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話的時候,有人過來了,都是長興醫院的領導,以副院長耿文秀為首的幾個副院長提前過來恭賀。
這些人是趙飛揚計劃中沒有邀請的,但是都在一個醫院,趙飛揚不說,不能保證裴琳不提。
大家都給趙飛揚封了紅包,趙飛揚堅決不收,這是他早就做出的決定,趙飛揚雖然離開了體製,但是他也不想彆人在這件事做文章。
耿文秀道:趙院,您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也不通知我們,是覺得我們的交情不夠還是對我們的工作不滿意?
秦國良附和道:就是,趙院,你這件事做得可不對啊,脫離人民群眾,不知道與民同樂。
趙飛揚道:主要是大家工作忙,不想麻煩大家,而且我和裴琳事先都商量好了一切從簡。
從簡也得喝杯喜酒啊,多少讓我們沾點喜氣。耿文秀大聲道,幾位副院長都跟著點頭。
此時外面又有人來了,高新華偷偷給許純良使了個眼色,兩人找了個借口離開,許純良去取車的途中又遇到了幾個熟人。
其中一個就是大恒華東區負責人張恒陽,張恒陽在這裡遇到許純良也覺得有些意外,他主動走了過來,招呼道:許鎮長,高書記,你們也來賀喜啊。
許純良道:趙院讓我們過來幫忙。一句話就顯示出他們和趙飛揚非同一般的關係。
張恒陽也屬於不請自來的,其實他和趙飛揚也沒有什麼深交,兩人結緣於巍山島,這次又共同遭遇了被湖山鎮勒令整改的命運,私下也進行了一些交流。張恒陽道:兩位吃飯了嗎?一起吧。
高新華道:我得回去,家裡有客人等著。
張恒陽望著許純良:許鎮長給個面子唄。
許純良點了點頭:那我先去回春堂把車放下,咱們附近吃點。
張恒陽讓他先走,選好地方自己馬就過去。
許純良先把高新華送回家,途中高新華笑道:可以啊,這個副鎮長當得有模有樣的,現在是不是有點樂不思蜀了?
許純良笑道:就是換個地方混日子,沒啥實權。
高新華道:長興最近有個傳言,說你六親不認,離開長興之後第一個刀得就是老東家。
許純良道:如果不是我出刀,換成彆人可能刀得更狠。
高新華哈哈大笑:趙飛揚這次給你下帖子明顯把價當成自己人。
許純良道:我也沒把他當成外人啊,可工作是工作,交情是交情,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高新華意味深長道:跟趙飛揚學會了。許純良笑了起來。
高新華道:鄭培安最近找我,想我幫他辦理停薪留職,你知不知道?許純良知道鄭培安要從單位下來全心全意搞他們的肛腸醫院,笑道:您要是方便就幫忙辦理一下歎,老鄭那個人在外面闖慣了,估計不適應這種朝九晚五的工作了。
高新華道:你小子還打算瞞著我啊,他不是在外面搗鼓了一家醫院。許純良笑道:這也不算什麼秘密。
高新華道:現在院裡嚴令禁止臨床一線工作人員辦理停薪留職,行政後勤可以,三十年內退的政策也沒有了。
許純良道:有政策下有對策,彆人沒辦法,您高書記還能沒辦法?
高新華道:趙院對這件事盯得很緊,這個口子可不好開,至少不能現在開,我倒是有個建議,鄭培安不是想要時間嗎,可以調去急診內科,那邊都是二十四小時歇七十二小時,乾什麼事情都不耽誤,再不然,他可以隻夜班。
許純良知道高新華跟自己談這件事意味著這個人情是還給自己的,
高新華和鄭培安的關係普通,全都是因為許家的紐帶。
許純良道:我覺得可以。
高新華道:我聽說顧院長過去坐鎮了?
許純良點了點頭:沒錯。高新華道:你爺爺參股了?
許純良笑道:您不去直接問他到我這兒打聽情報來了。
高新華笑道:我就覺得怎麼突然把回春堂給關了,原來是要做大做強啊,我估計這裡面肯定有你的主意。
許純良道:怎麼?您也有興趣投資入股?
高新華搖了搖頭道:雖然知道你們開醫院肯定賺錢,但是我不適合,我現在是長興醫院的書記,我要是也這麼乾,彆人背後會怎麼看?
