麟這臭小子也是“黃老邪”的一部分。
如果是這樣,那…考慮到關麟與這些丐幫弟子親密的關係。
他一定知道,那位丐幫的“老人家”洪七公的真實身份。
其實…這裡存在一個誤導。
若不是“洪七公”那“老人家”的身份深入人心。
也因為這一條線索的誤導,關羽與馬良已經足夠判斷出,洪七公的真實身份。
但是…至少目前看來,可以篤定,洪七公一定是友非敵!
有關長沙郡的軍務,是今日討論的最後一個軍務。
按理說,這場關家軍大帳內的軍事會議,算是結束了。
不過…
關羽特地留下馬良與關平、關興、關銀屏、關索五人。
他發現,他也是醉了。
本想借著其它的事兒,讓心情換一下,不再去想關麟那臭小子,想這臭小子的事兒,可…莫名其妙的,關麟這臭小子就像是陰魂不散的塞滿了他的腦門。
特彆是那最狠的幾句。
明明想到就會很生氣,就會憤怒,可莫名其妙…關羽就會像是鑽進了牛角尖一樣,就會往那想。
“老爹,你這就有點兒不要臉了吧?
“那些連弩、偏廂車,父親難道…也要臉都不要的說是關家軍繳獲的麼?”
“父親,無話可說了?還是無言以對了?”
“父親可以臉都不要,可孩兒要臉!”
關羽感覺他病了,他患了無比沉重的心病。
方才會議時如此,現在會議結束了還是如此,他滿腦子裡想的竟都是關麟的這些話!
竟都是,這個就快要把他氣死的逆子。
關羽自然不知道,這的確是一種病,卻不是心病…
治的話,算了,還是換個兒子吧!
緩緩起身,關羽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定了定神兒,忍不住問這幾個兒子。
“你們說說,何為才不足則多謀,識不足則多慮?何為,威不足則多怒,信不足則多言?”
啊…
此言一出,被說關平、關興、關銀屏、關索了,就連馬良也驚了。
怎麼好端端的又繞到關麟身了。
“說說!”
見眾人沒有說話,關羽輕輕踱了一步,語氣並不嚴肅,就像是…在與馬良,與一乾兒女們探討這個問題。
可…關平他們哪敢回答呀。
在他們看來,父親就是因為這個,差點被四弟哥氣暈過去,這是一道送命題啊。
“關公…”馬良開口,打算勸慰一番。
必須得幫關公儘快的走出這個牛角尖哪!
“先莫說彆的…”關羽的話依舊很和緩,“季常先解釋下這四句話…”
這個…
感受到關羽的執著,馬良隻能硬著頭皮解釋道,“雲旗講才不足則多謀,識不足則多慮、威不足則多怒,信不足則多言,然…某仔細思慮良久,雲旗的話在古籍並無出處,所謂古人誠不我欺,自是子虛烏有,若是強加牽連,也唯獨禮記中有言,學然後知不足,及知不足然後能自反也!”
馬良這番話算是避重就輕。
反觀關羽,他則是捋著胡須,“嗬嗬,想不到雲旗的一番話,竟是連季常也不敢解釋了,那某來說吧…雲旗這小子是說某才智不足、見識不足、威望不足、信譽不足…也正因為這四不足,故而關某才會多謀、多慮、多怒、多言。”
言及此處。
關羽抬眼環望向關平、關興、關銀屏、關索四人,“你們說說,為父果真如雲旗說的這般不堪麼?”
這…又是一道送命題。
一乾關家子女彼此互視,這種時候,他們知道…單純的吹捧父親是沒有意義的。
四弟的話委實有些重了,重到…已經深深的打擊到了父親的信心。
就在這時,關索站出一步,拱手道:“孩兒鬥膽問父親…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讓四哥說出這番話?孩兒不明緣由,又如何評判呢?”
關索的話算是說出了關平、關興想說卻又不敢說的話。
他們出征江夏…如何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
又如何評價這次…四哥與父親的爭執呢。
“也是…你們尚不知此事的原委。”關羽的語氣依舊很輕,他望向馬良,“季常來講講吧…”
“好!”
於是,馬良就將這件事兒的前因後果悉數的講述了起來。
其中包括這件事的大背景。
楊儀來荊州目的!
孔明軍師點明要考教關麟的意圖!
換句話說,關麟極有希望成為孔明關門弟子!
而正因為這些,關羽是不遺餘力的讓楊儀看到關麟的功勞,看到關麟的才華…
自然,也對這次孔明的考教充滿了期待。
可偏偏…
偏偏第一道題,關麟的答案就讓所有人大跌眼眶。
敷衍…完全是敷衍、胡鬨的答案!
正是因為這答案,關羽當場就與關麟劍拔弩張,也就有了第二日,扣下虎豹騎軍輜…逼迫關麟更改答案一事。
這是因果!
甚至…
馬良還語重心長的替關羽解釋。
“哪怕到最後,雲旗還是不更改這封答卷,你們的父親是愛之深、恨之切啊,你們說,憑著這一封胡鬨的答卷,失去了成為諸葛軍師關門弟子的機會,這於雲旗是何等可惜?於關公,是何等失落?”
“便是為此,關公特地去送彆楊儀,還特彆交給了楊儀一封親筆予孔明的信箋,囑咐楊儀向孔明解釋一番。你們的父親何等高傲?他放下姿態,能做出這一步…已經實屬難得,實屬不易了!”
