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建和丁四一起在鼎立建設工人的配合下進入了地洞,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溥建的判斷正確無誤,下面是一個盜洞,坍塌的部分剛好是盜洞薄弱的部分,因為發現溫泉,連番施工導致坍塌,將下方的盜洞暴露出來,盜洞向內通往古窖池,向外延伸到酒廠外面。
證明盜賊應該是從外面進行挖掘,一直挖到酒廠古窖池的底部,這條盜洞大概有四十多米,存在了肯定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挖盜洞的另有其人。
他們一起去外面看了看,根據大概的方位判斷,盜洞的起始處是過去的魚水情飯店,現在已經夷為平地。
許純良想起了自己初來巍山島時魚水情曾經發生了煤氣爆炸,當時廚師劉海餘被埋在廢墟之下,後來經過多方營救僥幸逃生。
後來證明那個劉海餘一直都是用假身份,那起煤氣爆炸案也不是偶然意外,而是巍山島大湖回收公司的兩名罪犯實施的一起報複事件。
許純良記得這個劉海餘的真名是劉滿意,那兩名罪犯一個綽號老三,一個叫獨眼龍,那兩人都說劉海餘吞了他們的寶貝,難道寶貝就是酒廠地下所盜掘?
結合此前的事情,整件事的脈絡開始變得明晰起來。
陳千帆當初盯酒廠也是因為酒廠地下的東西,估計這貨應該清楚下面到底有什麼。
這個盜洞曝光恰到好處,許純良雖然沒有挖到地下的寶貝,但是可以在這件事好好做一做文章。
當天下午東州自然資源管理局執法監督科的科長魏洪泉就趕到了巍山島。
這次的事件和自然資源管理局有關,但是被抓扣的所有人員都屬於生態環境建設投資集團,他們的老總賀行健在東州也是背景深厚的人物,賀行健極愛顏面,他不會坐視不理。
魏洪泉抵達巍山島之後,首先去了湖山鎮派出所,他到達的時候,十一名工作人員已經錄完了口供。
閆方明這幫人當然不會承認他們打著勘探的旗號盜掘古文物,誰都不是傻子,都清楚盜掘古文物那是犯罪行為。
剛開始的時候閆方明還以為湖山鎮不敢動他們,被抓到派出所之後,所有人通訊工具都被沒收,警員逐個問話,這才意識到事情變得有些嚴重。
最倒黴的是,閆方明平時喜歡玩古玉,身剛巧佩戴了兩塊古玉來曆不明,這次也被當成贓物給收繳了,派出所做事嚴謹,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將勘探隊成員身的文玩配飾一網打儘,理由很簡單,誰知道你們這些東西是不是從地下挖出來的。
不過閆方明仍然認為這件事很快就能夠得到解決,魏洪泉過來見他的時候,閆方明如同見到了救星一樣:“魏哥,您總算來了,快把我們救出去,這幫人太野蠻了,完全不講道理。”
魏洪泉向他使了個眼色,畢竟旁邊還有警察陪同,征求了一下派出所方面的意見,對方並不同意他們單獨見面,理由是閆方明一夥目前涉嫌盜掘古文物,在派出所指導員趙宏的監督下,魏洪泉從閆方明那裡了解到了這件事發生的全過程。
閆方明非常鬱悶,認為這件事就是許純良一手導演的圈套,他們從頭到尾也不知道地底下有什麼古文物,盜掘之說更是憑空汙蔑。
魏洪泉本想先將這幫人給保出來,派出所表示不行,這件事已經報,市局也派人過來了,在事情查清楚之前,還暫時不能將閆方明這幫人給放了。
魏洪泉看出這幫派出所的也沒什麼權力,趁著沒下班,趕緊去了湖山鎮政府,按照閆方明的說法,整件事都是副鎮長許純良搞出來的,他倒要會會這個敢公然跟自然資源管理局作對的家夥,看看他究竟什麼來頭。
許純良帶領綜合執法辦、派出所前往酒廠執法,抓獲勘探工程人員的消息也傳到了書記秦正陽的耳朵裡,秦正陽對許純良要搞事早有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他一來就玩這麼大,竟然和盜掘古文物又聯係了,這可是一頂大帽子合法公民誰都戴不起,這貨實在是太敢玩了。
秦正陽預感到一場風雨正在逼近巍山島,他現在想撤回決定都來不及了,是他把事情交給許純良的,許純良的破壞力實在超乎他的想象。
許純良已經將酒廠的事情報了東州文物局,市文物局的領導對他們的發現非常重視,已經安排了專家學者前來考察,提醒許純良要做好文物現場的保護工作。
魏洪泉在黨政綜合辦主任呂愛河的引領下來到許純良的辦公室內,許純良掛電話。
呂愛河向他介紹了一下魏洪泉的身份,許純良也沒有起身的意思,向魏洪泉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魏科長,坐吧。”
魏洪泉心說這個年輕人夠傲慢啊,我雖然是科級乾部,但是我正科總比你副科大吧?你連站起來迎接一下都不肯?越是小地方,官僚主義越嚴重。
魏洪泉坐下,呂愛河用一次性茶杯給他倒了杯水。
許純良道:“魏科長找我有什麼事情啊?”