說話間到了小區門口,高新華讓他停車,不用送進去了,下車之前,高新華問了一句:你還打算回長興嗎?
許純良實話實說道:我目前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張恒陽按照許純良發的位置趕到了地方,就是一家普通的家常菜館。
張恒陽帶了兩瓶茅台,進入包間,許純良還沒到,他讓服務員將自己帶來的茶泡好,又親自拆開餐具,用熱水涮洗了一遍,這時候許純良進來了。
許純良道:張總這麼快啊!
張恒陽道:請您此番我當然要先到,不然哪能顯出我的誠意。許純良笑道:不用你請,來我家門口,當然是我請客。
張恒陽其實已經將菜點好了,錢都付過了,這就是為了避免許純良回頭結賬,張恒陽能夠走到今天也絕非偶然。
許純良坐下,接過張恒陽遞來的茶,喝了口茶道:張總急著找我有什麼事?
張恒陽心說有什麼事你還不明白?他笑道: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跟您喝酒聊聊天,針對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進行一下溝通,以免我們之間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喝了兩杯酒,張恒陽道:許鎮長,您看頤養溫泉小鎮的名字能不能保留?
許純良道:張總,其實這件事並不是我在針對你們,也不是鎮裡讓你們改名的,最近生態環投集團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他們的所作所為影響極壞,已經驚動了市領導,周書記做出了嚴格管理東州境內所有溫泉相關產業的決定,開展溫泉行業大檢查,審核溫泉從業者資格,對不符合衛生標準的商家堅決取締,對存在誇大宣傳的企業要堅決整改。
張恒陽心說這文件不是針對溫泉產業的嗎?我們雖然叫頤養溫泉小鎮,但事實沒有溫泉啊。
許純良道:你們雖然是房企,但是頤養溫泉小鎮也是做的溫泉概念,理應按照溫泉行業的標準來管理,市裡下了文件,我們總不能不予執行吧?
張恒陽頗為無語,好處沒占到,現在溫泉行業大整頓把他們給捎帶進去了:許鎮長,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情況,我們並不是一家溫泉度假村。
所以啊,不是溫泉度假村你們乾嘛用溫泉兩個字?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聚焦在溫泉問題,何必自找麻煩呢?
張恒陽道:許鎮長啊,改名是大事,不是我們大恒不願意配合,而是考慮到購房者的感受,如果我們改名了,輕了會引起購房者的不安,重了會引起大規模的退房潮。您知道的,大恒在巍山島的這個項目命運多舛,從開工以來始終麻煩不斷,如果再出什麼問題,恐怕我們也無力承擔這個損失,到最後倒黴得不僅僅是我們大恒,還有那麼多的購房者。
他這句話就有了威脅的成份,如果巍山島項目爛尾對誰都沒有好處。
許純良不怒自威道:張總這句話有些不負責任啊,有道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購房者把錢交到了你們的手,你們
一句無力承擔就完了?那還要我們這些人乾什麼?還要法律乾什麼?你們倒黴是自己經營不善,憑什麼讓老百姓也跟著一起倒黴?居然還要利用這件事來要挾地方政府?
張恒陽趕緊陪笑道:許鎮長誤會了,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把最壞的可能說出來,這裡不是隻有咱們兩個人嘛,所以我就暢所欲言了。
許純良道:有些話還是不能隨便說,老百姓的利益不容侵犯,這方面你們得到的教訓還不夠深刻?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張恒陽道:其實我一直對巍山島這個項目持有反對的態度,我們集團的副總周廣達堅持要做這個項目。許純良這倒沒有聽說。
張恒陽道:我最早屬意的地是巍山島醫院,當初製訂得方案是如果無法拿到巍山島醫院的地塊就放棄投資巍山島,可惜啊,我們這位副總非常看好巍山島的前景,但是項目落實之後,方才發現在實施的過程中問題層出不窮。
許純良道:張總認為問題出在地方嗎?
張恒陽搖了搖頭道:和大環境有關,許鎮長,我承認,大恒在經營銷售犯了不少的錯誤,但是大恒落戶巍山島畢竟也是一件利好本地經濟的事情,希望能夠考慮到我們的具體情況,給予一定的政策扶持。
現在彆說是扶持了,許純良不給他們下絆子就算是心懷慈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