隨著馬良的一番話傳出。
此間陷入了一片寂然。
關銀屏目睹了整個事件,她知道…這次或許真的是四弟的錯。
可四弟的性子,讓他認錯又談何容易呢?
關平與關興則是眉頭緊鎖,儼然…他們的想法與關銀屏相似。
唯獨關索,他與關麟關係最好,也最親密,更是最了解關麟的兄弟。
他當即就替關麟鳴不平。
“父親緣何就知道?四哥的答案是胡鬨、敷衍呢?萬一…萬一…”
因為語速太快,關索尚未組織好語言,說到中間磕絆了一下。
他稍稍停頓,繼續開口。“倘若…倘若那曹操真的離開了漢中,那…那蜀中豈還會有危機?自然也就不需要籌措軍輜、糧草北抗敵,四哥的答案湊不出就湊不出,根本沒必要湊,話雖糙,理卻不糙,自然也就沒錯了呀!”
隨著關索的話…
關羽與馬良下意識的彼此互視。
維之說的…還真是跟雲旗說的一模一樣。
關羽回憶起了。
就在今早,他們父子徹底“爆發”的前一夜,關麟的確對他的答卷做出過解釋。
他的意思是曹仁馬就涼了,曹操也會即刻返回襄樊,漢中之危迎刃而解!
自然…就沒必要湊糧!
老老實實回去睡大覺,也就成了最優解…
可…
這種話,難道不是胡言亂語麼?
曹仁涼了?
嗬嗬,怎麼可能?
曹仁又不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叟,他的身體從未有恙,他正值當打之年,怎麼會說涼了就涼了?
你關麟究是能掐會算,也得有所憑證吧?
不誇張的說,就算是襄陽城的空,落下無數枚刀子,這小子如何保證,就一定能插在曹仁的要害呢?
關羽也懶得向關索解釋了。
呼…
他無奈的坐下,長長的籲出一口氣。
他閉了眼睛,想到的…卻是他寫給孔明的那一封親筆信箋。
信是這麼寫的。
“孔明安好,自荊州一彆,已曆三載,羽不勝感慨。想昔日,吾兄弟三人結義於桃園,三顧茅廬於先生,曆時已有八載…水鏡先生曾有言,臥龍,鳳雛,得一人可得天下,而後因兄長禮賢下士,幸中水鏡先生之言,於荊州得臥龍先生。”
關羽一封書信,似乎與關麟的答卷“風馬牛不相及”,通篇儘數是敘舊,其言語間悉數是對諸葛亮的讚譽。
也僅僅隻是最後才補一句。
“孔明考教雲旗,此乃關家幸事,此子孤傲,脾性七分像關某,況其答卷之時正與關某置氣,故而,答卷中多少有些搪塞、胡鬨,望孔明不要介意!”
通篇洋洋灑灑,數百字,也僅有這麼一句是替關麟開脫。
需知。
關羽一生,何曾這般謙卑過?何曾如此稱頌於人?何曾這般擺低姿態。
莫說是諸葛孔明,就是面對劉備時也沒有。
通篇中的每一句…每一個對諸葛亮的讚譽,此所謂關羽舞墨,意在雲旗!
關羽篤定…如果是孔明的話,他一定能看懂。
隻是,這樣一封“意有所指、兒女情長”的信,怕是要讓孔明笑話了。
就在這時。
周倉闖入了軍帳,拱手稟報到:“將軍,門外…有文吏帶著信使求見,說是襄樊細作傳回的急件!”
說話間,周倉已經將急件遞給了關羽。
“傳他們進來!”
事關軍事急件…還是襄樊細作傳回的急件。
關羽連忙吩咐。
說話間,周倉就出去了。
而與此同時,關羽迅速的展開了手中的急件,馬良也引頸踮腳,對這一封襄樊急件,很是好奇。
當然,馬良知道,間諜的信箋往往需要通過雕版,就算看到了信中的內容,也不知道其意。
而隨著信箋打開。
關羽迅速的用雕版找出有用的文字,連接起來,比對出第一句話。
而這第一句話,就讓他微微一愣。
襄陽城…曹仁、曹純遇刺!
關羽還琢磨著,他沒有下令,讓細作行刺啊,當即望向馬良,“季常可下令,讓襄樊的眼線刺殺敵將了?”
“沒有啊…”馬良連連搖頭,他完全不知道啊!
關羽順著…往下看。
透過雕版,第二句話呼之欲出。
曹純死於當場!
關羽下意識想到的便是…曹純竟活著回到了襄陽城?原本關羽以為,他已經死在落日穀了。
故而,曹純的死並沒有引起關羽的注意。
而就在這時…
雕版再度下移,第三句正在拚湊…
前面兩個字是“曹仁”…
曹仁…怎麼了?
關羽一邊思索,一邊拚出了這完整的一句。
也就是這一刻,他那丹鳳眼收縮了一下,仿佛見了鬼似的,他瞠目結舌,他短暫的沉吟了一下,繼而完全顧不得風度與威儀,他竟大哮出聲。
“曹仁遇刺,昏迷至今!”
隻這一句話。
整個大帳內,突的,就寂靜了。
包括關羽在內,所有人都陷入了良久的安靜。
就怕空氣突然安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