魏洪泉道:“是這樣,我聽說今天許鎮長前往酒廠溫泉勘探現場執法,扣押了我們十一名工作人員,沒收了所有的勘探工具。”
許純良道:“那十一名嫌疑犯原來是伱們的人啊。”
魏洪泉愣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許純良道:“你了解過情況沒有?現在那十一人涉嫌以勘探為名盜掘古文物。”
魏洪泉道:“許鎮長,你有什麼證據說他們是在盜掘古文物?”
許純良道:“你先告訴我他們是不是自然資源管理局的人?”
魏洪泉眨了眨眼睛,這有點不好回答了,許純良一口咬定他們十一人全都是嫌犯,如果自己說是等於把自然資源管理局給牽扯進來,斟酌了一下方才回答道:“他們的工作單位是生態環境建設投資集團,但是他們這次的勘探是得到我們自然資源管理局同意的……”
許純良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那就是說他們不是你們單位的,既然這樣我勸你還是彆趟這趟渾水,這幫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十有八九打著你們的旗號乾著違法勾當,當然我相信你們肯定是被蒙蔽了,應該對他們的違法行為不知情。”
魏洪泉有些哭笑不得,他們怎麼能不清楚?他歎了口氣道:“許鎮長,我想你們是搞錯了,他們不可能盜掘文物,隻是湊巧出現在現場。”
“你願意為他們保證嗎?你能為這件事負責嗎?”
魏洪泉被許純良問住了凡事都有萬一,他不想負責,他也沒那個資格負責,在自然資源管理局他就是個小小的科級乾部,今天過來也隻是探路的。
許純良道:“在他們的勘探現場發現了盜洞,盜洞通往酒廠古窖池地下,裡面的文物被洗劫一空,文物局的專家正在趕來,市局也派來了刑偵專家,搞不好這就是近年來東州發生的一起最大的盜掘文物案,魏科長,為了自然資源管理局的聲譽,我看你還是彆摻和了。”
魏洪泉也沒想到這件事的性質這麼嚴重,正想繼續詢問的時候,市局派來的辦案人員到了。
這次過來的是陸奇和李忠,他們兩人之所以能夠過來,是因為次大湖回收公司抓獲的兩名嫌犯和這起事件也可能有關係,而次的案子恰恰是他們經辦的,歸根結底還是許純良這個幕後英雄促成的。
雖然都是朋友,但是在單位還是公事公辦。
許純良起身笑臉相迎:“陸警官、李警官,你們怎麼來了。”
魏洪泉還沒有離去,坐在那裡,望著許純良如沐春風的樣子,心中暗罵,看人下面條是不?你對他們這麼客氣,怎麼對我如此冷漠?我們自然資源管理局就比公安局低一等嗎?不過他們單位在公安局面前的確沒什麼存在感。
陸奇道:“許鎮長,我們是專門了解情況的。”
許純良道:“我們也是一頭霧水,所以發現犯罪活動之後,第一時間報市局,目前犯罪現場已經保護起來,所有的犯罪嫌疑人全部抓捕歸案,暫時關押在鎮派出所。”
李忠道:“局裡派我們來負責這件事,目前高度懷疑這件案子和去年的一起倒賣文物案件有關。”
許純良道:“你們來得正好,這位是自然資源管理局執法監督科的魏洪泉科長,他過來是要求我們馬釋放那十一名嫌疑人的。”